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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第 17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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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她一夜无眠。半夜里小腹坠痛,她痛苦地捂紧了肚子,没有叫丫鬟熬药,也没有烧热水,只是自己默默地流泪。痛苦会让她清醒,清醒会防止赵扬夜里突然闯进来。

她明明已经锁了门,可赵扬总能轻而易举地打开房门,会突然来到她的床边说自己要睡在这里。一想到这种可能,她就无论如何也睡不着,甚至是强迫自己醒着。

等到次日清晨,听到赵扬去上朝了,她才能够安心地睡去。

这样一连五日,她总是夜晚清醒着,白天睡去,因此整个人神思倦怠,没有精神,用饭也没什么胃口。再加上月事,她终于支持不住病倒了。

朦胧中,有苦涩的液体流入她的口中。她心中一惊,立即睁开眼睛,接着便开始咳嗽,将那些药全咳了出来,肺部火辣辣地疼。

赵扬站在身边,压抑着怒气问她,“大夫说你多思忧虑,你在想什么?为什么晚上不睡觉?你知不知道就因为这样你身体快垮了。”

宋清嗓音沙哑,身体滚烫,意识已经不太清楚,可仍旧记得自己内心的恐惧,慢慢地道:“害怕你晚上过来,我睡不着。”

赵扬愣在原地,心中被针扎了一下,酸楚地笑了起来。他攥紧拳头,低低地道:“好,好,真是好。”

他捏紧宋清的下巴,看着她皱紧的眉头和烧红的脸,咬牙道:“听好了,本王对你承诺,晚上没有你的允准,绝不会进你的房间。你记住了。”

“真的?”宋清渐渐清醒了一些,高兴地道:“你说真的?”

那笑容刺痛了赵扬。

“真的,本王发誓。”

旁边的碧美人心头一震,不曾想殿下竟能对宋清有此承诺。其中珍视,令她羡慕不已,甚至有一丝嫉妒。她知道自己不及宋清,可真正面对这一点时心里仍是止不住的失落。此时此刻,殿下多日宿在她房里这点,远不及对宋清的承诺让人动容。

得到赵扬的承诺后,宋清的睡眠好了许多,每到入夜看会儿话本便开始犯困。等到月事结束,又喝了几天药,她的身体便大好了。

白天时,她会去外面逛逛,看戏,买糕点,买话本。几日下来,宋清发现跟着她的人的确已经撤了。

她装作不经意间经过林国公府的门前,发现那里大门紧闭,门可罗雀,冷清得如同废弃宅院,心中阵阵酸痛。费尽心思悄悄打听一番,才得知林瑶已经渐渐好起来,也振作了一些,宋清这才放心离开,确定赵扬没有骗她。

齐国公府如今是齐惠当家。齐家绝了朝政之路,可那些商铺田地还在。除了给齐壁等人“易罪”,以及拨给孙捷和郑原等家人的赔付,还剩下五成,足以维持家用。齐惠做了一辈子的文人,老了却管起家来,做得也很好。

后院的几个女人不再闹了,孩子们也都安分读书。唯一的矛盾在于女孩的教育,齐国公夫人要姑娘学针织女红,齐惠非要她们学诗词策论。为此吵了一架,最后听说是齐惠赢了。

宋清前去拜见,守卫听到她的名字连同通报都不愿。追问才知道,是齐惠的吩咐。

宋清心中五味杂陈,“那我改日再来吧。”

“改日也不用了。齐先生明日要去锦州料理生意,你见不到的。”

又拐了几条街到了从前的安顺侯府。牌匾早被人摘下,门前荒草丛生,再也不复从前的繁荣景象。当年她在这里生活的情景,好像已是上辈子的事了。

陋室空堂,当年笏满床;衰草枯杨,曾为歌舞场。便是这般了。

“小姐?”

宋清心头一震,已经很久没有人这样叫过她了。

这熟悉的声音……宋清怔住,慢慢地转过身去。

竟然是思思。

“小姐。”

恍惚之间,宋清仿佛又回到了多年以前。她还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姑娘。什么景王、赵扬,统统都和自己没关系。她就住在自己的小院里,每天晒晒太阳,吃吃饭,脑子里思考着如何攒够钱然后离开侯府。后来,她真的拿到钱离开了,她以为自己会永远开心下去,可是渐渐地,有人将一切都毁了。

“小姐。”

宋清缓过神来,看到眼前的女子云鬓金钗,珍珠玉衫,一袭粉紫长裙,衬得她光彩照人。那脸上的脂粉细腻,柳眉温婉,俨然不是从前那个永远卑微于人下的丫鬟了。

“思思。”宋清激动地拉着她的手,眼中温热,“你真好看,我几乎要认不出来了。”

思思嫣然一笑,抬手用帕子擦了擦她的脸,“以后多见见就能认出来。”

宋清道:“是,是……你什么时候到上京的?”

思思道:“一个月前就到了。来的头一日我安顿好就去林国公府找您,可是进不去。没法子,我只能在这里等,没想到今日竟真的等到了。”

林国公府门前的那些守卫自然不会跟思思透露她的去处。她一定在这里等了自己许多天。也是在这一刻,宋清心底对于林宣的愧疚少了一些。如果她没有跟赵扬离开,今日便见不到思思。

思思望了望四周,眼看四下无人方才压低声音道:“您之前托付我的事有了结果,现下人都在绣坊里做活,您看什么时候需要?”

宋清收起笑容,沉声道:“暂且放着,我现在的身份进不了宫,再等些时日我寻了机会再找你。”

“是。”思思想着,许是因为宋清被国公府的事情牵连,才无法进宫见到陛下,可转念一想,既然国公府所有人不进不出,那宋清是怎么出来的?

她忽然想起那日国公府门前某个守卫不怀好意的微笑,心中起疑,问道:“小姐,现在住在何处?”

宋清不愿思思知道太多,可有些事情她不说日后思思也会知道,不如自己坦诚,也好过她从旁人那里知道,遂道:“永平侯府。”

“永平侯府?”思思诧异道:“怎么会……”

宋清道:“思思,个中缘由我没法与你讲太多,但是请你相信我,我不是那种追名逐利的人。”

思思愣了愣,随即握住宋清的手,微笑道:“无妨,我一直相信小姐的。”

两人又说了会话,思思想让宋清随她去绣坊住下,但宋清怕招来不必要的麻烦,让思思先回去了。

旁边就是齐珠华从前的住处,离禁军的驻地不远。宋清曾以为齐珠华是为了亲近她,所以住在这儿,后来才发现是为了乌承年。

那日乌承年带走了齐珠华的尸体,也不知发现了什么没有。他真的忍心让自己心爱之人的尸体被仵作查验吗?还是就像官府结案的那样,当是自裁。

路上碰到几个禁军的士兵。宋清问起他们乌承年的下落,可对方一听,脸色骤然变了,似乎有些恐惧和嫌恶,好像他们所谈论的是一个怪物。

这是宋清第一次来到乌承年的住处。院子里弥漫着浓浓的药味,各种药材在阳光下里晾晒着。

一个丫鬟正在晾衣裳。宋清走过去问他,“请问乌将军在何处?”

听到这话,丫鬟瞪大了眼睛,眼睛瞟了瞟东南角,小声地道:“将军……他……”

正说着,一位年迈的妇人走了过来,看了宋清一眼,略带审视地问道:“你是哪家的夫人?”

宋清犹豫了一瞬,不知如何该向这位妇人解释她的身份,因此道:“我是宋清,是从前安顺侯的女儿。”

老妇人愣了一下,轻蔑地笑道:“原来堂堂世家的女儿,也会做一女侍二夫的事。”

“我还以为大夫都是悲天悯人,原来也爱做嚼舌根的事。”宋清讽笑道:“你爱怎么想,我不关心,我来这里是问我姐姐齐珠华的下落。”

老妇人轻蔑的姿态裂开了一条缝。她指着东南角的屋子,对宋清道:“你既然来了,就去劝劝承年,算了。”

“算了?”宋清不明白话里的意思。

然而当她推开门,看到屋里的情景时,整个人都呆住了。

齐珠华的尸体根本没有下葬,就放在那张床上。乌承年守在她身边,蓬头垢面,温柔地握着那根本没有温度的手。

乌承年没有看她,声音无悲无喜,“东西放在桌上,就出去吧。”

屋子里有熏香的味道,不像是用来安神的,有几分淡淡的诡异。宋清心中无端生出一点恐慌。她总觉得这味道在哪里闻到过。

一番搜索后,她终于想起来,是在卖棺材的地方。那是用来延缓尸体腐烂的香料。

宋清慢慢走近,看着齐珠华的模样。那肌肤是冷冽的白,她的身上也并未有任何怪异的味道。

可是她心爱之人也将自己困在了这间屋子里,出不去。至于所谓的真相,更是没有任何线索了。

“将军。逝者已矣,节哀顺变。”

乌承年僵硬地转过头来,眼神由不悦到怔愣。他道:“宋小姐?”

宋清温声道:“是我,将军,是宋清。你这个模样,华姐姐在天上看了会难过的。放了她吧,也放了你自己。”

乌承年声音沙哑,似乎是久未进水。他机械地摇了摇头,“宋小姐,我做不到。她答应过我会好好活着,我不相信她会自裁。我要查出真相,替她报仇。我让人去查她去过的地方,一直没有消息。我让丫鬟检查了她的衣裳和身上,没有线索。可是验尸,我不敢,我真的不敢,她也一定要生气了……”

仵作都是男人,只要一想到他们解开她的衣裳,甚至用尖刀划破她的肌肤,他就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恶人。他受不了。

宋清的心揪起,她知道验尸意味着什么。也许,齐珠华真是自裁吧……即便她承诺过,也未必做得到。人承诺的事情往往只在当时作数。何况齐家和齐珠华身上是有太多不为人知的事情。

这样残忍的话,她无法对乌承年开口,于是开解他道:“我明白的,将军。但是她这样支撑不了太久,她总归要被下葬的。若她一直在这里,灵魂无法安歇,也就不能再投胎去下一世了。她这一辈子过得很辛苦,你要放她去下一世投到好人家,不能让她一直被困在这里。”

这话似乎吓到了乌承年。他从未想过这些,呆呆地看着宋清,问道:“是真的么?”

“当然是真的,人过世了都会有灵魂,都会有下一世。只有入土为安,才能再世为人。这也是为什么古往今来大家都要下葬的道理。如果无法下葬,灵魂就只能永远困在这具尸体里。将军,我知道你在意她,想让她陪着你,可是这样真的好吗?你忍心让她困在这具身体里不能动,不能说话,永远地被困住么?”

这话和宋清方才说的齐珠华在天上是矛盾的,但乌承年显然想不到这些。他忙道:“不,我不是想这样。”

“那就放了她。”

乌承年转过头,握住齐珠华的手又紧了几分,怔怔地看着她,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很久,他缩回手,慢慢地站起身来,道了声好。

心口的大石头终于落下,宋清继续道:“谢谢将军。还有一事,姐姐生前最爱干净,如今我为她擦洗一番,再换身干净衣裳吧。可好?”

“好。”乌承年应声,去了屋子外头。

一个丫鬟端着水进来,脸色苍白,眼神飞快地从齐珠华身上瞟过,又迅速移开,唯恐被什么东西沾染上一样。

宋清叹口气,“东西放下,你出去吧。”

听了这话,丫鬟连连道谢,像得了大赦一般匆忙跑出去。

宋清不介意对方的反应。毕竟丫鬟和齐珠华没什么感情。如果让宋清自己去碰一个已经过世很久的陌生人,她也不敢。那可是尸体啊……想想都害怕。

可是她不会用尸体来称呼齐珠华,那是对她的冒犯。齐珠华就是齐珠华,即便她已经没了生息,她依然是她。乌承年不会害怕,宋清也不会害怕。

她只是觉得这手很凉,要是暖一些该多好。明明都是一起说话看戏的人,活生生的一个人,怎么一转眼就躺在了这里……这样想着,眼睛不自觉又热了起来。

宋清吸了吸鼻子,解开齐珠华的衣裳,接着用水浸湿巾帕,一点一点地擦拭着。

除了露在外面的脸和手脚外,被衣裳覆盖的地方都十分干净,并没有沾染泥土,只有一些被石头和树干擦过的淤青。

而那些衣裳的用料和丝线也都是上好的,纹样也并无怪异之处。从前跟着思思熏陶,她也懂了一些刺绣,看得出来这是出自上等绣娘之手。齐珠华向来对这些十分讲究,衣裳都是挑好的穿。一切都十分正常,仿佛她真是自裁,没有任何人伤害她。

只剩下最后一件里衣。宋清心中默念,“华姐姐,得罪了。”

她小心地将那里衣除下,发现双面都是白色,没有任何的纹样。然而当她仔细查看那丝线的针脚时,却发现了一丝端倪。

边缝的针脚并不规整,点和长线交错其间。这是任何一个裁缝或绣娘都不会做出来的。思思在最开始绣衣裳时学的就是针脚齐整。齐珠华不会自己去做里衣,乌承年更不会送他这种东西。

难道这是线索,是齐珠华有意留下来的……

她骤然提高警惕,在脑海中仔细地搜索着她所知道的关于齐珠华的一切,从她们第一次在永兴山庄相见,到后来成为朋友。齐珠华给她讲诗词,她则讲起话本,许多都是在现代社会看的影视剧……

突然间,她想起了一件事情。

很久之前,她和齐珠华两个人坐在院子里闲聊时,自己曾讲起《风声》的故事。故事里的女主角死后,用衣裳传递消息,终于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将情报送了出去。为了解答齐珠华的疑惑,她还讲起了摩斯密码以及一些常用字的编制。

齐珠华对女主角舍身取义的勇气颇为感动,但对那些字兴致缺缺。大约三十个字后,她彻底失去了兴致。

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宋清并没放在心上。可是现在,她竟然亲眼在齐珠华的里衣看见了这些字。她相信,关于摩斯密码,这个世界除了她,再没有人能看懂。这是齐珠华想告诉给她的事情。

难道她的确不是自裁,是有人杀了她?!她早有预感,所以才不得不摩斯密码留下了这些字,这样才能避过对方的耳目。即便他们杀了她,未免留下线索也许还会换掉她的衣裳,可几乎没有人会在意里衣里的针脚。

毕竟在这个世上,没有人会选择将线索藏在一件纯白的里衣上。因为无论是纹样还是字迹,总会留下痕迹。

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她只能选择用如此隐秘的手段来传递消息……

三十个字,她只对齐珠华讲过三十个字。在面临绝境,四面楚歌的时候,齐珠华只有三十个字可以选择。她遏制住心中潮水般的愤怒和悲痛,仔细地辨认着。

“气……近……南……晴……钱……铁……”

钱……铁……发展军队的两个重要之物,宋清立刻反应过来。钱是银子,是军饷,铁是武器的原料。那南呢?南……南方……秦家?西南?南安王?南安王!赵擎!

冥冥之中,仿佛齐珠华在帮她一样,她立即意识到里面的信息。“擎”正是“晴”!“气”就是齐家!而“近”……锦州!

宋清的心剧烈地跳动起来,几乎要跃出她的胸腔。她甚至能听到那砰砰的声音,就和她刚刚得知的消息一样,狠狠地捶打着她的身体。

锦州齐家在和南安王做钱铁生意!疯了,简直疯了!

原来齐珠华真的不是自裁,她是被人杀害,杀她的人,正是为了掩盖这个秘密。同样,或许齐壁也不是被匪徒截杀,也是被人杀害,目的却不是掩盖秘密,而是将锦州齐家牢牢攥在手里,将钱铁生意牢牢攥在手里。

锦州齐家已经换人了,如今陛下派了人去,是赵扬所举荐的。那几人到底有没有发现这件事?如果发现了上报给陛下,陛下不可能还如此厚待赵扬,恐怕杀了赵扬的心都有,他是最恨南安王的。那如果发现了却不上报,到底是被诱惑,还是控制……

几乎是下意识地,她就得出了答案。原来赵扬的目的不仅在于钱,还在南方的那位王爷。他日南安王反叛,朝廷出兵,两败俱伤之际,他正好可以渔翁得利。

太子没了,景王无缘,小皇子们又无法辅政,陛下无论是出于私心还是局势,都只能选择他了。天下都是他的了。

可是她要怎样告诉陛下这一切?就算陛下不介意国公府的事,可她又有什么证据?摩斯密码只有她和齐珠华知道,赵扬大可以说这是捏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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