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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 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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栎亦温微微吃惊,倒没想到仲逸居然会劝他嫁。

“大师兄,并非我等怕事,只不过,您也看见了吧,叶钰弦的心智已经开始被蚀魔咒吞噬了,”仲逸道,“上代魔尊未曾被蚀魔咒影响其一在于有栀子玉的压制,其二在于他已得心爱之人。”

栎亦温垂眸,似在认真思忖。

仲逸继续道:“蚀魔咒乃上古魔王所下,凡是万俟家,也就是杵家的子嗣中,必有一个会被蚀魔咒所影响,上代魔尊死后,那一个便会继承所有魔力,所以一代更比一代强,但蚀魔咒更难控制,从古至今,到叶钰弦这一代怕是已经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不过他回魔界后竟然还能保持理智几个月,倒让我大吃一惊,他的祖父可是撑不过十日的。”

栎亦温仍然不语。

仲逸轻轻摇头叹息:“他来时还是十分理智的,甚至等了你许久也不见他不耐烦,可遇上你,失控了好几次,上代魔尊得到心爱之人,从未发过狂,我猜这叶钰弦应当与其同之,若是大师兄执意不嫁,我也不会多加为难,只不过大师兄可要想好了,他若是失控,恐怕当真无人能敌,他就会成为嗜血魔尊那般,被蚀魔咒控制,屠尽天下人。”

栎亦温缓缓道:“嫁给他?”

仲逸点点头:“可以让他不碰您,不过,我看他只要一瞧见您便欢喜得要紧,只要莫要用语言去激怒他,他定不会强迫您的。”

栎亦温咽了下口水道:“我并非是为了所谓天下人而嫁他,天下人于我而言无关紧要,我只是不想看见钰弦变成嗜血魔尊那般,我不想看见自己的徒弟被蚀魔咒控制,变成一具行尸走肉,就算成婚,那他也是我弟子,仅此。”

仲逸轻笑:“是。”

栎亦温脸逐渐泛红。

该如何是好,他堂堂七尺男儿居然要跟自己徒弟说自己愿意嫁给他,真是无地自容。

回到大堂,大床已被搬走,叶钰弦正坐在银夜对面,他面无表情地闭着眼,四周散发着寒气,盛气凌人,额上的蚀魔印已暗淡下来。对面的银夜和瑶笠悦居然若无其事地在旁喝茶,时不时说几句。

听见脚步声,叶钰弦先睁开了眼,目光直直地盯着仲逸身后的栎亦温,只听银夜问道:“如何?”

叶钰弦像一阵风袭去,他站在栎亦温的对面,先将栎亦温抱在怀里,声音轻轻的:“许久不见师尊,弟子还以为师尊跑了。”

仲逸踏上阶梯,坐在高位之上,看着两人。

叶钰弦拉起栎亦温的手腕便往往门外走,但栎亦温站在那,并没有随他离开。

叶钰弦转过身看着栎亦温,眼珠变得猩红,蚀魔印再次亮起,另一只手拽紧拳,咬牙切齿道:“师尊还是不愿嫁?”

叶钰弦转头对着仲逸吼:“你跟师尊说什么了?你不准师尊跟本尊走?”

仲逸扶了扶脑袋。

掌门真难当!时不时要被吼几句。

只听银夜在一旁煽风点火:“这是大师兄不嫁,你吼我师弟也没用,师兄不嫁那就是不嫁,分明是你一直在强迫大师兄,一直想强娶他,你反而还怪我们不同意,谁让你不招我师兄喜欢。”

叶钰弦面目狰狞地瞪着银夜,银夜从不是欺软怕硬的性子,对方想跟他硬,他便更硬,银夜挑衅地勾起唇,还朝他挑眉。

“找死。”叶钰弦放开栎亦温的手,转身对着银夜迈出腿。

银夜也蓄力待发,将手搭在剑上。

叶钰弦刚迈出一步,手腕突然被一只手拉住,他转过头,只见栎亦温低着头,脸红得滴血,他正抿紧唇,拉着自己的手,叶钰弦眨眨眼,这还是自分开后栎亦温第一次主动拉自己,他有些迷惑:“师尊?”

栎亦温舔了舔唇,抬头看着叶钰弦,声音柔和:“你不是说娶我嘛,那总不能就这样拉着我走吧,婚服呢?”

眼前人娇羞的模样让叶钰弦的心脏慢了半拍,他看着栎亦温那双水灵灵的眼睛,仿佛在对自己暗送秋波,叶钰弦咽了咽口水:“师尊,我可以亲你嘛?”

栎亦温双手捂住脸:“你不要脸,为师还要。”

银夜大喊:“真嫁?”

叶钰弦抱住栎亦温道:“师尊可莫要反悔。”

栎亦温点点头:“真嫁,不悔。”

银夜微微蹙眉:“嫁出去的师兄,泼出去的水,我不管你了。”

仲逸轻咳一声:“虽说嫁,但你绝不许染指我大师兄。”

叶钰弦不悦道:“为何?”

“是为师不愿。”栎亦温垂眸。

这便是他对断袖的恐惧之处。

“行,”看着栎亦温表情有些忧伤,叶钰弦只得答应,他问道,“那我可以亲师尊嘛?”

“不……”

“咳。”

栎亦温拒绝的话挂嘴边却被仲逸的咳嗽声打断,栎亦温看向仲逸,只见仲逸轻轻摇头。

“只能亲脸。”栎亦温吐口气。

叶钰弦挑了挑眉。

没关系,以后有的是法子。

“行,明日成婚,婚服已经带来了,等会弟子给师尊送过去。”

“明日!”瑶笠悦失声大喊。

叶钰弦勾唇:“有何不可?”

翌日。

魔界尊主即将迎娶五大门派之一染月派栎齐参的大弟子之事很快传到九州大陆各个地方,百姓对此事议论纷纷,自栎亦温为护叶钰弦而得罪了许多人,他的名声便臭不可当,染月派更是威信扫地,但染月派百年根基,这些负面消息对染月造不成什么影响。

南方,锦星洲。

素允闭着双眸正半躺在贵妃榻上,她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在扶手上,发出细微的声音,片刻,她缓缓睁眼,自言自语:“恶心。”

北方,鹰北山。

“师尊!”莫约一个八九岁身着玄衣的孩童快步跑进山中一木屋。

木屋中,只见一白衣若雪,黑发如瀑的男子正背对着那孩童坐在茶几面前,只听那孩童发出稚嫩的声音:“染月派最强仅次于栎齐参之人居然嫁给了魔尊,名门世家居然和魔界联姻,前所未闻啊,栎亦温当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千古第一人啊!”

那白衣男子微微侧眸:“寻儿莫要出言无状。”

那被唤寻儿的孩童踏着欢快的步子,从背后抱住那白衣男子:“师尊,听闻他们可是男子,男子和男子也能成亲嘛?”

白衣男子只是沉默,并未回答。

西方,玉玄镇。

“此事当真?”卖柰子的一棕衣小伙惊呼,他立刻转头对着身后一靠在墙上闭目休息的紫衣男子道,“男子和男子也能成婚,还如此大张声势的,喂,臭木头,咱们也成个亲呗?”

那男子身形颤了颤,他睁眼,两人对视,他神色深邃犀利,棕衣男子瞬间没了底气:“我开玩……”

“好。”

栎亦温身着红色华冠丽服坐在铜镜面前,长发披在披在后背。栎亦温不喜欢戴繁琐的头饰,瑶笠悦也不强加,只是取了一根五彩带子系在他的长发上。

“这是何物?”

“缨。”

栎亦温眨眨眼,不明所以,也懒得刨根问底,反正瑶笠悦比他懂得多。

他本身便生得白嫩,瑶笠悦只需轻轻地帮他敷上一层薄薄的铅粉,在他脸颊抹些许胭脂,使栎亦温脸色看起不那么苍白,轻描斜红,淡扫蛾眉,只是略施粉黛,便让栎亦温看起来更加千娇百媚,风情万种。

“你不是不涂胭脂嘛?”栎亦温道。

“我是不涂,不过我会涂,”瑶笠悦笑嘻嘻道,“大师兄模样生得真好看,只是随便几下便如此撩人心怀,这让我一女子情何以堪,那叶钰弦看了肯定要垂涎三尺。”

栎亦温垂眸。

瑶笠悦取出唇脂片,将唇脂片放在栎亦温的唇边提醒道:“师兄。”

栎亦温张唇,在唇脂片上轻抿一口,原本粉嫩的唇瓣变得绯红,娇艳欲滴。

“师尊!”门突然被敲响。

瑶笠悦与栎亦温皆是一惊,瑶笠悦马上拿起红盖头盖在栎亦温脑袋上,她对门外喊:“急什么?”

只听叶钰弦道:“好了没?”

栎亦温将红盖头掀起,询问道:“这个可以不盖嘛?”

瑶笠悦挑眉:“他把衣服送过来的的时候这盖头就在里儿了,有自然要盖着,千万别让他掀了,坏了规矩,可记住了?”

栎亦温眨眨眼,乖乖地点点头,随后将红盖头放下。瑶笠悦将栎亦温扶起,往门外走,门被打开,只见叶钰弦早已穿好红锦袍站在门口等,虽说看不见栎亦温的脸,但看着他穿着自己选的婚服十分兴奋,他唤道:“师尊!”

“嗯。”

听到是栎亦温的声音,他双手抓住栎亦温的肩膀问道:“弟子可以把这拿下来嘛?”

栎亦温摇了摇脑袋:“不可以,坏了规矩。”

瑶笠悦抿嘴,立即用手捂住嘴,嘴角扬起。

“额……”叶钰弦思考片刻,随后他一把将栎亦温横抱起,栎亦温看不见人,下意识地抓着叶钰弦的衣裳,“那好,我直接抱师尊回魔界了。”

瑶笠悦眨眨眼:“说好得八抬大轿呢,莫让我大师兄受了委屈。”

叶钰弦挑眉:“从这走到魔界要好几日,我等不了。”

说罢,直接抱着栎亦温像道光消失在瑶笠悦视线中,瑶笠悦吃惊地眨眨眼,大喊:“这还是白日呢,白日宣淫啊!”

银夜突然出现在瑶笠悦身边,道:“他脑袋上盖的什么玩意?”

瑶笠悦瞄了眼银夜:“你懂什么,红盖头,届时洞房花烛,这盖头一掀,大师兄那盛世美颜一露,这叶钰弦绝对看傻眼,然后情到深处自然浓,意到浓时怎忍舍……”

瑶笠悦眉眼弯弯,笑得合不拢嘴。银夜鄙夷地瞟了她一眼:“昨日刚说不准碰大师兄,你这举止,是巴不得叶钰弦强迫大师兄啊,你这是要把大师兄往火坑上推。”

此话一出,瑶笠悦脸上的笑瞬间僵硬了,她转头看着银夜,大喊:“我忘记了,怎么办,这该如何是好,啊——啊——啊——”

只听瑶笠悦大声嚎叫,银夜立刻捂住双耳大吼:“叫也没用,这会恐怕已经离开染月镇了,你追不上了,听天由命吧。”

瑶笠悦抓着银夜的手臂一阵乱摇:“二师兄,快给我想法子!”

银夜翻了个白眼,没再理会。

速度之快,刚还在德月山,这不过一炷香时间便越过了玉玄山,过了玉玄山才知道,何为荒山野岭,荒无人烟,寸草不生,连大地都是褐色的,地面上全是巨大的裂缝,连在天空中都是魔气与妖气,在魔界是不分昼夜的,不管是何时辰,天永远是暗沉沉的。

魔界与人间不同,魔界不分城镇,整块地方都由魔尊一人管辖,有时会分配几个人管辖不同地方,但最终,最大的主还是魔尊,魔宫便伫立在魔界的最中间地带,从上往下看去,整个魔宫比谷缘宫大上好几倍,几乎是整个豫川城。

曾经说魔宫塌了,怕塌得不过是一块小地方,魔宫如此之大,真要塌,不得塌个一年半载?

栎亦温掀开红盖头偷偷看着下面的景象。

“师尊?”上头人突然发声。

栎亦温立刻将盖头盖好:“嗯。”

“若是想看,掀开大胆看,以后这都是你的。”

盖头之下栎亦温眨眨眼,脸红得欲要滴血。

“嫁给弟子,弟子绝不会让师尊受委屈,”叶钰弦已至魔宫大门前,他将栎亦温放下,一手扶着栎亦温的手肘,魔宫大门前正停着一个巨大的红色轿子。好几十号壮汉正站在轿子旁等候,“师尊看看觉得可还行?”

栎亦温悄悄将盖头掀上,所谓八抬大轿不过八人一轿子,而眼前的恐怕已不是轿子,他是搬了个整座屋子,这轿子比他在染月的屋子还大。

“这……”栎亦温咽了下口水。

“小了嘛,弟子这就……”叶钰弦蹙眉,转头便要喊人。

“不小,不小。”栎亦温连忙道。

“从染月那到这恐怕要花上好几日的时间,而且太多山路,实在颠簸,弟子怕师尊会难受,所以打算让师尊坐着轿子在魔宫四周绕一圈,”叶钰弦将栎亦温的手放在手心,继续道,“委屈师尊了。”

栎亦温紧张地咽了下口水。

昏君吧,绝对是昏君,上上代是个暴君,上代是个明君,这代是个昏君。

“有劳徒儿了,有心了。”

得到栎亦温的感谢,叶钰弦兴奋地立刻抱住栎亦温:“弟子心甘情愿。”

栎亦温眨眨眼。

这动不动就抱的毛病得改。

叶钰弦将栎亦温扶上轿,坐在近一个屋子大小的轿子中,栎亦温不由得有些心慌,问道:“真要绕一圈魔宫?”

叶钰弦道:“是。”

随后,叶钰弦翻身越上一匹黑马,马匹的装备繁多,四只蹄子燃烧着蓝色的火焰,他坐在黑色的马鞍上,脚踩在铁链形成的腿蹬带上,整个人看着英姿飒爽,气宇轩昂。

魔宫四周的魔族女子都纷纷投来爱慕的目光,叶钰弦一手拿着缰绳,瞄了眼那轿子,笑意渐深。

几十号人抬着轿子绕着魔宫走,这路程等于绕着德月镇行走,栎亦温将盖子取下,掀开帘子悄悄看外面的街道,街道已让出了一条大道,许多人都看着自己的轿子,议论纷纷。

“魔尊大人娶妻了。”只听一女子叫道。

“听说没,娶的是位男子,还是人界的男子,据说模样生得比女子还美。”

“人界的男子?真可惜,历代魔尊的脾性素来很差,届时魔尊若是玩腻了,你我去捡来玩玩?”

栎亦温咽了下口水。

捡他玩?

“嘘,这话可不能乱说,魔尊才大婚,你便污言秽语,小心魔尊听见了,拧了你的脑袋拿去喂狗。”

“尊主模样真俊俏啊!”只听一女小妖赞叹道。

“再俊俏也成婚了,别想了,看不上你的。”

那女妖不服气地道:“成婚就成婚,还可以纳妾啊。”

栎亦温蹙眉。

他开始为自己以后的日子苦恼了,虽说自己不会与叶钰弦行房事,可若是看见一群女妖簇拥在他徒儿的怀里,那场景,自己可不敢想。

栎亦温坐在轿子里端,头靠着轿子打瞌睡,毕竟接下来几个时辰都是这样走,实在无聊。

栎亦温昏昏欲睡,也不知过了多少时辰,轿子突然颠簸了一下,轿子摇晃,栎亦温脑袋被轻轻地磕了一下,他瞬间清醒,接着只感觉轿子被放在地面,栎亦温立刻将红盖头盖到脑袋上。

遭了,不能坏了规矩。

“师尊!”

叶钰弦走进轿子里,他先将栎亦温打横抱起,他问道:“没伤着吧?”

“无事。”

“一群废物,竟敢吓着我师尊,看我……”

察觉到叶钰弦下一句话会说什么,栎亦温连忙打断道:“为师想回去了,路上实在是无聊。”

叶钰弦愣了愣:“对不起,是弟子没考虑周到,弟子这就带师尊回家。”

家?

栎亦温愣了愣,他的嘴角微微上扬。

他也有家。

说罢,叶钰弦抱着栎亦温出了轿,只听外面嘈杂一片。

“出来了!”

“看不见脸啊!”

“咦?这当真不是个女子,被魔尊抱着怎么那么小啊?”

叶钰弦没有理会他们,抱着栎亦温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停在魔宫大门前,里面已经聚满了各方各地的小妖王和魔界几大家族,守卫两家来的最多,左边全是额间蓝色魔印的人,是守家的人,守秦岸也在其一,他一副与世无争的模样伫立在人群中。

额间红色魔印的卫家则在右边,卫湿羽正在其中跟别家族人争斗,守卫两派划分明确,特别是为首的两个老头,吹胡子瞪眼的,生怕他人不知这两人有过节。

里面热闹非凡,众人见叶钰弦带着栎亦温出现在门口时,所有人才安静下来。

一妖女站在门口道:“尊主大人,按照人间的习俗,要请尊主夫人跨火盆。”

说罢,那妖女示意地面上的火盆,叶钰弦挑眉,他对这个称呼颇为欢喜。

叶钰弦轻轻在栎亦温耳边道:“师尊,弟子扶着您,您小心点,莫要烫着了。”

栎亦温的思绪还停留在那女妖对他的称呼,顿时还反应不过来。

“师尊?”

栎亦温愣了愣,乖乖地点了点头,叶钰弦扶着栎亦温的手慢慢跨过那火盆,叶钰弦亲自用柚子叶蘸水来轻轻拍打栎亦温的身子,只听那女妖笑道:“尊主和尊主夫人可真恩爱啊。”

此话吓得栎亦温身形一抖,叶钰弦舔了舔唇,心情颇为欢愉:“会说话,自行领赏。”

那女妖顿时眉开眼笑。

刚踏入大门,只听里面传来众多人的声音:“尊主,尊主夫人。”

栎亦温咽了咽口水,看来他以后是要适应这个称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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