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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芸直到傍晚才回来，衣服还没来及换就被许复缠住开始问东问西。问到有关萧菁事情的时候李芸没有多说，只是提了一嘴：“她跟我眼睛几乎长得一模一样，想来你跟她孩子的眼睛也会相像。”

许复摇摇头：“可我见过……好像不太一样。”

“你说什么？”

李芸不可置信地失声问道，她摇摇头：“这不可能。”

许复再一次否认：“我确定。我确定我没看错，他眼睛要更细长一点，也没有痣。”

许复当然不会在这种事情上骗人，李芸突然很大幅度地左右张望一番，确保周围没有其他人后，才低声继续对许复说：“这不可能……真的。”

李芸指指许复的眼睛，比桃花眼更略圆一点，眼尾微微上翘，一颗小痣点在卧蚕斜下方。

“你外婆的眼睛也长这样，我的、你们兄弟三个人的眼睛都长成这样……我以前听人说，这个特征会跟着母亲一代代传给她的孩子，只要有人长了这样一双眼睛，就说明从他们的母亲开始往上数一定能找到一个共同的祖先。”

李芸说得很犹豫，声音飘忽不定，“也有很少情况是父亲传给孩子的……但至少我没见过母亲长这样的眼睛，孩子却不是的，除非……”

她声音越说越轻，但许复明白她意思，止住了话头。

李芸转而细细给许复讲起萧家的人来，萧菁算得上是和她一同长大的手帕交，甚至少年时还寄住在她家玩过几个月，直到后来萧菁入了宫交流才渐渐少了。

再后来萧家出事，那段时间本就到处动荡，又正好是她生完许燃不久，许臻征战在外的时候。“实在是忙不过来，不然总该有机会见见她最后一面的。”李芸说起这事眼眶微红。

“你想见见他吗？”许复问，把那天夜里陈非银邀他见面想往将军府上递正式拜帖的事情简略说了。

“虽然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执着那份拜帖，但我猜萧天也会一起来的可能应该很大，也许会有空可以见面聊聊。”

“再看吧。”李芸没同意也没拒绝，只是淡淡地说。

当晚，木棉照例来跟许复汇报她看到的住宿情况：“有间厢房像是来过人，但也没亮灯，其他没有变化。”

“好，我知道了。明日应该就启程回家，如果留在这里也不用再去了。”

找到萧天的过程顺利得远远超出他想象，倒也用不上这些布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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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芸也没有想在这山里多呆的想法，十六一大早就动身回城。

刚进府里许复就被叫过去见见新请的师傅。

是个女师傅，姓王，叫王越，身量高挑比许复还高小半个头，小麦色皮肤眼睛很是有神，穿一身普通紧身黑衣显得很是干练。

“我擅长的方向是轻功、卸力和逃脱，这段时间也会负责跟在少爷身边保护少爷。”王越有北方口音，嗓子也很嘶哑。

然后王越大致给他演示了一番怎么在被击打的时候卸力和巧妙地从敌人手里逃脱，她的身影灵活得像滑溜捉不住的泥鳅，游刃有余地从各种险境之中平稳脱身。

许复眼珠子都要看直了，王越见他这副模样，和气地笑笑：“我还能轻功带人呢，就属我带人最稳最舒服才有资格能来教少爷的，要不要试试？”

许复当即点头，王越来到他身后，一只手托住他的腋下，另一只手从身前牢牢把他抱住，脚尖一点，两个人也和只有一个人一样轻松地朝上掠去。

王越带着他在院子边缘绕了一圈，再平稳地落地，全程许复就好像是在平地一样，完全没有他想的惊险。

一旁的管家见了，上前问道：“少爷可否满意？要不满意再换其他的师傅来。”

“满意满意！”许复连连点头，不光是刚刚亲眼见过体验过了，他也相信管家办的事，只有最放得下心可靠的各方面都不错的才会第一个被带到他面前来。

“那先就这么定了，以后就让她贴身跟在少爷左右，以后有个人保护少爷安全也好放心。”管家安排王越搬进院子里住下，又按她的身量吩咐下去让做几套跟木棉同样制式的衣服。

转头再看时，那边许复已经拉着王越开始迫不及待问要该怎么锻炼才能那么厉害了。

管家无奈地摇摇头，也不知道将军的当初的决定是对是错，现在才开始练武肯定是来不及达到许信许燃他们的水平了，只求自保倒也还赶得上。希望世事太平，这些永远也不要有用上的那天才好。

两个人很有行动力，三言两语就定好了一个循序渐进的训练计划。

稍晚些时候，许信照例来他院子里看看，许复趁机问他认不认识一个人，说着把在山里院子看见的吴灼相貌大致说与他听了。

“我瞧他神情应当是认得我的，看着也像是在军中任职的武将。哥哥你可知道是谁？”

许信沉思片刻，“好像有那么个人，我去给你找找画像看看。”

许信拿来一本厚厚花名画册，翻到吴灼那页指给许复看：“是不是他？”

许复点头，“就是他！只是显得比画像上更壮了一点。”

"是个校尉，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应该是从小兵一步步爬上来的，在校尉这个位置上停了有几年了。你在哪里看见他的？"

许复没说太多，只说：“在嘉福寺那个山上，我呆的太无聊了就骑马进了山里，在路上碰见的。”

许信点点头，转而关心起别的方面：“听说今天找了个武师傅？可还满意吗？”

说起这个许复兴奋起来，手舞足蹈地说王越如何如何厉害说了一通。许信摸摸他头，笑笑：“好好练吧，可要吃点苦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