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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替她 听取蛙声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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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早六点多樊凡到片场的时候,看见院子外面停了几辆大卡车,她皱了眉头,拿着手机嚓一声拍了个照,走进去正好看见蔡程在打电话。等蔡程挂了电话,她拿着照片问她:“这是谁的车啊?”

蔡程看了一眼,飞快地说:“这是旁边那农场家的,我问过了,说是今天往农田进的货。”

“我们要拍了,他们一开车这底噪声音能把录音老师气个半死吧?”

“他们说中午才开,正好是咱们吃饭那会。”

樊凡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眼看着各部门都准备的差不多了,也撸起袖子拽出剧本。

代嘉与晃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副景象。

周围叮铃咣啷地架器材和灯架,场务吆喝喊人帮忙的声音停不下,场记拿着板对场次,制片蔡程提了咖啡,正发到樊凡那。

樊凡在给演员讲戏,抽空看了一眼咖啡,对蔡程摆了摆手,又马上转了回去。蔡程也像是习惯了似的,没再多问她,把手伸了回来。

转身看见代嘉与站在门口,就向他走去,把那杯咖啡递给了他:“代先生来的早,喝点咖啡醒醒精神吧。”

代嘉与笑了下,没接,若有若无地看一眼不远处,问:“这杯不是你们导演的吗?”

蔡程顺着他的视线回头看了一眼,说:“噢,我们导演不爱喝咖啡,她醒神不用这个,”说着把咖啡递给他,“你替她喝了吧。”

这些人怎么都喜欢替来替去的?

从昨晚到现在,他已经“替”了樊凡两次了。

心里这么想着,代嘉与还是接了过来,笑着点头示意了一下:“谢了。”

“没事没事,”蔡程想走,突然想起什么,问他,“代先生认识我们导儿?”

“高中同学。”

“噢,怪不得。”

“嗯?”代嘉与疑问,等着她的后半句。

“那你们一定很熟咯,都认识了快十年了,怪不得那天你们见到对方都不惊讶,也没问名姓什么的。”

熟悉吗?

他们?

代嘉与不知道如何作答。

他很想如实说,其实统共十年里他们只相处了两三年,甚至连那三年,都谈不上是段熟络的时光。

代嘉与觉得,这是因为他们不曾有过熟络的机会,从头到尾,贯穿始终。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认,总有一些无法预料到的瞬间,他突然荒唐地觉得,就是这个不曾熟络过的女孩,会是这世界上最懂他的人。

然而这样的时刻已经是数年前的遗留,他再想后知后觉的时候,已经是不留痕迹。

他也懒得再去想起。

代嘉与没来及回答,制片助理接了个电话,一听”男主通告冲突了,先答应了另一头,今天来不了这边”,马上就来找蔡程,打断了聊天。蔡程听到,马上转身找樊凡;樊凡听到,马上转身找…

找谁?

还能找谁?!都到她这里了,她是导演,能找谁啊!!

找一个伤心的角落。

樊凡和蔡程走到一个伤心的角落,发现正好是代嘉与进来站的地方。

“啊,来了?”她抬头看代嘉与,还沉浸在一团乱麻之中。

代嘉与很少看她这个样子,远在高中她成绩一直很好时,就少有露出过遇到难题的模样,一时好奇,问:“怎么了?”

“演员跑路了。”她有点垂头丧气,蔡程已经在紧急联系替补了。

“随便抓一个人拍不就得了。”

“你说这话不怕老板打你?”

“他不会。”代嘉与斩钉截铁。

“?”樊凡狐疑地看他,“你为什么这么确定?这片子要做宣传的。”

“不为什么。”

樊凡点点头:“那就抓你吧。”

???

代嘉与被拽得突然,一时没反抗,反应过来已经在镜头前了。

他已经,这是第三次,替她,收拾摊子了。

“我不会演戏啊大导演。”代嘉与皱眉冲她喊,后槽牙咬得酸疼。

“哎呀这个又不难,又不是拍电影,剧本拿你你就照着背然后把调度走好就…”樊凡捞着袖子,捏着剧本就朝他走过来,想指点她一下。

话还没说完,就被服化小助理的尖叫声打断了。

“啊啊啊———”

樊凡被喊的头皮发麻。

她有预感地回头,就看见身后混乱的片场门口,地上跳动的东西。一旦认定那是跳的东西,樊凡想都来不及细想,寒毛直立,下意识地就丢了魂似的往前狂奔。

前面的代嘉与看的很清楚,大卡车开到了门口,应该是临时卸货,可是货物一被摆到地上就掀翻了,箩筐还湿漉漉的,里面就争先恐后地跳出来了密密麻麻的田蛙。

没错,蛙。

代嘉与一看见蛙,就会想起樊凡。

因为他记得,樊凡很害怕这种生物,甚至说这是她最害怕的东西。他过去很多年一起有朋友吃蛙时,他还打趣说过“有一个高中同学特别害怕蛙类,你吃蛙肯定能把她逼疯”,那个同学就是樊凡。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记下的,反正就是有这么个刻板印象了。

于是他看见朝他奔过来的、花容失色的樊凡,冷静地格外理所当然,甚至还让了点位置,让樊凡到这来和他在一块儿。

樊凡一过来就扒拉住代嘉与袖子,他低下头,看见她眼睛里蓄的眼泪,心莫名地沉了一下,开口都有点不太利索。

“没事吧,你……”

“啊啊!!——”话没说完,一只田蛙就从他们面前跳过,樊凡跳得比蛙还高,差点没蹦到代嘉与怀里。

“没过来没过来。”他拍她的肩膀想安抚她一下,发觉她肩膀在抽动,已然没了导演那副冷静模样。

樊凡有点撑不住了,直接哭了出来,她听着后面一片蛙声,猛地揪住代嘉与衣服领子,干脆把自己塞向他,好藏起身体逃避这一切。

一个不留神就趔趄了,她鞋跟扫到代嘉与,代嘉与也没站稳,被绊了一下就往后倒。樊凡还拽着他领子,自然压着他和他一起倒下去了,电光火石之间,他竟然还顾得上伸手环护着她防止磕碰着。

倒在地上后,樊凡彻底抱住了代嘉与,也被代嘉与抱住了。

这是一种,很不合时宜的感觉,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樊凡只是哭,周围只是闹,田蛙只是叫。

代嘉与忽然想起那首诗。

词牌名他忘了,好像是西江月。

“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

听取蛙声么?这姑娘听不得,他替她听了吧。

这么想着,就腾出一只手给樊凡轻轻罩住了右耳。

这是第四次了,替她。

代嘉与感受到樊凡哭的抽动的脑袋蹭着他的颈间,无奈地笑了,问她:“还行么,怎么过了这么久了,还是这么怕这些。”

樊凡还是只一个劲儿地抽泣,只有她自己知道,别说一眼看见那么多只蛙,光是几次对着蛙失态都被代嘉与撞破的记忆重演,就够她闷闷地打湿自己很多回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3-03-28 14:35:18~2023-03-30 00:16:3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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