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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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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对仲垩的评价有好有坏,有人道他不食人间烟火,性格清高,宛如孤傲的狼,也有人道他人面兽心,炼毒害人,现如今所研制的毒药皆出自仲垩之手,毒药千奇百怪,死法更是惨不忍睹,仲垩此人又怎会是善类。

百年前大多批判蒲厄道炼毒的家族都已被灭门,所有人死于剧毒,仿佛生怕众人不知是蒲厄道之人所为,可其余四派调查时却什么都调查不出,更没有证据指向仲垩,盘问仲垩时,他只说一句:与我何干?

仲垩人品究竟是好是坏,无人能判断。可偏偏仲垩修为极高,众人得罪仲垩,惹得他准备大开杀戒时,也只有栎亦温能前去阻止,这才阻止一场门派之间的乱斗。

现如今栎亦温法力尽失,仲垩如日中天,但好在成日与柯辽平混在一块,没有再引发其他惨案。

而柯辽平与仲垩两人厮混一块究竟是柯辽平改变仲垩走上正道还是仲垩带着柯辽平修上邪道也无人能判断。

“你莫要在这胡言乱语,这只是世人对仲垩的误解,他从未修过魔,杀过人,他方正不阿,只是不喜言语,所以你们就把黑帽子都扣他头上,你们哪有名门正派的作风,”柯辽平嘟起嘴,转头看着仲垩,“对吗?”

只见仲垩眼中闪过几丝亮光,他发出沉闷的声音:“嗯。”

“真是脸皮厚,一个敢说,一个敢认,当初被灭门的家族当真不是你所为?”秦婉楚冷笑,“当初可有人亲眼所见。”

“证据。”仲垩吐出两字,语气淡淡的,仿佛只要多说一个字都嫌麻烦。

听到仲垩不屑的语气,秦婉楚更加恼火:“若是有证据,我直接劈了你,还需多言?”

听着几人争吵,栎亦温头疼地扶额:“几位莫要再为几百多年前没有证据的事挑唇料嘴,现在谈论也无济于事啊,麻烦你们先给我敷药,我手真的疼!”

……

“嘶!”

只听栎亦温倒吸一口冷气。

大殿内,郁弧梧坐在高位,秦婉楚与栎亦温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仲垩坐在秦婉楚相对面的位置上冷眼旁观,柯辽平正拿着药膏给栎亦温的小手臂上药。

柯辽平和仲垩还未收弟子,此时门外只有三人,大殿门未关,叶尘希眼神迷离地望着不远处正在上药的栎亦温。

“何必因为素允几句话而大动干戈?”从头到尾都像个透明人的谷君仁开口道。

闻声,素允冷哼一声,双手怀胸,离两位男子远远的,叶尘希抬眼看着谷君仁,眼神尽是杀意。

“少在一旁说风凉话。”叶尘希道。

“又是何苦,蒲厄道掌门我们暂且不论,毕竟他究竟有没有做过,当真是没有证据,可这栎亦温的事……”

谷君仁叹息:“素允说的几乎全对,栎亦温的确去过勾栏院,而且是染月派自己传出来的,魔尊的确大摇旗鼓地强娶了栎亦温,十里红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而摘月图也是出了名的……”

察觉到后面的词不好,谷君仁抿唇,不再继续说。

“强娶?”

“不错,据说是叶钰弦要屠门,强迫栎亦温嫁给他,不过,那时的事只有染月派内部人才知晓,其余的若是不信,大可去问问,民间不流传一个说法嘛——栎亦温之夫是何人?”

叶尘希微微一怔。

只听谷君仁口齿清晰:“正是叶钰弦!”

大殿内,栎亦温已涂好药,正听着大殿里两人的对话。

“秦掌门的爱徒可……”柯辽平轻轻笑道,“实在是‘太讲礼’了。”

“允儿只是有些性格暴躁。”

秦婉楚自然是不许他人议论自己的爱徒。

“其实我也性格暴躁,若是哪天我不小心说错话,她与我比试了一下,我这大男人没轻没重,不小心使她缺胳膊少腿的,那还请秦掌门海涵。”

只见秦婉楚的脸色以肉眼所见的速度黑了下来:“我还真不信允儿会输给你这个半吊子的东西!”

“那可不一定,”柯辽平笑了笑,扬起下巴,语气倒学了银夜的几分傲气,“我本领不大,但蒲厄道掌门本领大吧?再不济我便只能叫义兄给我撑场子了。”

几人想到银夜,还没打起来就能被他骂得无地自容,他语气狂傲,光是语气便能将人气得半死。

“狗仗人势。”郁弧梧淡淡道,柯辽平只是白了他一眼,没有多加理会。

“那你想如何?”秦婉楚忍住心中的怒火,几个字从牙缝挤出。

“道歉!”

一旁沉默不言的栎亦温眨眨眼。

能做到这个份上,也颇有银夜的作风,不愧是银夜的义弟,两人性情倒也相似。

只见秦婉楚忍无可忍,拍案而起,指着柯辽平的鼻子大喊:“你算个什么东西!”

话音刚落,仲垩突然拔剑,轻轻挥剑,动作干脆利落,只见一道紫色剑气朝秦婉楚与栎亦温位置中间的桌子袭来,一阵风朝正坐着的两人迎面扑来,栎亦温立刻把放在桌上的手收回。

“叮!”两人中间的木桌被劈成两半,桌上的茶具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茶具变成碎渣,茶水洒了满地。

再看向仲垩时,他已收剑,泰然处之地看向别处,秦婉楚怒不可遏,抓起腰间的剑用力一甩,剑变成长链,她瞪大眼睛,死死盯着仲垩。

大殿内动静如此大,门外的三人齐齐投来目光。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栎亦温挥挥手,示意秦婉楚坐下。

秦婉楚瞪了眼栎亦温。

莫名其妙被瞪了,栎亦温讪讪地笑了笑,闭嘴不语。

“你爱徒伤人在先,你身为师长不该先教导她,性情暴躁?”柯辽平已失去耐心,语气微带怒气,“性情暴躁就能无故伤人?我看不是她性情暴躁,是你教导无方,教出这种弟子!”

“好你个柯辽平,是何人教你敢如此与前辈谈话,银黛吗?”

柯辽平握紧双拳,怒火中烧,仲垩慢慢起身,手握剑柄。

大殿内蔓延着危险的气息,栎亦温慢慢起身,悄无声息地往门外移动。

“叮。”

不知是谁先动的手,黑青两道光在大殿内横冲直撞,栎亦温狼狈地离开殿中,见他跑出来,叶尘希立刻前去扶住他。

“唉,莫要伤及无辜!”如此狼狈,栎亦温尴尬地对叶尘希笑了笑。

再回头时,大殿内四人都打得不可开交,每位速度惊人,看得眼花缭乱,栎亦温如同观戏,探着脑袋看,眼珠子又上又下,转得有些乏力。

“师尊在看什么?”叶尘希看他模样,有些想笑。

“我看看仲垩和柯辽平实力如何。”

“那师尊看出什么了?”

“太快了,看不出。”栎亦温眨眨眼,老实地摇摇头。

“咳……咳……”叶尘希干咳几声,“师尊不去帮忙吗?”

“怎么帮,为师怕会死在里头。”

大殿内打得热火朝天,铿铿锵锵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

“别打了,师尊!”素允刚想进入大殿却又被几道剑气逼退,只得站在门外着急地大喊。

两位粉衣人却像看戏者,叶尘希边看便道:“师尊觉得谁更强?”

“仲垩吧。”

“为何?”

“早闻仲垩修为高,也聪慧,人们总喜欢把为师与他相提并论,不过那时说为师是正,他是邪。”

“那如今呢?”

栎亦温挠挠头:“如今我们两都是邪。”

“为何?”

“不提也罢。”

栎亦温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可叶尘希早已明白,必定与叶钰弦脱不了干系,就像谷君仁所说,为道者嫁给魔族,可谓是修真界的败类,人魔对立,也是人界的耻辱,被沦为天下笑柄,是必然的。

“栎亦温,素允罪该万死,还请高抬贵手,莫要责怪。”

素允突然朝着栎亦温大喊,声音之大,底下人听得一清二楚,殿内打斗的四人也都纷纷停手,都看着素允。

只见她眼眶泛红,转头对着叶尘希:“素允多有得罪,不胜惭愧,尚希恕之。”

柯辽平挑眉:“早道歉不就好了,非得拖到现在。”

柯辽平收手,仲垩也收回剑,站在柯辽平身后,秦婉楚看着素允,终是一语不发,这战来得快,去得也快。

“素允接受师尊的养育之恩,又何德何能让师尊为我……”

不等素允说完,秦婉楚先打断道:“行了,允儿,此事揭过。”

养育之恩,多熟悉的字眼,叶尘希垂眸。

他和栎亦温也是如此,从他记事起,栎亦温就陪在他身边,十多年光阴,十多年的记忆皆是在玉玄山和玉玄镇的,从未想过栎亦温在外的名声如此之差,也是出了山才知道自己还有个与自己模样相同的兄长,而且自己和兄长竟爱上同一个人。

可他对栎亦温的感情又岂是说放下便能放下的,栎亦温对自己明明是有感情的,他会听自己的话,对自己温柔,对自己撒娇,对自己闹,他真的不信栎亦温对自己只有师徒之情。

五会第五日,这几日大多数是各门派弟子的比试,通过比试来决定其门派的实力如何。

烈阳高照,成日看着自己门派弟子与别派弟子比试也着实无趣,不由得使人生出几分困意,栎亦温每次都能靠着椅子打瞌睡,叶尘希便站在他身后,边给他扇风边看台下人比试。

柯辽平也闲得慌,成日与仲垩坐在一把长椅上,头靠着仲垩的肩膀呼呼大睡。

天气炎热,柯辽平每回额头布满细汗,仲垩总先用自己袖口帮他擦拭,再取下柯辽平手中的黑折扇,帮他扇风。

而秦婉楚每到素允比试或自己门派弟子时才会正经坐好,认真观看,若是其他门派她便慵懒地靠在椅子上,眯眼休息。

到夜晚时,栎亦温若在睡梦之中,叶尘希都得抱起他回屋,秦婉楚每次都得嫌恶地看过来,一次,刚睡醒的柯辽平见状立刻装得自己还未醒来,仲垩便一直等,直到台上只剩下两人,实在无奈,柯辽平只得作罢,自顾自地生闷气,仲垩总不明就里地跟在他身后。

五会几日,台下人盛况空前,人声鼎沸,全是为自己师兄师姐呐喊的声音,五会是所有门派弟子的狂欢,台上人却犹如日薄西山,毫无生气,如此病态,郁弧梧只得无奈地叹气。

白驹过隙,五会十日结束,参加五会的各门派弟子也皆回门。

站在公告墙面前,栎亦温仔细看着上面的排名,一甲正是素允。

一位女子能在众多男子中脱颖而出,可知她实力究竟有多强,且听闻素允比试从不需变形,纹轻派所用的武器似剑似鞭,但女子力量不如男子,将剑变形成鞭,更有利于女子比试,所以用鞭比用剑更顺手,也更难对付。

而她不需变形,证明她压根没有使出全力,也能将所有门派弟子碾压。

“素允比以前更强了呢,”栎亦温满意地点点头,“也可以担当一派掌门了。”

叶尘希蹙眉,看着栎亦温被包扎起来的右手臂,语气略带些醋意:“师尊被她伤成这样,竟还夸她。”

“无妨,”栎亦温勾起嘴角,将左手放在叶尘希脑袋上,轻轻顺了顺他的长发,“银夜会秋后算账的。”

“诶?”

“不过是嘴上的秋后算账,要是动手,瑶笠悦不会放过银夜的。”

“为何?”

“瑶笠悦与素允是好友。”

五会已结束,两人刚离开谷缘宫的大门,只见前方站着两人,似乎在等人,栎亦温好奇地左顾右看,并不见其他人影。

其中一人先打量了两人,才将目光放在栎亦温身上道:“久仰大名,栎仙师。”

栎亦温眨眨眼,肯定了心中的疑惑,果然是找他的。

“在下姓慕容,”那人与栎亦温对视,“乃上古八大家族慕容家,也是傀儡术家的传人,唤我慕容诩便可。”

来者道明身份,栎亦温微微蹙眉,瞟了眼慕容诩。叶尘希眯着眼,打量着慕容诩。

“那这位是?”栎亦温伸手示意慕容诩身后的人。

那人脸上没有表情,眼神涣散,面如死灰,皮肤白皙,不似活人,倒像个死人。

“他是傀儡人。”

栎亦温微微一顿,他看着这个傀儡人,傀儡人不是人,是由铁块或其他材料铸造而成,可这个傀儡人,虽不似普通人的皮肤,有些白过头了,但还是能看出是位公子,模样也生得俊俏。

这个傀儡人实在太像活人,栎亦温瞟了眼慕容诩,只能说慕容诩果然是傀儡术家的传人,技法巧夺天工,怕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当然,他也有名字,他叫朴羌泽。”慕容诩温柔地看着这个傀儡人,语气略带宠溺。

栎亦温咽了下口水。

这什么癖好?

他转头看着叶尘希,只见叶尘希正仔细地审视着“朴羌泽”,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这。

“那阁下找我有何贵干?”

慕容诩勾起嘴角:“我想请您帮个忙。”

“但说无妨。”

“我想请您帮我找个人。”

“何人?”

“栎齐司。”

此人乃栎齐参兄长,据说五百年前灭掉嗜血魔尊后,便不见踪迹,染月派他也是至今未归,不排除已死亡的可能。

“找他作甚?”栎亦温微微眯眼,“不过是个五百年前的人物,是死是活也不确定。”

慕容诩笑而不语。

若想找栎齐司,则必须问栎齐参,可他并不想见栎齐参,他与栎齐参从未有过父子之情,只要是见面都会让他觉得烦躁,过去是,如今亦是。

“抱歉,恕我无能为力。”栎亦温拒绝道。

“无妨。”慕容诩并没有多加为难,只是笑了笑,便转身离开。

刚转身,慕容诩脸上笑容收回,边走边弯曲手指,只见“朴羌泽”微微颤抖,接着迈出脚,跟在慕容诩身后,动作十分协调,看不出丝毫怪异,如同活人。

目送慕容诩离开,叶尘希转头问道:“何为上古八大家族?”

栎亦温轻笑:“自万俟家修了魔,也就是你们杵家,上古魔王就要屠尽其他七大家族,奈何实力差距太大,七大家族被打得零零散散,为了防止万俟家的追杀,只得各自隐藏身份,隐没于世,更名,才避免灭门之灾,而我们乐正改的是栎字,仲逸仲垩两兄弟应当是诸葛,还有比较招摇的傀儡术家,他们不更名,仍唤慕容,其他四家纷纷不知下落,也许已经被灭门了。”

“还有,据说上古八大家族乃是仙人下凡,所以只要没有人强杀我们,我们都是不老不死的。”栎亦温补充道。

叶尘希转转眼珠:“那弟子也是杵家的人,即便修为不高,也不会老,不会死?”

栎亦温点点头道:“应当是的。”

那岂不是能永远与师尊在一块了?

栎亦温继续道:“对了,你想去哪?为师带你游历四方。”

叶尘希眨眨眼,问:“不回玉玄山了?”

“嗯,银夜不是说为师把你关在玉玄山嘛?”

无所谓,只要跟师尊待在一起,在哪都无所谓。

叶尘希看着栎亦温的眼睛,他当真越来越爱栎亦温了。

他越陷越深,无法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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