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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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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前方酣战,后方也在平乱。

好在有惊无险。殷寿与殷郊姬发三人合力,最终将巨蟒拦腰而断。虽然裂隙被这么一折腾已经跟堵上无异。但至少巨大的危险不在了,只要清理出可过粮车的余地就好。

至于后面,虽然比不了斩蛇惊险,可稍有不慎大军都会受到连累。还好阻止了祸事,又挖出了背地里作乱的人。其中就有昨天故意弄惊马匹的罪魁祸首。

姬发浑身都是血,回去看到崇应彪身上脸上也都是血迹的时候,还是瞪大了眼睛。

而此时的彪哥叼了个草杆还坐在粮草车上,假装自己没动地方。但看到地上的尸体和被捆绑着还塞住了口舌的几个人,谁能不知道他动了手。

没有争吵,也无需争吵。他们是战士,战场上谁都不能只做那个被别人保护的。

姬发重新回去帮着殷郊一起带着人清理通道。崇应彪则让他的百夫长们看好粮草和犯人。他拄着木棍到了主帅近前。

见到崇应彪,殷寿皱了下眉头。“今日你平乱有功。但也不是你违抗军令的理由。”

崇应彪挠了挠脸颊:“主帅,属下想跟您求一样东西。”

殷寿疑惑:“你想要什么?”

“就是巨蟒的一根蛇骨。”崇应彪回答。

殷寿没问他理由。“去吧。但记住,不要影响行军。”

崇应彪笑了,带着满脸的血渍尘污,笑起来却带着一股子稚气。“谢主帅!我的小伤没事儿了!保证什么都不耽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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蟒肉无毒可以食用,蟒皮是上佳的软甲材料。

没想到这巨蟒的骨头不光尺寸大,硬度更是强于普通玉石,是个制器的好物。

崇应彪过去的时候见到这蟒的尺寸还是吓了一跳。近距离看着,可比远观震撼太多了。他只取了一块臂长的肋骨,一点都不贪心。其余的那也算是军备了。到了南面,必定能换上不少物资。

他把肋骨别在腰间,也跟着一起处理蟒肉。其实看到这么大的蟒皮,他就想给伯邑考弄下一块。不管是做靴子还是做护心甲,这可都是难能可贵的东西。

只可惜这不是自己斩杀的。不知道姬发这小子能不能要一块给他哥。不然自己去问问?

然后他就看到姬发和殷郊一起走了过来。看到蟒皮之后,俩人一脸欣喜,窃窃私语着,说要是能用一块给对方做护甲就好了。

崇应彪很心塞。这小子怎么就不记得给自家哥哥呢?真是男生外向!跟自己一点都不一样!哥哥还得自己惦记着!

见崇应彪也在这儿,姬发问他:“你过来干嘛?你腿不疼?”

“早就不疼了。我就是来弄点儿东西。”

瞧见崇应彪腰上别着蛇骨。姬发疑惑:“你弄这个做什么?骨剑也不如铜剑锋利。”

“谁说我要做骨剑了!”为免姬发再问下去,崇应彪急慌慌走了。

姬发满脸狐疑:“他这又是哪一出?”

这谁知道。至少殷郊不知道。“管他呢。你看看,要哪一块合适。”

姬发也懒得理崇应彪的狗脾气,于是将注意力又放回了蟒皮上。“要是能一人一件就好了,可惜还是没有那么大。”说完又觉得自己的话好不吉利,赶紧呸了三口。

——————

殷寿下令军前斩杀做乱者。而后才继续带着大军南行。

接下来的路上倒是风平浪静。蟒肉被制成了肉干,成了日后应急用的干粮。

蟒皮殷寿留了起来。这帮惦记的小子谁也没能得到一块。骨头确实是被他找人换成了军需用度,就只留下了崇应彪拿走的那一根肋骨。

那日之后,崇应彪就自己骑上了马。而且他还得了一个任务,就是带着他手下的百夫长和下面五百兵士,专门看护粮草。

起初崇应彪并不情愿。哪怕他知道粮草非常重要。但是他更想冲到最前面。他认为自己有这个能力,也能够自保。

但殷寿告诉他。如果粮草出现问题,朝歌是不会有补给的。只能去劳烦西岐,到时候对西岐又是一层盘剥。

这只一句,崇应彪就拍胸脯保证,他绝对不会让粮草发生意外!

且不说他怕伯邑考知道自己之前被毒蛇咬了的事。就说“盘剥”西岐存粮这一件他都忍不了。

那现在可是他家呢!

彪哥有时候也不是那么大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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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平安的到了南鄂境内,殷寿并没打算带兵进入城池。一来是叨扰百姓,二来也容易引发恐慌。三来嘛,当然是嫌麻烦。他临出发前就已经知道目的地在哪里,所以也懒得应对各个城池的诸侯。

但他不想应付,各地诸侯也不能真的视而不见。所以这一路上避免不了的时候,还是拖延了脚步。

殷寿每次会见诸侯都会带上殷郊和姬发。其他人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崇应彪对这件事根本不关心。他这一日日的,除了行军和巡营,就是在自己的帐里打磨蟒骨。

伯邑考亲手给他雕刻了一枚玉环。他手里没有什么好东西,得了这种难得的蟒骨,他想亲手制一只骨箎。虽然不能比玉环的心意,但他觉得这是目前自己能亲手制作的最好还礼了。

他做这事的时候自以为没人知道。其实这点儿小心思,连苏全孝都看出来了。只是孩子小,孩子还不懂大人的感情。可他知道彪哥惦记的人,肯定是西岐的那位世子哥哥!

今天崇应彪巡营后打算在睡前再打磨一会儿。还没等他把蟒骨拿出来呢,就听到一声凄厉的尖叫。

想都没想他就冲出了帐篷,抬眼就看到一个冒着绿光的东西在营房上跳蹿。

不是他想冒险。而是遇到这种事他不可能不冲出去。

同样跟他一起追上去的还有姜文焕。他比崇应彪慢了一步,但先让鄂顺看好大营,不能主帅和殷郊姬发不在,他们仨也都离开。再跟上次一样被人掏了后路,那就坏了。

————

追到山脚下。途中二人几次都没射中那绿油油的东西。

直到那玩意儿自己停下了脚步,两个人才看清,那是一条有两个头的恶犬。

二人一犬距离不足三丈,彼此之间都做出了殊死一搏的架势。

崇应彪再一次撘上箭矢,在他松开弓弦的那一刻,恶犬也直接朝他扑了上来。

一声尖锐犬吠,恶犬自空中落地。虽然这一次射穿了那个畜生。但崇应彪还是心有余悸,直接倒退了两步坐在了地上。

任谁见到一个冒着绿光的两头怪物冲着自己的面门而来都得吓坏吧?彪哥觉得自己摔了一跤也不是怂!

姜文焕直接又补了两箭,这才去拉崇应彪。“没事儿吧?”

崇应彪呼出一口浊气,借力站了起来。“没事儿。看看这两个头的畜生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二人上前,见恶犬的一个头已经被射穿,心口窝那一箭也从背后透出。腹部虽然射偏了一些,可也中了要害。看起来这畜生是死的透透的了。

死掉的恶犬身上那种绿油油的光消失了。这就显着刚刚的一幕更加诡异。

“弄回去?”姜文焕问。

崇应彪在凑近后却没有再继续动作。“总觉得不太对。”

“什么不对?”那么大的邪兽和巨蟒他们都见过了。两头的恶犬还能有多不对?

说时迟那时快,崇应彪就觉得虎口一疼,紧跟着就被一股子黑烟呛得他泛起了恶心。

手上的痛感是最后传来的。他才意识到这是被剩下的那个狗头给咬了。这其实还好。只是他看到自己虎口处滴下的血液落在恶犬身上,那畜生的皮毛肤肉在接触自己的鲜血后迅速融化成烟。

而这,才是他恐惧的根源。

拉着已经呆愣住的崇应彪倒退好几步。姜文焕赶紧从怀里拿出腰间挂着的小酒壶,拉过兄弟的手把里面的酒倒了下去。

军中不许酗酒。但他们随身也都会携带一小壶。天冷的时候一小口可以驱寒,受伤的时候淋上去可以冲洗脏污。

酒落在伤口,剧痛让崇应彪皱了下眉。但对疼痛,他的反应也仅限于此。倒霉的是被狗咬的跟被蛇咬的是同一个地方,连他自己都觉得晦气。

“这……”比起伤势,崇应彪更惊恐于自己的血会让这条双头恶犬溶解。

此刻的他脑海里全是幼年时听到的那些话。

你就是北崇的灾星!你就是天生来克别人的!因为你北崇百姓才受了那么多苦!因为你乳母才会无疾爆亡!

越想他就越觉得天旋地转。若不是姜文焕还拉着他的手处理伤口,他都要站不住了。

姜文焕立刻回应:“我不会告诉其他人。但这件事不能瞒着主帅了他们三个。”

不行!不能让姬发知道!如果他告诉伯邑考,伯邑考会不会不要自己了?

他好不容易才有了家。才有了疼爱自己的哥哥。他不能……

可自己如果真的是灾祸呢?是不是自己远远的离开比较好?

哪有好人的血能变成这样的?

自己跟那些邪祟妖兽又有什么不同?

——————

崇应彪在晕过去之前,唇齿间痛苦的挤出几个字。

“别,别告诉他……”

姜文焕反应了一下,立刻明白了兄弟的意思。他不希望让伯邑考知道。可这种事是瞒不住的。

很快回到大营的殷郊和姬发带着人赶了过去。看到崇应彪靠在姜文焕身上,很明显是晕了过去,姬发又被吓了个半死。“他怎么了?”随后看到地上那条尸体残缺的双头恶犬,震惊之余更加担忧。

姜文焕赶紧说:“被咬了一下,伤口不大。就是不知道这东西有没有毒。彪子是脱力晕倒了。”

他其实不确定崇应彪是为什么晕的。但后面还有很多兵卒跟着,他不能说那么多。

姬发亲自背着崇应彪回了大营。医官迅速到位,诊断后说:“小将军无事。看情况是消耗过大,等醒了多吃一些补气血的东西就行。”

姬发长出了一口气。“他是流了多少血啊?!”那么大点儿的伤口,能流出那么多血来吗?

医官摇头:“不是流血过多,是又一次虚耗了元气。伤口并无大概,那畜生虽然天生妖异,但并没有毒。几位小将军可不用担忧。不过……”

“不过什么?”姬发的心又提上来了。他觉得自从知道崇应彪是自己的未来嫂嫂,他就在一直为这个家伙操心。而且不知怎么,这回出来,几次受伤的都是他。也不知道是冲着崇应彪去的,还是冲着自己来的!

“崇小将军有思虑过忧之兆,这实在不是好事。能劝还是多劝上几句。小小年纪总不能把自己愁出个好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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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底在愁什么?姬发满脸疑惑。

等到将医官送走。姜文焕让苏全孝他们看护好崇应彪,叫着姬发到了野地。

听姜文焕说完,姬发又一次受到了冲击。“他的血……能溶解恶犬?”

姜文焕点头:“亲眼所见。你不也看到那畜生的尸体了。那还能作假?彪子被吓坏了。我觉得他是害怕这件事被你,或者说是害怕被世子哥哥知道。你也知道他以前在北崇就被人视做灾星,现在亲眼看到这个画面,很难不多想。”

姬发脸上的皮肤都在抖。“去他的灾星!他是不是傻?别人骂他他就信?咱们一起生活五年,他给谁带来灾祸了?!”气的原地跺脚,他心里第一次生出要去北崇咒骂北伯侯的冲动!

这是什么样离谱的父兄!这么欺负他们家的人,他忍不得这个!

“你先别顾着生气。主要是这件事的确诡异。但这恶犬怎么说也算异兽,它冲进大营吃人,必然是不祥的东西。彪子的血能克制这些,应当是祥兆。可这件事除了咱们几个和主帅,绝对不能再让军中任何人知道了。不然我怕……”

被人拿去放血?还是被妖人拿去炼药?

一想到这个可能,姬发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不行。我得立刻给我哥送个消息。这要是还瞒着我怕出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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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应彪醒了,但又根本没有醒。手上的伤口没事,可他整个人陷入了内心的恐慌。

他活了十七年,就算是被遗弃到朝歌的时候他都没有这么害怕过。

脑海里有两个画面不停的闪烁。恶犬在溶解,伯邑考在转身。

在他无法从自己的恐惧中离开的时候,殷寿让姬发把他抗到了野地。又让殷郊把那恶犬的尸体扔到旁边。

被扔在地上的时候,崇应彪都没什么反应。

殷郊看着难受,对殷寿说:“父亲,不然把他送去西岐吧。”

殷寿看起来面无表情。“去割开他的手,让他看清楚那畜生是怎么化成黑烟的!”

姬发实在是不忍下手。这一次殷郊咬了咬牙,接受了父亲的命令。

手掌被割开一道口子,崇应彪还是瑟缩了一下,但也没有更大的反应了。随后他闻到了呛人的恶臭,黑烟又一次熏入了他的鼻腔。

他不受控的躬身呕了两口。大概是身体的痛苦唤醒了他的甚至。困于内心的他,好像听到遥远处有人在跟自己说话。

眼神终于聚焦,他终于看到了眼前的一幕。

殷郊抓紧他的手,并没有因为他呕吐的行为有任何闪躲。他手上滴落的血在快速的融化那头恶犬的残尸。不同于夜晚的黑暗,白日时这一幕更加惊人。

但他避无可避。眼神闪躲的时候看到了姬发和主帅都在一旁。崩溃感差点让他再一次晕厥。

这是姬发第一次看到崇应彪如此脆弱的样子。他好像有些明白哥哥为什么会想要保护他了。

他走过去,蹲在崇应彪身边:“你看清楚。你的血是在克制邪祟。只有祥瑞才能克制邪祟。你不是灾星!你不是灾星!你不是灾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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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发不是伯邑考。他没有办法让崇应彪立刻感受到温暖。

但伯邑考也不是姬发。崇应彪最害怕的不是伯邑考看到自己的崩溃。虽然他会担心伯邑考不要他。可他从伯邑考身上得到的全是保护和安心。潜意识里,他知道伯邑考不会伤害自己。

他最怕的是被姬发看到自己的不堪。他不想被伯邑考的弟弟、自己的对手看不起。哪怕是给他一个轻蔑的眼神他都受不了!

崇应彪的自尊是他在十七年的生命里靠着自己的血肉铸造的。可这一刻,他崩塌的自尊,又被自己曾经的对手,被爱慕之人的骨肉至亲给扶了起来。

看到崇应彪眼睛里重新出现了神采。姬发的眼泪跟他一起掉了下来。

殷寿轻叹了口气。“放开他吧。你们俩把这畜生的尸体烧了。我跟他有话说。”

等两个孩子拖着死狗离开。殷寿才走到崇应彪面前。“你被丢进质子营的时候,最想做到的事是什么?”

崇应彪瘫坐在地上,手心还在流血。

好在神智已经回笼。“我想做到最强。我想要让我父亲知道,他最讨厌的儿子不是个废物,不是个灾星!我想成为一个可以让他骄傲的人。我也想让他后悔,让他承认我比他留在身边的儿子们都强!”

“所以你为什么要崩溃?就因为你有别人没有的能力吗?”

“可是……”

“可是你居然惧怕自己的天赋!你太让我失望了!”

崇应彪用力摇头:“不!请您不要对我失望!”

都不要对我失望!

姬发不是说我不是灾星嘛?那我就不是了!

哥哥说我是天下最有福气的人!我这次真的记住了!

随后他立刻起身跪在殷寿面前:“我不会再让自己做出这样懦弱的举动了!”

殷寿伸手,掌心落在了崇应彪的头顶。“忘记崇侯虎,他根本不配做你的父亲!从今后我才是你的父亲!”

作者有话要说:摸摸可怜的彪彪。给你换个爹(bu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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