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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真真的狐狸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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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庭夜景独美,一点翠绿芭蕉在游廊花窗外轻摇,流萤绕着羊角灯飞舞。

从千修院出来后,白真真总感觉身后有人在看她,背后阴渗渗的,回头却找不到人。

但她并没有当回事,早已习惯了被人注视的日常。

安王爷曾说过,整个大夏他见过的美人中,论美貌与性情,真真当属第一。

当今郜贵妃便是难得一见的美人,美貌让六宫粉黛无颜色,但与白真真比起来,也差了一截。

他还记得第一次在王府后院看见十二岁的白真真时的情景,那样的倾国倾城貌,他还以为是天上的仙子落到他家来了。

故而,白真真不常出千修院,美貌却声名在外,整个王府都知晓橖姨娘从王爷身边抢走的那个美婢,是王爷心心念念惦记了好几年的美人儿。

她越是躲在千修院不出,大家越觉得神秘,越想一睹芳容。

每次她前脚刚出千修院,后脚她出门儿的消息就传遍王府,总有人特意绕过来,只为远远看她一眼。

明明穿的和大伙儿款式相差无几的衣裳,沉稳的官绿色竹纹对襟长袄,白色棉裙,裙边系着一条二绿*色宫绦,颜色素净,偏偏是这样的素净,穿在她身上更衬得她容色淑丽,娴静温柔。

远处南边织房里随水波传来几处捣衣声,胆大活泼的小娘子笑着过来和她打招呼。

白真真做亡魂那三年,一个活人也没见过。

只是一个平淡的夜晚,却是久违的感知到自己还活着。

她从未如此虔诚地觉得活着可真好。

白真真打心底里决定,重来一世,她只信自己,只为自己而活,再不信谁的鬼话。

上辈子她就是轻信他人,才会死那样惨。

她也有过不确定和惶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她真的可以吗。

她内心不敢想,也不愿去探究这天降的好运为何会落在她一个普通的丫鬟头上。

自欺欺人的结果就是,她连“曾经得到皇后之位,又稍纵即逝”的资格也没有,就被害死了。

一炷香后,她停在了一处明显较王府别处更宽敞华丽的院子前,徘徊不定。

白真真微抿着唇,望着灯火璀璨夺目好像在夜晚中镶嵌了千万颗明珠的院子。

这是她唯一的机会。

一旦踏进这个院子,就意味着再也不能回头。

白真真埋着头,纠结再三,再抬起头时目光中只剩孤注一掷的勇气。

她提步走进院子,雪白棉裙在游廊的羊角宫灯下投出一抹绰约的影子。

院子里洒扫的婆子见了她跟见了鬼一样:“她怎么来了?”

那俩洒扫婆子对视一眼,略有些迟疑,小声咬耳朵道:“不会是听到什么风声来找我们打听的吧?”

“她好歹帮过咱,一句话的事,不帮是不是说不过去。”

“你傻呀,快快快,低头别和她对视,别理她。”

橖宴性子古怪爱磋磨人,王府里不少奴仆被她刁难过,白真真虽不常出来走动,但每月偶尔几次陪橖宴出院子,碰上橖宴捉弄人时也会帮忙求求情。

每当那时,橖宴就会用似笑非笑的嘲弄眼神看她。

橖宴虽然会嘲弄她,但并不会当众给她没脸,毕竟一个任他欺负还认真伺候他的蠢包实在难得,在他厌弃之前,只有他才能欺负。

唯有一次例外。

那次不知他因何事发脾气,恰巧王妃派院子里这俩粗使婆子来传话,婆子说话惹恼了他,他一时不快竟要人把那婆子拖下去打死。

白真真鼓起勇气,怯怯巴巴地求情。

那时他就是用似笑非笑的眼神看她:“今日你为她们求情,焉知明日你落难时,她们会不会跟着踩上一脚。”

白真真乐观的想着,人情是一点一点攒起来的,王府这么多人,总不会遇到的每一个都是忘恩负义的。

回忆就到这结束。

她看向正院庭中洒扫的婆子,嘴边是温婉的甜笑,问道:“宋嫂子,李婶子,我来是想给王妃问个安,王妃用完膳了吗,方便叫人通传吗?”

她俩闷头洒扫,背对着白真真,一句话也不搭理她。

白真真心底凉了半截,更为清晰明白橖宴说的,何为落难时墙倒众人推,焉知你帮过的人会不会踩上一脚。

那些被橖宴刁难,在她帮助时恨不得结草衔环以报的人。

如今碰上她,却连一句话都不敢应,连个眼神也不敢对上,退徒三舍,唯恐波及自身。

她不再纠结于眼前两个无关紧要的妇人,只是两个粗使婆子,何必为难人家。

只是心底有些淡淡的忧伤。

既要走这条路,往后的委屈和难堪和这相比,只是小巫见大巫。

白真真自嘲一笑,同时,目光愈发坚定。

暮云合璧,冬风渐起,白真真拢了拢衣裳,提步离开。

她往通往正室的垂花门去,垂花门前有个五六岁留着髽髻的看门小丫头,正蹲在地上,持着一面小彩旗逗狸奴玩。

见有人来,她很快站起身将持旗的手背在身后,歪着脑袋道:“这位姐姐来找谁?有何事?”

“我有事求见王妃,王妃此刻得闲吗?还请帮忙通报一声。”

小女童仰头,盘在三髻上的红白发带微晃:“娘娘刚叫人撤了膳,应当得闲。”

她将小旗子往腰上一插,抱起猫吃力的跨过了门槛,往正室跑:“你等我!”

不多时,她一个人磨磨蹭蹭地回来,手指头扭捏地捏着,耳朵红红道:“王妃娘娘还在用膳,让你在这等传令。”

夜风逐渐凉了起来,白真真低着头,笑到:“嗯,有劳了。”

她柔顺地侯在垂花门旁,这一等就是小半个时辰,着薄底软布鞋的脚底疼得钻心,面上却一点没表现出来,甚至没有挪动一下脚。

那两个婆子忙完了活计,结伴回下人屋。

路过白真真时频频回头,忍不住小声道:“这白姑娘也是可怜,王妃早就撤了膳了,这是故意糟践人呢。”

另一个婆子道:“也不能这样说,她是千修院的人,又勾着王爷的魂儿给橖姨娘固宠,天底下哪个做大婆的容得下不三不四的东西。”

白真真听着后面嘟嘟哝哝的声儿,安静的垂下眼。

若是换做以前她听到这样的话,必定觉得羞辱,她虽然卖身进王府做奴,可在她心里,自己始终是那个秀才家清清白白的姑娘。

她绝不会去勾引谁,给谁做妾。

可如今,想到自己对今后的打算,白真真轻咬嘴唇,人家骂她也不冤。

就在这时,正室的帘子被一只小手从里面掀开,小女童向她眨了眨眼睛。

须臾,一个高挑年轻的使女从屋子里出来,站在台阶上,眼神漠然的看向垂花门前的她,抬高下巴。

“王妃召你进来。”

-

“婢子拜见王妃,王妃夜安否。”

王妃没搭话,她就这样站在的地上安静等待着。

屋内亮如白昼,香气袭人,金铜莲花置片上爇着贵妃金香。

沉香研粉,金箔挂衣,富贵奢华又强凉,像极了皇家,也像极了面前头戴翠翘金雀玉搔头的安王妃。

好闻是好闻,白真真却不大喜欢。

这一炉香是新起的,龙脑霸道的凉劲直冲脑海,让本就在屋外吹了小半时辰秋风的白真真很不舒服,仿佛头顶被一刀掀翻似的。

她很清楚,这仅仅是上位者的一个小手段,也是针对她的下马威。

上辈子,她在郜玲手底下吃过这样的暗亏。

初进宫时是冬天,郜玲让人给她配了龙脑香薰球,又故意以登基大典时皇后不可言行无状需调教宫规礼仪之由让她在风口受训,龙脑苦寒,她身子早在寒山就受了损,吹了一日风,回去就病了。

只学了一日就称病,在外人眼中自然是她拿乔,自诩是新帝身边的旧人便恃宠而骄装病偷懒。

“真真,在寒山那样的苦寒之地,你卧冰求鲤也未曾生病,夏宫里好衣好碳供着,你......哎...罢了,你若实在不愿学便不学吧。”

“只是,有负郜家阿姊一片苦心,你“病”好后,该去她宫里赔礼道谢。”

是呢,在他们这些身份高贵之人眼中,她这样生来下贱卑微之人,即便是被下马威,也应该感恩戴德才是。

这般侮辱糟践人,与杀人何异。

泥人也有三分血性,她愿意孤注一掷。

世上的妾分两种,一种是寻常人家可以被买卖的妾,一种是皇家有品级的妾。

她是奴隶,能被随意欺辱打杀,难道她生生世世都该做奴隶,她的子孙后代也该给他们做奴隶不成。

她这回,就要做那媚主的狐狸精。

凭什么他们生下来就稳坐高台,看她在泥地里挣扎委曲求全。凭什么他们需要她帮助时她就要剖心置腹,她有难时却置身事外。

她不该以诚相待,她该虚与委蛇,更要坏到骨子里。

既然好人无善果,那就都来做恶人。

她要看着他们跌下去,换她来逍遥快活。

思绪百转千回,白真真捏在腰腹处的手不禁用力,若如她坐以待毙,只会像上辈子一般任人宰割。

这样想着,她低下头,直直跪了下去,膝盖落在厚实的金砖上,凉意顺着膝头窜上去,光可鉴人的砖面上倒映着她坚定的目光。

安王妃原本没打算正眼瞧她,将茶碗拿在手里,用碗盖儿拨着茶沫子。

见她这副模样,忽然觉得有点意思,王妃抬了抬眼,道:“平白无故行这大礼,是什么意思?”

白真真轻声说道:“婢子有求于娘娘。”

安王妃挑了挑眉:“有什么事是你们姨娘跟王爷吹耳旁风解决不了的,还需来求我?”

“娘娘应该有所耳闻,橖姨娘性子乖僻邪谬,动辄打骂下人,伺候的稍有不慎便丢了性命,就连娘娘身边的人她也不放在眼中,说仗杀便仗杀......”

“好了,”安王妃微蹙着眉,“你有什么话就直说,不必转弯抹角。”

白真真默了默,伏在地上将头磕下去,“婢子想向娘娘投诚,愿以娘娘马首是瞻,做娘娘手中利刃。”

这意思是不想跟橖姨娘了。

安王妃没太明白:“你既不想伺候橖姨娘,待王爷回来和王爷说也是一样,你应当知晓王爷对你的喜爱,提你做妾是迟早的事,位极妾妃也未尝没有可能,何必舍近求远求到我这。”

白真真知晓,王爷可以有这个意思,但王妃绝不喜欢她心里有这个成算。

她虽然打定了注意勾引安王替她脱了贱籍做人上人,却在安王妃面前虚与委蛇地摇头:“婢子不想做王爷的妾。”

安王妃靠在玫瑰圈椅上,垂眼看着规规矩矩跪在地上身形单薄的少女:“哦?不想做王爷的妾,那你想要什么。”

白真真沉默,好一会儿才抿了抿唇,只道:“我想要橖宴死。”

只是要橖艳死吗?

安王妃勾了勾唇,闭上眼睛:“知晓了,我乏了,你退下吧。”

白真真磕了个头,起身退出屋子。

直到那抹绿衣白裙的身影越来越淡,静悄悄的屋子里才有了点声音,安王妃的心腹嬷嬷道:“王妃难道真信了这小蹄子的话。”

“奴是贱籍,妾是良籍,哪有贱籍不想脱籍,更何况王府的妾可是有品级的,我看她就是心思不纯,哄骗娘娘,说不定是受橖姨娘指使有什么阴谋要害您,娘娘万不可轻信她。”

安王妃不置可否:“好嬷嬷,我不喜欢千修院这对主仆是一回事,能够让她们因为利益而狗咬狗又是另一回事。”

“千修院如同铁桶,既然有人替我将千修院闹个天翻地覆,我又何必多此一举。”

“小小蝼蚁,碾死她比什么都容易。”

王妃正红的指甲轻轻点着茶盖,烛光使她犀利的眼神明明灭灭:“是狐狸,尾巴总会露出来,我倒要看看,她的狐狸尾巴什么时候露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真真:喜欢我的小天使可以为我转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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