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止立刻转身去村里找人。

但今天村子里的氛围很不对劲，偶尔有人路过江止身边也不打招呼，好像没看见他，就错过身去了。

更离奇的是，江止没在村里看见多少孩子，往日里嬉笑玩闹的孩子们似乎在这个时刻集体消失，躲到不知名的地方去了。

他的心情一下子沉重起来，某种不好的预感在心中酝酿。

敲开村长家的门，村长、队长都已经等在里面，甚至一旁站着李翠，他们三个围在点着烛火的原木方桌边，好像已经等了江止很久。

江止站在门口，背后的阳光洒下，他此刻心情恶劣，出口讽刺：“大白天的点什么蜡烛，在密谋什么杀人的事情吗？”

村长和队长的脸色在跳跃的烛火下很像是调色盘，最镇定的反而是那个总是默不作声的女孩，她开口说：“是在密谋事情，但不是杀人，而是我们出世的事情。”

江止认真看去，明灭的光芒下，那个总是爱的很快厌倦的也很快，还经常被李婶提起的孙女李翠，此刻身上的气势十分咄咄逼人，好像一朵丛林里即将吞没巨树的金娘子，初见时柔弱无依，再见时霸气凌人。

他把李翠的话在心里过了一遍，又回想起这些天发生的事情，逐渐咂摸出了些味道：“你们早就决定好了，是吗？”

李翠微微笑着说：“没有早就决定好，只是今天在谈，正好你来了，那就坐下一起说吧。”

江止：“等会儿谈，我先借人找柳为歌，他把我东西偷走了。”

李翠说：“柳为歌，不用去找他，他那么聪明，他看过白石丛林外围多么危险，自己会回来的，我还要感谢他告诉我那些外界的消息，否则我也不会有让我们大家参与进去的想法。”

“难道猎队带来的消息还不够准确，让你相信一个外来人的胡言乱语？”江止冷漠道。

李翠接住话：“猎队的话自然是可信的，但要说柳为歌的话都是胡言乱语倒也不算，只是有时候人站着的高度不一样，看到的东西也不一样，有时候我们不得不承认，外面人里聪明的不在少数，就算他柳为歌是个蠢的，也那么幸运地接受过来自聪明人的教导。现在是时代的风卷云变，大争之世，一时退，一世退，一时进，一世进！我们在丛林里，在白石岭里耽误太久了，外面的人已经开始划地分兵，我们还在对已经落时的卡械技术进行研究。江止，你知道外界的卡械技术已经进步到什么程度了吗？”

伴随着李翠的话，一旁的队长脸上浮现激动的神情，村长也是感慨中夹杂着复杂的神色，不得不说，对任何想要向上爬的政客来说，能遇到时代的风口，实在令人心动，但是江止不是个政客，他只是个研究卡械技术的半吊子，他仔细想了想，除了最后的卡械技术发展现状，其他的话也就是个假大空。

他不明白为什么村长和队长都是既赞同又心动的表现，外面如果真有这样的技术，卡械真的发展到一种可怕的程度，为什么人们还是无法对抗天灾和饥荒，为什么每一次村长口中的悲惨故事都会发生变化，而李翠的话除了有些鼓动性，哪里来的现实支撑？

他们是中药了吗？名为柳为歌的药，可现在那药都跑了。

“外界的卡械技术发展到什么样子了？”

队长有些迟疑，他当然没见到过李翠口中具体描述过的外界那种小巧精致的长方形卡牌，但这次出去，确实也是死里逃生，最终，他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撩开背后的衣物，展示出自己还未好的伤势，那是一处表面光滑，内里却极深的伤口。

“我差点就回不来了。”队长转身，揭开身前布片，展示这是一处贯穿伤，“我不知道需要什么样的武器才能达成这个效果。”

江止看着那处伤口，良久无言。

他逐渐退出到门外，最后说了一句：“你们决定吧。”

然后他返回自己的住处，迅速收拾好一个包裹，然后牵着兔子往白石丛林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