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尔,你要酒干什么?”埃斯问道,他直觉塔尔不会在这个时候添乱。
“我在书上看到,酒精挥发的时候会带走热量,用酒擦身能够降温。”塔尔看着在睡梦中紧皱着眉头的福斯·艾维尔,心中担忧不已。
都怪他,如果昨天洗澡的时候多加一点热水,或者早点催促福斯少爷从温水里出来,或许,他就不会发烧了。
塔尔的办法埃斯和埃里克都没听过,因此两人并不敢给福斯·艾维尔用上。
“塔尔,福斯少爷现在很虚弱,万一用酒擦身会让他的身体更热呢?”
根据他们的经验,天气寒冷的时候,喝酒能暖身,因此,二人觉得,用酒擦身只会让身体更热。
埃斯去前面驾马车,“我们还是抓紧时间会维尔庄园吧,只要到了埃斯帕,就能找到医生,到时候,医生会救下福斯少爷的。”
埃里克比较认同埃斯的建议。
“我去通知后面的护卫,让他们先赶回庄园,让医生在庄园等着福斯少爷。”
两人说完,各自去做事情,独留塔尔一个人在马车上。
“水……水……”迷迷糊糊的福斯·艾维尔口齿不清晰的喊道。
塔尔连忙端起杯子,小心的给福斯·艾维尔喂水。
他的嘴唇已经开始起皮,浑身滚烫。
喝了几口水,福斯·艾维尔的意识渐渐清醒,“我在哪?”
“福斯少爷,我们还在马车上。你发烧了。”塔尔扶起福斯·艾维尔,但福斯·艾维尔一点力气也没有,根本无法在马车上坐起来,他只好把福斯·艾维尔抱在怀里,让他躺的更舒服。
“发烧?怪不得头很疼!”福斯·艾维尔恍然大悟。
“这附近没有城镇,应该很难找到医生吧?”福斯·艾维尔忍受着马车的颠簸,轻声说道。
塔尔点点头,“你浑身发烫,埃斯很害怕,他在前面赶马车,我们争取早点回到埃斯帕。”
福斯·艾维尔舔舔嘴唇,他的嗓子太疼了,几乎说不出话。
“水,再给我一点水喝。”
塔尔把水杯靠近福斯·艾维尔的嘴唇,喂给他一杯满满的水。
喝完水后,福斯·艾维尔舒服了些,但他明显撑不住了,晕晕乎乎的,很快就再次睡着了。
“福斯少爷!”塔尔担心极了。
福斯·艾维尔睡的昏昏沉沉,他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叫他的名字,他想回应,但是浑身没有力气。
不知过了多久,埃斯从前头探头进来,“塔尔,福斯少爷醒了吗?”
塔尔摇摇头,“刚醒过一次,但是他又睡着了。”
埃斯进来摸了摸福斯·艾维尔的体温,依旧高的吓人。
“不行,再这么烧下去,福斯少爷的脑子会烧坏的。”埃斯连忙回到马车外,“我们必须继续赶路了。”
埃斯心疼的摸了摸马儿,“这次就拜托你了。”
塔尔摸了摸福斯·艾维尔滚烫的脸颊,他小的时候曾听说过,有人发烧一直不退,后来活生生的烧死了。
他当时吓得问妈妈,这件事是真是假,当时他妈妈为了让他好好穿衣服,故意告诉他,这件事千真万确。
塔尔仿佛又回到小时候,再次感受到了当时的恐惧。
“福斯少爷,你醒醒吧……”他祈祷着。
或许是他的祈祷奏效了,福斯·艾维尔在马车再一次剧烈的颠簸中苏醒了,“塔尔?”
“福斯少爷,我在。”塔尔不需提醒,便把水杯靠近福斯·艾维尔的嘴唇边,“喝点水吧,少爷。”
福斯·艾维尔喝完水,侧过头看向塔尔。
“我发烧很久了吧?”马车实在太颠簸了,福斯·艾维尔能从中感受到埃斯的急切。
塔尔点点头。
他不知该如何开口,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福斯少爷。
福斯·艾维尔强忍酸痛,抬起手握住了塔尔的手。
接触到福斯·艾维尔的那只手立刻就热了起来,塔尔本能的想收回手,但当他看到福斯·艾维尔的眼睛时,他停下了,并握住了福斯·艾维尔的手。
“福斯少爷,别怕。”
福斯·艾维尔眯起眼睛,“塔尔,去埃斯帕上学吧,你会成为一个很优秀的学生。”
塔尔用力回握福斯·艾维尔的手,“福斯少爷,我会的。”
福斯·艾维尔点点头,他的头无力的垂在塔尔的肩膀上,眼看着就要沉沉睡去。
塔尔忽然想到什么,他用湿手帕轻轻擦拭着福斯·艾维尔的脸颊,尽力让他保持清醒,“福斯少爷,我曾经在书中看到过,用酒擦身能降低身体温度。这本书叫什么,在哪里,我全都不记得了,我甚至不知道这是我的幻想还是我确实曾看到过他,但是……”塔尔紧紧握着福斯·艾维尔的手,“我想试一试,可以吗?”
福斯·艾维尔强撑着精神,说道,“塔尔,想做什么就做吧!”
说完,福斯·艾维尔再也撑不住,又睡了过去。
塔尔做出了决定,他从车厢里拿出酒,把手帕打湿,解开福斯·艾维尔一层又一层的衣服,用酒精擦拭着他的额头,胸膛。
“希望这个方法能奏效。”他潜心祈祷道。
“福斯少爷……”埃斯探进车厢刚想询问福斯·艾维尔的近况,就闻到一股浓重的酒气,“塔尔,你喝酒了?”
这句话问出口,他就发现,散发酒气的并不是塔尔,而是躺在马车里的福斯·艾维尔。
“塔尔,你……”埃斯瞬间明白塔尔做了什么。
“你怎么这么傻?”
福斯·艾维尔如果是因为发烧出事,他们会受到处罚,但罪不至死,可如果……福斯·艾维尔因为塔尔的愚蠢导致死亡,塔尔会因为杀死贵族而被送上绞刑架。
塔尔握紧手中的帕子,“没有时间了,他发烧的时间太长了。”
埃斯叹了口气,“我会尽快赶回维尔庄园……如果有可能,我会告诉伯爵,你只是想救下福斯少爷。”
埃斯摇着头走出马车。
塔尔抱着福斯·艾维尔,看着他因为难受在睡梦中也难耐的皱着眉头,他忍不住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他的眉毛。
福斯·艾维尔长的真漂亮,因为发烧通红的脸给他增加了一番异样的风彩。
“福斯少爷,快点醒来吧!”
酒精的气味渐渐散去,塔尔带着希翼触摸福斯·艾维尔的额头,似乎……温度降低了一点?
塔尔不敢确定。
“埃斯!快进来,福斯少爷好像退烧了!”他颤着声音喊道。
埃斯立即停下马车,还没停稳,人已经飞快的进了马车。
“我看看。”
他的手触摸到福斯·艾维尔的额头、脸颊。
“退了,烧退了!”埃斯惊喜的看向塔尔,“塔尔,你的方法奏效了。”
两个人同时松了一口气。
马车终于在日落之前赶到了维尔庄园,老管家就在门口等着。
马车刚停稳,老管家就指挥人进入马车,把福斯·艾维尔抬了下去,“送进福斯少爷的房间里。”
医生就等在房间里。
一进门,医生就立刻行动起来,测量体温,准备冰块。
“福斯少爷的身体很好,现在已经开始降温了。”医生说道,“不过为什么有这么大的酒气?他还在生病,千万不能喝酒,让他多喝点水吧!”
他指挥人把冰块拿走,“这些冰块已经不需要了。如果福斯少爷过段时间再不醒的话,我会给他放血。”
说完,医生带着助理离开了房间,老管家立刻派人把医生请到别的地方休息。
人一走,老管家就板着脸质问埃斯,“福斯少爷的身体一向很好,这次为什么会生病?”
埃斯低着头,战战兢兢的说,“福斯少爷昨天晚上在旅店洗了澡,可能是那个时候感染了风寒。”
老管家听完狠狠皱起了眉头,“赶路途中洗澡容易感冒,你应该提早意识道,并提醒福斯少爷。即使他不听,你也应该尽量让他在洗澡的时候保持温暖,这是一个贴身男仆应该做到的事情。
埃斯,你失职了!”
埃斯头也不敢抬,“是我的错。”
老管家一双锐利的眼睛扫视着埃斯,片刻后,这双眼睛移到他身旁的塔尔身上。
“这是谁?”
埃斯回复,“这是塔尔,福斯少爷在卡萨因认识的……朋友?”
说是朋友,但老管家还是从塔尔的举止中判断出他不是一个贵族。
“你好,我是盖伦·科希曼,是维尔庄园的管家,欢迎你来到维尔庄园。你作为福斯少爷的朋友,我会给您安排一个舒适的住处。”老管家给塔尔行了一礼,一个十分完美且标准的礼仪。
塔尔看向埃斯,有些手足无措,福斯·艾维尔之前说的是,让塔尔在维尔庄园当一个贴身男仆。
仆人和朋友,这可是两种完全不同的身份。
“盖伦管家,我跟福斯少爷的关系并不是您想的那样。”塔尔解释道,“具体的等福斯少爷醒来亲自跟你说吧,至于这几天,我跟埃斯一起住就好了。”
盖伦在埃斯和塔尔之前扫视了一番。
“恐怕我无法答应你,仆人们有专门的住处。你是福斯少爷的朋友,我无法把你安排进仆人的住处。”盖伦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