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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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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皓门,祥云台

青云直上,晴空万里,怪鸟们穿云翱翔,渐渐的收缩双翼,慢慢减速后俯冲而下,缓缓落在石板之上。

慕攸元从怪鸟背上翻身而下,目视前方,数十重汉白玉石而砌的台阶层层往上,沿着石阶两边白玉栏杆上雕刻着祥云纹路,婉转优美,尽显祥瑞之气。

置身在玉石而砌的台基之上,望这一座伫立与雾中山之巅的殿宇,视这一方与世隔绝的净土,不由让人感叹,心生敬畏。

慕攸元心中不明的默念起祥云石柱上的三个字:——鸿皓门。

身后一声嘈杂声响起。

“呸!呸!呸!靠!咬了一嘴毛!”身后那人便是身着虎头外衫的男子,正手足不错蹩脚的从鸟背上爬下来。

刚才从断崖跳下时,因过于害怕嘴巴张的很大,坠落时咬了怪鸟一嘴毛,正大口吐着口中鸟毛,抬手擦拭着嘴角,碎碎念的朝着慕攸元身边走来。

“哇!真不愧是玄门大家,修仙福祉!这门面也真是壮观啊!”男子不由的心生惊叹之色,嘴里嘀咕着悄然站到慕攸元旁边。

慕攸元面无表情并不做理会,见来人站在身侧,习惯性的后退一步,昂首看向祥云台上站在中间的三大家主。

三大家主眉目肃然注视着台基下的修士们,他余光瞥见站在三大家主旁边,祥云白衣着身,玉冠束发的亓乾。

慕攸元抬眸间,目光不自觉地停留在亓乾身上,见他眸光冷厉的目视前方,心思道: 他还是一副生人勿近模样。

亓乾俊逸清举,俊眉清朗,目朗皎星,眉宇间充溢着正直志气。

数百名弟子站在祥云台,虽然都是如出一辙的服饰,相差无几的发冠,众弟子中他是多么的逸群绝伦,超凡脱俗。

“你就是归元散人的徒弟吧,我叫重道宏,临安城重昌昃之子,我有听过兄长聊起你,你们在太梁镇有见过。”男子一脸期待的看着慕攸元。

慕攸元一脸疑惑地看着此人并未答应,视人目光炯炯一脸期待,心思:太梁镇那日在场修士众多,自已除了鸿皓门,其它人并没什么印象。

重道宏忽觉自已刚才过于唐突,连忙又笑呵呵地回道:“刚才多谢搭救!幸好有兄台踢了我那一脚,不过下次遇到可否不要在用脚呢?”

慕攸元听罢看着这身虎头绣纹衣着,想起早些在峭壁上攀爬时,他在自已身后,险些中箭被自已凌空一脚救下,还有在断崖处磨磨蹭蹭的至少有一个时辰,引起众怨的男子。

“慕攸元。”他目光淡然的回道,便转身跟着通过测验的修士们一起踏上白玉石阶,步入鸿皓门。

映入眼帘便是一个鎏金香炉悬浮在半空,此炉十丈有余,似可容万物般巨大,炉身篆刻着千变万化的祥云纹,上面的飞禽浮雕展臂挥翼,欲冲天而起,精雕细琢,每一个细节都显现匠人们的精湛技艺。

更令人震惊的是炉中没有香火,却有袅袅烟雾飘出,三根水柱插在炉中延延不息燃烧不尽。

水柱顺流而下落入底部的泉池,鎏金香炉折射着阳光映照下,与泉水照相辉映,众修士赫然顿步,驻足在泉池前方,叹而观止。

慕攸元环顾四周,第一关测验已经淘汰了半数人,跳这断崖有削减了数人,在场就只剩寥寥无几的十个人。

晴空万里,耀眼的阳光照着鎏金香炉泛着耀眼的流光,香烟渺渺沁人心脾。

泉池旁边放着一张楠木长方桌,桌案上摆着数个青花瓷碗,桌下整齐排列着几个木桶。

“恭祝各位修士们通过了鸿皓门第一关和第二关的测验。”祥云台上的虚衍仙君眉目肃然,捋着发白缓缓说道。

““万物皆有灵”便是第一关测验,万物生灵,天地同根,三界中/共生共息,草木川流,飞禽走兽,莫不含灵气,切莫为一己私欲,残害生灵。

初入鸿皓门,必听师言虔诚受教,言必有据,行必有方,纵有万般不解,也要先听从师意,遵循正道,若然如此终有所成,尊师重道便是尔等第二关测验。”

虚衍仙君言罢,他旁侧一位身形高挑的人向前一步,见人披肩散发未束冠,简易木簪盘上,剑眉微挑鬓角微白,整个人丰神俊朗,这人便是鸿皓门第二大家主——无微仙君。

“慕攸元,这人看上去比虚衍仙君还要凶,鸿皓门三大家主怎么一个个都摆着这副脸色,你师傅归元散人也是这样的吗?”重道宏身体前倾,悄声对着身边的慕攸元说道。

慕攸元目视前方未做回复,心思自家师父和蔼可亲,平易近人的很。

无微仙君剑眉微皱,眸光锐利的扫视着祥云台下众修士,气势逼人,不自觉让人有种压迫感,语气中蕴是厉色肃穆道:

“你们面前的泉池名曰汇灵泉,泉池边各有瓷碗和木桶,尔等一人一桶,只需将水桶倒置八方满,便可通过第三关测验,诸位需在四个时辰后,今日酉时内完成。”

言罢众修士四目相对,大家都以为自已是不是听错了。

在鸿皓门创派之初,玄皓上仙就发现此泉眼隐匿于雾中山,此泉源源不绝,生生不息,永不干枯。

据说泉水可治病疗伤,巩固仙根之妙用,世代鸿皓门常以泉水沏茶,烹饭煮肴,甚者还可以沐浴洗漱。

慕攸元驻足观察着这巨大的鎏金香炉和趟流而下清澈见底的汇灵泉,深思着:

甚是奇怪,这泉水一直在流动,可是落到泉池中,水面竟没有一丝波动涟漪?而且只需把水桶倒满这么轻而易举的事情,为何需要耗时四个时辰?

重道宏听完,头一个跑向木桌,拿去桌案上的青花瓷碗和木桶,撸起袖子走向泉池,嘴里叨咕着道:“那不是很容易!不用四个时辰!这大热天的,早些弄好早点休息。”

重道宏拿起瓷碗弯腰往泉池中舀去,徒然瞳孔猛的一震,眼中满是愕然与不解。

这泉水自动从碗中倒留而出,重道宏不敢相信,连舀数次,发现碗中一滴水都没有。

其它修士见状也纷纷上前尝试无一不如此,甚者有人还把整个桶都扔到泉池里,都打不出一滴水。

如日中天,烈日炎炎,时间慢慢在流逝,离规定时间越来越近。

有些修士因尝试了无数次都舀不出一滴水,渐渐没有了耐心。

众人愣在当场不知如何是好,议论声此起彼伏。

“这水是不是被施了法,怎么会倒不出来。”

“莫不是仙君觉得我等资质不够,故意设法让我们知难而退!”

......

重道宏趴在泉池边沿,无力虚脱的附和道:“怎么可能在四个时辰内完成,这根本就完成不了。”

无微仙君眉目肃然的听着台下修士们咄咄不休的质疑声,示意站在身侧的亓乾过去做示范。

亓乾身形挺拔,步履闲雅的走向汇灵泉,只见他拿起瓷碗,伸出指节分明的手往泉池中探去,一碗清澈的泉水遂舀了出来,缓缓倒入桶中,不时已经有了半桶。

众修士不由惊叹,不知所以。

第一关测验:是蕴意万物有灵。

第二关测验:看是否虔诚尊师。

第三关测验:便是考验修士们耐力与天赋。

鸿皓门收徒不拘类别,感其天赋逐收,毕竟若没有灵力资质与慧根,很难参悟其修仙之道。

无微仙君行峻言厉道:“此水有灵,水蕴乾坤,幸玄皓上仙寻此泉眼,灵力灌注七天七夜,才能为其所用,用之不竭,诸位若想舀起这汇灵泉中的泉水必须凝神静气,运转灵力。”

听罢众修士纷纷气成丹田,运转聚元,催动体内真元,然后手持瓷碗往池中舀水。

居然成功了!!!

重道宏运转内力,泉水在瓷碗中震动溢出,双手小心翼翼的端着青花瓷碗恐泉水流出,可惜等倒到桶里时,已经所剩无几。

甚有些人运力过猛,直接就把碗震碎,霹雳吧啦的碎了一地。

慕攸元凝神敛息运转内力,感受体内真气在筋脉中汇聚至掌心,弯身将泉水舀起。

也是同样发现碗中泉水一直在震动,好似非常排斥一样,若要降这水桶装满,可能到明日还不一定完成。

酉时已到,时辰已过。

众修士桶中的水都不到一半,有人还接连震碎几个瓷碗,无一成功。

无微仙君神态庄严看着众人汗流浃背,满头大汗的模样道:“灵力远转乃修行之基,需循序徐徐渐进之道,勿操之过急。

看诸位如此努力,故给尔等一次机会,诸位回去稍加休息恢复元气,明日午时在祥云台参加第三关测验。”

话音未落,众修士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鸿皓门为参加测验的修士们准备了下榻的厢房,众修士都各自回去歇息。

有人在厢房中闭目养神,静坐调息,为明天第三关测验做准备,有人觉得自已灵力低微,资质不够收拾着行李准备离开雾中山。

夜幕渐至,皓月当空,皎洁的月光照进汇灵泉中,树荫闪烁,好似在水中洒了层白纱,泉池中映照着天上高悬之月,伸手一探,仿佛便可抓到明月般。

细心察之,池中竟然映照出一个身行纤长穿着黛蓝色外衫 ,眉目清秀的男子。

慕攸元围着汇灵泉走了一圈便停了下来,驻足观望着这静止如镜的汇灵泉。

因为初次自已一个人在外独宿,不免有点睡不着,便思绪着出来外面看看。

心中忖度:甚是奇怪!为何这泉水会跟自已的灵力互斥...

有什么办法才能更快的把这水舀出...

某不是这池底内含玄机?

慕攸元走向泉池旁,屈膝弯腰,将五指张开轻触水面,泉水从他指间轻抚涌动,想将手往泉池里面伸去时,忽觉一股凌厉寒气向他后背袭来。

慕攸元蓦然察觉,身形敏捷一闪侧身躲开,刹那间,一把通体散发着银光的剑鞘伸到他脖颈处。

他见势不妙,疾转身姿跳起躲过。

此人速度之快,不依不饶,慕攸元没有佩剑只能一直闪躲,身影交错中他被逼到站在泉池沿边。

因石板光滑,那人剑鞘一挥身体后仰,脚下一滑便失去平衡。

“扑通”一声,慕攸元猛地失足跌坐在泉池之中。

水花四溅,池水漫到他的腰际,额前发丝浸湿贴在两边脸颊,那把通体流银的剑鞘抵在慕攸元的眼前,仅有几指之隔。

慕攸元跌坐在泉池中仰视着面前手持剑鞘之人。

皓月当空光影摇曳,祥云白衣着身,见人眼睑半敛,目光俊厉,垂眸凝视着慕攸元,此人便是鸿皓门的大弟子亓乾。

虽至夏日,水花浸湿了衣裳,顿感寒意触腿而上至全身,寒噤突觉,不免让人打了一冷颤。

本是静如明镜的池面,此时正泛起涟漪,水波荡漾。

亓乾看着跌坐在汇灵泉的慕攸元,手持剑鞘抵人眉心前方,眉头微蹙冷冷道“这是鸿皓门境内,你还不是鸿皓门的弟子,不可肆意进出!”

慕攸元抬眸与人对视,四目相望间尽有些许紧张,眸心微动,心中思绪万千:自已只是睡不着,好奇过来看一下这汇灵泉是不是内含玄机,没想到会撞见他...

要不随便编个理由吧...

天太热想寻个地方洗漱?

还是口渴了想过来喝下这里的泉水?

这可如何解释是好...

慕攸元从小生性寡言,不善言辞,这一时半会竟不知说些什么。

亓乾看着慕攸元跌坐在水中毫无反应,只是一直盯着他看,遂收回剑鞘漠然又道:“时辰已晚,马上速回,勿在此地逗留。”

慕攸元慌然起身,走出泉池,轻甩衣摆,抖擞数下衣袖上的水珠道:“抱歉,现在马上回去。”

言罢就转身往下榻的厢房而去。

皎洁月色,映照在汇灵泉中,刚才波光粼粼的水面,现在又变的如此平静,静影沉璧。

慕攸元回到下榻的厢房,褪去浸湿的外衫放在衣架上,宽衣解带时,发现因在峭壁攀岩时不小心蹭伤的手腕,早些还在渗着血珠的伤痕已经愈合,只剩下一条疤痕。

慕攸元抚摸着手腕疤痕陷入沉思,反复思绪起无微仙君的话:此水有灵,水蕴乾坤,循序徐徐渐进之道...

此水有灵...此水有灵...

水蕴乾坤!!!慕攸元一激灵恍然大悟,眉目舒展遂之一笑道: “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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