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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栽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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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察院?

曲兴是礼部尚书,承旨正二品,方详则是太子洗马。由于此案涉及朝廷要员,涉案人员又牵扯到太子,便改为了三司会审。

姜芙记得,帮她死遁善后的人是大理寺少卿董穹。若她没猜测,这位董穹跟唐瑾一样,皆是太子的人,而刑部给事中沈知弈则是靖王的人。至于三司中最后的都察院,她却毫无头绪。

似是看穿了她的想法,靖王将她拉至一处更隐蔽的树荫下,朝前方微微扬了扬下巴:“领头的人是都察院左都御史曹祐,此人刚正不阿,从未参与过任何党派之争。”

姜芙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走在最前方的人四五十岁上下,一身朱色大袍,眉毛浓厚,额头宽大,下颌骨端正发达,是一副威严的长相。

她轻舒了一口气,若来的是靖王的人,自然一切都好办,可若来的是太子或恭王的人,以她如今的身份,不死也得暴露出来,同样难逃欺君之罪。好在她是死遁,并非逃婚,京中并未出过她的通缉令,她的脸那位曹大人应当是不熟悉的。

可靖王这边…姜芙疑惑道:“那您为何还要躲藏?”

唐珺“已死”,她要躲藏理所应当,可他却是被追杀的受害者,若曹祐不属于任何党派,就是专程来救她的,他又何需躲藏?

靖王拨了拨一旁的杂草,平淡答道:“曹祐干净,但不代表他底下的人都干净。”

确实,昨夜的那帮刺客是做了赶尽杀绝的准备才来的,曹祐带的一队人有五十人之多,难保其中不会混入几个不干净的。

至于追杀他的人…姜芙记得靖王曾跟她提过,朝会上设计弹劾他的人与追杀他的人是一伙人,而弹劾他的人正是楚子然。

于此,她曾有两种猜测:若楚子然只是表面依附于恭王,实际上却是太子的人,朝会上的弹劾实际上就是一场太子和楚子然的里应外合;可若楚子然确实就是恭王的人,那昨晚的刺客便就是恭王派来的。

此时,她更倾向于第二种。

“殿下,昨晚行刺的人,是恭王殿下的人?”

靖王闻言有些惊讶,抬眼望向她,等着她的下文。

姜芙皱眉,“若今早来的人是刑部活工部的人,那我就不确定了,可偏偏来的是都察院的人,让我不得不怀疑这一点。”

靖王挑眉: “怎么说?”

姜芙继续分析道:“刑部或工部由您掌控,寻来的人自然是来救您的。可若害您的人是太子殿下的人,他根本不会让中立的都察院来山里寻人。他若想像昨晚那般对您赶尽杀绝,来的人也必是他的亲卫或大理寺的人,才能保证万无一失地将您在深山处理掉。可来的偏偏是都察院的人.”

她低喃:“昨夜那群刺客,皆身着东宫内侍服,手持蟒刀,虽武艺高强,却仍有几个被您的亲卫刺死,尸体就那样大剌剌地留在了盛通街的小巷内,若是尸身的衣着被人发现,那太子…”

姜芙停顿了一下,继续补充,“今日来的若是太子的人,便能圆了他对您赶尽杀绝的意愿,可偏偏来的却是都察院的曹大人,只怕是有人想借着都察院之手,将刺杀的事情闹大,好坐实了太子残害兄弟的罪名。他恐怕早就猜到了您已经知道了大殿上的那番弹劾并非太子授意,可是他并不在意。他布置刺杀伊始便没有指望您能相信这一切是太子所为,而是制造证据让大众相信,太子因着方详的事遭您诬陷了三年,因此对您生了不轨之心,是以恭王才让刺客着了东宫的服饰。能刺死您最好。刺不死,也能往太子头上浇一盆脏水。”

听完姜芙的分析,靖王望着她,眼里是掩藏不住的欣赏。半晌,他撤回目光,轻叹了一口气:“昨日以前,二皇兄是对本王几乎是百依百顺的。”

“二皇兄绝非莽撞之人,他会如此急不可耐,”他无所谓地笑了笑,“看来父皇是不太行了。”

姜芙不知如何作答,她这般主动求证并非刻意打探皇室隐私,她也有自己的私心。毕竟唐瑾是太子一派的,她希望他能置身事外。

两人躲藏的山腰处距都察院的人之间尚有一段距离,他们即使到了跟前,在重重树荫的掩映下,一时半会儿也很难寻到他们。

姜芙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曹祐,看着他领着一行人搜索到了山腰处。

突然,山体另一侧的一队人马并入了他们,新来的那支队伍约有二十人之多,为首的人是两名男子,隔得太远,姜芙有些看不清他们的面容。

靖王显然也注意到了新出来的那队人马,他隔空观察了一会儿后,浅笑出声:“是舅舅和沈知弈,我们出去吧。”

就在他站起身准备离开时,一个尖锐的物体抵在了他的后心处。

他侧眼一看,姜芙正握着一根红色的步摇立在他身后,步摇的尖端已经划破了他的皮肤,再稍近一寸便可取了他的性命。

便是被这般威胁着,靖王仍是一副八风不动的神态,“你喜欢我大皇兄?”

“啊?”

他看到她这般举动的第一反应不是愤怒,也不是质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反而冷不丁地来了这一句。

姜芙被他问得有些不明所以,她循着靖王的视线看向自己手中的步摇,瞬间了悟。

步摇由红玉雕成的玉兰花制成,她曾经作为见面礼给唐璎送过一支,后来唐瑾在她及笄礼那日又补了一支同样的给她,也就是她手上这一支。靖王怕是误以为唐璎的那一支为太子所赠,而自己的这一支也是出自太子之手,所以才有此一问。

知他误会了,姜芙却懒得跟他解释这么多,正色道:“殿下最好不要乱动,我不会伤害殿下的。”

靖王保持着跪坐的姿势,依言未移动分毫,只是眉头紧紧地蹙着。

姜芙左手持着步摇,右手用麻绳将靖王的双手反剪,捆在了背后,说了一声“得罪了”后,便将手帕滚成团,塞进了靖王的口中。

口腔里被异物填满,靖王不舒服地皱了皱眉,却也没反抗。

姜芙朝先是他行了个礼,尔后解释道:“殿下安心,此处丛林虽然密集,山却不大。不出半个时辰,他们三人便会寻来此处,殿下稍微忍一下,对你我都好。”

她一边说,一边将靖王附近的遮蔽物一开,好让他被发现的快一点,“我知道,您对崔大人和沈大人是完全信任的,可我不一样。我如今身份敏感,何况外面还有曹大人和两队将近百人的人马在,我自是不敢如此冒险。不过…您被捆住,也正好坐实了有人要害您的事实嘛。”

姜芙将靖王捆好,宽慰他:“殿下放心,祖母的头七已过,即日起我便要回蜀地了,今日您与我说的话我会全部烂在肚子里,绝不外泄一个字。”

*

宣政殿。

嘉宁帝坐于上首,眉宇间是掩藏不住的怒气。

终于,怒意征服了修行多年的隐忍,他拿起一方墨砚,狠狠地砸到太子的脸上,“黎靖北!你自己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墨砚的一角磕到了太子的颧骨,他的脸颊立时青肿了一块,鲜血很快流了下来。

钟谧见状立时快步上前,跪在太子前方:“陛下息怒。东宫已经戒严了,太子殿下正在逐个排查内侍,还请陛下多给殿下一些时间。”

“你先起来。”嘉宁帝抬了抬眼皮,对钟谧说道。

钟谧毕竟是三朝元老,饶是不喜他对太子的偏宠,嘉宁帝也不敢让他在众目睽睽之下跪太久。

殿内的气氛很是压抑,与会的众臣也是倒霉。前几日楚子然的一番弹劾,让大家的关系似乎起了些微妙的变化,风云涌动间,朝臣们开始人人自危起来。

今日早朝伊始,嘉宁帝又宣布了靖王遭人追杀的消息,至今生死不明,而行刺的人似乎又隶属于东宫,这般急转直下的发展将压抑与暗涌推向了顶峰。

太子已经在御前跪了小半个时辰了。那些死去的刺客尚不在东宫的名册上,可谁又能证明那些人不是他私养的暗卫的呢?

他无法自证。

“陛下。”

安静的大殿中突然响起一道淡然清雅的声音,稍稍缓解了些许紧张。

嘉宁帝抬起头,看向所有朱紫大员中最为光风霁月的那一个,“唐爱卿有话要说?”

唐瑾端直着身子走至御前,躬身行礼,“回陛下,臣只是觉得此事有些蹊跷。太子殿下若真要对靖王殿下不利,何至于让刺客穿上显眼的东宫服饰?”

“况且…”他看了一眼众臣末位的楚子然,意有所指道:“况且,前几日还有人状告靖王殿下党同伐异,栽赃太子。说句不该说的,太子殿下眼下在舆论上正处于受害者的位置,何至于在这个风口浪尖上替自己惹祸上身呢?”

楚子然听言也走了上来,掷地有声道:“陛下,此事恐难下定论。也有可能正是臣前几日的弹劾之举,让太子殿下明白了是谁在构陷他,以至让他无端忍受了三年的猜疑,故此才对靖王殿下起了杀心…”

楚子然的话刚落音,低着头的唐瑾微微翘起了好看的嘴角。

果然,嘉宁帝听完楚子然的一番陈述,微眯起眼睛,将他打量了片刻,厉声道:“楚卿,你似乎十分肯定刺杀一事是靖北一手策划的。”

楚子然仍旧是一副不卑不亢的神色:“臣只是站在公正的角度给出客观的推测罢了。”

“是吗?”嘉宁帝又是一阵沉默,尔后开口道:“可前几日你踩今安时,分明是一副死命维护靖北的姿态,坚称靖北是被今安陷害的…”

他的目光扫向恭王,意有所指道:“楚子然,你究竟是谁的人?”

嘉宁帝的诘问让楚子然有了一丝罕见的慌张,额头上微微渗出了汗,“回陛下,臣自然是陛下的人。毕竟臣是陛下亲封的监察御史,自有督查百官之责。不论是靖王殿下还是太子殿下,只要他们一日是您的臣,若犯了错,臣一概不会姑息。”

嘉宁帝皱眉,还想说些什么,大殿门口却突然来了个小太监,说是有急事禀报。

嘉宁帝将人召近殿内,小太监气都来不及喘一口,激动道:“陛下,靖王殿下找到了。”

听到儿子平安的消息,嘉宁帝瞬间松了一口气,“来人,看赏!”

小太监领了上次,兴奋地离去了。甫一听到靖王被找到的消息,百官们的神色再次变得耐人寻味起来。

嘉宁帝长舒了一口气,转而点起唐瑾,“唐爱卿,说起来你也快二十二了,可有婚娶?”

唐瑾眼皮一跳,如实回答哦:“回陛下,尚未。”

嘉宁帝沉默了一会儿,忽而笑了,“你觉得朕的郁嘉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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