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日子又恢复了平静,沈乔思每天和小燕正常上下班,中午在一起吃饭的时候,也会聊聊之前的事。
过了一段时间,小燕好像也渐渐走出了那件事的阴影。
最近还出现了一个追求小燕的男生,每天都试图在上下班路上偶遇她。
下班的时候沈乔思提起了这事,“哎,那谁最近是不是老来找你?”
“你要是不喜欢,我帮你赶走他。”沈乔思看到小燕上扬的嘴脸,故意调侃她。
小燕一下子就发现了沈乔思的调侃,立马就红了脸,不好意思的推了推她。
“小燕。”
两个人正说着笑,背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沈乔思回过头,发现男生推着车笑得特别开心的朝她们跑来。
看到沈乔思以后,男生也不敢笑的那么明显了,喊了句“沈乔思同志。”接着就不说话了。
但是他的眼神一直偷偷地偏向小燕,明显是想说什么,但是碍于有外人,没有说出口。
小燕从男生出现以后,注意力就不在她身上了,沈乔思说什么也只是点头,很明显的没听进去。
两个人明明中间还隔着一个人,却愣是有一种别人插不进的氛围感。
眼看着两个人因为她在场,恨不得进化出用眼神说话的能力,沈乔思识趣的找了个借口走了。
“我妈要带我去买东西,我先回去了。”
期待已久的黑市,沈乔思错过了时间,而且晚上可能还会卖些危险的东西,沈母也不敢去。
这次就是去买点水果,沈母打算送人。
沈乔思还以为要做公交车到厂外头,没想到沈母带她七拐八拐来到了另一栋员工宿舍。
“妈,我们不是去市场买水果吗?”
沈母拍了下沈乔思的手,“你这孩子,市场的水果多贵啊,那么点大的水果五毛钱一斤,还酸的要死。”
听完沈母的话,沈乔思更疑惑了,她看着眼前的宿舍楼,“那我们来这干嘛?”
“嘘,待会别说话。”她打断了沈乔思的话,眼睛不断的在宿舍门口寻找着什么。
这会正好有女工回宿舍,人来人往的,不是说话的地方。
她们两个没有等多久,没一会一个皮肤黑黑的姐姐拎着一袋苹果朝她们走来。
“阿姐,这是我老家带来的苹果,你拿回去尝尝。”女人故意放大了声音,好让周围人都能听见。
旁边路过的人听到了也没多想,还调侃了一句,“阿玲,这苹果我们能不能试试啊。”
阿玲笑着挥手把她们都赶走了,站在原地和沈母又聊了一会天。
两个人表现的十分自然,周围人也见怪不怪,要不是沈乔思看见两个人换苹果的时候顺便换了钱,估计也以为两个人是很好的朋友。
不过现在这个时候,私下买卖农产品是会被抓的,所以沈乔思回去的路上没有提这件事。
是到了家才问的沈母,“妈,你们一直这样吗?”
“哪样?”沈母一下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你是说这个苹果?”
然后从沈母的口中,沈乔思知道了这个在厂里的小市场。
在纺织厂上班的他们并不缺布,她们内部买布方便又便宜,有些瑕疵布厂里是要销毁的也会给她们免费拿回去。
但瑕疵布和小布头太碎了,为了能拼成一块能用的,她们就开始和别人交换。
然后没过多久,有些人就用其他东西和不缺布的人交换。
就这么慢慢的,大家都默认了这种私下的交易。
“厂里要销毁的瑕疵布我们可以拿回去吗?”
“当然了,反正都要销毁了,不过要是和分布头的人关系不好,也只能拿到点碎布头。”说起这个的沈母显然是深有体会。
看着女儿跃跃欲试的样子,她又补充了一句,“这种好事一年也就那么一两次,你别惦记着了。”
沈母的话显然没有打消沈乔思的想法,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她特地坐的离平时聊天的几个阿姨近了些。
几个阿姨们手上忙的飞起,嘴上聊天的话也不停。
沈乔思凑过去的时候,她们正在讲隔壁一条生产线上的八卦。
“我听说那条线上可不太平。”一个消息灵通的阿姨被围在中间,眉飞色舞地讲起她听来的消息。
“听说那条线上一个女的和小组长勾搭在一起了。 ”
“真的假的。”
“哪个女的?”
听到这个消息的几个人都是一阵惊呼。
“何止啊,那小组长都结婚了,老婆大着个肚子闹上门她们才知道。”
这八卦太刺激了,听的一旁的沈乔思差点忘了自己原本想问什么。
“好姐姐们,我想问下咱们厂是生产出来的瑕疵布是都销毁了吗?”
一句好姐姐叫的几个人眉开眼笑,“我们的岁数都够做你阿姨了,哪算得上姐姐呀。”
看到沈乔思嘴这么甜,几个人分享消息的时候也用心了几分。
“要我们说那都是好布,哪用销毁,那些负责销毁的人都自己拿回去了。”
“咱们每天那么多布,总有那么一两个瑕疵的,不全被分了?”
“我听说也不是,还有不少布头确实没人要只能销毁。”
“你也是没赶上好时候,那时候单位有一个订单出了问题,一大批瑕疵布卖不掉全被我们拿回去了,那时候你妈也分到了两块。”
说起那次的失误,虽然厂里亏了不少钱,但是工人们还是很开心的,几乎每个人都用非常便宜的价格拿到了好布。
那个时间段结婚的人家,嫁妆里都多了匹布。
几个阿姨显然也拿到了不少,说起来的时候,嘴角都比平时上扬了两分。
等到说起负责销毁布的人,她们的语气里多了几分嫉妒,不仅是羡慕他们工作轻松,还羡慕他们可以偷拿布头。
听说负责的人是厂长他爸,老头人平时挺和善的,见谁都笑,兜里还装着糖,见到可爱的小孩就给糖。
沈乔思打听清楚了,老头平时就是厂里的门卫,等坏了的布攒够了他就一麻袋一麻袋烧掉。
不少女工有找他偷偷换东西,外头有门路的也会找他换,不过大家都没有声张。
如果沈乔思想换个一两块,应该不是问题,要是换的多了,肯定会引人注目。
不过现在,得先把这个事情搞起来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