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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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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逾白很少邀请人到他家,这次宴会的地点由方思久安排,定在“石英之门”。

他今天身着黑色正装,温文俊雅,凛凛有英锐之态。方思久看着他低头打领结,眼尾一掠飞红,顿生几分妩媚,赶紧移开目光。

方思久一边核对各事项,一边想到名单上“越宵明”的名字,不禁漫无目的的乱想。

以他的判断,江逾白应当喜欢性情温柔的一类,比如萧絮云,但不代表他和越宵明就无缘,昆仑和云航的强强联合听起来也确实不错。

一想到这里,方思久就觉得心情很糟糕,他不想见到越宵明,连一面都不想。

越宵明来得很早,她今天在颈间戴一条金镶玉项链,嵌着雕镂成蛇吐信状的祖母绿,颇有一种野性美。

羊脂玉簪挽发,四开纺绸墨绿旗袍,盘香纽,开叉得不低,从中露泻出一线雪白的纱。

前后大幅手绣,皆是繁复的簇簇魏紫姚黄,蕊枝交叶,虽然红绿相衬,但并不显得庸俗,反而表现出一种奇异的殊丽,招摇治艳,袅娜异常。

越宵明本来就高,今天又穿了高跟鞋,而江逾白在男性之中却只是不矮,和她站在一起,越宵明隐隐还要高一些。

越宵明喜欢珠宝,喜欢打扮,她要是想博得一个人的好感,并不是难事。

方思久亲眼见过她追求一个女生,送18K玫瑰金的手表,天文星座镶钻,刚和上一个分手后一个月后拿下下一个,两个月后再分手。

越宵明早年一直对这种游戏感到孜孜不倦。

越宵明笑,“我今天怎么样?”

江逾白觉得长时间盯着别人看或点评长相未免也太失礼了,便只是略略一瞥,答道:“国色朝酣酒,天香夜染衣。”

越宵明顾目嫣然,“怎能把我比作牡丹!”

这句话的实际意思,自然是嫌弃此花过于艳俗了。

江逾白也笑,不说话。

两个人又说了些琐屑的话,并无什么深远含义。过了会儿又有其他人进来,作为主人,江逾白自然要应酬一番,越宵明便摇曳生姿的离开了。

之后来与江逾白攀谈的人并不少,而他意态温和,对每一个都不曾有失礼之处,一时宾主尽欢。

过了一会儿,越宵明又回来了,强拉着他去玩游戏,这把年纪还要玩这种类似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江逾白只觉得尴尬。

游戏大致是每个人说一件事,做过的人喝口酒,没做过的不喝。

江逾白知道他们暗地里的心思,也明白不好推却,但无奈道:“抱歉,我不能喝酒。”

众人便同意他用果汁代替。

第一个问题还算容易,毕竟要循环渐进,“你们逃学过吗?”

江逾白见越宵明一饮而尽,不由面露惊讶。而她笑,“你以为我是什么好学生呀?”

第二个问题是一个粉裙少女提的,她还看了江逾白一眼,“你们有过喜欢的人吗?”

这次喝酒的反而人数少了,毕竟大多人也不过渔色之徒罢了。

江逾白举杯,抿了一口。众人隐约听闻过他和萧絮云,此时不过是证实而已。

旁边的越宵明则一饮而尽。

第三个问题则到了平安制药CEO之子,他很不怀好意地道:“大家进行过x行为吗?”

除了江逾白外,所有人都喝了一杯,而正在所有人都看向他之时,托酒盘的侍者手一滑,十三个杯子碎在地上,大半红酒全洒在了他的衣服上。

越宵明蹙眉,江逾白知道她要骂人了,见侍者一脸惶恐,便出言安慰道:“好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你先把这里收拾一下吧。”

侍者唯唯。

江逾白起身,对其他人道:“那我先去换件衣服,待会儿回来。”

越宵明哼了一声,不说话。

他给方思久发了条云信,让他拿备用衣物过来,又把房间号发给他,自己则把已经脏了的外套脱下来,才发现倒得很多,已经浸到衬衫里面了,黏湿很大一块,索性走进浴室,准备洗个澡。

方思久恰好就在附近,便取了衣服过去,时有一人与他在走廊中擦肩而过,他也并不在意。

他敲了敲门,但良久不见门开,里面也没有声音,正惊疑之际,才斜开一条缝。方思久为人谨慎,不敢入内,里面这时传出江逾白的声音,“你快进来。”

方思久知道他不是拖人下水之辈,此时支支吾吾,怕是有难言之隐,才进去,对方一把关上门,两人靠得极近,方思久看清他现在的模样,不禁一惊。

江逾白此时只松松的披着外衣,都是水潮洇湿的痕迹,而面如桃花,一身深红浅红,在抑淡的灯光下,秾艳得堪称惊人。

他推开方思久,往后退了退,但方思久还是感觉到一阵袭来的潮热,灼烫得惊人。

即使是在这个时候,江逾白依然是从容的,“我被人下药了,你快找Smith过来。”

Smith是他多年的家庭医生,自然可以信任,方思久尽量不去看他腿间的渍痕。

江逾白的额前汗涔涔的,方思久不由佩服他的忍耐力。

电话嘟嘟的响,然而一直没有人接,方思久没料到这种情况,又打了几个,还是没人接,他渐渐也热了起来,迟疑的对江逾白道:“江总,不如去医院…”

江逾白想了想,摇了摇头。方思久知道他是相当在乎个人已经他所代表的云航的形象,又道:“那找一个女的来?”

江逾白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话了。”

方思久想到他万一被爆出这种丑闻,云航的股价怕是要遭到毁灭性打击,也就不说话了。

正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江逾白的手机突然收到提示:晚宴即将正式开始了,他毕竟不知道药效多久,已经没有那么多时间拖了。

江逾白想到上次所见一幕,“我有一个不情之请,”虽然话题本身难以启齿,但他也不拖泥带水,很直接的道:“你对男人应该也是可以的吧?”

方思久愕然,又听他复而低声道:我自己试过,没有什么作用,若有其他人帮忙,说不定可以。当然,假如你不愿意,我也不会强迫;若你愿意……我此后会对此负责。”

方思久见他言语诚恳,踌躇了一下,还是鬼迷心窍的同意了:“好。”

江逾白也觉得此事尴尬,只道:“麻烦你了。”

方思久先用手帮他,一直磨得他泄出来,江逾白似为所苦,摇摇头,表示没用:“试试后面。”

于是他又以指向后,才发现略有红肿,不由一顿,在里面带着水搅动,江逾白更难受了,“可能必须交合才行。”

方思久拿了润滑剂——酒店的抽屉里竟然有,他解了裤子,正准备给自己涂的时候,江逾白可能是觉得不好意思,“还是你来吧。”

他是觉得是自己有求于方思久,还上他,委实不太好。

方思久凝视了他良久,似乎了然什么,微微一笑,“好啊。”

等药效终于解除,江逾白脚步都有些虚浮了,还好时间不是很长。

他匆匆的清洗了一下,方思久冷眼旁观,见他尚未完全洗净,里面还有一些滞留,就因为另一边催得太急而披了衣服走了。

面对其他人的疑问,江逾白只能随便搪塞过去,总算到结束也不曾表露什么。

走之前,越宵明忍不住旁敲侧击:“你想好选谁了吗?”

江逾白这一生本已不欲结婚,但没想到变生不测,他虽学儒家经典,但也好老庄、奉禅佛,敬鬼神而远之,觉得此乃前缘注定,便颇感慨的道:“想好了,真是意外至极。”

越宵明不语,良久才呵呵,“哦,祝贺你。”

上了车,江逾白揉了揉眉心,“调监控查一下这件事吧,也不知道是谁会用出这么龌龊的手段。”

他虽有菩萨心肠,但并不是善恶不分的人,即使是念在自己虽无大碍、但若旁人遭致祸患如此,也不会宽恕不应被宽恕之人。

方思久应了一声。

江逾白转向外面,看万家灯火,而窗上映出他的面影,仿佛也融在这一片明星煌煌之中;而他忽然回首,方思久来不及收回目光,却见他璨然一笑,自觉眼饧骨软,方才无边春色,仿佛又现眼前。岂知江逾白这是为了掩饰尴尬呢。

方思久想,江逾白喜欢他。而他对萧絮云显然也并非无情,这让他很玩味,觉得此人也不过徒有其表罢了,不由有些鄙薄;又想到越宵明心心念念的明月竟然奔他而来,有一种报复的快感油然而生:他几乎都想笑了。

然而,当第二天江逾白向他求婚时,他仍然觉得很惊讶。

人们总是容易宽容自己所爱的人,给他们找出各种各样的理由,即使他们可能根本不需要。

方思久不爱江逾白,但他能理解他,他本来就不是一个能够允许自己肆意妄为的人。

那时候国家已经通过了同性婚姻法,但它很多时候不被社会绝大多数思想守旧的人认可,公众人物更容易因此面临着谴责。

上午的时候江逾白很忙,有约谈见面,也有会议,他们两个人短暂的相处时光当然没有什么话可以说。

江逾白在自己的办公室吃午饭,方思久给他泡了杯茶,当他把碧痕冰胎的杯子放下时,江逾白用一种很平常、像和他之前谈公事的语气道:“思久,”他很自然的这样亲呢的唤他,“你愿意嫁给我吗?”

方思久差一点没反应过来,他抬起头,疑惑的对上了他那很动人的目光,然后挑了挑眉,问道:“江总,我能问一句为什么吗?”

江逾白温柔的回答道:“我昨天说过,你帮了我,我也要对你负责。”

方思久觉得很有意思,这句话让不知情的人听到,估计以为被睡的是他。

方思久并不是什么善人,自然也不打算拒绝他。

一直以来,他所求的不是平静的生活,不是简单的作个高管,他恨越宵明,也恨越家的所有人,他不甘心这么狼狈的离去,他要带走些什么,不止是为了争一时意气。

他笑了,不无戏谑的说:“江总,你不要后悔。”

江逾白只是道:“我从来不为自己作出的决定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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