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江宁要到了,我们架着马车要去别的地方,在这里下车会近些。”,果商伸出头探了眼前面,发现他们已经到了五口镇。
接着他们就要往西南方向走,而那里离城中心要远一点儿。
褚玉匆忙道谢,弯下腰身,“这里就好,这一路麻烦你们了,多谢…”
果商们跟他道了别,架着马车往一条小路走了。
他嗅了一口柑橘的香气,方才果商们强制留下的,说是让他路上填填肚子,可现在,褚玉又舍不得吃了。
他环视一周,发现这里商铺林立,只不过不少店面的牌子已经掉了颜色,看起来十分老旧。
这时,一辆汽车围着他转了个圈圈,上面坐着个黄毛小子,他正一脸试探地打量着褚玉。
褚玉心里有些害怕,可是表面上看起来一副风平浪静的样子。
正当褚玉张口想要说话时,不远处一个穿着拖鞋的大爷杵着拐杖冲了过来。
“哎哟,爹,你打我干嘛?”,黄毛捡起方才大爷砸过来的拖孩儿,捂着脸哀嚎了一阵。
老头的胡须扬了扬,冲黄毛叫道:“开车绕别人干嘛呢,你个臭小子,有辆车就了不起了?!”
黄毛努努嘴,“那可不是,整个江宁有车的人可不多!”
老头更生气了,捏起拐杖,就要打这黄毛。
“你个混小子,别整天跟那群洋鬼子打交道,不就是辆车,看给你嘚瑟的…”
黄毛见老爹准备打自己的爱车,赶忙从车里跳了出来,一溜烟,不见了人影。
“爹,年代变了,不像我这样,赚不了大钱,你也住不上这么好的房子!”
老头把拐杖甩了出去,喘着粗气。
“爷爷,你的拐杖”,目睹这样一场闹剧,褚玉也只是默默捡起拐杖,递给了老头。
“哎呀,好孩子,真谢谢你啦”,老头的表情渐渐缓和起来。
“你是外地人吧,怎么突然来到这儿了?”,老爷子穿起刚才儿子丢在地上的拖鞋,随口问道。
褚玉道:“我来江宁,是想去城中心,找一个叫林存真的人。”
老头愣了下,问!:“找他干嘛呢?”
褚玉想了想,摇摇头,“不知道”。
老头也没再多问,长时间待在这个镇上,他对城中心的事情没什么了解。
除了那个每月会开着汽车回来几次的儿子,他偶尔会讲起城中心的经历。
“城中心里面有洋鬼子,很危险,不能随便去的!”,老爷子劝道。
褚玉愣了下,顺着老头的意思点点头。
老头拄着拐杖走了两步,转头道:“孩子,你来我家吃顿饭吧,等会儿我儿子回家,我让他给你道个歉。”
也许是老头不好拒绝,褚玉最后还是来到他家。
一进家门,就能注意到墙面上挂着张照片,是个笑容和蔼的老奶奶。
老头见褚玉看了照片一眼,笑道:“她是我老伴,几年前得病走啦”
褚玉愣了下,不知为何,鼻头酸酸的。
“你不想她吗?”,褚玉小声问道。
老头哈哈笑了两声,道:“想啊,可惜那个时候没钱治病,现在好了,我儿子有钱了…”
老头说着,就伸出手抹了一下眼角,“哎哟,等会啊,菜马上就好…”
黄毛闻着香味回来,大叫了一声爹。
结果沙发上只坐了个褚玉,黄毛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褚玉轻咳了一声,道:“我不是你爹。”
黄毛顿时清醒了不少,五官狰狞起来,怒道:“操!我肯定知道你不是我爹!”
这时老头从厨房里探出头来,一段大葱正中黄毛鼻心,“什么爹不爹的,冲客人嚷嚷啥呢!”
一顿饭吃完,夜幕将至。
黄毛放下碗筷,站起身,道:“爹,我走了,下次再回来。”
老头沉默了一阵,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从屋里拿出了一包小玩意儿。
黄毛拆开一看,哟,什么玩意儿,长的挺稀罕,丑不拉几的。
老头敲了下黄毛的头,“什么丑不拉几的?!给你做的,饿了填肚子!”
“还有,你把这孩子也捎上,他也去城中心。”,老头补充道。
见两人出了门,老头背起双臂,来回走了两圈,心底有些不安。
“爹,我走啦!”,黄毛按了按喇叭,老头从二楼往下看了一眼,看不太清儿子的脸,只是招了招手。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给黄毛起什么名字,有没有喜欢起名的(-???-???-???-???-???__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