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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能处处,不能处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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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风习习,夜晚里凉飕飕的,遥见着海边的几棵树矗立在海边,随着风不停摇摆,一阵风过来,挟着大海的腥咸卷入鼻腔紧接着沁入五脏六腑,远处是灯火通明的度假区,小半块的夜空如昼。

她握着一瓶酒光着脚踩在沙滩上,沙粒如按摩一般被重力向四周挤压而去,留下一个个脚印整齐排列在身后,宋拙一直跟着一言不发。

猜想是因为方才那件事,阮阮走在前面,身子愈发歪歪斜斜,连步子也开始错杂无章,摇摇晃晃继续前行着。

在一只脚踏上一个沙坑时彻底向一旁摔去,眼看着就要来上个狗吃屎,却被宋拙稳稳接住,扶在阮阮的腋下,双手十分绅士的保持着距离,暗夜里,她嘴角上挑。

两个人寻了个台阶坐下,阮阮的身子软绵绵窝在宋拙的怀里,在良久闭眼休憩之后,微微睁开瞧着暗夜里的一切,顺着微光望着潮起潮落一遍遍扑向沙滩的微小浪花,她的笑带着那么一丝玩味。

“我装的像吗?”有时连她都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样的人,顺着眺望的视线,她偶然间看见自己小指上的戒痕,进门前刻意摘掉的。

“挺像的。”

宋拙的声音在她脑袋上方迟疑着响起,瞧着他面露苦涩的样子不免有些好奇,但张了张嘴还未发出声音就又咽了下去,扒开别人的伤疤总不大道义,刚想转头,却碰巧宋拙也正在看她,故此两个人对视良久。

从宋拙的眼睛里,她看到了萎靡不振、看到了难以名状的痛苦、看到了与自体撕裂的人格和无法磨灭的生物本能,阮阮忽的笑出了声,“我实在想象不到跟你谈恋爱的话,你大概会是个什么样子。”

这句话不知道触及了宋拙的哪根神经,像是旱地拔葱,他伸出手直接将阮阮整个人从地上抱起来放在自己的腿上,目光流转时也紧紧蹙着眉。

瞧着那张透露着成熟气质与妖媚美感的脸,她面上十足放松,甚至压根都没有将自己当成侵入个人内心领地的威胁,宋拙有些坐不住了,他两只手扶住阮阮的头,狠狠覆上去,撬开对方的唇齿,酒液顺着唇舌流淌,他尝到了一丝略带苦涩的葡萄酒味儿。

“没用的,我又不是她,即使是在我身上发泄,也不足以让你感受到分毫的快乐。”阮阮笑着昂起头,葡萄酒入了喉。

她甚至还有闲心帮宋拙擦去嘴角残留的口红印记,看着那一张俊朗的脸,如今是无法与之相配的狼狈,一时间心中升起令人无法忽略的可惜。

她尚还无法想象眼前这个男人被当做狗呼来喝去,甚至于想不通,以宋拙的条件,不管是外貌、职业、收入都不至于可悲成这样。

被阮阮的话说的一愣,宋拙压根就不清楚自己刚才为什么会那样做,他只是想这么做,既没有一个声音告诉他要从阮阮身上拿回所谓的尊严,也没有想要以此置气,太多了自己也说不清。

大概是餐前酒喝多了,加之海风吹的他头痛,因此而低下头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不是朱敏,我知道。”

“你有没有觉得,我们非常像那种特殊的朋友。”阮阮将特殊两个字加重,这句话显得看似朴素实则内容很丰富。

“特殊?”

“嗯,特殊需求的朋友。”她解释道。

宋拙领会她的意思,却在这之后冒出一股难以掩饰的伤感,垂着眸子,眼瞧着一朵泪花打湿了长长的睫毛,如同沉入海底,感受着周身的冰冷,他一动都不敢动,生怕动一下就会死在这儿,甚至不明白自己为何会突兀的生出这般感受。

海浪一次次向岸上袭来,拍打出规律的声音,宋拙屏住呼吸,因为实在不知道如何才能看起来如往常一般,“我不是这样认为的。”

“嗯哼。”阮阮不太在意却又十分配合的点了点头,带着不易察觉的轻蔑,至少在她看来没什么不同,“那么你是怎样认为的呢?还有那个朱敏。”

她只是想要论证自己的观点,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常理男人都是极其在乎面子的动物,宋拙自然也不会例外。

“朱敏……”他低头沉吟着,许久也没有想好如何去说,直到听见阮阮举着瓶子咕噜噜灌着自己,夺走了那瓶葡萄酒,两个人生生喝出了扎啤的气势。

“大学同学,都是学动物医学,后来她找了个很有钱的老板嫁了,嗯……”

“如果你不想说的话,可以不用说的,我真的不是很感兴趣你的情史,”阮阮笑看着刻意将过程说的很隐晦的他。

“可能算是一种PUA吧,我们两个什么事都要听她的,否则就会冷战,经常几天找不到她人,有一次我站在教学楼门口急哭了,她就站在二楼窗户看着我,正好我在给她打电话,听到了她的电话铃声,她很快就关机了。”

嘴巴上说着,免不了将那些记忆从堆积如山的回忆里一页页的揪出来,宋拙的苦涩如今从嘴巴里晕开,直达心底。

“她开心我一直随叫随到,她不开心我就什么都找不到,后来她出轨,在学校外面约人,住酒店,还怀了别人的孩子,她骗说是我的,不过有一次她寝室内部有矛盾,就把这件事抖出来了,不然我就是有妇之夫了。”

他耸了耸肩故作轻松,实则笑得尴尬比哭还难看,低头将下半张脸深深埋入深色的高领毛衣里,着实不知道要如何表现得就像如同没事发生,却在缩回脖子的片刻感受到了什么,掏出脖子上的一根项链,一时间便觉得喘不过气。

宋拙只当成衣领太紧了,可骗不了自己,顾不得精致,项链随意的搭在毛衣领上不去触碰,他难受极了,又不敢跟阮阮索求些什么,故此一个人憋着一股劲儿,都藏在酒瓶子里。

“她只出轨了一次?”听故事的人沉浸其中,她从未听过比自己还狗血的故事,因此有了那么一丁点儿的兴趣。

“有孩子的只有一次,其他的我明确知道的五六次,不知道的可能还很多。”

啥?!阮阮听着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抬眼再看宋拙的眼神莫名带了些许怜惜和恨铁不成钢,“你图什么?她不爱你让她滚,又没求着她跟你谈。”

他片刻哑然,望着面前的人,在缓过神后不大好意思的刻意将声音降成更小分贝,“我求了……”

“什么?你贱啊?!”阮阮一个机灵直接从他怀里跳起来,“不是,你有病吗?你欠债了?你不能生育?”绕着宋拙打量了三圈之后,缓缓吐出一句石破天惊的话,“你活还不错啊!”

“噗!”宋拙一口葡萄酒喷了出去,“我没病,没欠债,能生,谢谢你的肯定。”说着他甚至恨不得掏出手机把连年的体检结果翻出来给她看。

“啊……”阮阮猛的察觉自己方才的话有些露骨,连忙转移话题,“谈恋爱讲究的就是一个宗旨。”她伸出一个手指头,煞有介事的说起来,如同学堂里的老夫子,传授多年累积的恋爱经验,就差捏着胡子背着手,面上写上两个大字“资深”。

“一心一意?”宋拙试探着问道。

“不对。”

“为爱付出无怨无悔?”

“也不对。”

“包容对方,相互磨合?”

“还是不对。”阮阮闭着眼睛摇了摇头。

“那是什么?”宋拙瞧着她,只能说自己已经黔驴技穷。

“害,能处处,不能处滚!”她睁开眼,皱眉瞧着宋拙,“就是说,小问题可以磨合,你这种磨没了都合不了,还有这根本不是你的问题,你的行为无异于别人拿刀刺了你,你还在这儿想着要不要跟她道歉,她有绝症你也病的不轻。”

宋拙一怔,手抚在阮阮婀娜的腰肢,却一动也不敢动,他一直想要有人告诉自己这句话,庆幸今天终于能够等来。

“所以下次你见她,挺胸抬头,直起腰板儿,你又没错,该羞愧的是她,干嘛搞得好像身矮半截,我还以为你把她给绿了呢。”话刚说出去,吐了吐舌头,心里寻思着会不会对“绿”这个字格外敏感,故此小心翼翼看着他。

“你不会认为我是故意带你来见她?毕竟第一天就……”他说话结结巴巴小心翼翼,好像一阵风就能将阮阮从自己的身边吹走一般。

“不会,反正我也无所谓,是当枪使也好,还是碰巧遇到,我都没什么损失。”目光划过的刹那,瞧着宋拙的脸变得红扑扑的,那双眸子变得如潭水一般沉静,趁着皎洁的月光,映射出微光,阮阮露出夸张的笑容。

风拂过耳边,如似他在耳边呢喃低语,酒精带来的热度与室外的冰凉,身体内与肌肤之外像是两个不同的世界,说不清为何而悸动,理性告诉阮阮绝不是因为男人。

伸手攥着宋拙脖子上的项链,轻轻一拽从半截处断裂,“你戴这个真的很丑,一点都不搭。”

“嗯……她送我的。”

随手一抛,不知道丢到沙滩的何处,反正是连影子也找不到了,“她”,嗯,不是很喜欢这个字了,如此在心中念着,不过自己也没什么立场去管宋拙的事,因此不再说话。

忽的感觉身子向后倾斜,眼瞧着宋拙扶着自己的腰将她整个人悬空起来,满眼的不解,直勾勾盯着他的眼睛,“你……”

“这件事已经过去很久,我放下了。”他用低沉的嗓音,覆在阮阮的耳边,小声说着。

伴着潮汐声,他的声音就像是从另一个世界里通过神秘的隧道传到阮阮的耳边,因此她觉得自己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紧张却又跃跃欲试,仿佛第一次的场景,挑着重点浮现在自己的眼前,连想一想都觉得羞耻。

“我想跟你……”宋拙语气一顿。

而此时阮阮早已闭上了眼,她无法再多看他一眼,就好似什么海妖塞壬或者美杜莎,甚至恨不得有办法闭上耳朵不去听,以免自己被他蛊惑。

“在一起……好吗?”酒精加重了呼吸,毫无防备一点点靠近,就像往常那样,他甚至以为阮阮亦会如往常那般接受自己,一切都没什么不同。

她真的就要沉浸在这样温柔炙热的怀里,很可惜,在就范之前,还是推开了宋拙,阮阮摇晃着身子向后退了几步,酒劲儿上了头,抬头望着如深渊一般注视着自己的夜空,从嘴角露出一个轻蔑的笑,进而笑出声。

“你不会真的以为我是什么好女人吧?”

“我跟朱敏兴许差不多呢?”

“宋拙,不要把你的人生寄托在某一个人身上。”

“你看我这样子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我们不过是一夜风流而已,干嘛要搞得这么复杂。”

“你想要了或者我想要了,打个电话,互相解决一下,未必非要有什么名分。”

宋拙站在原地,看着难以捉摸的她,那颗心落到了谷底,伸手去抓阮阮的胳膊,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她的一句话问得什么也说不出。

“如果我说我做过小三你会信吗?”

她睁着泪莹莹的双眼,昂着头望着他,却在他片刻沉默之际理了理思绪,且等着宋拙想要在阮阮的脸上找到她为何要问这种事的原因,她却忽的变得十足冷漠淡然,就好似答案早已不再重要。

“对,我说的就是你想象的那种。”

他沉默着不做声,脑子里一团麻,看着阮阮的眼睛,真切的摇了摇头。

“哈哈哈,你可真有意思,好了伤疤忘了疼,假如是真的呢?对,我就是当初你最痛恨的那类人,男小三与女小三有什么分别?不要因为一时兴起就去喜欢谁,我们会发展到今天,本身就是源于情爱的产物,我们谁都不需要为谁负责,这不是很好吗?”

阮阮别过头眺望着更远处的大海深处,风推着海水,如无数片琉璃闪着微光,良久不能将自己的目光从波光粼粼的海面移走,她就那样发着呆,眸子愈发黯淡。

“宋拙,你是个成年人,并非什么都值得牺牲尊严去守护,别让我瞧不起你。”

他愣在原地,那滋味儿恐怕比哑巴吃黄连没好上多少,在那暗夜里恨不得将自己藏起来,故而转身向远处走去,宋拙踱着步子,沙粒从脚踝的缝隙钻进鞋里,磨得生疼,如此低着头,阮阮就此沉默,这让他感到害怕。

在十多米远的地方停住脚步,回头瞧时,阮阮也恰巧转过身子想要望着宋拙的背影。

人生来矛盾。

他大抵等的就是这一幕,宋拙迈着大步急匆匆赶到阮阮的面前,在最为失落的时候抱住了她,无关于男女之间最为原始的索取,只想现在能够互相依靠着彼此的一点支撑站直身子,不至于轰然倒下。

阮阮瞪大了眼睛,被面前这个不知好歹的傻帽搅得开始质疑自己的处事方式是否过激,她声音冷冷的,“所以只要喜欢,多大的错都可以原谅是吗?哪怕是原则性的错误也没关系吗?”

“不是。”宋拙这次没有犹豫,答得干脆。

深夜,宋拙一个人躺在套房外面的沙发上,在昏黄的灯光下闭上眼,透过眼皮,尚还能感受到一片红彤彤的模糊,抱着沙发抱枕,他只觉得脑袋就要炸开的疼,耳边无数次响起阮阮的话。

“这游戏恐怕玩不下去了,算我输了。”

想得到一个人的心,那么就先得到她的身体。

如今看来完全就是屁话,但……

“我说我做过小三你信吗?”

他打了个激灵。

房间里阮阮瞪着眼睛,透过模糊的视线望着天花板,孤独的在心里数羊,可往往数着数着就被思绪就被情绪牵着跑,手不自觉伸向身侧空荡荡的床面,抚摸着本应一如身体一样温暖的地方而今冰凉凉,抿着嘴唇叹了一大口气,也不知道自己造了什么孽,一个名字从脑海里蹦了出来。

“刘其名。”

沙发上的宋拙腾的一下坐了起来,这三个字如同电流窜过身体,他忽的想起那夜阮阮醉酒之后念念不忘名字,终如霜打的茄子蔫了吧唧,颓然的倒在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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