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像小时候那样：“但如果他再让你难过，记得来找我。”

阮之白鼻子一酸，用力点头：“嗯。”

沈淮收回手，故作轻松地笑了笑：“走吧，送你回家。”

当晚，贺安辰站在阮之白公寓楼下，抬头看着那扇亮着灯的窗户。

他掏出手机，拨通了她的电话。

响了很久，她才接起来，声音有些哑：“……喂？”

“小白，”他声音低沉，“我在你家楼下。”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传来窗户被推开的声音。

阮之白探出头，看到站在路灯下的贺安辰。

“我们谈谈。”他说。

阮之白握紧手机，最终轻声道：“好。”

五分钟后，阮之白打开门，贺安辰站在门口，手里还拎着一袋东西。

“给你带了宵夜，”他声音有些哑，“你晚上没怎么吃。”

阮之白愣了下，接过袋子，发现是她最爱的那家粥铺的皮蛋瘦肉粥。

她眼眶一热，侧身让他进来。

贺安辰关上门，直接开口：“我和林羽禾说清楚了，从今以后，她不会再出现在我们面前。”

阮之白抿了抿唇：“……我和沈淮也说清楚了。”

贺安辰眼神微动，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小白，对不起。”

她抬头看他。

“我不该和你赌气，不该故意和林羽禾吃饭气你，更不该在餐厅……”他声音低哑，“我太嫉妒了，看到你和沈淮在一起，我就控制不住自己。”

阮之白轻声道：“我也是。”

“什么？”

“看到你和林羽禾坐在一起，我也很难受，”她眼眶微红，“贺安辰，我们以后别这样了，好不好？”

贺安辰一把将她搂进怀里，下巴抵在她发顶：“好，再也不这样了。”

阮之白靠在他胸前，听着他有力的心跳，终于松了口气。

几天后。

周五下午，阮之白正在收拾东西准备下班。

手机屏幕亮起，是一条短信：【晚上七点，香榭西餐厅见，别告诉他，这是我们女人之间的事，林。】

阮之白轻轻叹了口气。

去就去，她才不怕。

香榭西餐厅是一家高档的法式餐厅，人均消费相当于阮之白半个月工资。

她在门口跟侍者说了林羽禾的名字。

“阮小姐是吗？林小姐已经在等您了，请跟我来。”侍者笑着带她进去。

林羽禾选的是最靠里的半封闭包厢，落地窗外是整个城市的夜景。

她今天穿一身香奈儿套装，正拿着手机把玩着，看到阮之白进来，红唇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真准时，”她示意侍者倒酒，“喝什么？82年的拉菲如何？”

阮之白轻轻摆手：“不用了，矿泉水就好。”

她直视林羽禾，“要说什么？”

林羽禾笑了：“急什么？先吃点东西。”

她推过菜单，“这里的法式鹅肝是贺安辰的最爱，每次我们来他都点。”

“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他不吃鹅肝，说味道很恶心，”阮之白平静地说，合上菜单推回去，“林小姐，我们直说吧，你到底想谈什么？”

林羽禾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冷笑出声：“好，爽快。”

她喝一口酒，看着她：“离开贺安辰。”

阮之白也端起水杯抿了一口，“理由呢？”

“理由？”林羽禾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你看看这里，看看我，再看看你自己，”她上下打量着阮之白，“你觉得贺安辰这样的男人，最终会选谁？”

阮之白突然笑了，不是强装的那种，而是发自内心的觉得好笑：“所以你今天叫我来，是要上演‘给你五百万离开我儿子’的戏码？”

“你！”林羽禾脸色一沉，“别给脸不要脸，贺安辰和我从小一个圈子长大，我们的家族有生意往来，我们的关系……”

“已经结束了，”阮之白打断她，“如果真如你所说那么牢固，为什么他现在选择的是我？”

林羽禾猛地拍桌，餐具叮当作响：“因为他一时鬼迷心窍！你以为他会娶你吗？一个普通小职员，他父母那关你就过不了！”

阮之白静静等林羽禾发泄完，才缓缓开口：“林小姐，我很好奇，像你这样优秀的女性，为什么要把自己放在如此卑微的位置上？”

“什么？”林羽禾愣住了。

“名校毕业，家族企业继承人，精通四国语言，”阮之白念出她在网上查到的资料，“这样的你，为什么要为一个不爱你的男人，变成现在这样……”她斟酌了一下用词，“面目可憎的样子？”

林羽禾的脸刷地白了：“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评价我？”

“我不配，”阮之白站起身，“但我真心为你感到可惜，林羽禾应该是个光彩照人的女神，而不是现在这样……”

她指了指林羽禾因愤怒而扭曲的脸，“用伤害别人来证明自己价值的可怜人。”

“闭嘴！”林羽禾的嗓音尖利得破了音，“你以为这样就能赢？我告诉你，只要我想，分分钟能让贺安辰回到我身边！”

阮之白摇摇头，起身，转身前最后看了林羽禾一眼，“除非有一天我不爱他了，否则谁说什么都没用，别说是你了，就算是他的父母也拆散不了我们，我的感情我自己做主。”

林羽禾猛地站起来，“阮之白！你别太得意！我会让你后悔今天的傲慢！”

阮之白已经走到包厢出口，闻言回头微笑：“看，现在的你，真的很丢脸。”

林羽禾像是被雷击中般僵在原地。

“滚！”林羽禾抓起手包砸过去，却只砸到了隔断上。

阮之白走出餐厅，深吸一口气，才发现自己的手也在微微发抖。

刚才的镇定有一半是强装的，但她不后悔说那些话。

手机震动起来，是贺安辰的消息：【还没下班？晚上想吃什么？我买了你最爱的那家小笼包。】

阮之白笑着回复：【帮我加点油泼辣子，对了，我今天见了林羽禾。】

消息发出去不到三秒，电话就打了进来。

贺安辰的声音透着紧张：“什么？她找你麻烦了？你在哪？我现在过去！”

“没事，已经解决了。”阮之白看了眼璀璨的霓虹灯。

“她说什么了？威胁你了？”

阮之白轻笑：“她还威胁不到我。”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那就好。”

阮之白摸摸肚子：“要吃小笼包。”

“等我，二十分钟到，”贺安辰顿了顿，“我爱你。”

阮之白笑着抓紧了手机，“我也爱你。”

隔了两天，林羽禾删掉了那条暧昧的朋友圈，直接回了美国。

搞得贺安辰特别好奇，“你们到底说什么了？”

阮之白眨眨眼：“女人之间的秘密。”

贺安辰：“哼。”

沈淮主动约贺安辰喝了一次咖啡，两个男人开诚布公地谈了一次，最终达成了某种默契——

“对她好一点，否则我不会放手。”

贺安辰只是笑了笑，举起咖啡杯：“你不会有这个机会。”

而阮之白，在某个周末的早晨，被贺安辰从被窝里挖出来，塞进车里。

“去哪儿？”她迷迷糊糊地问。

他扣紧她的手指，笑得温柔：“去创造只属于我们的回忆。”

这一次，再也没有任何人能打扰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