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还未升起鸡还没啼鸣,张日山就已经在院里清点亲兵了,马夫带着马匹先去郊外,吃完早饭他们才启程。
张日山一开车门,张缘月正乖乖坐在车里,身上还挎个小布包。
“快点下来,我们要走了。”
“我跟你们一起去!”
张日山伸手一把捏住她的脖梗子拽出来,一脸严肃的说:“不行,我们要去的地方很危险,你就待在这里等哥哥回来。”
“哦。”
张缘月眼珠一转装作妥协的样子,等头车一开走她就进了尾车,亲兵问怎么和张副官一起不坐头车,她就开始胡编乱造,一本正经说瞎话的本事从小养成。
车开到郊外见了马匹才停,张缘月下了车四处张望:“我师父咋没来?”
这一句话直接让还在安放马鞍的张日山停住了动作,闻声转头:
一个小姑娘,站在路中央;
两个丸子头,一身白唐装。
张日山头都大了,一个不留意她就跟来了,只能怪自己的侦查能力弱。
他叫了个亲兵想送张缘月回去,但她直接从布包里拿出张日山给她的短刀。
“哥,我有在练了。”张缘月手握短刀来了一招两式,又是翻跟头打把势,“怎么样,我能保护我自己!”
“月短我先给你收着,回去了再给你。”张日山一手夺过她手里短刀,从布包里拿出刀鞘将刀别在了自己的腰间。
“我觉得可以。”张启山笑着鼓掌,目光里似乎充斥着赏识“是个练家子,日山,她就需要锻炼的机会。”
“可是佛爷……”
“佛爷说的都对!”
张缘月用他的口头禅来噎他,张日山张了张嘴,后半句愣是一个字没蹦出来。
张启山擦着配枪,吸引到了张缘月,目光一直停留在他的枪上。
“你喜欢?”
“嗯!”张缘月狠狠的点头,目光透露着羡慕二字,她也想要一把枪,可张日山总是连碰都不让她碰。
殊不知三年后的中秋,张缘月收到了来自佛爷的生辰礼物,是和他一样的款式,柯尔|特M1911。
而在八十二年后,她拿着这把枪在古潼京被汪家人追的时候,千钧一发之际没子弹了。
“佛爷!佛爷!”
齐铁嘴身穿一身道士袍,骑着个毛驴就来了。
他这身行头张启山看了额头上的青筋直跳:“算命的,我让你乔装打扮,你骑个毛驴做什么?”
齐铁嘴啧了一声,说:“佛爷,这你就不懂了吧?我这一身可是标准的行走江湖算命先生的打扮,我这身打扮那才叫最安全的打扮,谁都不会觉得我是去查案的。而且算命的不骑个毛驴,难道骑个高头大马,那不是昭告天下我这儿有事么?您可千万别小看我这身行头,越往山里走这小道我越管用!”
“来,缘月。”齐铁嘴还拿了一件小道袍,给张缘月套了上去,“不错,挺合身!”
张启山看这俩一大一小感觉头都大了一圈,上马撂下话就走。
他们一路按照铁轨的方向走,直到碰见个岔道。
“佛爷,两条铁轨,咱们走哪条啊?”齐铁嘴问他,随后又从兜里拿出铜钱,“要不我算一卦吧!”
“别算了。”张启山很快做出了判断,踢了马肚子一脚继续向前走。
走到半夜,总算是有个镇子。张家人入湘以来,遵循张家传统,在整个湖南民间放了很多的眼线,张日山走到一处地方吹起了蝙蝠哨,等待当地张家人回应。
别说,这镇子倒是热闹的很,灯火通明,街上有着许多小吃摊和卖各种稀奇玩意的摊位,干挑面和胡辣汤的香味能飘多远。
张缘月和齐铁嘴早就按耐不住,一人一碗干挑面,三口两口的就吞下了肚。
“想不到这荒郊僻岭还有如此盛世。”齐铁嘴用胳膊怼了怼张启山,“佛爷,你也吃点啊。”
“我不饿,你们吃吧。”
“我哥怎么还没来?”张缘月坐在摊位上双手托腮,眼巴巴的望着来时的路。
在齐铁嘴吃完第三碗面后,张日山带回来一个脚夫模样的老倌,他坐在木凳上点了一卷汗烟,说这里一带是霍家的地盘,湘西霍酒香,这里最近出了几个大买卖,霍家的高手全守在这儿。
张缘月真的有在认真听他们讲话,认真到坐在木凳上两个眼皮都在打仗,头往下一磕嗒就被一只手拖住了。
张日山把她背到了附近的客栈里,这一晚上,张缘月醒了三次,一次是他们三个进房的时候,二次是张启山和张日山离开房间的时候,这最后一次是被张日山给叫醒的。
她的脑子醒了,但眼皮还在睡觉,怎么睁也睁不开。上半身躺在床上,一双腿耷拉在下面,张日山给她穿好鞋,又背在了背上。
“哥……你干嘛去了?”张缘月的声音懒洋洋的,嘴巴都能张开说话了,眼睛还是闭着的。
“和佛爷杀了几个鬼子。”
她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又开口:“师父……师父还在客栈…”
“八爷正趴在他的毛驴上睡觉呢,佛爷亲自牵着,好好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