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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郡尉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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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至百贺楼,穆行已作别归府。

今日的百贺楼不似寻常般喧闹,他们一路从偏门回居室的路上,总有人耳语作闲,森然之气,令人心头不安。

梓期较早于他们回来,在前楼等着,倚栏而语:“桑姐姐可算回来了,怎么个不多留穆爷歇歇?”

桑枝并不搭理,王端端随其后,让王翊先回了筒子楼。

刚进屋,就瞧见尼莫姑姑端坐在正中,神情肃穆,旁边一个妙龄女子,着绛紫锦缎绣芙蓉裹胸,绯色罗裙拖尾拽地,玉带之下小腹微隆 ,本应是姣丽之姿,却偏又戴帷帽遮面,隐现出灰黄的面色,与着装极不相称。

桑枝进门,她倾身欲起,见尼莫神色之中陡生寒凉,又坐了回去。

尼莫道:“芙蕖,你既离了这百贺楼,便不在是楼里的人,我们担不起你的礼”。

芙蕖,便就是之前抢了桑枝客人的那名丫头。

桑枝再见她也颇为意外,按道理她早该跟着那位爷去了北方。

从芙蕖断断续续地讲述中,众人才算理清了大概。

那位爷在带着她回乡的路上,路过了江南某地的酒楼,见楼中女子身姿曼妙,柔情如水,便又计谋着要将芙蕖发卖,换了银子,好去给新的姑娘赎身。

芙蕖在被发卖前,偷偷跑了出去,半道发现自己已有身孕,没得地方可安生,便又回了杳庵郡,厚着脸皮来求尼莫。

尼莫直言:“百贺楼虽是卖弄风月之地,但也绝对不容留卖主之人,你寻其他出路吧”。

芙蕖跪地哀求:“尼莫姑姑,我知你仁善,是我没脸皮再见桑姑娘。可若不是我腹中有子,出行难堪,我是绝不会再回来的。求求你,发发慈悲了,再留我一次。要不然,你留我等桑姑娘回来再做决断,可行?”

尼莫见她行动不便,却又决然,生怕再出个意外,便将她领回,留待桑枝处置。

尼莫如是说:“桑枝,她之前是你的丫头,也是亏了你的情义,留不留她,你来决定。”

桑枝自然是不想留,日日见着,便日日都得被提醒着当初的不愉快,于己于人,都不是优选。

“往事已过,我也不想再生计较,可你我到底有嫌隙,不好再在一处”,桑枝自妆奁取出些银两,递给她,“你换个地方,好好生活”。

芙蕖却不愿,告怜:“桑姑娘,求您念在往日之情分,容我一处留身,我保证,保证绝不出来碍您的眼”。

桑枝依然不肯点头。

“桑姑娘,以前我月月陪您去豁云寺求告,您在豁云祖师的塑像下求过的心愿,如今可如愿了?”

桑枝瞳孔缩紧,眸光沉底,又听她言:“您就当是行善积德,留我一次吧。我定日日感念您的恩德,在神佛面前为您求祷”。

桑枝不得不应了她,便说:“罢了,那便如你愿,食宿于筒子楼,不可再到前楼来”。

“谢桑姑娘”,芙蕖拜礼谢之,开心地拿起包袱去了后楼。

王端端随尼莫姑姑出门,尼莫嘱咐到:“这芙蕖并非良善,你以后多戒备着她点”。

“是”,王端端隐隐不安,心头惶惶不知何故。

郡尉府内。

“大人,已经查明,昨日确有百贺楼的姑娘——桑枝的纸鸢飞落到了密林,其丫头王端端去密林寻了回来,也就是和公子承一道回来的那个青绿色衣裳的丫头。卿卿姑娘也是人证”,下属禀报详情。

李冉点头,捋着胡须琢磨,看见李卿卿携丫头又要出门,便叫住:“卿儿,这是又要去哪里?”

李卿卿回答:“父亲,颂香斋出了新的菜式,掌柜邀我今个儿去品鉴品鉴”。

李冉一听,横眉抬额,不悦到:“怎么成日头地就想着追欢作乐?”

李卿卿撇撇嘴,反问:“那不然做甚?”

她自小如此,衣食起居都有人伺候,难不成及笄之后还能转了性子去舞文弄墨不成。

李冉暗气暗恼,偏自己就得这么一宝贝女儿,娇宠得五谷不分:“那个叫王端端的丫头,你可识得?”

“识得,怎么了她?”竟难得听父亲问起如此身份的人,李卿卿生起些微好奇。

“公子承似乎待她与其他不同?”不然怎么会帮着寻纸鸢,还误了那么久的时辰才回来。

李卿卿还当是个什么特别的由头,原来是怕人抢了他相中的郎婿,觉得无趣,便敷衍到:“不过是个丫头,有几分机灵劲儿罢了”。

李冉见其不争而愠怒:“你看你成天这个样子,几时能入公子府?”

李卿卿少见父亲对自己发火,也有些气恼,便反问:“我为什么非要入他公子府?我在家里,惹您和母亲生厌不成。”

“你!”李冉见说不通,扬手作势。

假山之后静待了许久的少勤夫人徐徐现身,劝住:“老爷可别与卿卿计较,她还小,不懂其中利益”。

“她今年已经十八了,同龄的人多得是早就嫁作他人妇的,你看她,成天就只想着吃喝玩乐”。

李卿卿的好心情已被搅坏,没等李冉说完话,便自顾自回了后院。

李冉绷着脸,气得身子晃悠不稳,少勤赶紧上前扶住,却被他甩开,一个不稳跌倒在仆妇佘妈妈的身上,听他喝斥:“你就惯着她吧。少勤,我允你入门,是希望你好生教导卿卿,若这点事情你都办不好,你知道后果!”

“是,老爷,我知道了”。

待李冉拂袖离开后,少勤才在佘妈妈的搀扶下起身。

她凤眼圆睁,捶捶胸口以平复心头的怒火。

佘妈妈为她抱不平,道:“夫人,您尽心竭力照应这个家,可卿卿姑娘娇蛮无理,老爷却怪罪在您身上。我看啊,刚才您就不该出来劝阻,就该让他好好教导教导他的宝贝千金”。

“他打不下去的”,少勤轻嘲,若是那个时候她还不出来给他台阶下,她在这里的作用便又削减了一分。

少勤心头百般寒意轻掠,她理了理妆容,恢复体面,端起身子,道:“走,再去宽慰宽慰我们的千金小姐,尽完我这做母亲的本分”。

李卿卿正在卧房里发着气,书卷瓷瓶撒了一地,辜弱弱忙不迭地收拾惨剧。

她前头撕着碎着,辜弱弱在后头理着捡着。

见少勤进来,李卿卿才稍稍缓和,坐在灯挂椅之上,甩着腿儿,不言。

“哟,这是还生着气呢?”

李卿卿将头转向另一边,持着赌气任性的性子。

这许多年,少勤早就摸清了她的性子,自袖兜拿出一张荷叶濡金桂的纸笺,叹道:“罢了,那这梨园之春的戏票,我就.....”

李卿卿一听,怒意尽歇,把纸票抢过来,欢喜地说:“母亲从哪里得来的?我听说十分难买,便是加价也难求的”。

“再难求,他也不会不给郡尉府面子”。

李卿卿点头,也认可,但想起父亲怒目而威的表情,有些犹豫:“可父亲从不允我们打着郡尉府的名头寻便利”。

“那是你父亲迂腐。他是郡尉,这郡城十万军士都听他差遣。你是他唯一的女儿,这郡城里的所有,你都理应是头一份”。

李卿卿觉得在理,心头半点犹疑不剩。

“包括这选夫婿”,少勤顿字清晰而有力,引入正题:“公子承即便是王室公子,在这郡城,也只你,可与之堪配”。

“可,戏文里都说婚约讲究两情相悦,他与我.....”李卿卿不懂,他是不是自己的心向往之。

“我看他待你温柔,你见他是不是也心悦?”少勤反问。

李卿卿想了想,庆南承生得那般模样,她见他时确实如见着美玉、尝着珍馐般心悦,便点点头。

少勤见她的模样,心下暗喜,面上状似无意地提起:“只是这平白跑出来个叫王端端的丫头,她与公子承......”

“哎,母亲宽心,她不过是个小丫头”,李卿卿生起斗战之心,叫上身后伏低而削减了存在感的辜弱弱,说:“走,我们去百贺楼”。

待见李卿卿的背影自半月弧拱门之后消失,佘妈妈这才说:“看她这回又得闹出什么荒唐来”。

少勤夫人在正位之上端坐下来,慈眉映下,目光却寒彻而幽暗,说:“她越是作闹,公子承只会越生厌烦。还妄想嫁作公子夫人,呵呵,我倒是要等着看看啊。这云端之人如何一夜梦碎,跌落污泥之地”。

想此,她竟忍不住嗤笑,绣帕遮面,端的依然是典雅风韵。

李卿卿不作闹,她这母亲如何当这贤惠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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