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耸耸肩：“几天能有什么结果。”
灰点点头，不再问了，转而说：“等放晴，也差不多可以开始造房子了。”
“其实雨天也可以啊，都是在你开辟的空间内。”恶魔啪嗒啪嗒地按着遥控器，大厅的大屏电视里在放着紧急新闻，无论哪个台都是，连恶魔最近在追的一个狗血电视剧都不放了，这让他很是不满，底下破破烂烂的沙发也让他很不满，“新家具到底什么时候能运过来，人不会死在半路了吧？”
恶魔显得有些忧心忡忡。
灰查看了一下：“说是怕山体滑坡，要等雨停再过来。”
“啧。”恶魔翻了个白眼，“这都秋末了，怎么还一直在下雨。祂这是要哭到什么时候？”
“祂在让病毒扩散。”灰帮自己的雇主解释了一下，“雨的话今晚就能停了。”
病人很震惊，这他可是第一次听说：“扩、扩散？雨……要、怎…么……”
恶魔还在嘀嘀咕咕：“这不是还有能耐复制病毒融进雨里吗，怎么就没能耐给人类上进化buff了？”
“两者对力量的需求差别很大。”灰看了眼外面，依旧灰雨濛濛，但已经小了很多，她随口回答了病人的疑问：“至于怎么扩散，你可以理解成雨水被附魔了病毒，碰到或者吸入就会有感染的风险，但是几率不高。”
恶魔补充说：“比起和传染源在一个空间里那种百分百传染，雨水带来的感染率也就千分之一吧，低得很。”
病人点点头，魔法侧的东西就不要深究那么多了，他的科学观可再也经不起毒打了。病人看着播放的紧急新闻，基本都是安抚人心的报道，再拿起手机一看社交网络，丧尸、末日之类的关键词已经初初冒头，只是大部分依旧认为这只是一场席卷全国的新型传染病，和流感差不多，不需要过多恐慌。
病人翻到国际新闻：“国外……限、制…我们…入…境了。”
恶魔往旁边凑过去，凑到灰的身边讨论着晚上是要吃外卖还是自己做，山庄内现在不缺农产品，想吃鸡鸭鱼甚至能到山里去抓，山庄自养的走地鸡想必滋味不错。只是在场的，似乎厨艺都不怎样……
“限制啊，世界末日可不会因为限制入境就没他们事了。”恶魔笑嘻嘻的，“既然下雨是这个用途，那我们这边下完了，别的地方也该下了吧～”
恶魔点点下巴，看向搭档：“你说我要不要搭把手～？这样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局部降雨还是有点慢呀。”
“等你改良完再说。”灰居然在翻山庄内的菜单，对着上面的菜式发呆，她慢吞吞地说，“到时候我会帮忙下一场全球范围的大雨。”
恶魔：“喔，搁这等着呢！我喜欢！”
“也就是说明天就可以开工了吗？”
恶魔往后躺，摊开四肢，却被破破烂烂只能说勉强能用的沙发硌得难受，只好滑到沙发下的地毯上，这地毯还是他从一个空置的客房里弄来的，大厅原先那张早就在丧尸和人类的搏斗中完蛋了。如果不是所有的客房里都没有长沙发，他也不用这么难受了。
恶魔盘坐在地毯上，肩膀手臂靠着灰的小腿，他很不满地大声说：“那破沙发能不能早点到！”
“明天。”恶魔的健忘再次折服了灰，灰已经懒得对此发表什么意见了，而是看向了病人，“小徐病人，你会做饭吗？”
灰对病人的称呼已经被恶魔传染了，病人在这一周多里明白了纠正恶魔的称呼是没用的，至于灰，说不定有用但恶魔会让其变得没用，谁叫恶魔的洗脑能力那么强呢。
叫小徐病人总比叫他小徐活死人的好。病人苦中作乐地想着，现实里诚实地说：“我……只会、做……泡面。”
很好，灰小姐和恶魔先生都不看他了。病人默默地缩回去刷手机。
恶魔把手臂搭在灰的大腿上，然后趴在上面仰起头对灰诚恳地建议：“不如多买点半成品吧？”
灰低下头，也诚恳地说：“半成品做出来的不好吃，要不你去进修一下？”
恶魔：“……”
“搭档，你可真是我搭档。”恶魔不再仰着头，而是开始摆弄灰的披风，捞起来时一片星河就这么从指尖滑过，他看着那片星河，突然高兴起来，“难道说搭档喜欢我做的菜吗？”
“不喜欢。”灰立刻说，“我对地狱的菜式没有兴趣。”
恶魔用指节轻轻抹了下眼角：“……嘤～”
灰想了想，又问：“你会做傀儡吗？”
恶魔高兴地说：“我会哦！我以前可喜欢把战败的大恶魔领主塞进我做的玩偶里了！灰要看吗？”
灰抱着沉重的心情说：“……看。”
恶魔高高兴兴地爬起来，高高兴兴地跑到灰对面那个同样破破烂烂的长沙发上，扭头打开一条空间裂缝，上半身钻进去翻翻找找起来，没一会后他就掏出一对傀儡，放在了茶几上，正面对着灰。
灰：“……”
灰眨了下眼睛，又眨了下眼睛。
“这是什么……”灰问。
恶魔快乐地回答：“傀儡呀！”
这一对傀儡若是站起来大概有成人的手臂那么高。初看上去是个人形玩偶，做成了一模一样的双胞胎样式，只是服装的颜色有所区别。她们有着可以活动的关节以及漂亮繁复的大裙子，卷曲的金发上系着宽大的花朵似的遮阳帽，长长的金穗从帽檐垂坠，眼珠都是绚丽的紫色宝石做的，看久了就会有种坠入深渊的感觉。
只是，在傀儡的袖口、裙摆下、背后的开口中，裙子是蓝紫的傀儡伸出了如蜘蛛一般的节肢，数着少说也有二十几根，它们一根根地搭在一起，在傀儡的前后都搭出了蛛网一般的搭桥；裙子是红黑的傀儡则伸出了数根扭曲的触腕，缠绕着傀儡的肢体，其中一根还搭在了头发上，从帽檐下露出一点尖端，而那些触腕的吸盘上还有着尖利的小牙。
灰看着那些节肢和触手：“是被你打败的大恶魔领主的特征吗？”
“不是啊！他们是二代堕天使和炎魔来着，才没有这种特征。”恶魔指了指傀儡们，“他们一个讨厌蜘蛛一个讨厌章鱼，我就给他们安上啦！还给他们穿上了漂亮的裙子呢！叫他们瞧不起我领地里的魔女！把他们的灵魂塞进去的时候那些惨叫还真让我回味～”
恶魔说到这里还舔了舔自己的小尖牙，那对傀儡一动不动，像是失去了灵魂。
灰思考着：“打起架来怎么样？”
恶魔想了想：“能给我们省一个防护结界。”
“那就省了！”灰立刻决定。
恶魔可有可无地打了个响指，两个傀儡立刻就活动起来，很快就没了影子。他期待地看着灰：“搭档问我傀儡，是想让我给你做一个吗？”
灰拒绝道：“我自己做。”
恶魔立刻垮下脸：“欸……我的手艺那么好……”
“我自己做。”灰很坚持，并且打开手机火速下单了相关的书籍和材料，还要求加急运输。
恶魔趴在茶几上，眼巴巴地说：“那你有不懂的地方可以问我哦～”
灰点头：“我会的。”
接着灰又问：“你晚餐要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