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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血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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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淮元和陈沁第二日就离开了。

临走时给姜藤发了消息,并转了一笔生活费。

后来姜藤给她发消息,都无一例外石沉大海。

那天姜藤回到家洗澡时,不自禁想起江淮元气急时说出的话。什么叫做江焰的母亲年轻时和“姓姜的”搞在一起,而且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江淮元明显嫌恶地瞪了她一眼。

还有江焰的“哥哥”,姜藤也没听江焰提起过。

但姜藤怕贸然提起会刺激江焰的情绪,她也就暂时压下这些疑惑,专心准备联考。

考试那一天,江焰杵着腋下拐回到学校,在周围同学八股与探究的目光下,他不动声色地走向靠窗的角落,坐在贴有自己名字的座位。

整个鸪岛就这么大,稍微闹出点事情,人尽皆知。

更不要说像徐斌这种在鸦岗混得风生水起的人物忽然有一天自作自受,一窝端进局子。而把他送进局子的人,此刻就在他们眼前。

这不由得让他们感慨,江焰的背景确实厉害。可光芒之下,估计也只有姜藤清楚,他吃了很多苦。

**

联考的成绩得在三天后陆陆续续公布,罗霖作为改卷老师之一,被召到市里去批改,班主任一职暂时由语文老师代。

国庆一结束,意味着天气转凉,正式入秋。

同学们纷纷套上秋季校服外套,黑灰撞色插肩设计,袖子处有两条白色的杠。轮换座位时,班级里闹哄哄的,耳边尽是桌脚和水泥地摩擦的声音。

语文老师便是在这个时候走进班级。

她身后还跟着位男生,新转来的。

江焰行动不便,换桌子的事情都交给了姜藤,他杵着腋下拐,悠哉站在过道,肩背着他和她的书包。

余光瞥见有人从班外走进,他下意识地掀起眼睫望去,然后怔在原地。渐渐地,他舌尖不自禁抵过后槽牙,似在隐忍什么不悦。

“同学们先停一下手中的事情,给大家介绍一下咱们班的新同学,和江焰一样,也是从京城转来的。”

语文老师的话音落下,班级内讨论声此起彼伏:

“咱们鸪岛最近走了什么运,怎么大城市的人都往咱们这边跑。”

“又是京城来的,难道和江焰是朋友?”

“哇,咱们班又多一位帅哥诶!”

“他感觉比江焰好相处一点。”

……

姜藤和绝大多数同学一样,先看向讲台。见新来的转学生他们这投来目光,她便将视线转移至江焰的侧脸,好奇一问:“认识?”

“朋友。”江焰极少会说谁是朋友,可姜藤并没有在他的脸上捕捉到一分一毫见到朋友时的惊喜。

讲台上的少年未来得及领校服,还穿着灰色的连帽衫和牛仔裤,怀里抱一沓课本,露出灿烂的笑容自我介绍道:“各位新同学们好!我叫钟鸣,从京城来的。说到这你们肯定就猜到了,对没错,我也是江焰的老同学。”

自问自答,还颇有点讲相声的天分。

周围的同学被他滑稽又可爱的表情逗得想笑,就连姜藤的眼眸也隐隐约约多了点兴致,“和你的性格还真不一样。”

江焰和姜藤换到进门后最右侧的一组,钟鸣搬了张新桌子,径直走向江焰,最后挨着图书角坐在了他们俩的身后。

但屁股和凳子接触还不超过三秒钟,钟鸣半个身子向前探,挤在姜藤和江焰中间,上下扫了两眼江焰的伤,做出心痛到无法呼吸的夸张表情:“焰哥,兄弟我听说你势单力薄被揍了,瞬间就转学过来了,够不够义气!”

江焰没回到理睬他,视线锁定课本,可嘴里悠悠吐出一句话:“我看你是疯了。”

江焰是为了能逃离江淮元,勉强喘口气。而钟鸣纯属是大少爷闲得没事干,把学业前途当游戏,居然放弃京城更好的教学资源,跑来鸪岛。

钟鸣早料到江焰会这么说,自我调侃道:“诶,我爸也这么说,不过我还是过来了。”

随后,钟鸣又将脑袋撇向左边,开始和姜藤套近乎,“你就是江焰的后妈的女儿,叫姜——”

“藤,藤曼的藤。”钟鸣想半天都没吐出第二个字,姜藤干脆替他说了。

不到万不得已,姜藤不会用这句话来形容一个人,但接触下来,钟鸣确实给她一种缺失脑干的清澈的愚蠢,憨憨的。

钟鸣扬起标准的露齿笑,回道:“我叫钟鸣,一鸣惊人的那个鸣。”

姜藤在写卷子,右手握着笔,袖子随动作被稍稍扯上去了一点,被钟鸣给看到了。澄澈的眸子里顿时闪过惊讶,“哇,姜藤同学还纹身呢,好酷!”

不过,酷字才刚发出K的音,他就被江焰不动声色地摁回凳子。

江焰的千言万语全表达在最后的一个眼神,示意钟鸣,没有话题的话不要为难自己。

钟鸣失去说话自由权。

这对话痨的他来说,就好像三天不让吃饭一样痛苦。

他干脆从书包里掏出笔,在新课本的第一页写自己的名字,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募地,大脑闪过碎片画面,他落笔的动作一滞,不打一声招呼地扯过江焰的右手臂,果真看到了一个牙印。

虽说褪得差不多,但轮廓还是能辨别出来。

总不可能是江焰自虐咬自己吧。

一瞬间,钟鸣天塌了,“焰哥,你真瞒着我有了其他的狗?公的还是母的?”

江焰:“?”

姜藤:“?”

前排的两个人表情如出一辙地回头盯着他。

姜藤更是蹙起眉:“什么东西?”

钟鸣战略性撒开江焰的手。

他怎么觉得,似乎讲错了话,有点危险。

祸从口出。

那他还是闭嘴吧。

**

钟鸣是今天来鸪岛的。

下飞机,转高铁,最后风风火火拖着行李箱径直奔学校报到。放学后,姜藤和江焰陪着他去年段办公室取暂存的行李箱。

“焰哥,你最近都住哪儿,我能去看看不?”钟鸣明知故问,无非是想跟着江焰。江焰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而是转眼看向姜藤,毕竟他也是寄人篱下,还得看姜藤同不同意。

江焰还特地补充一句:“你要是不喜欢,我立马轰他回酒店。”

在他的印象里,姜藤不太喜欢陌生的人进屋子,但姜藤很爽快地说了声“好”。

入秋后的鸦岗,更显凋敝。

雨落寂寥无人的长街窄巷,姜藤回家后的第一件事是去阳台收衣服。

那日妄图强上她的变态因有前科,此次进局子,没个三年五载,很难再出来。他的老母亲听说这事后,受不了打击,整个人都变得疯疯癫癫。

老屋间距近,姜藤偶尔站阳台,还能瞧见老妇人站窗台对空气说话。

今日也是。

“焰哥,你腿都受伤了还睡沙发呢?”

“姜藤姐,那儿不还有个空房间吗,要不腾出来?”

钟鸣在屋内转悠了一圈,忍不住提起这个事情。

钟鸣的声音将姜藤的思绪拽回,她循声回身时,恰好看到江焰在朝钟鸣挤眉弄眼,似乎在疯狂示意他赶紧闭上嘴吧。

姜藤紧锁那间房,自己都不曾踏足半步,江焰几乎不用多加思考就知道,里边藏着和程嘉杭有关的东西。

而程嘉杭在姜藤心底的重要程度,无人能比。江焰担心钟鸣的无心之话又勾起姜藤的伤心事,最后抄起茶几果盘上的香蕉,皮都没剥,直接塞进他的嘴里。

可江焰没想到,下一秒姜藤开口,声音温和远胜窗外淅淅沥沥的秋雨,“好。只不过很久没住人了,还堆满很多旧物,需要花点时间收拾。”

江焰讶然地看向姜藤,这是他所没想到的。

其实姜藤也没考虑那么多,江焰的伤因她而起,自己好像是应该对他好一点。而且他过得太苦了,不是吗。

仅此而已。

钥匙藏在枕头下。

姜藤进卧室取,钟鸣跟着她,最后倚着卧房门框。他的注意力霎时间被照片墙夺去,好奇心如烈火熊熊燃烧,脱口而出:“藤姐,那照片上的男生是你男朋友吗?”

姜藤翻枕头的动作一滞,心脏陡然下沉了一秒。

她怔怔地盯着那枚钥匙,在思忖该怎么介绍程嘉杭。她思来想去,择了个她自认为恰当的回答:“不是。但我喜欢他。”

应该是喜欢的吧。

钟鸣如嗅到八卦,勾起笑,按捺不住继续追问:“那他人呢?”

姜藤拾起钥匙,攥紧在手心。她面色淡定,离开卧室前,回头望了一眼照片墙,看着那一张张拍立得和胶片,她瞳色如化不开的浓墨,很轻地丢了两个字:“死了。”

钟鸣瞬间沉默了。

又或者说,是愣在原地,像个意识到自己好像做错事的小孩,茫然不知所措地看向同样面色沉重的江焰。

江焰坐在沙发,垂头盯手机,可他的手没动,一看就不是认真在玩手机,仅仅是伪装。

屋子被打开,并不是他们想象中如杂物间般凌乱。

纯白色的墙壁,飘窗紧闭,空荡荡的只有一张无被套的裸床和书本奖状。书本装进纸箱,贴墙垒起。箱子的旁边还有个衣架,他们和姜藤的第一眼,其实都落在衣架上。

衣架上,挂着件染血的校服外套。

校服是程嘉杭的,可血,是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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