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风吹起的枯枝摇摆起来吱吱呀呀得响着,初好祉露出一个轻松但无奈的表情。
“你们……引领新时尚了吗?这是什么新造型?”看着一群阿飘似的小部分初族,还挺新奇。
打头的是老头初总,一巴掌拍在初好祉头顶,自身都难保了还在这贫嘴。
悠悠得开口道:“你这是调戏了哪位神人,内息如此动荡?”
“噗……咳”身后的初族努力让自己面无表情……本着忍不住就加入的原则:
“呦,看看这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
“啧啧啧……”
“这可是大阵仗。”
“一次两次可搞不出来这么多伤痕。”
“嘴倒是挺完整的……”
“哦吼吼……”众初族从原本一脸猥琐到一脸痛心……
“难道……”
“难道是你……被……”一群阿飘正起哄到兴头上,只听初好祉扯着嘴角咬牙切齿的说:
“你们要不要也试试……”
“哈哈哈……”
初好祉当真是无力的不得了,但现在……也没有那么紧绷了。
初总带头放过初好祉,说道:“我们帮不了你,星烛已经被人取走了,那人的气息很熟悉。”
初好祉端起早就干了的水杯,晃了晃,又放下。“无碍,总会找回来的……等等,你说谁取走的星烛?”
“不知道,那人给我们一种是你的感觉,但看你这样……明显不是你。”初总别过眼……
初好祉终于忍不住,咆哮道:“要上也是老子在上面,怎么可能会是搞出来这么多伤……”
众人调笑得点头,配合的“额额嗯……”
而后暗戳戳偷笑,看见初好祉眼神扫来,一哄而散,扫地的扫地,倒水的倒水,做饭的做饭……反正不能被初好祉逮着。
初总有那么一瞬间也想跑路……
但初好祉的眼神告诉他,他要是也走了,绝逼会成为一群无家可归的游魂……
初总逃避着初好祉的眼神做到离初好祉最远的凳子上,端起水杯浅尝一口……漏了……
初好祉看见后……憋都没憋,直接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被戳出洞了吗?”到初总周围戳戳看看。
初总无语,“我们已经死了,自然是不能食物。”
“哦,原来如此。”初好祉嘴角止不住的上扬,还想扯出一丝灵魂试试手感,被初总一巴掌拍了回去。
“咳咳”初好祉老实起来,问道:“咋死的。”捏起桌上刚端上来的水果和瓜子,一脸好奇。
初总能感受到初好祉身上的神力紊乱,自然也能感受到星烛对初好祉的庇护。只不过这东西出现的时间不太对,太早了……
也拿起一把瓜子边咳边心痛到,“那是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
“打住,别说了,我不想听了……”
“别呀,那天……”
“停停停。”他莫名给初好祉一种话唠的错觉……
初总“不说就不说。”转头又问“你真的不好奇吗?”一个神奇的小老头。
只见那人专注于刚抓来的瓜子,摆成了一个人的脸,另一只手则侧放在脸侧,向手掌方向前后摆了摆。
“好吧好吧。”初总见他实在没心情听下去,也省的找借口忽悠他了。
“那……始吟你打算怎么办……”初总虽是吃的不亦乐乎,但还是能抽出一丝丝脑容量去考虑现在生命垂危的始吟的。
只见初好祉聚神力,总是聚而不散,但最后都会再次消散到手掌方向。
那种无力感再次涌上心头。
“没事,那家伙就那样也能再活个百年,不劳您老操心。”初好祉收了尝试凝聚神力的手。
……众人沉默。
“冰灯星烛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我查遍初地所有典籍,超过对圣物的描述仅两句,谁编的书,还怪恶心人嘞。”
“额……”初总听着这话也挺想骂娘得,想必那书上也没写什么有用的东西。但他还是好奇得问:“你看到了啥?”
“光柱,由圣物冰灯星烛点燃。”
初总瞬间想跑路了,他娘的这家伙在说他们初族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吗?肯定是这样吧!
“……”
“一句话不要超过十个字,否则你就别说了。”初好祉趴在桌子上,专心致志得细化那张脸。
“小问题小问题冰灯星烛……”初总猛地停下,眼睛不自觉得瞟向初好祉,对上了那双‘你继续’的眼……
“咳。”顿了顿,见初好祉没回头,便继续下去。
“如你所见,冰灯星烛是源……”
“头。”一个送水的打断他的话。
与初总交流过眼身后,娓娓道来:“但是点了光之后就下落不明了。后来你降生……”
初好祉突然出声打断他:“我降生?还是我一直都在那?”
“……”二人沉默,太多的因素和阻碍让他们说不出口。
初好祉将一颗瓜子壳放到人脸的额头,拍了拍手粘上的东西。看向他们“实际上,我应该必须呆在那里吧。”
初好祉此刻看着二人的神情。“而我的出现,是导致初地崩溃的直接原因。”
初好祉站起身,手扶桌子,身体前倾“我与光柱只能二者取一,还是说……”初好祉顿了顿。
二人受到初好祉的威压身体不由自主的后缩,头都别到一边,不敢与那人对视。
那人身体又压低了几分,盯着初总的眼:“还是说……根本就是用来囚禁我的?”
初总跟初焱在初好祉话音刚落,便同时看向初好祉,异口同声道:“绝无此事。”
那坚毅的眼神盯着初好祉……仿佛此事绝无那种可能。
初好祉挑了挑眉,站起身。“别紧张。”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坐下后,一只手挑开掉在桌子上的虫子。
听到动静的初族心下也是沉甸甸得。
忽然听到初好祉跟没事人一样说了句:“明天去大荒湖畔,那里有东西送给你们。”说罢,便收了那张拼出的画,伸了伸懒腰:“不要打扰我,一天天的累死了。”
进屋前,扭头贱兮兮得对初总说:“这里,所有的东西,都要……打扫干净……哦。”
啪,桌子碎了……
一旁的初焱眼疾手快得将水壶和水杯拎了起来,只不过双手难救三物,剩下的全都碎的稀巴烂。
初焱一脸牙疼得倒了一杯水,递给初总:“要不,我去揍他一顿?”
原本气的肺疼的初总突然就笑了,一脸讳莫如深得接过水杯,咬牙切齿道“要是在他刚入世时,你可能还能背后把他敲晕,啧啧啧……”回来晚了,可惜了。
……
在当天晚上,就有人影偷偷摸摸潜入初好祉的房间。后来闹得动静极大,摔桌子声,杂椅子声,声声入耳……
只不过没有一个人进去查看情况,真真是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第二天所有人默契的眼观鼻鼻观心,看不见那个肿成肥猪的灵魂。初总指挥所有人走后,笑得前仰后合,直到初好祉又被吵醒……
本着尊重老人的原则,初好祉看着他无声得笑。
这时初总也意识到初好祉的存在,和蔼的回头,和他挥了挥手。
挑衅?无所谓了,初好祉看着他离开,嘴角不由自主的上翘。敢半夜偷袭老子……
……
阳光甚好,初好祉虽说一直躺尸,似乎忘了还有人帮自己照顾着老友。
似乎还听见了不周山脚下茅屋外的小灵物叽叽喳喳道:“那个疯子不会是跑路了吧。”
“极有可能。”
“耗着三位大神,自己却不知去何处逍遥去了。”
“……”
初好祉却是无一刻不在调息自身散乱的神力,就算初族以灵魂姿态站在他面前,他是那么震惊,依旧在尝试和残损的光柱取得联系……
但那一切都是徒劳的,他只能尽全力来凝聚力量,就像最开始那样,再次尝试先为始吟续命。
初好祉坐在光柱遗骸前,继续聚力,消散,聚力,消散……
忽然,从光柱下开了一个黑洞,初好祉立刻站起身来,握紧拳头……
那里冒出黑色雾气,宛如混沌,并且以极快的速度扩散。
疲惫得初好祉未做出反应,便被黑雾包围。此时的初好祉将右手抚上左侧胸膛……
还未用力,便被一只大手抓住。
那人很高,手掌炙热,使初好祉呆愣一瞬。
那人看到破绽,以极快的速度将人压制。
当初好祉反应过来的时候,黑雾散尽,只一身材挺拔的高大男子将他抵在桌子上。
虽然那人背着光,看不清脸,但是初好祉对那人莫名的信任,此刻也莫名感到心安。
上方传来悠悠的声音:“小祉竟认得出我吗?”
是……是“阿渊。”
听到那人终于没了满身的戾气,便松开了手。为初好祉理了理衣衫,碎渊蹲下身,抬头看着初好祉,二人对视,相见无言。
忽的初好祉便扑到碎渊怀里,极力掩饰着自己哽咽的声音,轻声道“我快坚持不下去了。”
碎渊大概猜到了什么,用手拍了拍初好祉的背,像是哄小孩似的……
所有人都在仰视他,依赖他,而他也有无助的时候,只有碎渊将他当做一个小孩,哄着他,安慰他。
此时的初好祉最终还是没能忍住,从轻声哽咽,到大声哭泣。
心中的无力感得到倾诉,满心的焦虑随着哭声的停止也消散大半。
碎渊见他发泄出来,也没有刻意挑起话题,在二人坐在凳子上,碎渊等着他,等着他将心中的郁结消化。
他咬着牙带着他们,在一片黑暗中跌跌撞撞得摸索前行,现在突然在前路遇到了能够拉起自己双手的那束光。
他是所有人的光,但只有一个人能够且愿意向他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