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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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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离没想到陆离会主动和她打招呼,点了点头,这么多年和他一句话没说过,一时间有点懵。

陆离还想说什么,身后屋内的周彧问:“阿离,咱们吃一中门口的包子怎么样?这会儿去应该不用排队了。”

易离回他:“好,等一下,我放个盆。”

周彧从屋内走出来接过她手里的锑盆,见到陆离打了个招呼:“陆离也回来了?”

陆离酝酿了很久的话都卡在胸口咽了回去。

易离这会儿在家,只是出门倒水,所以没有穿外套,他看到了她脖子上细碎的痕迹。

陆离回答说:“好多年没回来了,今年回来看看。”

易离没想到他对他那个一言难尽的养父竟然还有怀念,默默想:陆离难不成是斯德哥尔摩了?

周彧牵着易离的手,和他说:“我们昨天才回来,家里刚收拾出来,你要帮忙可以叫我们。我们正准备去一中门口买包子,你要不要?带两个?”

陆离和易离一起在镇一中上的初中。门口的包子很有名,易离尤其爱吃,每天愿意早起半个小时五点半去等第一笼的那种爱。

那时候他吃不起,每天像个影子一样老远看着她在包子店门口等。

那是属于他的回忆,那时候的易离梳着麻花辫,稚气未退的脸上还有隐约的婴儿肥,拿到包子会有一种莫名的幸福感,眼睛会弯成一道月牙。

她和他也没有那么遥远的距离。

陆离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他点点头,跟周彧说:“那麻烦你们帮我带两个,我还没有开始打扫。”

周彧点点头,两人整理了一下牵着手往一中门口走去。

陆离深呼吸了一下,回了屋子,将已经整理好的布置全都打乱。

包子是周彧拿过去的。

陆离谢过周彧,周彧阻止了他掏钱。

周彧说:“阿离和你同学这么多年,我还没谢谢你照顾她,一两个包子不是什么事。”

陆离一时间有点哑然,原本应该来一段得体的套话,但张开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他哪有照顾易离什么,他怎么配。

周彧继续说:“你也知道阿离性子直,以前要是有什么误会我代她跟你道歉,她这个人眼里只有自己在乎的人,你别往心里去。”

那时候的陆离还是个每天在家要挨揍的瘦弱孩子,穿着破洞的脏衣服,在学校也不免被人欺负,只有易离会给他出头。

有人扯他的衣服,把破洞扯得更大,易离就去拎着衣领把那人的衣服撕开,质问说:“很好玩吗?没家教吗?”

“没家教”是很严重的话,欺负人的学生不敢反驳,重要的是易离一看就很能打架,其他人也不敢招惹她。

班里“扛把子”是个有正义感的,其他人有样学样,调皮捣蛋的学生也收敛起来,他初中在学校也没那么辛苦。

那时候他觉得易离像一个正义的神。

她也许也是在乎自己的呢?陆离想,莫名又觉得一颗心千疮百孔,有点呼吸不过来。

周彧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他说:“我先走了,等我们收拾完再来帮你。”

陆离点点头,周彧空着手往巷子另外一边走了,陆离知道那不是去易离家的路。易离或许在巷子的某个位置等他,他们从小就是这样,只要有彼此在,其他人总都会不自觉变成第三人。

他和她曾经在那么多不确定的时候同学十二年,离她那么近,却深怕多靠近一步吓到她。而如今,明明他看着她的志愿单义无反顾追着她的脚步去了庆大,但好运似乎再也不会眷顾他了。

陆离是今早清晨到的,昨夜一夜无眠。

他其实赶了两天的车浑身酸痛,浑浑噩噩回了屋子,中午做了个梦。

梦里是他大约三四岁的时候,生父找到他尚在人世的妈妈,想给一笔钱让她离开这个城市。

妈妈把他骂走了。

他们在争吵,他很早熟,只言片语里听懂了他们的故事。

妈妈和生父一起长大,是“十里相亲都知道的媳妇”,但他变心了,要妈妈“成全他”。

妈妈当时已经怀孕了。

她没有告诉这个负心的男人,把陆离生了下来。

陆离身边的画面一转,是妈妈为了避免生父打扰,再嫁了。

妈妈告诉陆离说,继父喜欢她很多年,她想好好过。

她是发自真心的笑的,陆离知道继父会对她很好,她会很幸福。

再后来是一个暴雨天,陆离迷迷糊糊发着高烧,半梦半醒中被继父抡起来摔到了地上。

妈妈难产,和肚子里还没出世的妹妹一起没了。

继父没能救回妈妈和肚子里妹妹,他一腔恨意无处发泄,以为生病的陆离没心没肺在睡觉,下了死手打。

他烧得迷迷糊糊竟然不觉得有多痛。

他清醒地知道自己身处梦中,他不会被打死。

继父恨毒了他,他又何尝不恨自己呢?

他近乎自虐地感受着身上隐约的钝痛,任自己在回忆里浮沉。

易离他们清理完来帮忙的时候,陆离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

继父后来不事生产,很多时候要依靠变卖家里的东西过活。

这个家很早就家徒四壁了。

陆离清醒之后冷静了很多,又重新收拾了一下屋子。

只是他不太会生火,屋里熏得烟雾弥漫,但火炉里还是烧不起来。

易离和周彧敲开门喷出来一屋子的烟,吓了一跳。周围邻居也好几家开门问是不是家里起火了。

易离哭笑不得,万万没想到陆离竟然不会生火。难以想象他生火这种折腾劲儿,不是主角的话得闷死多少次了。

周彧进屋帮他开了门窗,易离回家拿了昨天剩的玉米棒子,很快就堆起了火种。

陆离原本乱七八糟的思绪跟着烟雾也逐渐消散。

陆离住的这个房子是养父当年留下的,一开始买的时候他们衣食无忧,房子虽然老旧了,但是是宽敞的三室一厅,比易离那狭窄的两间小房大了很多。

周彧和易离帮他生完火见他没什么事,手拉着手去逛南街小学去了。

南街小学教学楼不大,操场却还挺宽敞。

易离在操场边遇到了钱雪。

钱雪长开了,1米63出头的样子。

她面容清丽,隐约还能看出来小时候的样子。

她不太认得出来易离。易离小时候长头发包子脸,时常睁着一双无神的大眼睛,如今细碎的短发,五官挺拔英气,眼神很明亮。

易离叫住她的时候她人都是懵的。

明明就隔着一条街,但她们确实很多年没见了。

钱雪和她激动的拥抱,笑着问她身边是不是周彧。

周彧于是点点头,三人一起去下馆子。

老家的特色是酸汤猪脚,猪脚切片煮熟,配上酸爽开胃的酸菜汤,蘸上老板特制的调味蘸水,酸辣下饭,三个人吃得暖呼呼的。

饭后消食,易离和周彧送钱雪回家。

钱雪说起她后来去了私立学校,又转学去了省城,慢慢也不怎么回老家了。

林冲和她后来还有过短暂的联系,最后也失联了。

她问易离:“我记得那会儿你还有个高咱们一级的朋友,他和你也不怎么联系了吗?”

易离问:“你是说刘恒吗?他也在省城,学校和我还挺近的,就在理工。”

钱雪感叹了一声:“你们都在京城啊,我现在在川都。”

易离上辈子对川都不要太熟悉,于是和她聊起了人文风俗,最后留了联系方式,送她进了家门。

这个寒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了周彧,易离觉得时间过得非常快。

临过年的时候,易离和周彧把家里再大扫除了一番,祭完灶开开心心贴起了春联。

附近邻居知道他俩回来过年,给了很多年货。

易离和周彧在家瘫着过完了三十,两人越来越容易擦将走火,但“无证驾驶”绝不上路的底线还牢牢坚守,尚不可破。

初一清早,两人收拾好了上山去给阿婆上香。

头天夜里下起了毛毛雪,阿婆的墓在山顶上,山间小道全是稀泥地,两人到山顶的时候有点狼狈。

他们给阿婆上了香磕了头,一起坐了很久。

山上刮起了风,易离不知道是不是阿婆来看她,但她觉得莫名很安心。

陆离在年前就离开了。

他说他有急事要先走,特地带了一箱子冬橘上门给他们俩。

易离以前觉得手握剧本,自己是局外人还蛮懂他的,但从他开始突破时间线回到陆家,易离就很难看懂他了。

如果不是真的出现过林弯弯和陆志豪,有时候她甚至会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知道陆离的命运。

不过这对易离影响不大,因为她很难感受到陆离对她那种突如其来的强烈情绪了,所以她很安心的和周彧猫冬。

过完初五,周彧带了一瓶药酒去看木工叔叔。

易离见他早出晚归了几天,最后竟然给她带回来了一把弩。

易离觉得周彧是个好徒弟,那木工叔叔也是个隐藏的高手。

易离小时候打弹弓就是一把好手,那时候刘恒迷恋上了《三国演义》,跟他们夸耀“诸葛连弩”,周彧看她听得很感兴趣,就说以后给她做把弩。

她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真能拿到,易离满心感慨,赏了某人一个香艳套餐。

日子就这样平淡无奇继续过下去的时候,周彧接到了紧急调派的通知。

这次和以往短暂的几天、几月都不同,那边通知他提前毕业参与保密项目,归期不定。出于人性化考虑,给他1天的休整时间,之后会派车直接接送他直接去项目基地。

“归期不定”是个很重的词,一般以年计,十几年甚至到死埋名的大有人在。

周彧原本的设想里,他们会时不时参与各自的保密项目,几天甚至几个月可能是家常便饭,但万万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要面对如此未知的考验。

易离看他面色沉重,有些奇怪地问:“你去呗,我很快要进实训了,估计也没什么时间见面了。”

周彧耐心和她解释:“我一旦参与这个项目,我们俩就完全失联了。可能是几年,也可能是十几年。”他抱起自己面前似乎并不那么需要自己的易离,“阿离,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结束,如果很多年都没有结果的话,我怕你等。”

易离沉默了一下,问他:“你是怕我没有耐心等你?”

周彧思索了一下,想起陆离看易离不经意间流露的眼神,回答她说:“我知道你会等我,但我怕你等得太久,我没有资格站在你身边。”

他们还没有独立,对其他人的优势,只是他更早认识易离而已。

“如果我真的需要你等上十年,那我宁愿你不要等我。”

易离知道这会儿说什么都不能让他安心,他此刻有些紧张,下意识摸索着易离手上的红线戒指。

易离抬起自己的手,对他亮了亮。

“这样吧,”易离说,“要是你出来,红线还在,我们就去领证,要是红线不在了,那就是我不要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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