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书宁的生活开始变得很忙。

顾斯的生日即将到来，为了给他准备惊喜，徐书宁绞尽脑汁，前前后后撰写了很多计划，参考各种亲朋好友的意见，熬夜修改了好几版庆祝方案，

看着她废寝忘食，整日坐在电脑前抓耳挠腮的模样，顾斯不忍心，说着要不算了，简单喝酒庆祝就好。当然这话一出就被徐书宁严词拒绝了，她说这是两人结婚后他过的第一个生日，必须得办得浪漫又经典，效果要达到未来两人回想起来能让彼此毕生难忘的程度。

五年后的顾斯回忆起这段经历，都觉得这年的生日过得可真的是刻骨铭心。

顾斯不喜欢热闹，所以徐书宁的方案是两人单独在家过。

她提前和顾斯预告流程，第一环节是烛光晚餐，第二环节是放烟花、最后便是她偷偷准备的秘密惊喜，为了学会那些奇怪的花招和姿势，她还特地研究了几个G的黄片，买了好些奇怪的玩具。

说完徐书宁笑着和顾斯保证，说一定不会让他失望。

经过老师傅的指导，顾斯隐隐觉得这些时间的锻炼有了些效果，所以听完徐书宁说的话，心中暗暗欣喜，身体跃跃欲试，巴不得直接快进到生日那天。

顾斯生日的前一天，为保证不出错，徐书宁找了扬子京来商量，想着他整日跟在顾斯身边，对他喜好的把握程度肯定比她还熟悉。

两人就着顾斯聊了几乎一下午，聊到日薄西山还未结束。

市郊外的院子里，徐书宁低头看着自己记录下来的注意事项，念了出来：“吃的方面，他不吃动物内脏，不吃香菜，不吃葱，不吃辣，胃不好，吃不了寒凉食物，不喜欢西瓜，不喜欢果汁，不喜欢甜的辣的咸的酸的，喜欢吃苦的，食物准备得越清淡越好，然后……然后的话是水温，洗澡的时候水温不能超过43度……”

“好了徐小姐。”扬子京看不下去她那郑重到一副要去打仗的阵仗，开口打断她：“一个生日而已，你至于吗？”

“你不懂。”徐书宁拿着签字笔：“这次的生日非比寻常，我必须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有多非比寻常？”

徐书宁：“你一个母胎单身的人我说了你也不懂”

“谁说我母胎单身？我也是有前女友的……”

扬子京反射性地反驳，然而说到后面想到什么后停了下来。

随后声音也渐渐弱下去：“只不过她……”

听到这话，徐书宁换了眼神，久久地凝视着他，沉声问：“她是陈从吗？ ”

扬子京坐在原地：“是。”

答案果然和她猜的一致。

徐书宁安静地盯着他，又问：“所以这就是你这么多年来留在顾斯身边的原因？”

扬子京点了点头：“我了解陈从，她的性格不是一个会自杀的人，她乐观开朗，积极向上，更是一直期待着能早点结束留学回国陪父母，所以当我得知她自杀的消息时我第一个不相信。”

“后来我想起她出事前曾因为脚伤住过一次院，当时她支支吾吾一直不愿意和我说受伤的原因，周一安来看她时，她的表情显得很慌张，所以我就顺着那个线索查了下去。”

“查下去我才发现原来她其实一直经历着周一安的暴力，周家势力强大，她担心得罪周所以忍着，她想着忍到毕业就好了，忍到毕业回国就能结束了，可是没想到最后周没放过她。”

“我不是没想到上诉，可是我的所有举报都石层大海，我什么办法都试过了，任何作用都没有，我当时情绪崩溃到想自杀，心里一直有个石头紧紧地压着我，喘不过气，每天晚上我都会跑去她坠落的天台，天天都在想着跳下去陪她。”

“后来徐遥开通了我，再过不久顾斯找到我，他向我承诺只要我留在他身边，陈从的事情他帮我解决，以我的能耐我奈何不了周家，所以我答应了他。”

“为什么？”徐书宁说：“顾斯为什么要你陪在他身边？”

“因为我是一名医生。”扬子京说：“顾斯当年找到我时因为受到柯姿去世的刺激，精神疾病爆发，情绪不稳定，如果再不及时控制，很可能会终身在精神病院度过。”

徐书宁垂下眼睫，扯了扯嘴角。

果然又和她猜想的一样，顾斯有精神疾病。

扬子京微皱眉头：“顾斯的病你不知道吗？”

“他和我提过。”徐书宁轻轻地将自己的不知情掩饰过去：“只不过我不清楚他的严重程度。”

“对了！差点忘记了！”扬子京一敲脑袋。

徐书宁抬头看他：“怎么了？”

“说起这个，生日还有一个需要注意的。”

徐书宁重新拿起纸笔。

“生日你庆祝归庆祝，可千万别玩太嗨，顾斯的情绪很容易高涨。另外别喝那么多酒，也别说什么话刺激他，音乐呢也别放太激烈，要放些节奏舒缓的，和他说话的态度要尽量亲切和蔼有耐心。”

徐书宁将这些注意事项一五一十很细心地记了下来，点头：“放心，我记住了。”

“那就祝你们明天顺利。”扬子京叹了口气：“至于我，明天只能做孤家寡人咯。”

“是啊。”徐书宁盯着纸上秘密麻麻的文字，眼神冰凉如水，喃喃道：“明天一定会很顺利的。”

*

生日这天，顾斯一整天心情都很好，专程剪了新发型穿上了新衣服，特别是提前一天和老师傅学了新技术，预备着今晚大展身手。

徐书宁这边也没逊色，整幢别墅被她布置得梦幻浪漫又暗藏激情。

玫瑰花瓣从一楼一直铺满至二楼卧室浴池，四周的墙壁上挂满了性感画作，其中一幅画纸上的男女正在秘戏。

男人裸露着，他的双手双脚被绳子牢牢地绑在大床上，女人则是俯身上前，以别具一格的姿势压着他。

暖黄的光线轻轻笼罩整个房间，舒缓温柔的音乐从唱片机缓缓响起，满室弥漫着乐欲的味道。

洗完澡推开门看到眼前的一切，顾斯顿时喉咙发干，心跳加速，火焰从他的身体内部熊熊燃烧，有一种想放弃前戏直接快进到最后阶段的冲动。

但最后他还是努力克制住了。

徐书宁已经将饭菜全部做好，桌面上满满当当全部都是他爱吃的。

火红的烛火点缀着，她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顾斯望着她，全身涌起一股暖流，在那一刻无比自信地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徐书宁细心给他倒了杯酒：“我和你说哈，这是我专门提前一周托人从西欧运回来的酒，口味纯正，醇厚清淡，喝在嘴里有一种单调的绵甜，超级好喝，这还是林湘特意推荐给我的。”

“那我试试。”

顾斯接过酒杯喝了一口。

“怎么样？”徐书宁瞪着大大的眼睛期待着望着他。

顾斯顿了顿，脑袋在思考，回味着点头：“可以，还不错。”

“我就说嘛。”徐书宁脸上露出像是小学生考试得了满分一样的欣喜：“还有这个……”

她指着不远处的鱼头豆腐汤：“扬医生说你不喜欢太油腻的东西，所以我跑去中餐厅和师傅学了这个，师傅说这个养胃。”

顾斯环视了一圈桌面上的菜品，问她：“这些都是你做的？”

徐书宁点头：“是啊，而且先前你不在家的时候我和林湘都试过了很多次，都成功了我才敢做给你吃的。”

“辛苦了。”

“觉得我辛苦你就多吃点。”徐书宁说着：“我准备了好多呢。”

“放心。”顾斯说：“我一定都吃完。”

应下来后，顾斯敞开了肚子吃，徐书宁推荐的他几乎全吃了个遍，直到酒足饭饱才败下阵来。

到最后的时候他也已经有点醉了，人站起来都走不稳，跌跌撞撞的还得徐书宁扶着他回二楼卧室。

虽然醉了，但躺在平软的床上，顾斯还依旧记得今天的主线任务。他翻过身，用力地把她压在身下，直接就吻了上来。

舌尖柔软，徐书宁的嘴唇被她吻住，想说话最后却只能断断续续地发出唔唔的声响。

“烟……烟花……”

她的睫毛微微扇动着，情难自禁道：“烟……花……还没放呢……”

他喉结滑动，用嘴唇磨蹭着她的脸，哑声道：“你的心意我收到了，但宁宁，我想直接越过进入下一步，嗯……”

气息汹涌，喘息声连绵不绝，男人腾出一只手，快速饥渴地解开她的上衣扣子，再续吻上她胸前的温软。

她被她挑逗得全身滚烫，整个人濒临失控的边缘。

“……阿……斯。”她的气息几乎被他全部隔断。

床铺抖动着，只一会功夫，徐书宁全身的肌肤就布满红色的伤痕。

上衣敞开着，男人眼眶赤红，密集地亲吻着她的锁骨。

她艰难仰起头，含糊地叫着：“等……等一下……”

男人的声音暗哑低沉，热气喷在她的肌肤上：“不，宁宁，这次我不会放过你。”

“我不是这个意思。”徐书宁绷直了身子，在颤抖着：“我只是……只是想我们今天的体验能好一点，我准备了别的东西，你看……”

她哆嗦着指着墙面上挂着的东西，微微喘息，娇柔地说着：“阿斯，你看，我特地为你准备的，我想玩玩，你帮帮我，好不好？”

顾斯的视线缓缓朝墙面望去，在看清物件是什么后，血液一下子像喷泉一般快速涌上脑子。

他直直地盯着那物件，眼皮抖了抖：“你在哪学的？”

她全身软塌塌，把头埋在他的颈窝里，脸颊微红地说：“我看黄片学的，人家……人家说这样更刺激。”

“徐书宁。”顾斯叹了口气，盯着那东西摇摇头，无奈地笑了笑：“你真的是……越来越坏了。”

软磨硬泡下顾斯最后答应了徐书宁的要求。

他换了个姿势，利落地脱干净全身，张开双手平平地躺在床上，像个宠物一样，静静地等待着她的宠幸。

徐书宁转过身，慢慢地从墙上的挂钩上把东西取下来。

顾斯看着她的动作，喉结微动，一种期待的心思蠢蠢欲动。

徐书宁手拿着东西走近他，笑着说：“闭眼。”

顾斯乖顺地闭上眼，任由徐书宁一点点地将他的四肢全数绑在了床上。

男人闭上眼睛，正满心等待着下一场排山倒海的舒爽，可徐书宁却完全与他不同，最后一个卡扣卡上的那一瞬间，她闭上眼睛，几乎无声地叹了口气。

很久没有听到有下一步动作的声音，顾斯微微皱眉头：“宁宁？”

没有人应答他。

寂静的气氛令他不安，心里突然浮起一片疑云，想通什么后，他吓出一身冷汗，猛地睁开眼。

视线即刻明亮，他着急地往旁边一看——

徐书宁正居高临下地盯着他。

“宁宁……”

他轻轻地唤她，企图得到她的回应。

徐书宁静静地看着他的眼睛，不置一言。

这种诡异的沉默令他害怕，额头上布满了冷汗，可内心还是留存有细小的希望，希望事情不是如他所想。

“顾斯。”徐书宁这时突然微笑起来，说：“我要走了。”

轰隆一声，希望破灭，犹如跌入深渊，粉身碎骨的疼痛袭来，顾斯的脸色瞬间变化，他不愿意相信，疯狂摇着头，眼角泛红，几乎哽咽：“不，不、不，不要不要……”

徐书宁看着他，苦笑起来：“我们之间横亘的东西太多了，我真的没有办法原谅你。”

床铺开始频繁颠震，响着疯狂的咆哮。

他的肩膀剧烈的抖动着，脖子上暴起一道道青筋，咬牙用尽全身的力气试图挣扎开绑在他手脚伤的绳子。

上下震动的幅度是那么大，可是绳子依旧没有丝毫变化。

“不用白费力气了，没有用的，这是我专门为你准备的。”徐书宁脸上神色冷淡，摇摇头：“顾斯，你脱不开。”

这句话像是一把斧头瞬间将他砍成两段，刹那间他面孔呆滞，只觉得全世界都静止了，泪水从眼眶中流出，失声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徐书宁目光极为平静的看着他，原本有许多话想说，可到最后时刻竟然觉得一切都没有了必要。

她红着眼微笑着，到最后只给他留了一句话，这句话在往后的五年里反复折磨摧残他，永无释怀。

“顾斯，西华路25号，真的很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