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啊,刚不是挺能叫的吗。”
“真服了。”
余赋抬脚朝陈子哲走来。
陈子哲下意识往后躲,以为余赋要干什么。
余赋走到他面前,从兜里掏出好几张红钞。
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他缓缓开口:“别再嘴欠了。”
余赋说完就朝教室外走去。
他兄弟立马跟上来:“赋哥,就这么算了啊?”
他们都不明白今天余赋为什么会忽然生气,但是后面那陈子哲骂了他。
余赋最不能忍的就是别人骂他。
以前在附中,哪个嘴贱的要是被他听到了,他必然会找那人的麻烦。
这次不仅就这么算了,他竟然还给了那陈子哲钱。
余赋没回,而是说:“晚上不来了,明天再说。”
今天是白绝第一天回学校,就流言四起,背后骂声一片。
余赋听到好几次了。
这让余赋觉得很烦,他要是再在这学校待下去,估计今天不打几个人都消不了气。
余赋走到了白绝家楼下。
那么大一栋别墅,里面就他一个人。
冰冰冷冷的,没有一点生气,就和白绝一样。
夜渐渐黑了下来。
旁边的路灯都亮了。
可余赋眼前这栋别墅,依旧没有一丝光亮。
昏暗的房间中,少年坐在地板角落。
什么也没干,垂着眼,坐了许久、许久。
余赋在旁边的椅子上,也坐了许久、许久。
他放在口袋里的手机,一直在震动。
余赋掏出手机。
一串没有备注的数字在他手机上跳动。
他按了接听。
对面传来男人温厚的嗓音:“老师电话打我这里来了。”
余赋轻飘飘的回到:“所以呢?”
“余赋,你是我亲儿子,未来是要继承公司的。”
“你不是还有个儿子吗。”余赋说完这句,面无表情的挂断了电话。
另一边,被挂断电话的陆州,沉声骂到:“真是个不争气的。”
他旁边坐着一位精致妇女,上前安慰:“孩子还小,别生气了,我跟你讲,庭儿开学考试又考了年级第一呢。”
陆州气消了点,就上楼了。
前一秒笑面盈盈的李媛,这一秒表情变得气愤。
他听到那句“未来要继承公司。”时,就很生气。
余赋当年跟他妈走了,为什么后面还要回来?!
现在顽固成这样,陆州竟还想着让他继承公司。
余赋待到十点多,才回家。
他回来时,李媛正坐在沙发上,细品着名茶。
余赋往楼上走去。
李媛用教育口气,说:“余赋,你也老大不小了,不是个孩子了,少惹你爸生气,你……”
余赋回头:“你又没吃药?”
然后径直往楼上走去。
李媛被气的当场冒火。
余赋已经走了,她也不装了,骂到:“真是个有娘生没娘养的废物东西,怎么不跟你妈一样去死呢。”
第二日回到学校,照常军训。
“赋哥,我听班花说那陈子哲去找班任告状了。”
“真的不要脸,他说赋哥你打他,还经常逃课逃军训,义正言辞的说你就是个违反校规的不良少年。”
“你知道更搞笑的是什么吗?”
“赋哥你走之前不是丢了十多张红钞在桌子上吗?”
“他去告状时没拿,告完状回来就把那钱揣兜里了,还要面子的说要给老班,让她严惩你。”
“谁知道他给没给。”
“赋哥,我找人收拾他。”
余赋听他们叽叽喳喳说了一堆,脑子又开始犯昏了:“不用。”
他其实并不想来军训。
但是军训的地点是在操场。
这个操场旁边就是校门。
教学楼在操场的左边,小卖部食堂图书馆什么的都在操场的右边。
操场外围一圈是人行石子路。
在操场中间,能看到来来往往过路的学生。
白绝也是一样。
不管他是进校去教学楼,或者从教学楼去图书馆食堂,还是出校门。
这里是必经之路。
所以余赋才来的军训。
接下来这俩日,余赋都很少见到过白绝。
只有偶尔能看到他出校门。
为期一个星期的军训结束,高一开始正常上课。
每个年级都是一个年级一栋楼。
见面的机会就更少了。
开学考在军训完的第三日考。
第四日晚上便出了成绩。
高一高二高三都是一起考的。
三个年级的成绩榜都贴在公告栏。
余赋在高一年级榜的末尾找到了自己的名字。,
高一第1111名,姓名余赋,总分99分,语文……
白绝在高三年级榜的最后一名,不过总分是0分。
陈子哲虽然不是年级第一,但却是班级第一,年级排在第4名。
接下来这几天。
余赋等人总能时不时听到陈子哲考第一的话。
“我真是服了,一直吹吹吹,搞得跟他考了年级第一一样呢。”
“讲真,赋哥,你怎么又倒数第一了。”
“你好好考,年级第一都得跟你差一截,那还有这陈子哲什么事。”
余赋说:“我好好考了啊,就这成绩。”
“咦~”他们四个人都不相信。
初中的时候,三年,余赋成绩如现在一样,烂的离谱。
旁人都以为余赋,能上一中是因为有一个有钱有权的老爸。
毕竟一中分数线很高,学费也贵。
而余赋有一个可以只手遮京都半边天的亲爹。
只有他们几个知道。
余赋能上一中,靠的是他自己。
他中考成绩,只差五分,总分就是满分。
……
关于白绝的流言长久不断。
他就像话题中心一样。
但余赋班里人极少有人说白绝,说也都是私下说,悄悄传。
关于余赋莫名其妙打陈子哲的事情,不知道怎么传了出去。
“赋哥,他们都在说你打陈子哲,是因为白绝。”
“他们竟然把你跟白绝混为一谈。”
余赋不以为然:“没事。”
“可那白绝是……”
余赋开口打断:“就是因为他。”
他就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几个人都傻了眼。
余赋竟然真的跟那杀人犯有关系。
他们虽说是关系很好的兄弟。
但好像他们对余赋一点也不了解。
余赋从不会跟他们说自己的任何事情。
下午最后一节课下课。
“赋哥,走啊,吃饭去。”
余赋从桌肚里摸出手机:“你们去吧,我晚上不来。”
“好。”
手机解锁,打开秒表。
他把手机搁在桌子上堆着那摞书前面。
秒表上的数字跳动着。
1秒,2秒,3秒,4秒……600秒。
校铃再次响起。
高三下课会比高一慢10分钟。
余赋起身,下楼。
朝着那只走过几次却熟记在心的路走去。
路过一条小巷时,他看见了白绝的身影。
白绝走着,在他前面上口拐角处,站着10来个凶神恶煞的男人。
他们手中拿着棍棒,盯羊羔一样盯着白绝。
白绝没有任何反应,依旧朝着前方走去。
站在他们最中间的那个花臂男人,朝旁边啐了一口。
提着那一米高的棍子,朝前走了两步。
拦住了白绝。
白绝很高,比他们高出一个头。
眼神漠然的看着这个拦住他的人。
花臂男什么也没说,丢掉手中的棍子,不知从哪掏出一把刀。
白绝还是没有反应。
下一秒,余赋惊住了。
那花臂男提刀捅向白绝,白绝没躲,刀子插入他的腹中。
鲜血瞬间染红白绝的蓝白色校服。
他也只是微皱眉头,没有还手。
刀身被拔出。
花臂男扔掉手中沾了血的刀,弯腰捡起地上那根棍子。
余赋这才反应过来,骂了声“操。”,连忙跑过来。
一脚踹开那花臂男。
冲着白绝道:“你怎么不还手!!”
花臂男身后那些人反应很快。
提起棍子朝两人冲上来。
余赋赤手空拳跟他们对上。
余赋从小到大经常打架,不要命了的打。
往常他一打几个完全没有问题,但现在他们人多,还人手拿了根棍子。
余赋便很快就落了下风。
他两手抓住面前两人的棍子。
另一个棍子从另一边而来,直冲他的面门。
余赋招架不住。
一只手替他拦住了朝他来的棍子。
余赋回头,是白绝。
白绝可算动手了。
他动起手,余赋这边就解脱了。
余赋知道他的身手,一个人打他们全部毫不费力。
他和白绝比起来真的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所以他本来没想出来的。
但谁知白绝那货,一开始竟然不还手,被捅了一刀都没反应!
白绝带着伤打架,也轻轻松松就解决了这十多个人。
这十多个花臂大哥横七竖八躺在地上。
一些已经昏死过去,醒着的那些,各自捂着自己的伤口叫唤。
“哎哟。”声一片。
白绝打完,接着朝自己家走去。
步伐稳定的不像受了刀伤。
余赋追上来,拉住他手臂:“哎,去医院!”
白绝没说话,就这么冷冷的看着他。
余赋187cm,这白绝竟然比他还高上几厘米。
余赋跟他对视了一会儿。
知道他的性子,转言说:“那去前面那个药店看看。”
白绝忽而看到了余赋脖子上的伤。
并不深,只是擦破了,往外渗着血。
随即,他轻点头。
余赋这才松开他。
两人来到巷子外的药房。
店子里只有一位中年大叔。
大叔给他处理伤口,缝了好几针。
边处理边说:“看你们校服,市一中的吧,你们这些小伙子啊,少打架,身体是自己的,这么好的学校,是要多读书。”
余赋盯着白绝腹上的伤口:“嗯嗯嗯,我们是好学生,从不打架的。”
他扯起胡话来,脸不红心不跳的。
出了药店。
余赋和白绝俩人一路无话。
到了白绝家门口。
余赋叫住他:“问个问题,你答了我就走。”
白绝停下脚步,看向他。
余赋问:“为什么一开始的时候不还手?”
他问的是刚刚打架的时候。
白绝回:“他们是寻仇。”
这么久了,白绝第一次说话,他声线很冷很沉,没有一点感情。
余赋:“然后呢,什么仇那么大。”
“杀父之仇。”
余赋不知道什么心情回的家。
从始至终,别人传白绝杀人他都是不信的。
现在亲耳听到白绝说,余赋一时有点不知该是何反应。
大晚上东想西想,一直到后半夜才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