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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山寺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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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日休沐。”韩霁偷瞥了眼映棠,语气略显尴尬,知道程三姑娘是话里有话,忙朝迟沂使了使眼色。

“可不嘛!”迟沂拴好马转回来,拍拍手掸了掸身上的灰尘,“这几日忙得紧,好不容易才空出一天来,大家伙都别耽搁,咱们先赶紧上山再说。”

赶明儿都回了扬州,要聚到一处可就不容易了。

这打趣归打趣,程若姀也不稀得为难他,但也瞧不得他二人相互打马虎眼,俗话说一丘之貉,韩霁她不好多说道,身旁这个难道还没得治,一想到这里,程若姀心里一别扭,转头便抬手干脆利落地拽下迟沂脸上的布巾。

迟沂不防备猛地一点头,栽出去老远,在一片碎石摊子上扎了个马步稳住身形,扭头惊道:“你做什么?”

“捂着多难受啊。”程若姀脸色一变笑的格外殷切,举起手晃了晃手指,“我帮你拉下来啊!”

帮?一听这话就不属实,迟沂直起身子,踢了踢脚下的石子,是半个字也不敢相信,眼神从他二人身上扫过,再对上程若姀那副阴森的笑容,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抖了抖肩膀走回来,道完一声多谢后,一张嘴抿成一条干瘪的线。

这简直是一场无妄之灾。

气氛显得有些“僵硬”,映棠轻咳两声,取下斗篷还给韩霁,上前扶程若姀的胳膊,引她往山上走,寻着旁的话题柔声问道:“我可等你许久了,怎的来的这样迟?”

程若姀哦了声,“在母亲那里多耽搁了一会,她说想吃桃花羹,要我摘一些回去。”

也不理会后头忙着搬东西的迟沂,赶忙提起裙摆加快了脚步,一边喊着时辰不早了,一边往山头张望。

来赏景,总不能只过来走一遭,还得备些吃食,腾出一块休憩的位置,迟沂一人忙不过来,给韩霁塞了一堆东西,两个人落后她们几步,小声在后头嘀咕着。

说是桃林,只能算是零零散散的长了几颗桃树,这片山头早年被迟家买下,老夫人在山脚下望见了一片粉白,便差人上山将杂树砍掉,只留下桃树,林子里空隙极大,迟沂挑了块地方铺上厚毯,摆了张小几。

姑娘们去逛桃林,留下他们两个烧水煮茶,今日身边无仆从跟随,杂活自然得他们两个来,迟沂从箱子里翻出来茶盏,一只一只响当当的摆好,瞅见韩霁臂弯上挂的绒斗篷,上手捏了捏,问他,“你带着这斗篷,是自己冷,还是专程照顾楚姑娘的?”

韩霁撇了他一眼,语气淡淡道:“若是我自己,你觉得我会带着斗篷出门?”

迟沂啧啧两声,无奈的摇了摇头,“要说我还是不如你,我怎么都想不到这一茬,”他低头,揪着那身衣裳,泄气似的拽了拽,摩挲着掌心老茧,斟酌了下道:“我这约一趟出来可真是煞费苦心,不像你和楚姑娘,自自在在的,真叫人羡慕。”

他这话韩霁不敢苟同,反问他说:“我听祖母的意思,迟老夫人暗中寻人合过八字了,想必不日就要派人去扬州提亲,难道不该是我羡慕你?”

韩楚两家的亲事,如今僵持原地,反倒是迟家就将传出喜讯,要说羡慕,他二人的亲事才是真正的自在,韩霁心中苦闷,打了一竹舀茶水,缓缓淋在茶盏中,挥手扇着热气。

如今韩霁已不再是代行副使一职,而是真真正正的盐铁副使,身处这一位置,更是风口浪尖,品阶虽不高,但握有实权,何况刘正使不日便要致仕还乡,楚家虽胜在地位,却也败于富贵,这桩亲事,放到迟沂面前,也是一样难办。

白雾被风卷至迟沂面上,他偏头避开,眼神在桃林间搜寻着,张了张口,不知该如何安慰,遂转开话题道:“提亲且还得等人回了扬州再说,眼下是来赏景品茶,”他从小几上端了茶盏轻嗅,小抿一口便嫌弃似的搁在一旁,“你手艺不好,我去寻楚姑娘过来帮忙。”

分明也是想过去陪一陪程三姑娘,反而拉旁人做筏子,韩霁端起那盏茶往外一泼,拿帕巾擦干净手,将斗篷叠了又叠,余光专注的打探情况。

迟沂效率不错,映棠果然很快便过来了,自觉在他身侧坐下,收拢裙摆盖住脚,韩霁立即将斗篷给她披上,恭恭敬敬地递上竹舀,“迟沂说我手艺不佳,只是茶叶带的不多,可有法子补救?”

映棠接了竹舀子,在铜壶里搅了搅,便放置一旁,抬手将铜壶从炭炉上提下,不慌不忙道:“ 他寻这种蹩脚的借口,不过是想同程姐姐一道赏景,你难道当真是来请教茶艺的?”

韩霁被戳破心思也不急着掩饰,端起一旁放温了的茶水给映棠,提出一只竹篓子说:“原先说好了,就喝粗茶,我再怎么煮,这茶水也就是这般滋味,今日来赏景,楚姑娘已经和程姑娘赏过了,如今程姑娘和迟沂在一处,独我清闲,还能陪着你吹吹风。”

映棠捧着茶盏,安静地饮茶,闻言歪着头拿肩膀撞了撞韩霁,捡起身上掉落的桃花花瓣,丢到炭炉里,“程姐姐那话,你莫要放在心上。”

“她为人直爽,最喜欢热闹,迟大人呢——恰好是她最为欣赏的一类人,只是欣赏归欣赏,往后是要一起过日子的,皇城司事务繁忙,他们数日也难见一面,纵然喜欢,可心里有了落差,她也会觉得委屈,你我二人的亲事,程姐姐不知全貌,她说那话,其实也不过是在点醒迟大人。”

他唇畔的笑容扩大几分,压低肩膀轻轻撞了回去,“最近几起案子,他功不可没,只肖在副使那处挂了名,想必不日便能提为指挥,从最末一级做起,届时便不会像如今这般。”

“那你呢?”映棠放下茶盏,“升官了,不也还这般公务繁忙,不赶着多看两眼,我可就回扬州了,到时候你纵是想见也是难的。”

韩霁收回茶盏,没将压在心里的打算讲出,视线聚焦在映棠额上一片落花上,他没舍得摘下,反而认真道:“如今京中局势不明,比起相思,我更在意你的安稳,何况楚家如今生意正兴,我若是不升官,提一提俸禄,如何敢登门求亲。”

映棠笑他促狭,上手捧他脸颊转过来,“少拿胡话搪塞。”

韩霁忍俊不禁,欲还手,手指还未触碰到她脸颊,前方便传来了争执声,渐渐地越来越近,他兀得沉了脸色,握拳往旁挪正身子。

“棠妹妹,给我块石头!”程若姀往回走了几步伸出手,指向映棠裙摆边的石堆,她面色微怒,头上满是桃花花瓣,一边走一边低着头迅速拍打,花瓣像下雪似的,别提有多滑稽。

不知发生了何事,映棠认真的在地上扒了扒,“要尖的还是要圆的?”

韩霁忍不住拿手遮住脸,心里一琢磨,多半是迟沂惹事了,侧头与映棠对视一眼,准备伸手将竹篓子拉过来。

“要尖的,”程若姀跑过来端茶一饮而尽,大喘着气,花瓣飘到小几上,她胡闹扫了扫,侧头到一旁继续拍打。

迟沂很快赶了过来,拖着一截桃枝,花瓣几乎落光了,空落落的,映棠起身去给程若姀帮忙,递了一把石子,帮她从发髻上挑下花瓣。

韩霁拿眼神扎迟沂,并把迟沂用过的茶盏偷偷塞到毯子下面,这才提了篓子起身。

程若姀拿石子扔迟沂,他毕恭毕敬的站在一旁,丢了桃枝踢去一边,也不抵挡,任由她撒气,一副极为理亏的表情。

映棠听她絮絮叨叨的讲清来龙去脉,才知道是迟沂嫌桃枝太高摘花麻烦,挥刀砍了桃枝下来,却忘了程若姀正站在下风口,刀刃砍在桃枝上,桃花瞬间从枝头分离被风卷着朝程若姀扑面而去。

好心办了坏事,也是欠了考虑。

韩霁以口型怨他莽撞,独自提了篓子离开,去摘桃花。

这边收拾着,迟沂又是赔罪又是捡石子递回去,好说歹说才劝住人,虽内心发笑,却还是小心翼翼地控制情绪。

映棠让到一旁,等韩霁摘了桃花回来,便帮着将东西收拾干净,几人坐下来饮几口热茶暖暖身子,垫了瓦片煎酥饼。

不过迟沂翻遍周围,也没能寻到他的茶盏,只好在一旁枯坐,映棠暗道了一声活该,猜到是韩霁干的好事,也没吱声。

待天色将晚,韩霁打过招呼先行送映棠归家,一路上说起这事,映棠和韩霁都笑的停不下来。

匆匆分别,韩霁眼见着遇秋出门迎人,才调转马车回了盐铁司,连夜查阅各地送上来的盐录,他本无暇休沐,公务积压一天,麻烦便多一天,但他乐得如此。

斗篷里落了些桃花,韩霁便枕着它趴在案头小憩,醒来时天已经大亮,屋子里的炭火不知熄了多久,半点火星也没了,外头有人敲门送了一盒早食。

桃花羹尚且冒着热气,韩霁专程提到案上,一碟子一碟子取出,品着甜羹吃咸肉酥饼,叫路过的同僚好生羡慕。

映棠送的有些多,韩霁分了一些给路过的同僚,派勾覆官去门房寻来韩家侍从,给迟沂送去了一个信封。

迟沂打开鼓囊囊的信封,闻见一股清香,一低头自然什么都明白了,他把东西塞给严秀,木着脸吩咐他每日替自己往程府送礼。

严秀从信封里拿出糕点,疑惑的问了一句,“日日都要送?送些什么?”

迟沂挥挥手,“你要是不懂,就去盐铁司寻韩副使。”撂下这句话,他便带了一群人出门办事,一去就是数日。

再回来,太子一案已落下帷幕,朝廷贴了公告,太子一党贬官的贬官,致仕的致仕,逐渐不成气候,却再度掀起立储一事。

作者有话要说:小贴纸:

连日忙碌加班,今日察觉状态不佳,不想贸然水更,在此浅浅致歉,烦请我延后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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