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青松没有说话,只是抱得更紧了一些,过了好一会儿,路夏怯怯的说:“雌父,你抱得我有点痛。”直到这时,周青松才放开手。
“对不起,夏夏。”周青松抚摸着路夏柔嫩的脸,他恍惚间想起,他已经有一年多的时间没有见到孩子了,而路夏似乎也长高了许多。
“他对你好吗?”
周青松甚至不愿意说出路桥的名字。
说到这个,路夏活泼了许多,他掰着手指说:“爸爸给我做饭,还买了好多新衣服,还让我骑在他头上玩儿!”此时的路夏,已经完全忘了之前的爸爸对他的恶行了,他一向是个乐观的孩子。
听到这里,周青松的心不仅没有放下,反而还更加紧绷了起来。
他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在和路桥结婚的这几年里,他对路桥的性格,可以说是了如指掌。在他印象中的路桥,对孩子可不是这个态度。
如果说他们在结婚之前,路桥还会装模作样,学一学温柔的做派,那到结婚以后,路桥完全一整个原形毕露:粗暴,冷酷,动辄打骂,和其他的雄虫没有一点区别。
后来在路夏诞生以后,路桥又因为他只是一个雌虫,故而态度也十分冷淡。
而现在在路夏的口中,路桥又对他特别好,这其中肯定有诈。
周青松的心里一片冰凉。
他拼命的开始思索,难道路桥还在图谋些什么?
当初他因为接受不了路桥的欺骗,毅然选择离婚,这在虫族来说,简直是另类中的另类。
周围的虫都不能理解他。
就连他的雄父和雌父都十分反对,但后来周青松回家,跪了一宿,最后雄父还是沉默着同意了,随后就说要把他逐出家门,再也不联系。
周青松连行李都没收拾,直接离开了。
然而离婚可以,但路夏作为他们的孩子,却必须要跟在雄虫的名下,周青松担心路桥会苛责路夏,所以特意和路桥签订了一份协议,把他名下的财产,多数都转移到路桥的名下,只求路桥能照顾一二。
周青松思来想去,实在是想不出来路桥这样做的深意。
难道是他把钱花光了?正好来上综艺,借着路夏的名头来要钱?
似乎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路桥花钱就是个大手大脚的。
周青松想到这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他内心深处涌起一股酸楚,让他几乎想落下泪来,但路夏就在旁边,他又强行忍了下去,只是眼眶一红,声音沙哑了些。
路夏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他担忧的爬上雌父的膝盖,小手捧着周青松的脸,问:“雌父,你不开心吗?”
“没有,怎么会呢。”周青松低下头,下巴靠在路夏的肩膀上,“我只是有点累了。”
“累了就要休息,这是爸爸说的。”路夏一脸认真,随后他好像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捂住嘴巴,有点惊慌的看着周青松。
周青松愣了愣,没说什么,只是顺从的答应了。
“今天晚上要不要和我一起睡?”
“好!”
灯熄灭了。
木屋外。
路桥已经在周围走了一圈了,大概对周边的地理环境有了一个认知。
他一方面觉得进去很尴尬,毕竟他的脑子里可没有一点关于周青松的记忆,但两个虫毕竟曾经是婚姻关系,而且路夏还是他们的孩子,这简直太别扭了……
另一个方面,他则是想趁着晚上的机会去周围看一看环境,然后在心里盘算一下之后要种些什么。
既然是要选择种植什么,那就先要考虑这里的生态环境,适合种植什么样的农作物,而关于种植方面,路桥有一些心得。
他小时候是跟着爷爷奶奶,在乡村长大的,虽然说当时因为年纪小,没有亲自干活,但毕竟耳濡目染,还是有一些了解。
所以路桥先是跑到湖边,打着手电筒看了看那几颗歪脖子树。
从前爷爷告诉过他,要想知道这个地方的气候,降水量等等的情况,最快的方法就是去看这里生长的植被。
路桥凑近仔细打量。
这棵树大约有一个婴儿脸盆粗,枝干稀疏,树叶大多都没了 ,只剩下几只还在夜风里颤颤巍巍舞动着,好像下一秒就要被刮走。
他围着树转了一圈,发现在这棵树的背后树干处,已经有了一个大洞,里面有几只吉丁虫幼虫在里面爬来爬去。
路桥若有所思,对于这些小绿虫,他给它们取了一个好听的名字:【绿宝石】。不过名字虽然好听,但对于农业来说是标准的害虫,他们会啃食树木,让植物枯萎而死,想必这棵歪脖子树就是因为这些甲虫,所以才成了这副模样。
路桥从兜里掏出一把小刀,直接顺着给树砍断了,然后观察上面的年轮。
年轮稀疏,看来这地方温度比较高。
他又想起来白天的温度和如今夜里的温差,好像也很大。
路桥向北走了一段路,发现路边的树木叶子也在逐渐变小,这时他大概确定了:这地方是温带大陆性气候。
高中地理他隐隐约约还记得,温带大陆性气候就是夏季炎热短暂,冬季寒冷漫长,且降水集中在夏季。
路桥不由严肃下来,如此来看,留给他们的时间已经很短了。
他必须要尽快想一想,种植什么才能尽可能快的获得食物。
到了这个时候,路桥才突然感觉到自己的手臂上,传来一阵阵痒痛的感觉,他低头一看,一个青豆大小的蚊子正在他的胳膊上饱餐,他赶紧一巴掌扇过去,结果把自己的胳膊打得青了一块。
!!!
怎么变成虫族了,还要被蚊子咬?
路桥不由感觉一阵憋屈。
该死的蚊子怎么还没死绝啊!!
没办法,他只好一边用指甲掐了个十字,一边往木屋走。
走到门口处,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咬咬牙,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然后,他就差点和周青松撞在一起。
周青松换了一身宽松的卫衣,柔和的月光照在他的侧脸上,让他看上去多了几分宁静。
“聊聊?”
说完,他也不等路桥答话,径直走了出去。
行吧。
路桥垂头丧气,跟打了霜的茄子一样,跟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种田的资料,我会尽量的查,不过大家别较真哈,看看就行了……(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