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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达成合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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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宁城外,寒山之寺,钟罄余音袅袅,冻雨薄霭渺渺。

阮茵陈一身白蓝衣衫,立在寺门松柏下,秀眉微蹙,长久地凝望着山下来人方向。

阮寻骨拎着收好的包袱,走到茵陈身旁,拍拍她。二人心灵相通,皆是无奈相望一眼,遂默契地并肩下山。

阮茵陈喃喃道:“但愿她平安无事。”

行至山脚,寻骨牵来马车,茵陈放置行囊,谁也没看清成钰是何时近身于车旁,悄无声息。

成钰脸色惨白,一身灰黑素衣,男子扮相,茵陈凝神几秒方才认出,她低声惊呼:“是你!”

成钰掏出一个锦囊丢给茵陈,“答谢大夫相助,取了那人的腌臜之物,以慰昔年之痛。”

阮茵陈隔着柔软的布料摸出內里不软不硬之物,烫手山芋般丢在车轮边,当场干哕出声。

阮寻骨以为成钰对师妹下毒,焦心上火冲上前去扯开成钰。

“放手!”成钰受了三日蛊虫之苦,即是此刻也未曾松快舒适,防人功夫自是慢了许多,以至于被阮寻骨钳制手腕,那刻满伤疤的手腕。

阮门青囊对伤痕病痛向来敏感,茵陈靠近嗅闻,不确定道:“你养的是……血蛊?”

成钰见状,心中如雾林遇熹,希冀渐起。她不再挣扎,配合地把袖子撩开。

“大夫果真医术精妙。此乃血蛊,是他人种于我体内,已有七年之久。”

茵陈当机立断:“姑娘舍身为茵陈报仇,虽有合作之名,然茵陈心中仍是感激。今见姑娘血蛊缠身,即如此,姑娘何不同我们一起,路上我与师兄也好为诊断。”

成钰收回手,思虑再三,还是推辞。“不了,我身上人命累累,就不拖累二位了。还是快上车吧。”

见她转身欲走,阮茵陈不肯,硬是将成钰拉住。“姑娘!还不知姑娘名姓,即便姑娘今时不愿同程,等入了谯州地界,来日方长,有幸再闻姑娘尊姓大名也未可知。”

“我姓纪,纪蓉。”

成钰毫不犹豫抛下一个假名字脱身,步伐轻忽地远走,看起来并不好受,似是饱受病痛折磨,命不久矣。

阮茵陈坚定地遥望着成钰的背影,衣袖忽然被一股力往后跩,她回头,是阮寻骨。

哑巴肆无忌惮地打着手语:你疯了吗?她一个女魔头,你这三天等着她还不够,竟然邀她一起。

阮茵陈犹犹豫豫,低声嗫嚅道:“她身上有蛊虫作祟,怕命不久矣,我是医者。”

阮寻骨不依不饶,双手比划飞快。你现在又是医者了?怎么对那个人又不称医者?

阮茵陈莫名其妙地冷眼瞧他:“医家之心自是该一视同仁,面对仇人我做不到,纪姑娘又不是我仇家,我为何不能出手相帮?”

阮寻骨气急败坏,手上力度幅度都加重几分。她是个杀手,不日前还要杀了我们!

茵陈向来善通人心,当即反唇相讥道:“我知晓了,纪姑娘之于你,好似王悃之于我。师兄,看来你我皆是臭味相投,但又似乎不一样。”

阮寻骨投来一个疑惑的眼神,茵陈冷淡地撇下眼睛,道:“王悃害了我全家,不知那纪姑娘可害了你全家否。”

就在阮门二医彼此争论不休之际,不远处传来哒哒马蹄之声,一听便知来者不善,杀气腾腾。

阮茵陈二话不说就命阮寻骨滚进马车内,她翻身上马,驾车逃路,却未曾料到太守府派来追杀的府兵们将其包围在偌大的圈内。

府兵的头领叫嚷着,称无意惊扰阮门医师,但要寻一女子,方才远远望见医师们与那女子有交谈,如不快快交出那女子,一并诛杀。

阮茵陈沉稳冷静,疾速回身进车内翻找药箱。阮寻骨自认为是阮门门主阮川柏亲传大弟子,最不齿研制毒药,此时只能又慌又怕地蜷缩在一角,等阮茵陈配毒、寻毒救命。

外面男人厉声喝斥的声音方落下,阮寻骨便急忙往外爬,幸好被茵陈拦住。“你做什么?你要告诉他们纪姑娘的行踪?”

阮寻骨既不摇头亦不点头,只瞪着一双布满血丝的圆眼,看起来疲惫至极。他眼中的焦急与愤怒都在反问阮茵陈:不然呢?还能有更好的办法吗?

阮茵陈匆匆取出几瓶药粉,发丝凌乱,目光坚定。“诱供之言罢了,我可不信。你还不如信我,我定能带你逃出生天。”

茵陈待府兵们将圆圈逐渐缩紧,步步逼近,她即刻从后壁杀出,飞扬踩踏在车顶,转身扬起白色粉末,烟尘四起。

害人的东西来之前都被阮寻骨清干净了,因为他坚持害人的东西不能带,现下阮茵陈只能靠迷烟争取时间,偏偏她的大师兄被吓得将在原地,不能默契地牵过缰绳驾车。

西边忽然传来暗器杀人的响动,想来是未走远的成钰。

阮茵陈重新燃起希望,抓紧翻身落于马上,拔下银簪,扎刺马匹,顺利杀出重围。

“纪姑娘!”马匹受惊,一路奔跑得飞快,阮茵陈来不及勒马驻足,急切呼唤躲在暗处的成钰。

一根似藤蔓攀升又似箭矢稳扎的飞钩,猝不及防地抓住车厢右壁,随之借力腾空而起的,正是成钰。

穷追不舍的府兵放箭,成钰连中三箭,不好从侧窗进入,只好落于车板子上苟延残喘。

“咳……你我只能合作,方能死里逃生。认得路吗?”成钰吃力说道。

阮茵陈仍处于生死一线的惊惧中,手心濡湿了缰绳,她强行镇定下来,声音发颤着说:“识得来时的路,姑娘可有捷径?”

成钰咬牙硬撑,指挥着阮茵陈转入深深竹林中。阮茵陈回首见她几乎昏厥,忙唤道:“阮寻骨!你快给她扎上一针,她不能晕,我们还没甩掉追兵。”

成钰下荆州为了追赶时日,专拣鲜有人迹的崎岖山路赶,现在原路返回,寻起来很是容易,不久就将那些追兵甩开了。

“抱歉,未曾料到太守夫人能派动府兵追杀,连累二位了。”

阮茵陈命阮寻骨接过缰绳继续赶路,自己手起刀落砍断成钰身上的箭羽,将她拖进车厢止血医治。

“马车在行,多有颠簸,不知下一个州县还有多远。车上医药稀缺,纪姑娘莫怪。”阮茵陈挽起成钰的衣袖,轻轻抬起她的手腕。

“这血蛊我曾在奇书怪志上见过,凡身种此物之人皆血枯而亡,故……之前多番挽留,就是不敢让姑娘只身赶路。”

成钰闭眼无言,良久,冷笑从胸前衣襟内取出一物。

她气若游丝地说道:“我早该想到……这是饲养血蛊之药,可使蛊虫发育而有不伤人体,每隔一年服下一颗。为我种下此蛊之人……他说,待至第七颗,血蛊因养料富足饱胀而死,届时宿主只需割腕放血,取出血蛊,便会无恙。此话真假?”

“这是第七颗?”

成钰点头。阮茵陈捏在指尖轻嗅几下,向来冷面无情的脸上多了一丝凝重。

“一句话,说半句真,藏半句真,到最后仍是假话。”

“我会死吗?”

“这蛊虫闻见药丸味,定在体内不安份,耗尽气血心神。姑娘若信我,便放心休养,我会尽心医治好姑娘,永绝后患。”

“是将它取出来吗?”

“是……我曾在那书上见过解法,要用未亡之物的活血生肉引诱移除,再将污血排净,便可无恙。”

成钰重建希望,睁开双眼,略微精神起来。“会落下病根吗?”

阮茵陈迟疑不决,最后轻声道:“姑娘武功一绝,怕是去蛊之后,皆为虚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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