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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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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系礼睁开眼时,已经是第二天黄昏了。

暖色的夕光如同薄纱般铺满天空,深深浅浅,仿佛天际流动的绚烂河流。

严格意义上来说,他并没有睡觉,只是一直在抵御虫母的精神污染和修补自己的精神力而已。

但在外界表现得生理特征为睡觉,“醒”来后也的确会有很强的疲倦感。

他下意识摸着腕上的手表,而后起身,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一切都太快了,快到让本打算伺机而动的他主动出击。

他打开光脑,果然,所有人都在讨论昨天的事,晏系礼甚至在上面看到了完整的证据链,分毫不差,毫无破绽。

天衣无缝这种词果然是用来形容谢知一的。

晏系礼无不嘲讽地想道。

他的精妙之处就在于,所有的证据都不是他说出来的,就连网络上的证据,都是通过顾午叶在光脑上发表的近态推出来的。任何人提及他只会说他比较倒霉,差一点就中了计。

他随意地翻着评论,直到一条评论吸引了他的目光。

“执政官阁下到底对晏首席几分真心呢?感觉他完全不在意首席的葬礼欸。”

他虚空中的手指顿住,指尖仿佛沾着光脑屏幕上幽蓝的光,但又有些窗外的夕光。

风声被隔绝在窗外,帘布安然无恙地低垂着。

是啊。

完全不在意。

谢知一能够毫不留情地利用他的葬礼来达成目的,怎么可能……在意呢?

他忽然想到高中毕业典礼的那场大火后,下了很大的雨,雨水冲刷着地面,沿着石板的罅隙流入泥土之中。

入目皆是雨丝,整个天地朦朦胧胧。

那座建筑已经被大火烧的只有骨架轮廓了,看上去就像个残破透明的方形。

他忘记在哪了,也许在那座建筑东南一角,也许是西北一边。他淋着瓢泼大雨,泪珠混杂着雨珠向下落,眼前的一切尽是虚妄模糊,能让他有些实感的只有背后的墙壁。

谢知一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的,他也如同今天这样打着一把雨伞,水珠飞斜。

他看着晏系礼,但完全没有过来的意思。眼神在雨中被染的冰冷刺骨,紫眸望过来时,凝结着一片地狱。

就这样,过了一夜。

一个在痛苦流泪,一个在冷漠旁观。

晏系礼也曾经想过他是不是在陪自己,可是那晚谢知一在雨中的冰冷眼神告诉他,不是的,从来不是。

他或许只是在盘算晏系礼还有多少可以发挥的余热,毕竟有个词叫物尽其用。

谢知一精于此道。

什么样的感情才能用寥寥几句就能概括且传神呢?那自然是不得善终的感情。无论年少时和彼此有多么传奇的经历,多么宏大的理想,到他人口中,或许也只是一句“两人交恶”罢了。

他的头兀自痛了起来,漫延的红色边角在视野中出现,刺痛感疯狂弥漫。

他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调动精神力去遏制。不知过了多久,晏系礼才从疼痛中挣脱出来。

之后,他随意拆开一瓶营养液,紫色葡萄味的液体冰冷黏腻地穿过咽喉流向胃部。饥饿感渐渐消失,他也缓了一口气。

这时,普乐斯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他询问道:“等下我们去酒吧逛逛,你要不要一起?”

晏系礼想了想:“要。”

“我们七点出发,记得准时出来。”

晏系礼应了一声,现在时间已经六点半了,也就是说,还有半个小时。

他之所以答应去,是因为他知道程承携这群不差钱的富二代去的肯定是主星最有名的酒吧——Solitaire。而这家酒吧,在市中心,很少有人知道,这家酒吧离顾凛勋元帅的一个住所很近。

晏系礼决定碰碰运气。

他从储物立方里拿出一些麻醉针剂和只有一指薄的刀片,小心翼翼地把麻醉剂抹到刀片上。以为太久没有干这些勾当了,晏系礼手法有些生疏。

弄完后,门外刚好传来程承携的声音:“宁离,你好了吗?”

晏系礼应了一声,把东西放到腰间一个黑绒袋里,用宽袖长袍遮住了。

然后,他打开门。

发现普乐斯穿着铆钉外套,陶序穿着黑色长短靴,就连程承携都穿着破洞牛仔裤。

而晏系礼,宽袖长袍,流风回雪。

晏系礼:“……”

水果拼盘们:“……”

普乐斯一脸恍然:“他估计是第一次去,不熟悉应该怎么穿,你等着,我给你拿两件。”

晏系礼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普乐斯就兀自回到房间拿了几件看起来很酷潮的衣服。

晏系礼:“这……不太好吧。”

普乐斯豪爽地说:“没事,这些都是我没穿过的,送你了。”

晏系礼:“……”他不是这个意思啊!

在晏系礼的坚决拒绝下,普乐斯还是把那几件衣服放回了衣柜,而晏系礼图方便也没有换衣服。

坐到车上后,普乐斯懒懒开口:“明天就要开学了,今天绝对要玩够本。”

程承携深表赞同:“他们军部后备役天天要训练,不能出来也就算了。为什么咱们学设计和研发的也不能出来?”

陶序眯眯眼:“看起来你很希望能出来啊。”陶序是学习机甲操控的,也就是程承携所说的“军部后备役”。

程承携连忙道:“但是能陪桃子也不错,校园真美好,我爱校园!”

晏系礼听着他们谈天说地,偶尔也会插上两句,气氛和谐而热烈。

在这样的氛围下Solitaire酒吧很快就到了。

晏系礼的确是第一次来酒吧,但他对这里并不感到好奇。他跟着普乐斯他们去前台点酒后来到预定的包厢。

酒吧里五颜六色的灯光炫目,这里最不缺的就是有钱人,运气好的话说不定可以看到某些发酒疯的富二代在大厅里撒钱的场景。

点的酒很快就上来了,晏系礼对鸡尾酒一窍不通,本来不打算喝的,可水果拼盘们拍着胸脯保证这酒不醉人。晏系礼也有些好奇味道,于是就半推半就地点了一杯。

Birth Miracle,据说是这家酒吧的特供酒,由老板研发出来的,蓝色与粉红的渐变下是冰块堆叠,上面有柠檬片和薄荷叶装饰。

不知道老板用了什么手法,从外面看酒液是蓝粉渐变色,而喝的时候向里看时,又变成了金色的酒液。

估计这就是老板对奇迹的理解,平时不显,只有当你去尝试触碰时,才能看到它,感受它。

他思绪飘飞,眼眸半阖,任凭长睫垂落。程承携他们在玩猜拳,三人玩的很起劲,甚至于有一回差点大打出手。

桌上的酒水饮料不间断地送上来,五颜六色地在桌子上摆了一排。晏系礼谨慎地只把自己那一杯喝完了,没再去碰别的。

之后普乐斯嫌猜拳没有意思,拉着晏系礼打起了扑克牌,是一种名为“千分”的玩法。顾名思义,两副牌,两两一队,哪一队的分数先到达一千分哪一队就赢了。

晏系礼和普乐斯一组,一个运气不好,一个刚刚上手,前几局差不多都输了。而后晏系礼玩熟之后硬生生掰回了几局,竟然也打了个平手。

“哟,适应的不错啊。”普乐斯咬着鸡尾酒的吸管,含糊不清地说。

程承携崇拜地看着晏系礼:“你是我见过唯一一个可以把葡萄带动的人!请收下我的膝盖!”

普乐斯当场就薅住了程承携的头发,准备把他按在地上摩擦。

“膝盖就不必了,壮士膝下有黄金。”晏系礼漫不经心地说道。

心里却在盘算怎么脱身去顾元帅那里去。酒吧的灯光略显昏暗,他坐在窗旁,向外眯了眯眼,还有些光亮的天幕显得格外薄削,路灯已然亮起,枫叶的红也被隐匿。

他看到一辆熟悉的车朝顾元帅的住所驶去。他放下手里的酒杯,弯腰朝程承携轻声说了几句,而后和众人告辞。

“老乡的朋友?这么晚还没回去?”普乐斯鼻梁上悬着墨镜漫不经心地问道。

晏系礼面不改色:“他是个资深夜生活爱好者。”他递了个“大家都懂”的眼神。

众人惊奇,又问了晏系礼几句,之后就把他放走了。

晏系礼没有急着出去,先是在洗手间换了张英俊且锋利的脸,用手表调高自己的身高,从储物立方里拿出一套早已准备好的衣服换上。

不多时,穿着白衬衣黑西装裤的英俊青年就出现在洗手间的隔间中。

“喂!你怎么搞这么久?!老子等着上呢!”门外传来暴躁的喊话声。

“稍等。”被刻意调低的声音富有磁性。

他整理好着装,打开门。

门外的男子本来很不耐烦,但当隔间打开的那一刹那,高挺英俊的青年彬彬有礼地向他点头时,他不免怔愣住了。

他是个gay,但当他怔愣完准备要人家联系方式时,那人已经走远了。他不免气急。

“邵少爷!您快些吧!马上宴会就要开始了!这次宴会对我们很重要,先生和夫人……”急忙赶来的司机委婉地催促着。

“急什么?!难不成去那里了就可以和那些大人物搭上话吗?”他关上门,漫不经心地回复着,心里却在想刚才的那个青年。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次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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