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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第 3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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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之后,他们都没有说话了。默默休息一会后,把那几个酒鬼送到了酒店,红灯区的酒店。

牛魔王很贴心地帮他们把门锁上了,无视走廊里偷偷摸摸观察他们的几个人影后,他们很快走开了。

已至深夜,他们坐车回去时,仍然可以看到有很多人在街上游荡,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们的腰间有政府特有的徽章。

这很正常,毕竟多事之秋,政府派人下来管察也很正常。这群人白日里隐匿在人群中,只有在夜深人静之时才会突然显得突兀起来。

晏系礼移开目光。

陶壶深已经昏迷,无法交付虫母;谢知一情况特殊,有待商酌;至于老元帅嘛……晏系礼总感觉这位曾经熟悉的前辈现在显得过于……急切了。

无论是让谢知一主持葬礼,还是举行巨贾宴会,表面上是军部政府之争,但还是有些怪异。就好像急着为某样东西铺路一般,这让他有些迟疑。

把虫母这种不确定因素交付给一个立场不明有明显目的的人绝对不是明智之举。

既然这几个都不行,那就只能从其他方面入手了……

他想到的是卡托布·罗托和戚知遥两位元帅。卡托布·罗托的妹妹曾经疯狂迷恋晏系礼,晏系礼有段时间不堪其扰,顾及少女的心情,于是在一个无人的天台拒绝了她。

那位少女哭着跑开了,而这一幕恰巧被暴躁的卡托布·罗托元帅看到了,以至于有一段时间晏系礼上下班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偶遇元帅大人。

他前往虫族领地时,那位罗托小姐似乎已经订婚了,和一位名不见经传的俊美画家,估计现在也已经结婚多年了。

新闻中透露,近期卡托布元帅在距离主星一个标准星系的军备物资中转站清点物资,其中多是“蓝亚”,价值超乎寻常,这也让堂堂元帅前来亲自护送。

晏系礼觉得估计短期内都无法得以面见这位元帅了。

而戚元帅,照常守在最偏远的诺巴星区,那里长年飘雪,其中有一部分星球甚至开通了旅游专线。最著名的景观是镜湖的冰刺线。

把网状加热器投放至深海,经过一定时间的加热,水面上的冰会被融化,这时再用快艇或者直升机在水面上一划,激起的水面在加热器关闭的刹那迅速凝固,就这样,美丽的冰刺泛着太阳赋予的彩色,一直延伸到天际。

人造的景色或许不足为奇,但也只有诺巴星区有这种得天独厚的气候条件了。

他收回思绪,决定暂时按兵不动。被感性支配的大脑渐渐回笼后,他认为,维持现状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一是因为虫族袭击,主星出于戒严状态,这个时候捏造假身份并不明智,很容易就会被发现。二是他似乎在水果拼盘这里找到了一丝小小的线索。

普乐斯的身份光脑上就可以查到,是当今最大军火商的儿子;陶序的身份是陶上将的儿子;先前他也推测程承携的父亲和军部或政府有些关联,估计关联还不浅。

但这就怪了,学校会这么巧合地把这三个人放在一起吗?而且还是战斗系和非战斗系学生。

除非,他们的相遇刚开始就是计划好并且得到三方家长同意了的。毕竟这些官场商场上浸润多年的老狐狸精明的一批,发生这么明显的纰漏会不知道?

一旦想到这里,很多事就有了联系。

他那时本来不打算降落在程承携的星球上的,而是另一颗临近的星球,但好巧不巧,那里发生严重污染,迫使他改变目的地。

而后上飞船,劫掠的星盗们明显有更重要的目的,据希尔金的话不难推测,他们要的是一个代号或者“黑话”为“桃子”的东西,之后晏系礼认为不关他的事,也就没有细问。

现在一想,疑点满满。为什么程老爷给他们订得飞船恰好会被星盗盯上呢?往前推一点,为什么程老爷会这么凑巧地被低等虫族控制呢?明明那颗星球上磁场稳定,程老爷又没有出过城,就这么恰巧赶上了晏系礼出现在那里时被控制吗?

简直就像是,特意给晏系礼回到主星的机会,不会引起怀疑,毕竟知恩图报人间大善嘛。

在进入主星时,又把他和水果拼盘们分到了同一个寝室,但也没有人会怀疑,毕竟让程承携照顾一下“恩人”也很正常。

这无疑是一个计划,一个几乎把所有人都算计进去的计划,无论是陶序还是普乐斯,抑或是程承携与他,都被算计进去了。

但是这样的论断,就无法免去陶壶深的嫌疑,因为无法知晓他是否知情,是否知道陶序被当成了一个不知名计划中的一环。

就像他父亲曾经对他一样。

周围的夜色泛着冷意,下车时仿佛无数锋利的兵刃刺穿着柔软而温热的皮肤,他不经意地缩了缩手,而后转头笑道:“教授您快回去吧,现在很晚了——我不会把今天的事说出去的。”

得到他应允的牛魔王松了一口气,嘱咐几句之后开车走了。

晏系礼上楼洗漱后,止不住的困意往上翻涌,他不再勉强自己,径直上床沉沉睡去。

或许是忧思过重,他又梦见了流月城。

那是三月的某天,成片的桃花似乎永不衰落,永远繁繁茂茂,但却可以在屋檐或角落未化的雪痕中,知觉到它们经历了怎样一场寒冷。

年幼的他百无聊赖地坐在栏杆上摆弄着铜铃,看着对面窗中正在上课的谢知一纳闷道:“今天的课怎么还没上完?往常应该已经下课了。”

晏父的声音温温缓缓,沿着飘动的窗纱传来:“大概是因为你们要走了,徐先生有话要嘱咐他。”

就在一个月前,晏父突然通知他们,他们之后的学业会在主星完成,一个月后就要动身前往新学校。

晏系礼年纪小,玩心重,又天不怕地不怕,自然喜闻乐见地答应了。谢知一一如既往地没有什么反应,平声应了一句后再无下文。

谢知一每个星期都有两节很特殊的课,只有谢知一可以听,晏系礼去了是要被徐先生赶出来的。但晏系礼不信邪,偏偏要听——然而,躲在墙角听了一次后,他就再也没去过。

用晏系礼的话来说就是“满口之乎者也行军用兵之道,也只有那一根筋的人才可以听下去了”。

他无聊地又拨了几下铜铃,铃声沙哑冗长,就像经历了多年风雨后破败的房屋,难听的要命,但耐不住某小只就是喜欢摆弄它。

玩了一会,晏系礼突然问道:“您应该去过主星吧?那有什么好玩的吗?我带谢知一这个书呆子也去见识见识!”

晏父坐在扶手椅上,闻言笑道:“你以为我是去旅游的么?张口闭口就是玩乐。”

“啊——”他失望地拉长尾音。

“不过,我知道主星最多的东西是什么。”晏父不紧不慢地推了下眼镜,通透的镜片后的眼眸仿佛天生含笑。

“是什么?”

晏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自顾自道:“有一种人,他们缺乏理性,被感性控制,纵使内心空虚,但一鼙一笑都被无限放大,最终也变得怪诞不经,就像小丑脸上浮夸的笑容一般。”

“还有一种人,他们天生理性至上,一举一动都被精妙地算计过,仿佛永远都不会走错一步,但这种人心里往往藏着一只巨兽,一只危险的、随时可能暴走的巨兽。”

晏系礼似乎有一点明白父亲和他说这些话的意思了,但更多的还是不解,于是似懂非懂地问道:“那谢知一是这一种人吗?内心有一只大——怪兽?”

他望向对面,雕花木窗上有几片桃花瓣静静堆落,谢知一侧脸已经有了一些肉,但并不显得胖,反而更显精致。他紫色眼眸低垂,望着下面的书文。

给人的感觉并不是一板一眼的机械感,而是一种子弹般的精确感,永远不会偏轨,永远理性。

晏父摇头:“他不是,他内心没有巨兽,甚至空无一物,就像城外可以望见的巨大雪山,看起来体型巨大,实际上什么也没有。”

“我刚才说的这两种人,有一个共同的名称——疯子。而主星最不缺的就是疯子。”

晏系礼唇畔微动,还想要问点什么,却被晏父打断:“他下课了。”

晏系礼霎时就把晏父的话忘到了九霄云外,欢快地跑出去,拉着谢知一的袖子欢快道:“快走快走!我给你看个好东西!”

谢知一:“事先声明,我不想再看什么‘无敌脚臭大王’之类的东西了。”

晏系礼俏皮地吐吐舌头,打哈哈道:“意外意外,这次绝对不会啦!”

谢知一没动。

晏系礼故意延长语调,委委屈屈地问道:“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吗?我好伤……”

事实证明,这招对谢知一屡试不爽,他话音未落,谢知一就反过来抓住他的手把他往前带:“不是说要去看‘好东西’吗?那就走吧。”

晏系礼狡黠地笑了笑:“走吧走吧,在书房那边……”

……

梦到这里时,晏系礼突然醒了,他虚虚地靠在墙上,额间的汗水不断淌落,明明画中的场面如此温馨,他还是感觉一股寒意迸发。

流月城那年未化完的雪,现在依然堆积在他心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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