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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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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8、7、6、5、4、3、2、1,下班。”宋拙侧身坐在椅子上,目不转睛盯着手腕上的手表,眼瞧着秒针一停一顿,直到指在12的位置,腾的一下子站了起来。

白大褂丢在衣架上,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原来老板也是不爱上班的,尚未下班的几个医生目送宋拙的背影,露出无比羡慕的表情。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大哥,别敲了,吓到我闺女你赔得起吗?”夏克站在门里头,抱着夏姝,小姑娘嘬着奶嘴儿正笑得开心。

刚一进门,屋里的沙发上还坐着个男孩儿,穿着灰色的毛衣,捧着一本书坐得极为端正,这边有人进门,连瞧都没瞧上一眼,仅仅给书翻了个页,不知道得还以为是打坐入定。

宋拙好奇的低头瞧着男孩手里的书,“嚯,你上小学了吗你?这不是高中以后才要学的吗?你要高考去啊?”

男孩推了推眼镜框,仅仅用一丝余光瞄着宋拙的脸,待瞧清楚了,面上的表情仍旧十分严肃,张口唤了一声“宋叔叔好。”紧接着便将宋拙抛之脑后,继续读着面前的文章。

“嚯,打眼一看就知道是谁家的,跟他爸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就没瞧见郁欢一丁点儿的影子,啧啧啧,基因真强大。”宋拙如同是在自己家一般,从冰箱里掏出一听啤酒,咕噜噜的灌进肚子里,结束之后还不忘打个酒嗝,身子打横躺在沙发上。

“大哥,你没看见这儿有孩子吗?”夏克说着就要将他面前的啤酒罐子拿走。

“你闺女还小,她懂什么?不知道还以为我喝奶呢。”

“说的是另一个!”夏克从嘴巴缝儿里咬出几个字,眼珠子瞟得就要飞出去。

“他?你开什么玩笑,他比咱们两个加起来成熟,你不说我还以为他要退休了呢。”宋拙抱着一袋坚果,一颗一颗往嘴巴里丢进去,刚调侃完,眼瞧着夏克的面部表情还是不那么自然,他回头问了一句,“怎么?不信,你等着。”

“嘿,吴虞,你最近在看什么?”宋拙像是等看好戏一般期待对方的回答。

“没什么。”小男孩缓缓抬起头,眼看着面前这两个大人,尤其是宋拙,躺没个躺相,不禁皱起了眉,“马克思主义哲学。”

“听听,马克思主义哲学,我们像他这么大的时候还拿尿和泥儿玩呢吧?你懂什么叫马克思主义哲学吗?”用余光瞟着夏克,指着小男孩说:“像,简直太像了,都不用亲子鉴定,简直一模一样。”

说罢,宋拙刻意捏着嗓子说话,“告诉叔叔,你都得出了什么结论呢?”

“不适合我。”小男孩合起了书,蹙着眉,那眼神仿佛像是在看一个智障一般打量着宋拙,而后又补充道,“我更适合理科科目,还有,请将我当成独立的个体,而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宠物。”

夹在手指间的坚果“啪”的一下掉在地上,宋拙目瞪口呆的瞧着男孩,尴尬的清了清嗓子,朝着夏克说道,“至少比他爸字儿多。”

“还有,你的躺姿,用不了多久就会得颈椎病。”男孩端起茶几上的牛奶,喝完后嘴角还残留着一圈乳白的奶渍,从兜里掏出叠的方方正正的手帕擦了擦,而后又叠好放回口袋。

宋拙从沙发上坐直了身子,指了指男孩,张着嘴巴半天都说不出来话,直到夏姝的的小手没抓紧自己的奶嘴儿,一挥手顺手一丢,砸在他的脑袋上,宋拙捂着脑袋,瞧了瞧站在一边儿窃喜的夏克,更是难以接受,“你看我说什么来着?我说错了吗?”

“害,干嘛跟个孩子过不去,人家吴虞还是个孩子,你也老大不小了,跟他爹一般大,还欺负上小孩了,没出息。”夏克晃着怀里嘎嘎乐的夏姝,还不忘问问:“闺女,你说爸爸说的对不对?”夏姝仿佛真的能听懂一般,笑得愈发开心。

“一个吴惑,一个吴虞,他们爷俩直接改名叫吴怼怼算了。”宋拙小声嘀咕着,且见着吴虞继续端起书,懒得搭理这两个大人毫无营养的聊天内容。

“你今天来不会就是为了跟小孩子置气吧?”夏克怀抱着夏姝窝在沙发里,瞧着自己闺女如同郝静一般白的皮肤,双眼皮儿显着眼睛也大大的,越看越爱看,前一秒还喜笑颜开,后一秒瞧见宋拙那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这般反差一下子拉长了脸。

“我就来散散心……我……”宋拙结结巴巴,抬手刚想指吴虞,又觉得不妥,假意伸了伸胳膊,极不自然的对着电灯吹着口哨。

“少儿不宜。”吴虞顺着眼镜的缝隙将目光投向夏克,仿佛洞察了宋拙的心思一语道破。

“什么少儿不宜?我没那个意思啊,我什么都没说啊!”宋拙狡辩着,自有几分被撞破的羞恼,但尚还算坦荡。

“跟异性有关。”吴虞紧接着宋拙的话说。

夏克坐在一旁,一会儿瞧瞧宋拙,一会儿又瞧瞧吴虞,只觉着这俩人除了外表,言语间完全看不出年龄差,也只有宋拙像是个神经病一样非得跟个孩子过不去,但该说不说,他猜想吴惑小时候估计也是这个损样,想着想着笑出了声,寻思着往常见着吴惑拉着个大长脸,而今见这缩小版,也挺有意思。

“小脑瓜子里装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宋拙扬了扬胳膊,转身不再搭理。

“恼羞成怒。”说完吴虞站起身,转身往房间里走,“夏叔叔,我去看书,有事叫我。”

等着房间门“咔哒”一下锁上,宋拙这才转头问夏克:“你招惹他来干什么,我的妈,噎死人,他爸在学校里就因为这个毛病人人避之不及,你可倒好,他爹不够,还弄了个小的来。”

“行,行,行了,说起来还没完了,吴惑那不是又去研究什么鬼东西,说了一长串,我听都没听懂,郁欢也有事,我一个是带,两个也是带,那么计较干什么。”

夏克拿着个玩偶在半空晃着,时不时与宋拙聊上那么两句,更多还是瞧着自己的闺女,他忽的想起什么似的,“你今天到底找我什么事儿?”

“我真就是散散心,这两天烦得很。”宋拙咕咚咕咚闷头灌了一大口酒,易拉罐包装上冷气凝结成数不清的小水滴顺着手指向下淌着。

“净扯犊子,我还不知道你?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没事儿能来我家?你还是告诉我你是秦始皇,我兴许还能给你打点儿钱。”夏克皱着眉,拍打着怀里的孩子,瘪着嘴嘀咕着,“我是秦始皇,微我一千,传授你永生的秘诀。”刻意捏着嗓子发出的声音,直让人起鸡皮疙瘩。

宋拙犹豫着,直到将手中的易拉罐放下,淡然的道出一句,“我碰见朱敏了。”

“谁?”

“朱敏。”

夏克眯着眼睛,紧咬着牙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就怕再一用力,满槽牙都叫他咬碎了,“你没动手吧?”

“怎么可能?”宋拙一脸苦笑,要是能动手,自己也不至于让人家呼来喝去使唤许多年,早就苦海无涯回头是岸了,朱敏那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至今仍觉得自己是她的掌中之物,只这一点都足以让宋拙重新审视自己的恋爱观是不是出了大问题。

“宋拙,我以为你贼聪明,又是名校又是研究生的,你这研究那么多年也没研究明白啊,怎么学着学着眼还瞎了呢?”夏克自有一股很铁不成钢的气势,“你学学我,找对象就得找像我们家郝静那种心地善良的。”

“停,我不是来听秀恩爱的。”宋拙摆着手,“你好得不得了,郝静喜欢做医生,你就成全人家,自己在家带孩子,你好她也好,你俩就是好的平方行吗?我就算了,我找新的了,没成功。”

“不是朱敏?新的?谁?啥样?性格好不好?年龄呢?什么工作?”夏克恨不得一问到底,连人家八辈祖宗都刨问个遍,但也着实没什么办法,眼瞧着宋拙跟个傻缺一样,耗了几年在朱敏身上,结果跟进了贼窝似的,自己折腾个鸡飞狗跳,顺带还能开个帽子铺,只不过只卖绿的。

“还行吧,好像卖化妆品原料的公司,应该是同龄人……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宋拙蹙着眉,舔着嘴唇,结结巴巴说着。

“还行,好像,应该,不清楚,得,我多余问。”夏克一下失了兴致,“人家说八字没一撇,你这是纸笔都还没找着呢。”

宋拙苦恼着仍想嘴硬,可又确实不占什么理。

“你搁这儿情根深种,不会人家还不知道你是哪根葱吧?”夏克调侃着。

这哥们儿哪儿都好,至少上学打架从没偷跑过,亦没在自己臭名远扬时背刺过自己,唯一就谈恋爱脑子缺根筋的程度跟自己半斤八两,特别是遇见像朱敏那种海王,能让人家玩得跟大风车一样,滴溜溜的转。

“朱敏当初给你的备注是啥来着,02,然后人家跟01结婚了,要不是她不知道你家里到底啥情况,现在早掉万丈深渊里去了,还能坐在这侃蛋?”

“别叫她名字,我听不得,这个肯定倒不至于,都那啥了……”宋拙面上多了两片绯红。

“哪啥?”

“这还用问吗?就那啥!”

“哦,就那啥,什么?都那啥了?!”夏克抱着夏姝腾的站了起来,怀里的闺女闭起眼睛,脸如包子一般皱了许多褶儿,眼瞧着就要哭出声,他只得坐回沙发,缓缓晃着襁褓,嘴里也咿咿呀呀哼着摇篮曲。

“唉……”宋拙在一旁叹着气,满脸惆怅。

“都那啥了,还啥都不知道,你真行。”夏克十足嫌弃的瞥眼瞧着宋拙,甚至还觉得有些晦气,“你这辈子也吃不上四个菜。”

“这也不能只怪我吧……”宋拙的嘴撅的老高,别说酱油瓶子了,瞧着能挂个水桶。

“你就是家庭条件太好了,这两年亏吃少了,算了,我也没什么立场劝你,那你怎么打算的?”

“我打算有用吗?我还以为那个了,谈一段时间就等着结婚了,连孩子名字都起好几个了,谁知道我愿意,人家不愿意,我就好像……好像……”宋拙在内心寻思着可以诠释自己用途的合适词汇,最终也没寻思着个合理的,犹如皮球一般撒了气,“像鸭子好了吧?!”

忽的想起第一次跟阮阮见面时,她就是如此看待自己的,故此一听到这个词更是气得直跳脚,如猴子一般从沙发上蹿起来,“哎我去,我真是服了,我这属于被白……”最后一个字还未说出口。

宋拙向吴虞的房间瞧了瞧,确认房门确实是关紧了,才悻悻坐回沙发上,“还以为……哪啥了,就……肯定……至少……怎么的……也有那么一丁点儿的喜欢我吧?”

夏克将宋拙打量个遍,眼看着他一身羊毛西装,从头到脚都是一副成熟稳重事业男的形象,着实想不到他谈恋爱怎么是这个鬼样子,大概就跟拉胯的卖家秀和买家秀一般,故而摆了摆手,示意他好好坐着,“就你这样,我要是女生我也不敢选,还嘲笑我恋爱脑,你是一恋爱就没脑。”

宋拙有苦难言,双手在半空中比划着,干张着嘴,该说的不该说的,烦得很,“那你说嘛,郝静是不是占了你的便宜就负责了嘛,那凭什么她不负责?”

“等一下,我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夏克切实的感觉到自己本就不多的脑细胞在燃烧,只觉得这句话对也不对,没有反驳的立场,可又极其不顺耳。

“PlanA失败你应该有备选方案,比如PlanB、C甚至D。”吴虞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房间门口,背靠着门框,推了推眼睛边儿。

“长得没豆儿高呢,小玩意儿懂得还不少。”夏克笑着回头看吴虞幼嫩的面庞上有着超脱的成熟,“谁教你这些的?”

“耳闻目染。”

夏克冲着吴虞招了招手,又拍了拍身旁空闲下来的位置,示意他加入讨论,任谁也想不到两个快要三十的人跟个六七岁的孩子组成了讨论组。

“告诉叔叔,你爸爸是不是当时用了什么特殊手段去追你妈?”鬼头鬼脑给孩子挖坑,大体夏克自然知道个八九不离十,但仍执着挖出什么好玩儿的八卦。

吴虞面上露出了沉思的表情,摸着下巴寻思了许久,最终摇了摇头,“我觉得可能是因为我妈妈喜欢理工男吧,她特别喜欢听我爸爸讲题,他们现在约会经常会去图书馆自习室听我爸爸讲解题思路……”说着,面上不自觉流露出幸福的神态。

“噗……”一时间没有憋住,两个人四仰八叉倒在沙发上,特别是宋拙,捶着沙发垫子笑出了眼泪,“讲题,真有你的吴惑,怪不得小屁孩会这样。”

“强壮且有智慧的雄性会更得雌性青睐,合理的慕强对于种族平稳发展是必要的,这说明你还不够强。”吴虞并不理解他们在笑什么,就好像自己说早上吃了一颗水煮蛋。

“我不够强?”宋拙指着自己的鼻子,一如破天荒听了什么稀奇事那般不敢置信的看着夏克“他说我不够强,我!不!够!强!吗??”

夏克点了点头,“他说的有道理,就是听起来感觉有点像央视纪录片解说……”

“嗯,是纪录片。”吴虞耸了耸肩。

“那总不见得我非逼着人家跟我在一起吧?假如人家就是不喜欢我,违背妇女意愿是违法的好吗?”宋拙的脑袋飞速摇着。

“你不问怎么知道她不喜欢你?”对于这种复杂的人情关系,吴虞的脸上还是冒出了疑惑,似乎他们总是喜欢遮掩或是将简单的东西复杂化,可在孩子看来明明就是一句话便能解决的事,非要花上几个回合相互博弈。

“是,他说的有道理。”夏克继续跟着附和。

“难道我打电话问她?我要是能问她还来问你做什么?”宋拙白了一眼面前的两个人。

“要不问问他爸?”夏克指着吴虞,心想着三个人里面就吴惑学历最高,也最早成家,兴许有什么办法,可转念一想又觉得完全不是一回事儿,故此刚掏出手机犹疑着要不要拨过去。

“可得了,问他爸,我必死无疑。”宋拙的脑袋摇的如拨浪鼓一般,连身子也无意间向后靠。

“为什么追女生不问女生?”吴虞一双眼里尽是疑惑,心里念叨着朽木不可雕。

“他说的有道理啊!”夏克一拍大腿,仿佛看见了曙光,谁知在座的其他两个人都对他感到了无奈,犹如墙头草,只会有道理。

“我怎么问?我说:喂,我喜欢你,她说:不用,谢谢,啪,心摔个稀碎,不表白还能伺机行动,表白被拒绝一点可能都没有了,一次被拒绝我还能行,三番五次我得脸皮多厚啊?”趁着酒劲儿坐在沙发里手舞足蹈,演示着自己如何被阮阮拒绝,大青蛙只剩孤寡。

“手里~捧着窝窝头~菜里没有一滴油~”宋拙捧着易拉罐当麦克风,面上一副极为深情的样子,“雨一直下~气氛不算融洽~一颗爱你的心~时时刻刻为你转不停~依然记得从你口中说出再见坚决如铁~下面有请本人为大家带来失恋歌曲串烧~”

吴虞坐在沙发里这下子是真的无语了,就差在脑门上挂上三道黑线再配上乌鸦的音效,皱着眉看了看夏克,又瞧了瞧夏克怀里的襁褓,实在是看不过眼,上前拿手捂住夏姝的耳朵,尽管歌声算得上好听,可他总觉得听见宋拙的声音会降智。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夏克倒是希望早点把宋拙这个烫手山芋“嫁”出去,省的有事儿没事儿在自己面前来几句酸言酸语,活脱脱一个现实版大柠檬,不过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末期恋爱脑治不了。

“还能怎么办?总不能把她绑回来吧?我又不是土匪,家里拼了命给我安排相亲,前两天见了个21岁的女生,好在人家心有所属,不是我。”宋拙满腹无奈无处发泄,也只能跟夏克发发牢骚。

“我记得你不是有个哥哥来着?他都没结婚怎么就轮到你了?”夏克挠着脑袋寻思着,印象里高中时见过几面,而今印象已不大真切了。

“有,我们属于分工明确,我哥前途无量、公司老大、一个人撑起一片天,我没志气、没理想、没前途,酒囊饭袋,顶多用来播播种了。”宋拙挑着眉,也不知到底是他被他哥嫌弃,还是他嫌弃他哥,反正一说到这儿,便晃着身子不以为然的胡咧咧,“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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