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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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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架马车行驶过北天门长街,引得诸多仙人阵阵议论。

早闻隐没多年的神使重归,没想到竟是真的。

要说这位神使的故事,那可是一天一夜都讲不完。

在千年前混沌初开,六界尚未分立之时魔物四起,纷争不休。

而神使受天地日月精华所滋养,降生于堂庭山。后被世间所诞出的第一神明崇顺带走,对其进行点化。

“无常故苦,此为世事。而多欲造邪佞,使得净土残桓,当有因果临降。”

文绉绉的话神使听不懂,于是说:“师尊要我平息战乱,重塑天地方圆吗?”

崇顺抚须:“善!孺子可教也。”

于是才出现了神使一边修行定心,一边出手诛杀祸乱生灵的猛兽。

到最后实在没有什么祸乱的妖邪能杀的了,神使好不容易颠颠回了崇顺的居所,就要告诉他这个消息时,崇顺圆寂了。

圆寂前还不忘给她留了张字条和划分的六界图,大意就是我虽然嗝屁了,但我仍心系众生,所以划分六界就交给你了。你做的事也不少,很有发言权的,看好你哟。

神使默然无语,把字条撕了个粉碎,但还是口嫌体直地去做了。

起初没有任何人愿意听信于她,直到神使发威,提剑灭了一整个族群。

果不其然的,在神使第二次赶往八荒领地时,先前人们的态度陡然变成了莫敢不从。甚至自己选出了君主统治,制定族规。

待到反复千年,神使终于可以正式请辞,选择归属神界。神帝碍于她早年余威尚在,含含糊糊不敢直接答应。

谁知道她会不会一怒之下挥剑把神界都砍没了呢。

结果在神帝约见她时来了个彻底反转。

神使凝脂点漆,桃花眼,朱唇皓齿。单着一袭素衣盈盈下拜,神帝就已经挪不开眼了。

她的手能拿得起剑?

她一个弱不禁风的仙子还能伤到神界?

她能造成什么威胁?

到底美色醉人,神帝原本备好的词全忘了个干净,大手一挥直接就想让神使掌神界大半兵权。却被神使拒绝了。

神使说:“杜绝打工,神神有责。”

神帝颇为认可,收走了兵权问她想要什么。

神使实诚地在神界领域里挑了一座山,名曰昆仑山。她想在山头隐居。闲了就收点弟子,去人间走走瞧瞧,悠哉悠哉地过日子。

神帝不仅允了,还在此后的每一年都去看望神使。美名其曰是想看看她过得好不好,实则神界的人都看得出来是想追她。神界的后位也一直空缺,这也不得不让神界传出谣言,神帝不纳后是因为后位是给神使留的。

神帝本人没有否认。

这更助长了谣言的传播。

神使深受困扰,终于在某一日对神帝下了战书。

不是内讧,也无关神界任何问题。纯粹是觉得神帝对她的生活造成了骚扰,所以想打一架。

据传闻所说,神帝当天是穿了一身华服进去的,人最后是裹了一身形似乞丐的破烂服出去的。

神帝大抵是觉得丢了面子,之后就没胆再来了。

而过了万年,神仙魔三界大战,神使难得在大战僵持不下的紧要关头出了昆仑山,提起多年不曾用的剑率兵与魔界再次开打。

霎时间引雨倾盆,惊雷滚滚而下,击伤魔军无数。飒飒风吹过神使鬓角,她御剑而往,直指魔尊喉咙:“要么休战,要么死路一条。”

她说的那叫一个云淡风轻。

所以魔尊压根就没把她放眼里,跟三两拨千斤似得拂开了她的剑:“神仙两界是没人能打了吗?竟然叫一个女人来挑衅本尊。念你有几分姿色,此战……”

话没说完,魔尊人径直从辇车上摔了下去。

魔尊愣神片刻。

看起来也只有美貌的小仙子,怎么力气这么大?

等魔尊爬起来阴恻恻地想拔剑朝神使砍时,发现自己的剑没了。

再一抬头,剑被神使握在了掌心里。

神使说:“你不配用这把剑,它归我了。”

于是魔尊想再垂死挣扎一下,然而脚下已然被设了法阵。

当他意识到摔的位置恰巧是法阵的位置时已经晚了。法阵又被设了短期的上古障眼法,一时之间也觉察不出来什么异样。

魔尊目眦欲裂,手扒拉着快要收好的法阵说:“等本尊重来定不会……”

他的话又没说完,被神使打断了:“虽然很对不起,但法阵是死阵,我想我们不会再见了。”

魔尊最后痛骂道:“神仙全是一群道貌岸然的狗,竟然用妄图以美人计陷害本尊!”

神使抬靴把他的手挤下了法阵:“自己不设防,战败了就急着往我们身上泼脏水?受不起,受不起。”

实则上古阵法的开启,也损耗了神使自身不少神力,所以在战后神使就归山调息养伤了。而神仙二界也在战后并为一体,称作天玄界,由两位界主共同治理。

为防魔界再生幺蛾子,天玄界的两位界主一致对魔界皇亲宁可错杀,不可放过,至于其他魔界之人则沦为低等奴仆,魔兽则受天玄界灵水净化,成为坐骑供仙人驱使。

从此再无魔界一族,只余四界共存。此后相安无事百万年。

而神使突然传音说她通过卜卦算出不祥之兆,所以急需回界商议。

自那场大战后,神使就已经隐没经年,如今重归竟是带来了这样的讯息。

——

“来人,快来人呀——拦住他!我的奴仆跑了!”

随着一声惊呼,神使的马车被一个少年撞上了。

少年偏头回望眼人群,不管不顾掀开帘子就钻了进去,对神使跪了下来:“求您开恩……”

神使轻叹了口气,捏诀幻化出一副面具带上,独自下了马车。

少年的主人果然追了过来,却不敢大声说话。

神使佯笑道:“这是你的奴仆?”

少年的主人应“是”。孰知直接激怒了神使。

神使一展手中画卷,又遥遥指向墙上挂着的画像说:“近来日子太安逸,所以你们都不怎么看告示了,是吗?你的奴仆,是我托天玄界两位界主苦寻多年的弟弟。”

少年的主人一惊,看着神使手中的画卷,又对比起墙上画像,忙解释说:“神使息怒,神使请息怒!他是我在奴仆贩卖商铺里买来的,那卖他的人说……说他不过是魔界修为平平的下等民……没想到,没想到……”

“我的弟弟早前和我分散,不慎沦落到了魔界,又失忆了。”神使嫌恶地看了眼他,“我方才见他倒是瘦骨嶙嶙,想必在你这里也没有得过几分好对待。识趣的话,就滚吧。”

少年的主人闻言,立刻转身一个拔腿就跑了。

神使悠悠撤下易物的法诀,转身回到少年身侧。

少年瘦是瘦了点,一身乌衣却更显肤色呈白皙,红色的瞳眸此时满是无措。神使略略打量,他的身量比她矮了许多,说到底也就是个孩子。

只是为何会有魔界平民被贩卖成奴隶了?

神使隐退后不问世事,一心就扑在养伤上。但救下少年绝非偶然,是她通过观测推衍得知少年在日后大抵会被心怀不轨之人利用,作为征伐的工具。

少年也不是什么魔界平民,而是魔界即将继位的圣子。

在大战后少年的魂魄不稳,被牵动受到了波及,导致魂体一分为二,共用一个躯壳。在白日时,少年的魂体为善,不会做出伤人之事。但夜晚降临,少年的恶魂会操纵躯壳前往人间,吸收极阴之气只待有一日屠尽天玄界。

神使算出少年命数不凡,却算不出具体成因。

她只能瞧见有一团黑雾与一朵莲花在少年的命数里显现。

神使解不出谜底,所以只能先将少年留在身侧。趁着他年纪还小,神使想慢慢教他看清世间还是正道为上,条条路皆通大彻大悟。

于是很不幸的,当天的头号新报出了:神使返界竟强抢奴仆,这究竟是神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神使在看到纸上叙言的时候抽了抽嘴角,果断地把纸烧得连灰都不剩。

神帝仔仔细细搜刮起肚里的词,顶着尴尬强硬地说道:“卿当真是……力拔山兮气盖世,不减当年威风……”

仙帝微微咳嗽一声,想到多年前有传言说神帝追过神使,最后被神使打出了山就再没叨扰过,就颇有些忍俊不禁。

神使干干对着他们行了个虚礼,佯作没听见神帝的话,直言道:“我不过问世事多年,出来一遭发现变了个天。魔界的那一战,灭也就灭了,为何平民会沦落至此?”

神帝心里一咯噔,半是求救般地看向仙帝。

魔界平民的那些个奴仆规矩,都是他为了稳固帝位所做的,当初想着神使也不会过问,索性就这么实施了。一来不会再担忧魔界又反,分散了他们做奴仆就不会再出祸乱,二来就是想高枕无忧,一劳永逸。

仙帝没有干预过,是因同样在战中见过荒地中将士们的骨肉削成泥,神形俱散连碑冢都是无名。所以想给魔界点教训。

魔界想吞并神仙二界的一己私欲,害得生灵涂炭,罪不可赦。

神使像看出了神帝所谓的难言之隐,挑眉温笑道:“我知道了。但积怨已久的魔终有一天也会群起而攻之,你又是否已做好了这种觉悟?战无可避免,但我们可以选。”

仙帝饶有兴致地看着她,问道:“怎么个选法?”

“很简单,以良善来感化。”神使不卑不亢徐徐缓言:“战,多因欲,怨,仇而起。以奴仆驱策魔界,本就不可行。他们本生于阴暗之地,难免沾染上污秽之息,从而变为恶。但他们来了天玄界,就该换种方式生活了。没有恃强凌弱,没有弱肉强食,我相信总会不一样。”

仙帝摇了摇头,无奈地笑了:“神使,你想得太天真了。活在魔界多年的人怎会轻易舍弃在最初环境下教给他们的本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时间总在变,可他们仍旧是他们。所以比起这个,我更想听你讲讲那不祥之兆。”

神帝也附和道:“是啊,如今不祥之兆更为重。些许细枝末节的东西,就不必多在意了。”

神使故作不适揉了揉眉心,叹声说:“此事先改日再议,一路舟车劳顿,我倒是想略作整顿,不知……”

“不知”二字被神使刻意拖长了音,摆明了不想在今日对不祥之兆多做解释。

神帝与仙帝也拿她无奈何,只得随她去,又安排了间上好厢房歇息。

就在走前,仙帝还想追问有关不祥之兆的事时,神使慢声说:“不急,不急。待我明日再细细道来,人老了会入土,仙子老了也是不灵光,待我再顺一顺、理一理……”

说罢,神使就悠悠跟着小仙娥出了殿门,徒留神帝与仙帝两两相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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