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菲和莫娅进入中心练习场后看到的场景，像恶魔伸出了手紧紧扼住墨菲的喉咙，强大的窒息感与恐惧感混合着悲痛与愤怒在一瞬间把墨菲击倒在地。

从未如此害怕，墨菲感觉双腿已经瘫软不听话，如果不是莫娅紧紧握住自己的肩膀，恐怕就要昏过去。

这是怎样的一副场景……

眼前背对她们的男人，墨菲记得，是刚来这里是达拉斯介绍的家主格斯，后来他几乎没有来过。

而此时他的形象却大有不同，他的上身仍是人形，下身却变成无数的怪物一样的触须，四处延伸，盘踞，墨菲从未见过如此令人作呕的念能力。

而在他身边，隐约看见一个女孩被禁锢着，悬在半空。她双臂被禁锢着，仅剩的一条腿骨头应该已经碎裂，软软的摇晃着，而另一边只留下大腿被撕扯下来时留下的断口。女孩的一只眼已经被戳破，而另一只眼只剩下迷茫的神态。

没错，这个女孩就是薇薇安。

愤怒让墨菲和莫娅想要冲上去，撕碎眼前的怪物，但是强大的念压下，两人却寸步难行。看到墨菲和莫娅，直接把手上的东西丢了过来，竟是人的小腿骨，还穿着薇薇安的鞋。。。

“又来了两个，呵呵，达拉斯真的失职，这么多年也没教好你们，光想着逃跑了。我早就跟夫人说过，这个计划的投入与产出根本不成正比。不过也好，”格斯舔舔嘴边的血沫，阴冷的笑着，“我现在倒挺高兴。”

“放开她...”墨菲剧烈的颤抖，撕心裂肺的喊到。

“哦？我倒是好奇不放你能把我怎么样呢？”格斯话中带笑，揶揄着眼前早已因为恐惧而瘫倒的女孩。

“我说，放开她，放开...”墨菲的愤怒最终变成哭泣的低语。为什么总是这样折磨自己身边的人呢，让自己承受也好啊，墨菲痛恨自己这样渺小，这样的无力，只能任人宰割。

各种复杂的情绪交织，让墨菲右边的火红眼冲破了妈妈施在她身上的易容术，像火一般燃烧起来，头发也恢复了原来的浅金色，一边碧蓝一边火红的异色双瞳，让格斯看到都愣住了。

“...墨菲，在我临死前能看见你本来的样子真好，你眼睛真美，怎么会渎神呢。好像异瞳的猫咪啊，呵。”听见墨菲的声音，薇薇安的眼中有了些许神采，开始说话。

“还有力气啊，刚才不是都叫不出来了。”格斯说着，缠着薇薇安的触手又疯狂扭动起来，将薇薇安勒的更紧，薇薇安痛苦的叫着。

“...墨..菲，听我的，你要活着出去。”薇薇安忍受着身体的折磨，用尽全力，断断续续的对墨菲说着。

“不行，不行，”墨菲摇着头，“说好要一起回去的，我答应过不会丢下你的。”

“墨菲，我真的不行了，你已经救过我很多次了，我还从没有好好的谢过你。”

“薇薇安，不要。。没有你我早就死了啊……”墨菲泣不成声，莫娅再后面紧紧的抱着她，同样泪流满面。

“我这缩水的一生，有哥哥，有你，后来还能遇上莫娅，娅妮，我已经很满足了。”

“..薇薇安，不行...我们..要一起..”

“好了，”格斯插嘴道，“告别的话已经差不多了，你以为她们两个还能逃出去？”

“老变态，告诉你，我是打不过你，但是我不怕你，”薇薇安仅剩的一只眼睛狠狠的瞪着格斯，“今天我跟你杠上了，他们两个我救定了。”

“哦？有趣，死到临头还这么狂妄，我还真想看看，你怎么救他们。”

“呵呵，”薇薇安冷笑，又看向墨菲，语气却依然强硬，“墨菲，你给我听着，今天你的命我若是救下来了，你就是欠我个人情，所以你必须给我好好活着！听到没有！还有莫娅，你记得替我看好她。”

墨菲此刻只顾闷头哭泣，而莫娅皱着眉含泪点了点头，薇薇安接着说：“代替我好好的活着，代替我回家，代替我找到哥哥。再见了墨菲……”一滴眼泪从薇薇安的眼中划出，“记得我，我叫薇薇安.鲁西鲁，。”

“等等，不要，不要，薇薇安不要说了。”墨菲知道薇薇安要做什么，剧烈的挣扎起来，而莫娅抓紧了墨菲，这个时候她逼迫自己一定要冷静。

“。。。再见。”薇薇安微笑着说完。

一个黑色的球体在薇薇安的身上瞬间出现，并极快的吞噬了她，连带着格斯一起消失不见了。

这是薇薇安的另一个能力，类似任意门，不过她练来练去传送都不超过十米，就懒得用了。最后这一次，不知道传到了哪里。多年之后，墨菲听说，那一次，薇薇安直接把格斯带回了老家，奥兰多堡的住处，他的卧室，家里的母老虎看见格斯和残破的少女尸体，把格斯打了个半死。

回到这边，训练场已经恢复了平静，如果不是墨菲还跪在地上哭泣，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莫娅迷茫的看着墨菲耸动的肩膀，不知如何安慰。莫娅明白“相依为命”这个词的重量，自己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取代薇薇安在墨菲心中的位置的。就算是这一刻，墨菲决定要同薇薇安一起赴死，自己也没有立场去干涉。

“莫娅，墨菲，怎么样了，找到薇薇安了么。”

呼叫器突然响了，是娅妮。莫娅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墨菲却猛的一抖，随后站了起来。

莫娅诧异的看着墨菲，墨菲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向出口走去，走了几步，感觉莫娅没有跟上来，回过头。

“莫娅，走啊。”

“...去哪里？”莫娅呆呆的问墨菲，墨菲的容貌有了很大的改变，而且表情平静如水。如果不是墨菲的眼眶红红，莫娅简直不相信她就是刚才趴在地上抽泣的女孩。

“呵呵，你傻了，去接娅妮啊，我带你们回家。快一点，一会儿娅妮该有危险了。”墨菲拉起莫娅的手便走。

莫娅任由墨菲拉着自己，踉踉跄跄的跟着，却一直盯着墨菲的侧脸。

她这是在笑么？本以为墨菲要哭上个三天三夜...可她现在好像在笑，眼睛弯弯的嘴也抿着，配着她原本的发色看起来很美，却似乎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冰冷的可怕。

“墨菲！”莫娅猛的甩开她的手，停了下来，“我不喜欢你现在的表情，不要把什么都藏起来，不要这样子。”

“我不觉得，现在还有时间说这个。”墨菲也停了下来，回头看着泪流满面的莫娅。

“墨菲，我知道，我和娅妮比不上薇薇安，可是，我希望你好好的...我...”莫娅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有点语无伦次。

墨菲叹了一口气，拍了拍莫娅的肩膀，“放心，我不会轻易寻死的，跟薇薇安也约定过了啊。至于你和娅妮，”墨菲顿了顿转过身，“今天谁也不能再从我的身边夺走你们。”墨菲说完继续向走廊的深处走去。

莫娅愣了一会儿，看着墨菲的背影和手里紧握的匕首，突然觉得墨菲身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已经改变了。

“嘛，管他呢。”莫娅低头自嘲般的笑了一下，随后小跑跟上墨菲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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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安，放心，我帮你看着她。

薇薇安，你知道么？

其实我叫艾薇，这样听起来我们好像姐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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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刀上关于薇薇安的记忆，在血海中墨菲翻飞的身影中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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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问我怕死么，

真是笑话，

哪里有人不怕死。

可是如果为了你，

我就不怕了，

既不怕死，

也不怕痛苦的独自活着。

因为我们约好了，

带着关于你的记忆前行。

艾薇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梦中的自己开始很幸福，后来却仿佛被丢进了冰冷潮湿的地狱，恐惧，孤独以及恨意紧紧的禁锢着她，寸步难行。

艾薇开始拼命的逃，可是却逃不掉，黑色的藤蔓攀上了她的脚，她的身体，一个个尖刺刺穿了她的皮肤，到处都是血，红的发黑的血。

艾薇用尽全力向前伸手，想要抓住那最后一抹夕阳，可是太阳没有多等她哪怕一秒钟。

艾薇张开嘴开始哭，却哭不出声音，也没有眼泪流下来。她的身体正在消失，就要融入永远的黑夜中。

突然，一只手拉住了她，艾薇掉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紧紧的抱着她，帮她摘掉身上的荆棘，轻揉她的伤痕，拍着她的背，抚摸她的头发。

别怕，有我呢，

别怕，我抓住你了，

别怕，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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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睡梦中的艾薇觉得睫毛痒痒的，伸手揉了揉，“...唔，别闹...”睫毛的痒还在持续，艾薇不满的皱眉，“别弄了，莫娅……我头好痛，让我再睡会。”

“那换个姿势再睡，手麻好久了，再压一会要截肢了。”

沉稳而有磁性的男声响起，艾薇睁开了眼，愣了两秒钟后，迅速弹起。

艾薇转身，看见库洛洛一边胳膊还未来得及收起，手还悬在半空，就是这只手一直扫弄自己的睫毛，把自己弄醒的。而另一只胳膊，弯着平放在床上，自己刚才似乎就是躺在这的。

艾薇看到库洛洛平放在床上的胳膊，可疑的湿了一块片，脸红有些微红。库洛洛顺着艾薇的目光看去，了然一笑，“放心，你的眼泪，不是口水。”艾薇的脸更红了。

“...你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

“...薇薇安的记忆。”艾薇低下眼，不敢看库洛洛。

“嗯，看了。”

“......”艾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索性沉默了。

库洛洛洛漫不经心的活动着被压麻的手臂，接着说，“从闇出来为什么一直不回流星街。”

“....”艾薇没有回答，低下头。

“为什么？”

“不敢面对你。”艾薇说完偷偷的开始搓被单。

库洛洛看着艾薇，若有所思。

“几点了？”艾薇受不了库洛洛的视线，开口打破沉默。

“早上八点多。”

“唔，才八点啊，感觉好像睡了好久呢。”艾薇小声嘟囔着，感觉睡着的时候应该都有凌晨了。

“呵呵，早？你已经睡了三天了。”

艾薇惊愕瞪大眼睛愣了三秒后，起身下床，“我要走了。”这个觉睡的很踏实，都没有感觉出来过了这么久。

“不许走。”

“为什么？你想知道的已经都知道了。”

“那也不行。”

“那你还想怎么样？”

“想你留下来。”

艾薇看着库洛洛一脸认真的样子，有些晃神，语气也弱了不少。

“朋友会担心。”艾薇低垂着眉眼说道。

“莫娅？”

“莫娅你也知道？哦，你看了薇薇安的记忆。”

“呵，不完全是，你睡觉的时候她给你打了好几十个电话，发了上百条消息，然后我帮你回复了一下。”

“你帮我回？...怎么说的。”

“莫娅已经把你卖给我了，现在你是幻影旅团的人了。”

“...怎么可能，莫娅才不会...”

“你的手机在这呢，你自己看吧。”库洛洛从枕头下面掏出艾薇的手机，伸手递到艾薇面前，嘴边含笑，手上逗猫似的抖了几下。

艾薇一脸狐疑的接过手机，点开微信，而库洛洛托着下巴在一旁含笑看着艾薇不断变幻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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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短信）

莫娅【你还不接电话？想死？】

艾薇【你好，抱歉，她睡着了。】（以下“艾薇”都是库洛洛回的……）

莫娅【你是？】

艾薇【我是薇薇安的哥哥。】

莫娅【好吧，我知道了。momo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艾薇【momo？】

莫娅【以前以为她叫墨菲，昵称而已，不用在意。】

艾薇【哦，呵呵。她没事，应该就是累了，睡了快两天了。】

莫娅【那没关系，她的最高纪录是睡一周。麻烦您了，需要我去接她么?】

艾薇【不用，我有个不情之请。】

莫娅【……你是不是想要回她？】

艾薇【是的】

莫娅【她可是我的大宝贝，我和蔷薇都不能没有她啊，再说这个事情，我觉得应该听从本人的意见吧？】

艾薇【我有考虑过，第一，她还是可以从属于蔷薇，如果你有需要，她随时可以去，我不限制她的自由；第二，如果她回来，可以让旅团和蔷薇变成合作关系；第三，她的个人意愿，我有办法处理，但是只是想先获得你的同意，以免她为难。】

莫娅【既然你考虑的这么周全，我也没有理由拒绝，她本来就是你的。不过我也有几个条件。】

艾薇【请说。】

莫娅【在她念力恢复前别让她乱跑了，她太闹腾了，我管不住她，希望你可以。】

艾薇【呵呵，没问题。】

莫娅【再来，薇薇安的事……相信你也知道了，我知道你也一定很痛苦，薇薇安也是我的朋友。但是斯人已逝，过去很多年了，希望你能打开艾薇的心结。】

艾薇【好，放心。】

莫娅【最后，我把momo白送给你她一定不服气，我们需要交易，你需要给我佣金。】

艾薇【没问题，多少钱。】

莫娅【1戒尼。】

｛转账10戒尼

附言：不用找了。｝

｛对方已收款｝

莫娅【ok，mo已售出，不退不换。对了，请帮我个忙。】

｛转账100戒尼

附言：这是佣金。｝

｛对方已收款｝

艾薇【请说。】

莫娅【请帮我打断艾薇的腿，她要问原因就说是乱跑的惩罚。】

艾薇【没问题，需要验伤么？】

莫娅【……算了，别断腿了……你就……多看着点吧。】

艾薇【好的。莫娅小姐，谢谢你照顾薇薇安和艾薇。】

莫娅【……没有照顾，别说这个了，你看好艾薇吧。】

艾薇【好的，一定，有机会见面谈。】

莫娅【好的，有机会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