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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大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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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日浚衍都虎着脸,让万寿宫里的小道们不敢上前,即便是接到了封王的圣旨也不见任何和缓。

诚述这几日连发了好几道旨意,个个都令人深思。

首先是处罚了泓潞,泓潞虽尚未封王,但是早就已经享一州供奉,只是差一个名位而已,而这次因为龙舟赛上的行刺事件全部被褫夺,且终身圈禁府中。泓潞一直喊冤,甚至不惜组织了一帮御史据本参奏泛瀛,直指泛瀛才是此次行刺的真凶,证据确凿逻辑严密,只可惜所有的奏本全部入泥牛入海,改变不了任何。

“陛下比泓潞清楚他到底有多冤。”云晋一早就判定行刺事件就是诚述自导自演的一出戏,当时只是以为拿到了城防营的节制权,没想到这里还有一道后手,作为端午庆典的主要承办人,泓潞自然脱不了干系。

“陛下想除掉泓潞的心思不是一天两天了,与其苦苦搜集他的罪证,还不如自己罗织一个。”浚衍看完只觉得后背发凉,这诚述的心思是真的深。

自然泛瀛也没落着什么好,远在西州的都护将军是雍国公林氏的旁枝,一直都在参奏泛瀛在当地吞并土地私建赌场,皇帝派去了几波暗探传回来的密折也是如此,虽未正式开始调查,但已经褫夺其蜀王封号,命其交出兵权监管于府中,非诏不得出。

然后便是两道封王的旨意:封浚衍为宸王,于冠礼之日行册封礼;封沅沁为楚王,赐封地楚州,封镇国公府宁氏婉瑜为楚王妃。

“沅沁?”不仅浚衍,连云晋和龙木都觉得非常意外。

“这么说,沅沁已经回宫了?”

“管不了那么多。”此时的浚衍,不能去想任何与如心相关的事情,即便如此,他还很害怕自己闲下来,若不是远远地看着棠樾里那盏柔和的灯火,真不知道如何熬过漫漫长夜。

*

十天干之首甲木在地取象为树、在天取象为雷,神霄之树汲取了瀚海沧溟无尽水泽之力、采月阳同耀之精华,称为三界第一神木也不为过,当如心从连接心脉的神霄之树上取下核心一块时,还是生生地疼了一下。

闭关七日只为将这一小方木料炼化成为一件法器,迷雾之后紫光阵阵、灵力震动,炼化成功又辅以乾坤之祥瑞紫气祝福和经文持诵,现世间雷法第一神器五雷号令方才大成。

掌心大小的一块木牌,雕刻着纷繁神秘的云纹,看得蕴儿满眼的欢喜。

“公子你看,这苍绿色的穗子好不好看?”蕴儿以天蚕之丝打了个流苏,配上如心以瀚海沧溟之水凝成的十二瓣冰凌莲花,做成了一个配饰正好挂在腰间,“金公子一定喜欢。”

如心没什么颜色的嘴唇上,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

“这是我自己用的,谁说要给他了。”

“我才不信呢!”蕴儿把做好的东西交了过去,又做了一个吐舌头的鬼脸。

“别闹了,我困了,要眠一眠。”

“那我晚饭的时候叫你!”蕴儿乐颠颠地跑了出去。

还没到晚饭,如心就被摇晃醒了,一看是顾铖那股起床气直接喷了过去。

“你怎么进来的!?”

“跳墙啊,你家又不是阎王殿我怎么就不能进来了?”顾铖嬉皮笑脸地再次把如心扯起来,“大白天的你这么睡就不怕睡成傻子啊,起来了起来了,跟我出去逛逛!”

“滚蛋!”

“哎你怎么又睡了?”顾铖把又躺下的如心扯起来,这回直接把人往床下拉,“走了走了,去喝酒!”

一个兴致勃勃,一个睡眼惺忪,就这样被连拉带扯地出了门。

顾铖很明显是有心事的,酒喝得很猛。

“你怎么喝了酒跟没事人一样?”顾铖喝得两眼发红,舌头有些打结。

顾铖的酒量已经算得上很好,但是无奈对面坐着一个一边喝一边解的。

“行了,别喝了,我送你回去吧!”

“玉如心,你知道吗,我!”顾铖用力捶了捶自己地胸口,很动情地说着,“我这里,我有愧!我后悔!”

“什么?”

“我这辈子,就没认认真真去做过什么事,也没有过什么事是一定要做成、做不成就得死的那种!一旦遇到什么困难我就缩了,我还特别会给自己找借口,其实我就是个胆小鬼,不停地在逃避。”

“你想说什么?”

顾铖抬起眼看着如心,眼神直白又热烈。

“你知道我喜欢你什么吗?你就是我特别想成为的那种人,你可以很坚定地去做你想做的事情。”

“是吗……”如心把眼神移到一边,心想着你若是以前说那确实如此,自己行事从来都是只问内心,但是眼下想给他一件东西却都不敢承认。

“我早就知道灵儿躲在哪,我也有无数个机会可以救她出来,但是我都没有,我都退缩了。”顾铖开始哽咽,抹了一把发红的眼睛继续喝了一大碗。

“这不怪你,我也没有做到。”提及灵儿,如心的心又开始隐隐作痛,不自觉地也开始真喝。

“你说,是不是我有你那种力量,我就可以去做我想做的事情?”

“嗯。”

“我现在,还来得及吗?”

“嗯。”如心自知顾铖的资质是很好的,而且天赋异禀,祖元真经中专门有一部是幽冥之道正适合他修炼,但是此时顾铖根基不稳心性不定,还是需要从头筑基。

“你,能收我做弟子吗?”顾铖问得诚惶诚恐,生怕被回绝。

“我不收徒的。”儋耳祖师曾有祖训——法不可轻传,因此习成祖元真经者不得轻易收徒。如心至今只动过一次这样的念头就是将祖元真经传给浚衍,虽然未成但也不算遗憾,这祖元真经无疑是强大的存在,但从某些方面来说也算不上什么好事。

“为什么?”顾铖腾一下站了起来,酒醒了一大半。

“这是首阳山的规矩,我不能随意收徒。如果你想学,我可以先教你一些筑基功法,你去七月朝圣上取个名次,进万寿宫学习他们的清徽诀,如果你能把清徽诀练好,再来找我。”

“好!”

两个人一直喝到天黑,顾铖醉得一塌糊涂,被如心架着往城南义庄去,两个人踉踉跄跄走了半天才找对路,一进门顾铖就栽到了地上。

“起来。”如心也是眼前发晕,今日实在是饮得太多,把店家的酒喝了个干净。

“再喝!”顾铖在地上放赖不起,爬着够到平日里睡觉的大棺材下面,又摸出两坛酒来抱在怀里,痴痴地笑着。

“不喝了不喝了,头好疼。”

“喝嘛!”顾铖突然又哭了,“不喝得烂醉,我又该想灵儿的死都怪我了,我心里有愧我睡不着觉……”

“你说什么?”如心的瞳孔忽然凝住了,心脏狂跳,他拼命地摇顾铖不让他睡过去,“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你把这酒喝了,你就不难受了……”

看着彻底醉死的顾铖,如心只觉得万箭穿心,有些事情虽然一早就有预知,但是真正发生的时候还是难以接受。

两坛酒喝进去,为什么还是这般难受?

晕得天地飞旋什么都看不清,但是能非常明确地感受到胸口有一种削骨剜肉的疼,身子动不了只能生生捱着。

好端端地从心脉上挖了一块做了法器,又突然听见灵儿的噩耗,如心只觉得神志凄迷,好像被一双大手提了起来然后扛着颠簸了一路,朦胧间发生的事情也都是恍恍惚惚。

他觉得自己只是做了一场梦,一场非常真实的梦。

梦里浚衍嫌弃地对他说身上一股死人味儿简直难闻死了,又把他捧上去的五雷号令扔在了地上,还把他推到了一边任凭他怎么说都没有用。

梦里浚衍把手抽走说永不再见。

永不再见……

*

“公子公子你快醒醒啦!”如心被刺眼的阳光和蕴儿急切的呼喊声从睡梦中拉了回来,猛然惊坐而起不禁一阵头晕。

“怎么了?”如心忍着难受,只觉得口鼻里都是血腥味,两只眼睛又胀又疼。

“公子你以后不要喝这么多酒!好伤身的!”蕴儿嗔怪地递过一碗醒酒汤,四目相对后指着如心布满血丝的双眼叫道:“公子,你眼睛怎么了?”

“无事。”如心接过醒酒汤灌了两口连忙询问,“什么事这么惊慌?”

“给!”

是煦然的绿梅信笺,如心展开逐字阅读后,不禁眉间微皱。

“怎么了公子?”

“铁羚岛的常氏一家你还记得吗?”

“嗯嗯!”蕴儿点头称是道:“一个混混,自称是首阳山亲传弟子,还开宗立派来着,真是不要脸到家了!”

“他死了,死法惨烈至极还被灭了满门,凶手在现场用血写了几个大字,欺世盗名者死。”

“啊?”蕴儿睁大了惊恐的双眼,“公子,这很容易让人觉得是你干的!”

“是啊,这几年虽然经常有自称首阳山的人出来招摇撞骗,可无伤大雅的我跟煦然是不会出手的,这个常氏说到底也并未做过什么恶事,不知道是什么人替我管了这桩闲事。”

“公子,那怎么办啊?”

“我去一趟铁羚岛。”如心从床上爬起正好看见了跌在地上的五雷号令,拾起来擦擦干净后默默地挂在了自己的腰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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