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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临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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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宗白家在照海地界,宗门总部天枢宫虽在丛山峻岭之中,却建得非常的富丽堂皇,内外皆有非常多人工开凿的水池内湖,为了方便通行在水面上搭建了各式各样的曲桥、拱桥、栈道、踏脚石。并且还安排有专人负责栽种莲花,因为有灵脉的加持,水宗栽种的莲花四季花开不败,天枢宫上下无一处不被莲香侵染。

廉忻更衣洗漱完毕,走出自己日常起居的别院,朝着水宗议事的正殿走去。穿过莲池的时候,廉忻看到了采莲的年轻侍女们已经把装了满满一船的莲蓬搬运到岸上。采莲的工作一般都会在辰时之前结束,侍女们看到身为水宗二宗主的廉忻后纷纷停下手中的活,向他行礼,廉忻礼节性回以颔首微笑。

来到正殿门外,廉忻便发现里面已经齐刷刷坐满了人。正坐中央上座的是水宗的大宗主白冠珪,他左手端着茶盏,还未及嘴边便在目光中看见来人,手上的动作顿时停了一下。坐在旁边的是他的夫人紫苑,而宗主夫人左手边坐着宗主的大女儿白薇薇,周围则坐着十个水宗的长老和几个堂主。

廉忻左脚刚踏入门槛,大厅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长辈们纷纷抬头侧目,一瞬间,他便成了所有目光的聚集点。白冠珪将手中的茶抿了一口,放下。抬起眼皮问他:“今日怎的那么迟?各位长老都候了你许久。”

“姨夫,姨娘。”廉忻朝白氏夫妇行了个礼。

白冠珪搭载椅子上的左手食指在桌上无声的轻敲一下,他的妻子紫苑立刻会意,说道:“廉忻,你现在可是水宗的二宗主了,因要事突然召集大家商议,虽说匆忙了些,但昨夜亦是亥时便差人前去告知你了呀。怎的今日起得这样迟?大家都在大厅等了你快半个时辰了。这样下去,你如何服众?如何对得起你那过世的爹娘?”

廉忻放在身侧的手虚虚握了一下拳,随即换上一副笑容,行上一个大礼道:“姨娘教训的是,昨夜是孩儿心中愁苦,睡前小酌了一杯,不曾想今日竟错过了时辰,待今日晨会过后,孩儿自当领罚。”

白冠珪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眉目和蔼的道:“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忻儿是我最敬佩的师兄的孩子,这些年,为了在水宗立足,日日勤加修炼,许是疲累了,你既是知错,姨夫又怎会忍心罚你?下不为例。来,上座吧。”说着,他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廉忻谢过,走到白冠珪右边的坐席坐了下来。

“好了,人也到齐了,现在便开始今日的晨会吧。昨日戌时,我宗门有一堂主收到了一封来自梁丘镇的急件……”

廉忻入座后,便有侍女给奉上茶盏,他抬手示意不必添茶,那侍女低下头,行了礼便退到一旁。

廉忻不带任何情绪的观察大殿内的参会人员,回想昨日派来报信的小厮是宗主院子的人,当时那人跟他说宗主召集大家的时间是今日巳时,而自己赶来的路上还看到了每日到辰时便会结束采莲的侍女。即便XX再大,他也不至于走了一个时辰,结果却是等他到了被告知众长辈已候了将近一刻钟。实在是大意了,昨日瞧见夜已深,海堂主跟他女儿定已睡下,不好前去叨扰才未去再三确认了时间。现在就算把那小厮拉出来和自己对质,对方肯定也是咬死不认的,假如真的这么做还会让自己成为笑柄。

呵,好啊,又被摆了一道。

昨天再早一些时候,用完晚膳,紫苑夫人房里的侍女送来茶点,廉忻收下后让侍女转达自己对姨娘的谢意,待人离去默默将茶点拿去后厨倒掉了。这种东西谁知道有没有下毒呢,没想到,居然还留有后手,一开始便告诉他一个错误的时间,好给他一个下马威,好挫挫他的锐气,明摆着想用这件事告诉众长老这个年轻的二宗主的不靠谱。

在这个召集了宗门里德高望重的长老的集会上,他们应该是不会在做些在茶水下毒小动作。不过有些人的下限在哪他也未必能猜得出来呢,为了手中的权力,纵是有血缘的亲人也可以狠心的除掉啊,廉忻在心底自嘲的笑了一声。

“……既然梁丘的百姓集体上书求助,咱们水宗也必须顺应民意,为五宗做出表率,派出援手前去支援。” 白宗主顿了一下,缓缓转头看向廉忻,说道:“各个堂主都要派出手下赶去除了梁丘镇的其余几个地点协助当地的家主除魔卫道,至于梁丘镇,廉忻,就你去吧。”

说着,他做了一个手势,一旁的小厮端着盘子走上前,给各个长老和堂主发一张布卷。“我昨夜已命人连夜绘制好地图,这些日子以来,我们也并非什么事都没有做。这些地点都是之前我手下的探子去调查到的,有灵脉异动和邪祟较多的地方,大家会后便回去挑选修士门生前去支援吧,沿途的一切我已提前打点好,你们只需到当地联系家主便可。”

廉忻拿起递到自己面前的那份地图,图是绘制在牛皮上的,展开之后,他发现除了梁丘,还有其他四个地点,地图上标注了目的地点,当地驻守的家主名讳,以及沿途可能遇上邪祟精怪的地段,还有那些邪祟的属性。每位家主手中的地图并不相同,地点也无交集,如若廉忻只身前往,遇事只能寻求当地其他宗门的同修或者家主的帮助。好在水宗算是一大宗门,又与江湖上声名狼藉的火宗有着天然的五行相克的属性,火宗每次无故挑起各宗门的争端的时候,只有水宗不予理睬,闭门不见。这么多年倒也没有和火宗发生过什么正面摩擦。

散会后,众人纷纷离场。紫苑夫人领着白薇薇,往她们所住的西苑走去。

“廉忻。”白冠珪叫住了刚起身要走的廉忻。

“姨夫。”廉忻脸上仍是看不起任何情绪的微笑。

“忻儿,这次下山,你可要好好表现。我知,前些年,我忙于闭关练功,为的是防止那些忤逆先师遗愿,叛出宗门的同修们前来XX寻衅挑事,忽略了百姓和其他宗门对我们的求助,使得水宗一度名声受损。近年来我也时常懊悔,夜不能寐,先祖宗师将宗主之位传于我,怎可毁于我手。半年前,我任你为水宗的二宗主,一来,是因为我的师兄、也就是你的父亲的缘故,师兄的事,每每想起我都很遗憾……二来,亦是因我年事已高,一人管理这样的大宗门已力不从心,需要一个帮手。你这次下山,代表了水宗,亦是给各长老和堂主门一份拿得出手的成绩,不若如此,宗内怕是有许多反对的声音,对你今后的管理不利。”

白冠珪所言在外人眼中诚然是,字字真切、句句肺腑。

“姨夫放心,廉忻此次下山,定不负众望。”廉忻依然笑着摆出一副礼貌迎合的样子。

“孩子,千万要小心,你虽在宗门闭关修炼多年,但亦是少有对邪祟的实战,我已替你准备好一些符篆法器和马车物资,路上多加小心。还有,今早你姨娘话说得重了些,她亦是你的亲人,难免有些恨铁不成钢,你千万别放在心上。”说着,白冠珪轻轻地拍了一下廉忻的肩膀。

“呵呵。”廉忻轻笑了一生,说道:“那是自然,姨夫姨娘待我如何,难道我还不知道吗?姨夫请放心,我在水宗虽是第一次外出除祟,可当年我还在金宗时,也曾跟着师……跟着修士们外出斩妖除魔,实战自是不少的,何况我如今掌握两门宗法,怎么也比当年的初出茅庐时强上几分!”

“好!”白冠珪自是十分满意他的回答,说道:“好了,忻儿,今日的大事已了,你这便回去收拾和歇息吧,明日一早,马车就会来东苑大门接你,那梁丘在一个荒僻之地,这一路怕是风霜露宿的,要吃些苦头了。”

廉忻向他行了一礼,道:“谢姨夫关心,廉忻先行告辞了。”

出东苑的大厅,廉忻把地图塞紧袖袋里,边走边思考,长廊外边低矮的灌木丛中,突然窜出个身形高大的男子,一把扑向廉忻嘴里还大喊着:“廉忻!廉忻!”

廉忻一抬手用剑柄抵着那男人的胸口,笑道:“是你啊。”

“廉忻,我等你好久了,她们不让我进去找你玩,我发现那边有好玩的,廉忻跟我一起玩!”

这名男子身高八尺有余、年龄看着二十上下,咋看之下也算得相貌堂堂,然而再仔细一看,他脸上却挂着一个痴傻的憨笑。

张口说话仿佛七八岁小儿那般口齿不清颠三倒四的。

此人是是白冠珪和紫苑夫人的儿子,是白薇薇的亲弟弟。单名一个丑字,名为白丑,是水宗上任宗主以其出生的时辰命名的。

水宗上一任宗主白长卿有两个女儿,姐姐名叫青黛,而妹妹就叫紫苑。白冠珪与廉忻的父亲廉乔是白长卿最看好的两名弟子,遂将两个女儿分别许配给了两名徒弟。

二十年前,也就是白丑那一年出生了,徐长卿也就在那一年宣布传宗主之位给廉乔,廉乔继任宗主之位后,引导水宗与其他四大宗门关系交好,在民间颇有有威望。然而这一切,都终止在了二十年前的那场海难上……。

“廉忻!”白丑大嗓门一叫,周围一些路过的门生与侍从纷纷看过来,用手遮嘴轻笑,低声议论。

“听见了。不用喊那么大声,你想玩什么呢?”廉忻似是习惯了这种情况,语气宠溺的问道。

“廉忻!我刚才看到爹在跟你说了好多话,他是不是又骂你了?我爹他坏,我帮你教训他!”白丑愤愤道。

廉忻听得好笑,说道:“没有,你听错了,没有人欺负我。还有,不能跟别人动手,打人不是好孩子,知道了吗?白丑。”

“唔……嗯,好吧,那我不打人。我把我爹养的锦鲤抓来给你烤着吃,好不好?”白丑又换了一个想法。

“什么也不要,白丑,你听话,不然你姐姐又要把你关起来了。”廉忻伸手拍掉了白丑因躲在灌木丛里沾在身上的杂草。

“不要不要!不要叫那个名字,难听。我一点也不丑!要叫我小果儿。”白丑听到廉忻总是唤他这个名字,当下急眼了起来。

廉忻忙道:“好好好,只要你听话,我就叫你小果儿。”

“每次都是这样说,又每次都叫错!”白丑嘟囔道。

“不会了,我下次一定不会再叫错了?”

廉忻话音刚落,白丑撒腿就跑到灌木丛边,弯下腰在里面翻找了一阵,最后掏出个破风筝。拿着风筝跑过来对廉忻说道:“廉忻!你陪我去放风筝好不好?”

廉忻看着那个破风筝说:“抱歉啊,小果儿,明日我要启程外出去梁丘镇了,今天我要收拾行装做好出发前的准备。而且你这风筝也坏了,它飞不起来了,等我回来,给你买一个新风筝,我们再一起去放好不好?”

听闻此言,白丑一下子抓住廉忻的衣袖说:“什么?你要去哪里?不准去!是不是我爹叫你去的?你不准去!”

这下廉忻可为难了。

“喂!你这傻大个!不是说了玩捉迷藏吗?等了你一刻钟也没见你来找我!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一个小女孩的声音打破了这个僵局。

“嗯……金莎。你怎么还在躲呀哈哈哈,我都忘记刚才是在玩捉迷藏了。”白丑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分明没有半点抱歉的意思。

“我说你,廉忻可是水宗的二宗主,他很忙的,你不要打扰他做事。你想放风筝,我陪你去便是了。”那小女孩身高还不及白丑一半,手上抱着个鱼形的布偶,看上去不过八九岁的样子,说话倒是十足的老成,仿佛跟眼前这个成年男子调转了灵魂。

“我不要,我要去跟爹说让他叫别人去!廉忻,你不要走!自从你六年前来到水宗,我每次找你,你都会跟我玩的,你不要去梁丘好不好?”白丑还在坚持。

名叫金莎的小女孩闻言翻了个欸白眼。

“小果,你听我说,我这次呢,是要去帮助老百姓斩妖除魔,若是你配合些,好好听话,乖乖等我回来,我就给你买礼物。若是你不听话,那边的问题解决不了,我怕是要在外头呆上个一年半载的,到时候小果不是更寂寞了吗?”廉忻语气温柔的说道。

“嗯……那好吧。”白丑知道,他这位堂兄向来雷厉风行,一旦决定要做的事情,自是半分容不得商量,自己若是不听话,廉忻生气了也许就再也不理自己了。“明日……明日我早早的!起来早点,送你出门,你几时出发?”

“嗯,大约,巳时吧。”廉忻道。

“好,那我就,守在大门等你!说好了,廉忻不准骗人!”说着,他就被一脸嫌弃的金莎拉走了。

“好,明日见。”廉忻也朝二人挥了挥手。

是夜,廉忻收拾完行囊,坐在琴桌前,手指无意拨弄着琴弦,突然,窗口响起了三声轻重不一的敲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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