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画用灵气托起姚庄参,把他带去了弟子厢房。
景语阗看着他连清洁术都没施,就牵了他的手去放血。
为什么?
先是央雁过来问得罪师琅一事。
再是四师叔出峰事发一事。
现在那个一剑破百阵的姚庄参,也在依赖师叔。
就连我自己,可能也是在依赖他。
他不是才十三岁吗?
头顶传来一阵凉,景语阗回神看向起身往外走的吴画。
“师叔。”
吴画回头看他。
景语阗看着他。
他的眼神空茫,像是在看向景语阗,又像是什么都没看进去。
吴画看他不说话,灵气飘过去,“怎么了?”
景语阗摇摇头。
“没什么,师叔且慢行。”
吴画微微点头,转身回了厢房。
他坐在案几旁,浓黑的夜色浸染到厢房里,只能看到他身上带着苍翠绣纹的白衣。
小萝莉打开夜明珠的盖子,对坐到吴画面前。
“你在想什么?”
吴画回神,眼神漠然的看向她。
小萝莉回看他,表情没有一丝变化。
一直到半个时辰后,吴画收回目光。
灵气飘在小萝莉面前。
“为什么不是我?”
“什么不是你?”
灵气聚拢又散开,最终又聚拢。
“为什么死的,和要死的,不是我?”
小萝莉张张嘴,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
吴画也没有想要她回答,他起身去换了寝衣,目光空茫的躺在了床上。
小萝莉给他放下床帐,坐到床的里侧。
夜明珠半盖着,吴画的眼睛一直睁着。
小萝莉看着他的眼睛,没有授权,她就感觉不到什么情绪。
她也没有什么情绪。
外面景语阗的厢房里也已经没有亮光了。
小萝莉透过床帐,看看那片夜色,回头看吴画。
“因为你是这个世界,也是景语阗,唯一的机会。”
吴画眼神渐渐聚焦,侧头看了看床帐外的夜色,最终闭眼睡了过去。
———
姚庄参起的很早。
吴画和景语阗早上去看他,发现他不在。
景语阗低头看没什么情绪的吴画,和他说:
“或许他在其他地方。”
吴画点点头,灵气飘过去,“咱们去练剑吧。”
景语阗眨眨眼,“嗯。”
他们在峰顶见到了姚庄参。
姚庄参练完一套剑法过来向他行礼。
“还请师叔莫问昨天的事。”
他顿了会儿,又说:
“我会尽快练到金丹。”
吴画点头,灵气飘在他和景语阗面前。
“你还不能辟谷,偏殿厨房是他在用,以后你们一起吃饭吧。”
姚庄参点点头,“多谢师叔。”
景语阗也点点头。
他和吴画练完剑就下了峰顶,姚庄参还在继续练剑。
吴画换了衣服出了剑峰。
景语阗去做朝食,姚庄参也过来吃饭。
景语阗就问他,“你二十二了,为何还没辟谷?”
姚庄参看他做的是两人份的量。
“多谢。
我受了点伤,伤到了经脉,要等经脉长好了再辟谷。”
景语阗点点头,多看他几眼。
不过他不想师叔问昨天的事,那应该也是不想我问的。
吴画走到二师兄的寝殿,里面依旧没有侍候的仙童。
他走近闭眼支着头的青年。
这次不管怎么样,都要给他诊脉。
吴画拨开他的衣袖,搭上了他的脉。
青年睁开眼看他,没挣开他的手。
脉象很乱,还有一种将歇未歇的衰落之感。
这是精神不好,气血不足以及将死的脉象。
他的神魂已经开始散了。
那昨天的事儿。
是怕没有心力再照顾姚庄参吗?
二师兄看他收回手,轻笑一声。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
吴画去点了安神香,灵气飘在他面前。
“那你准备闭峰吗?”
二师兄把支着头的手放下,“不,还不到时候。”
吴画抿抿唇,递给他几个安神阵的阵盘。
“我再绣些衣服,你好自为之。”
“嗯。”
顿了会儿,他问吴画:
“姚庄参怎样了?”
灵气聚合,“他哭了会儿,今天看起来好多了。”
青年没什么反应。
吴画又眨下眼,“你现在支走他,他会很伤心。”
青年又支起头,“我们俩的事儿,你别问,也别多想。”
吴画点点头。
青年又说,“长剑峰不安全,以后少来些。”
吴画只得又点点头。
“回去吧,好好照顾他。”
他向二师兄行礼,回了剑峰。
景语阗正坐在迎客松下,看着姚庄参在空地上练剑。
吴画走过他俩回厢房。
景语阗跟了过去。
到了吴画房间,景语阗看着他走了进去,摸摸鼻子,还是不跟了。
他悄悄透过窗户看吴画。
吴画正从小包里取出一堆白衣。
说来剑峰的衣服都是纯白色的。
为什么长剑仙尊和方逸道人穿的都是带着绣纹的呢?
他想起吴画抱着一件衣服穿针引线的时候。
是师叔做的。
又低头看看身上的白衣。
上次师叔绣的那件衣服早就绣完了,这么久都没给我,看来不是为我绣的。
他抿抿唇,师叔真是忙啊。
忙的都看不到我的白衣。
他垂头丧气的又回了殿前,边看剑谱边观察姚庄参练剑。
重剑一开一合,连离得不算近的迎客松下都感受到了剑气。
他还真是很勤奋啊,都练了快一天了,还没停过。
早上在峰顶,他对师叔说尽快练到金丹,看来是有什么急迫的事吧。
吴画给线补灵,小萝莉坐在案几旁看他。
“你要不也给景语阗绣一套?
还有那个姚庄参,以后出门,你们就算不行在一起,别人也会知道,你们是一伙的。”
吴画拿着阵法演算,抬头看看她。
灵气飘荡,“说来我还没问过你,那天怎么突然用那么猖狂的语气。”
小萝莉呆了会儿,“很猖狂吗?”
“嗯。”
“我也不知道,只是感觉,那个时候就该那样说话。”
吴画摇摇头。
小萝莉看他,“有什么问题吗?”
灵气聚合,“没什么,就是挺像二师兄。”
“我倒觉得我还差了点,比不上他狂的那么有水准。”
吴画眨眨眼。
你难道还想向二师兄看个齐?然后更狂一点?
不过也是多亏了她,法长老才不敢验证里面的人是不是方逸。
狂一点也好,更像有情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