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周月月看过来的目光，姜涩有点虚张声势。
“怎么，周大小姐看不起我这个学渣？”
之后掰着指头，开始细数起自己得优点来。
“首先，遇到今日的事，你们这些个文弱书生还得和对方慢慢讲道理，我就不一样了，完全可以以彼之道还彼之身。
再者，虽然我不喜欢借爸妈的势，但比我我们这些个被当做小辈的，不得不说，有时候爸妈的势还是很好的。
还有……”
听着姜涩一条接着一条细数自己优点，周月月额角青筋浮动。
她是来邀请这俩加入自己成立的女权主义者联盟的，不是来听姜涩这家伙说她自己认为的优点的。
等等，想着姜涩这家伙听了自己气话就揍那朱大哥的几下，周月月立即皱眉。
“我们女权主义者联盟，不是什么□□联盟。我们要做的事情，是以理服人，而不是用拳头服人。若是用拳头来讲话，那我们和那些个欺负自家老婆母亲的人渣有什么区别？”
周月月说的认真。
听着周月月这话的姜涩：……
到底自己是从后世来的，还是周月月是从后世来的啊？
怎么周月月比之自己，更像个没有出象牙塔的学生啊？
在这样混乱的时代，是说理就能说得清的么？
若说理说得清，最后带领整个中华民族有了光明前程的为何不是那些个学生，而是工农联盟？
直接翻了个白眼送给周月月。
“只用说理服人，这千百年来也就出了一位孔圣人。当初的孔子，也不仅仅只是说道理，还带着三千山东大汉在身边，他自己本身，也是君子六艺皆通。若是遇上讲道理讲不清楚的，对方还想着以力服人呢。
就你，出了一双脚比那些个被裹了脚的女孩子大一些，再比那些女孩子多了什么？
不要说你能讲道理，遇到真正的坏人，无论你说什么，对方都不会理睬。”
说到这里，姜涩忽然就想到了很久以前发生的一件事。
那时候，姜涩还小，神力初具。
闲来无事的姜涩外出游玩，没想到，走到了花柳巷中。
当时就有一个穿着整齐的姑娘，被楼子里的婆子绑着。
无论那个姑娘说什么，给那些人许出什么，那些人都不为所动。
要不是当初的姜涩机灵，那些个婆子对小小的姜涩带着轻视之心，那姑娘可能真的一辈子毁在那里了。
被姜涩如此说的周月月听着这话，很显然怒气上头。
“我在外面这么长时间都好好的过来了，也没见你说的那种人。就算是真的不幸遇到了，就不相信，以我周家大小姐的身份，还不能让那些人乖乖放了我。”
很显然，不能。
当初被绑走的那姑娘身份比之周月月也低不了多少，却没有人听她的话。
就是因为，花街柳巷的那些人，对很多大户人家的规矩，都了解过。
规矩森严的人家，女孩子入了一次不好的地方，很多都想着这女孩子不如死了。
身为新式学堂前三的存在，苏州城夫人们心中排名靠前的媳妇人选，周月月很显然属于规矩很好的人家的女孩子。
不过，看着周月月的样子，她很显然没有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
知道多说无益，姜涩开始继续问对方关于她要建立的女权主义者联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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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姐姐，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前面说的那话有些多此一举？”
等两人回去的路上，姜涩询问旁边的秦子衿。
秦子衿思考了一瞬后，给了姜涩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回答。
“当初宋败于金之后，宋朝其实还有一些能够领兵作战的将领，可那些个当权者和朝臣，却都选择了送出帝姬妃嫔还有贵族女子名册求和。到了明清，更是将程朱理学奉为圭臬。”
“这事我知道，一些个当权者，总喜欢把罪名归咎于一个个弱女子。就好像妲己褒姒，她们之所以那样，也只不过是为了迎合当权者而已。可你说的这话，和我刚刚问你的问题，有关系么？”
姜涩还是有些疑惑。
秦子衿轻舒一口气。
“你刚刚说的那些，对于在乎那些个因为靖康耻而心心念念女子守节的人来说，可能生不如死。可对于有着更高追求的人来说。只是个小小的挫折。
革命是要流血的，女子地位的改变也是要流血的。
周月月若是怕这怕那，怎么做好苏州城女权主义者联盟的当权人？”
而后看着姜涩又是一笑。
“不过，姜涩你关心的那些事也很有必要。女子地位改变是要流血，可少流一点血，更好。”
听出了秦子衿对自己的安慰，姜涩低下了头。
本以为自己这个来自后世，在相对来说男女很平等生活过，会对妇女能顶半边天这话更加了解。
没想到，自己终究不如两个自小学习着女四书的民国女子。
不过一瞬，姜涩又调整了心态。
就算是在现代，自己也只是普普通通万千大学生中的一员。
怎么能和这种智商顶级的存在相比？
直接握住了秦子衿的手。
“秦姐姐，谢谢你的开导。我这人是什么样子，相信这些天你也已经清楚了。有些事儿，要是没有人说，我很难转过弯来。以后，还请你好好指导。”
秦子衿回握姜涩的手。
“姜涩你可别这么客气！有时候，我也需要姜涩你的奇思妙想，还有远超别人的武力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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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小姐，不好了，不好了……”
姜涩正在思考今天下午要吃什么呢，小翠就慌慌张张跑了进来。
看着小翠气喘吁吁的样子，回忆起上次小翠如此的情形。
姜涩挽了挽袖子。
嘴上还劝说小翠：“不就是那什么陆家的麒麟子来了么，有什么好慌张的？走，今日我让你见见，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说着，就要牵着小翠向前厅走去。
上次光顾着说话，走得太慢，让那陆志杰离开了。
这次自己一定要堵着对方，揍一顿出出气。
谁料，本来被姜涩拉着的小翠，直接扯住了姜涩的袖子，说：
“小姐不好了，周小姐失踪了。”
什么？？？
听着小翠这话，姜涩愣在了原地。
周月月在外面晃荡了那么长时间都没事，自己说过那话才多久，怎么就失踪了？
回忆周月月当初不以为然的样子，姜涩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乌鸦嘴。
不然，前面周月月好好的。
咋自己一劝说就失踪了？
见姜涩愣在原地，小翠喘匀了气，直接拉着姜涩就走。
“秦小姐还在前面等着您呢，你在这磨磨蹭蹭，没得耽误了时间。”
姜涩：……
要不是时机不对，姜涩真想要问小翠一句，到底她是小姐，还是自己是小姐啊！
自己只是思考了一下而已，就被她这么拉拉扯扯。
不过，姜涩懂得救人如救火的道理。
只是心里吐槽了一下，就朝着前面走去。
永远穿着不重样改版汉服的秦子衿，今日换了一身骑马装。长长的头发也扎成了一条马尾。身上还背着弓箭。
“秦姐姐你这……”
姜涩看着对方这一身，有些愣神。
回忆了一下自己上辈子看过的原著，反派小姐姐，好像只是一个凭借智商杀疯了的存在。并没有很高的武力值。
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秦子衿微微弯唇。
“我们此次是前去营救周月月的，可不能没有救出周月月，再搭上一个我。”
看姜涩把目光放在弓箭上。
秦子衿再次弯唇。
“不瞒姜涩，其实我自幼与兄长一同学习君子六艺。只是最近这两年有所懈怠。有了弓箭，自保还是没问题的。”
与兄长一起。
秦子衿说出这话，就代表她在君子六艺的学习上，与她兄长能够一较高下。
回忆一下还没有出国的那个秦家学霸。
姜涩：……
现在她真的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穿了个假书。
学习君子六艺的秦子衿，明显是能够凭武力值吊打那些个学偏了又书生意气的家伙的。
那书上，秦子衿怎就成了个只用计谋才成功了的美强惨人物了呢？
回忆一下，现在秦家除了秦子衿，秦父还在。
姜涩忍了一下，还是没有忍住，趁着现在马车还没走多远，直接询问出声。
“秦姐姐你如此厉害，想来秦伯父在骑射上，也很出众了。”
谁想，说完这话的姜涩却引得秦子衿大笑。
“不瞒姜涩，其实我父亲当初之所以没有到科举最后一步，就是因着他实在是与马儿没缘。我父亲年少时，一心只有读书。到了乡试之时，初次骑马，却直接被马掀翻在了地上……”
说到这里，秦子衿又是一笑。
之后，朝着姜涩眨了眨眼睛。
“不瞒姜涩，其实我和兄长的骑射功夫，都是遗传自母亲。”
秦子衿母亲，那个活在传说中的秦夫人啊！
要说这苏州城，也是一些“奇葩”的聚居地。
不但出了个媳妇说什么都对，要媳妇不要女儿的姜父；还出了个妻子去世后一直单身，抚养一双儿女长大的秦父。
秦子深出国留学，现在没有任何消息。
再加上秦父出事。
姜涩似乎有些明白原文秦子衿的黑化原因了。
不再提这些秦家的事，姜涩开始向秦子衿询问此次周月月出事的经过。
前日她们三人都还一起为一位失去丈夫要被族里赶出去的夫人争夺过财产呢，今日，周月月怎就出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姜涩：周月月那么长时间都没事，我刚刚提起就出事了，该不会是我太乌鸦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