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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相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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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朝会委实精彩,众臣却无心观赏,皆屏住了呼吸,期待着嘉宁帝宣布散朝。

方翠的声音在大殿内回响着,字字句句震得人头皮发麻:“自打被曲兴胁迫后,民女与家父终日活在恐惧中。正巧这时,靖王找到了家父,同家父讲了曲兴的习性,还提供了毒药,暗示家父可趁其不备在酒楼将其毒杀,并承诺即便家父事后被抓,他也一定会设法将家父捞出来。”

说到此处,她双拳紧握,声音如泣如诉:“民女…民女一时糊涂,相信了靖王殿下的话,还…还委身了他。即使这两年家父受尽了刑狱之苦,民女也依旧相信他能还家父自由。”

听到此处,人群中一身朱色衣袍的靖王稍显意外地挑了挑眉,却仍未发表任何言论。一旁的恭王却痛心疾首起来,“翠娘,你…”

“殿下,对不起…”方翠有些愧疚地看了恭王一眼,继续控诉起靖王:“靖王除了承诺家父自由外,还说事成后定会迎我入府做侧妃。”

“可他…可他破了民女的处子之身后,却嫌我成了残花败柳,转手将我硬塞给了恭王殿下。民女忍着情伤,盼着父亲能平安就好。可如今父亲却死了!他便是连这点承诺都做不到!”

方翠越说越激动,说到最后猛烈地咳嗽起来。恭王见状忙上前将她搂进怀里,安抚道:“翠娘莫怕,都过去了。你不是残花败柳,你是我心尖尖上的人。你还有我,以后的日子我陪你,好吗?”

方翠闻言并未做声,只将自己瑟缩在恭王的怀里小声啜泣着。

嘉宁帝看了好一会儿,出声问靖王:“今安,你怎么说?”

此时,遭受诸多指控的靖王依旧面色如常,“回父皇,方姑娘确实是儿臣引荐给二皇兄的。起初,儿臣也参与了方详案的审理,是以在走访方家时结识了方姑娘,儿臣念她可怜,彼时二皇兄府中又没个知心的人,便做了个顺水人情。”

“只是…”他皱了皱俊逸的双眉,面色间是隐忍的愤怒:“方姑娘在嫁去恭王府时,仍是完璧之身。倘若不是,也并非儿臣所为,儿臣与方姑娘之间清清白白。至于还他父亲自由的承诺,就更是无稽之谈了。”

嘉宁帝安静地听着,始终未发一言。良久,他疲惫地吩咐道:“散朝吧。”

殿内众臣听言如蒙大赦,楚子然却不依不挠:“陛下,靖王殿下所犯之事,难道就这么算了吗?”

恭王似乎也未料到嘉宁帝对待此事的态度会如此轻描淡写,不由一阵激愤:“父皇,翠娘她..”

本欲离开的嘉宁帝忽然顿住了脚步,直接无视了楚子然的话,直勾勾地盯着恭王,冷然道:“你倒是提醒我了。”

他朗声吩咐道:“来人!将这个侮辱皇子的贱民拖下去打十大棍,没入奴籍。”

十大棍,是一个少年男子都难以承受的刑罚,更何况方翠这个本就羸弱的病女子。

恭王明白,嘉宁帝这回是真的动怒了,他对靖王的偏宠是入了髓的。

很明显,为了靖王的名声,一名无辜女子的性命无足轻重。

是啊,在父皇面前,莫说方翠这般身若浮萍的孤女,便是同样身为皇子的他,亦比不上他幼弟一根手指头。

恭王默默握紧了拳头,平静半晌,俯身恭敬道:“父皇圣明。翠娘诬告六弟固然有罪,没入奴籍也是她应该承受的。只是她父亲方过世,身体又委实孱弱,这十棍下去必将丢了命。说到底,她也并未犯下杀头的大罪。”

他抿了抿唇,“是以儿臣求父皇开恩,那十棍让儿臣代她受过吧!”

*

今夜的风很急,刮得树叶窸窣作响。

姜芙坐在客栈的美人榻上,动作娴熟地绾着发。

侯府一别后,唐瑾本来与她约好了次日在客栈见面,可如今六日过去了,他却始终不见踪影。姜芙无法探得他的消息,也只能在客栈干着急。

今日是祖母的头七。她原本就打算今夜同祖母做完最后的道别,再随刘屿一道回蜀地的,此时正为潜入侯府做准备。

若是有机会,离府前再去珍华阁看看吧。

她准备好行头,于呼啸的狂风中离开了客栈。为了便于行动,他特意选了最为轻薄的夜行衣,此时风大,她便有些遭不住了。

路过盛通街,前边就是忠渝侯府了。

姜芙紧了紧衣裳的交领处,咬牙疾跑着,誓要以最快的速度抵达侯府。

她与刘屿约定的地点仍是侯府的西南角。

行至拐角处,她被前方的骚动吸引了,定睛一看,竟是几名身穿制服的男人在刺杀一名四处逃窜的青衣男子。

可恶的是,那青衣男子将刺客甩开一段距离后,竟径直向她所在的方向奔袭而来。

姜芙紧张地咽了一口口水,她本不欲惹事上身,可在看清青衣男子越来越近的面容时,她顿住了。

是靖王。

靖王似乎也发现了她的存在,微微有些惊讶,但很快便反应过来,朝着她的方向一闪,将自己完美地隐在了夜色中。

“殿下?”

姜芙做梦都想不到还有再见到靖王的一天,还是在这种他被人追杀的情形下。

听见她的声音,靖王皱了皱眉,蓦地捂住了她的嘴,附耳小声道:“别说话。”

随着他的说话声,耳边一阵气流涌过。姜芙的耳朵被她弄得有些痒,轻轻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放下。靖王依言放下手,带起袖口一阵好闻的檀香。

姜芙也附在他耳边,拿手稍稍格挡了一下自己的嘴唇,用比方才还小的声音问道:“殿下,您为何会在此处?”

靖王闻言并未做声,抬头用下巴点了点前方,示意她看。

姜芙依言望去,这一望,却有点眼熟。前方十尺开外的地方立了八名名刺客。刺客们穿的皆是宦官的衣服,腰间别着蟒刀。

这样的着装和配饰,她曾在拜访唐璎时见过,是东宫内侍的形制。

姜芙皱眉,太子这么快就动手了?

那八名刺客武艺高强,靖王的护卫早已所剩无几。若不是他幸运地寻到了这方拐角处,怕是还撑不到这个时候。

许是靖王此前留了误导信号,刺客们在跟丢目标后并未往他们所在的方向追来,而是跑去了相反的方向。

姜芙正准备舒口气时,斜刺里却忽然闪出一人,警惕地问:“是谁?快出来!”

看来被发现了。

姜芙的大脑飞速思考着。

若此时把靖王踢出去,难保他不会破罐子破摔,把躲在这里的自己也供出来,让刺客一同灭口。可此时若是逃跑,在被追杀的前提下却也跑不远。

思及此,姜芙轻移莲步,佯装被吓到一般走了出来。

刺客本已蓄势待发,见走出来的是一名女子,微有惊讶,随即厉色道:“你是谁?”

姜芙刻意将头压得很低,以防对方觉得被她看到了长相决定杀人灭口。

“大…大人,民女刘秀,蜀中人士。民女的兄长刘屿是忠渝侯府老夫人的随诊太医...近日民女听闻老夫人过世,侯爷大怒,欲将随诊的太医悉数斩杀,民女也不知是真是假,便打算趁着夜色去侯府瞧瞧兄长。”

刺客皱了皱眉,明显不太相信她的说辞,“撒谎!你那兄长再怎么也是太医,又非江湖游医,便是皇帝要处决他也要有所衡量,何况一介侯爷。还悉数斩杀,他有何本事可以决定恁多太医的生死!”

他越说越不耐烦:“你到底是谁?!可曾见过一青袍男子途经此处?”

刺客的声音十分暴戾,姜芙顺势哭了出来,“我不知道。我…我要见我兄长。大人,你就让我去见我兄长吧,他是我们刘家的独苗苗,他死了我可怎么办啊?”

姜芙的哭声惹得刺客很不耐烦。他走上前,见到的却是一张容貌昳丽的鹅蛋脸,莹莹的泪珠和清冷的月辉互相交应着,低着头顺服乖巧的模样我见犹怜。

他心念一动,忽而贴近她耳侧怪笑道:“妹妹别哭了,这么漂亮的脸蛋哭花了可就不好了。谁说你兄长就是你们家的独苗了?你给哥哥我生一个,不,生几个都成,保证你刘家香火不断。”

姜芙被她这番话恶心到了,正思索着该如何应对,刺客的手却滑到了她的肩上,开始粗鲁地扯她夜行衣的交领。

姜芙立时感到一阵恶心,推他却推不动,只好一口咬了上去。霎时间,刺客的手臂立时浮出了两道血齿印。

即便被她咬痛了,刺客也混不在意,只加快了撕扯她衣服的速度。

“小娘们挺野啊,无妨,哥就喜欢狂的,越辣的床上越浪。”说罢,竟用嘴开始撕咬她的夜行衣。

夜行衣已经被刺客撕破了上半截,香肩若隐若现。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攫住了姜芙的心,她只感到全身被一阵铺天盖地的恶心所笼罩,一时竟忘了反抗。

忽然,刺客停住了动作,瞪圆了双眼,一声不吭地向后倒了下去。

待刺客从眼前消失后,姜芙终于回过神来,定睛一看,却看见那人左胸心脏的位置正插着一小根尖锐的竹片。

“他死了。”

说话的人是靖王。

姜芙转头,只见皎洁的月光下,他正握着竹片的另一截,神色复杂地看着她。

他的衣衫和发髻有些凌乱,胸膛微有起伏,应是偷袭完刺客所致。

一阵后怕后,姜芙迅速定了定心神:“多谢。”

靖王却未在意她的感谢之词。半晌,他望向她,神情复杂:“为什么自己冲出去?”

“啊?”姜芙不解。

他重复了一遍方才的问题:“刺客来了,为什么自己冲出去?”

明明他就在旁边,若是把他交出去,她便什么都不用怕了。

可是她没有。

姜芙怔了片刻,正欲回答,靖王却阻止了她:“罢了,剩下的人估计不久后也会追上来,我们先逃吧。”

说罢,他丢下染血的竹片,将刺客的身体拖至隐蔽处,拖着姜芙往城郊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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