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庄参又问,“师叔可知此事?”
秋椋摇摇头。
姚庄参后退一步,抽出重剑指向他。
李一挡住李言,手里聚出火球。
姚庄参看看那张纸,又看回秋椋,再问:“你们都知道多少?”
秋椋又摇摇头。
景语阗拉住姚庄参,声音和缓:
“师兄,他们并无害人之心,我信他们,师叔也信他们。”
姚庄参看向他,脸上带着不知所措的慌乱。
景语阗继续和他说话:
“你也知道师叔很谨慎。
如果不信他们,是不会给他们机会,让他们发现这张纸的。”
姚庄参看回秋椋,深吸一口气,放下重剑。
“师叔信你,我也信你。”
秋椋扶住桌子,边喘气边拍心口,“我迟早要被你吓死。”
李一散开火球,重新把李言扶到桌子边。
景语阗把姚庄参按在桌子边,走去关上门,重新坐回来,对他说:
“师兄,把纸给我吧。”
姚庄参把纸递给他,跟秋椋说,“你把纸偷出来,师叔会发现的。”
秋椋离他远远的,走到李言旁边坐下,回他:
“这是誊抄出来的,我怎么可能把师叔写的拿过来。”
李言问他,“你反应这么大,是知道纸上的内容都是真的吧?”
姚庄参看他一眼,点点头,又摇摇头,说:
“我只知道一部分,我还没看完。”
景语阗把纸铺在桌子上,开口说:
“我以前只当师叔是个孩童,做事全凭心意,无理无情。
你们也知道,从我刚入仙山,就被各种欺凌。”
姚庄参看看他,开口说,“我并不知道。”
景语阗看看他,对他说:
“那是你消息闭塞。”
他叹了口气,继续说:
“虽然我明白,那些欺凌我的弟子,是因为我是个废灵根,却入了白茹仙子的眼,成了掌门的记名弟子,羡慕我罢了。”
秋椋在一旁嘟囔,“我想他们不是羡慕,只是借着凌虐你,寻找快感而已。”
景语阗点点头,“对,寻找快感。
可他们前几次的欺凌侮辱,打的却是师叔的名义。
冠冕堂皇的说,是因为我惹恼了仙人。
我虽然不知道师叔为什么不想吃丹药,但我碰了他手腕上系着的丝带,惹恼了他却是事实。
我一次次告诉自己,他肯定有他的原因,可又难免怨恨。
总想着,那不就是一条丝带吗?
我们同行同住那么久,我怎么就比不过一条丝带?”
姚庄参看他眼含泪光,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开口说:
“也许那条丝带,是用了极其名贵的线织的。”
景语阗笑了一下,“那你倒是说说,多贵的线,只是碰了一下,就差点要被杀死。”
姚庄参沉默一会儿,摇摇头。
景语阗叹口气,开口讲:
“后来他去千仙殿带走源源兽,我并不如何难受。
只是很想问问他,我在他心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告诉白茹仙子,想见源源兽。
心想总能听到他对我的好恶吧。
可谁知道,他转头就说,源源兽借给别人了,一点都没有提起我。”
姚庄参眨眨眼,“这件事,我好像知道。”
秋椋赶紧问,“什么什么,怎样怎样?”
景语阗也看向姚庄参。
姚庄参看看他,又看看其他人,隐晦的说,“在第二天,我闯了源海峰。”
景语阗不明所以。
姚庄参就又说,“它是在四师叔那里。”
景语阗恍然大悟。
秋椋看着他俩,追问,“到底是什么事啊?”
姚庄参看他一眼,他双手捂上嘴巴,不敢问了。
李言看他们不说话,敲敲桌子,“景兄,你继续。”
景语阗点点头,笑了一下,开口说:
“其实都过去了。”
他低头看看那张纸,“我现在已经清楚了他的为人。
也知道以后该如何对待他了。
现在得知他做的事真的有原因,我心里好受多了。”
李一拍拍他肩膀,开口说:
“从忘仙城开始,我就觉得师叔有很多秘密。
他明明是求仙的人,却不管任务反而管起来那些来求仙的人。
后来得知他就是长随仙尊内定的弟子,我才明白,原来他从没有藏着掖着,只是我们根本没想到罢了。”
李言也开口,“师叔很有魅力,遇到险境也沉稳冷静,危难时刻也没有丧失过信心,总是让人想要依赖他。”
秋椋接口,“师叔一直当着一个长辈的角色,有时候我看着他的模样,总觉得很心疼。
他明明那么小,却从不曾露出孩童的纯真。”
景语阗呼了口气,“伤感什么呢?”
他点点桌子上的纸,“师叔的秘密已经在这里了。
能为他做些什么,也都在这里了。”
秋椋深吸一口气,朗声说:
“师叔做不到的事情我们来做。
他忧虑的事情,我们和他一起忧虑。”
李言摇摇头,看着雄心勃勃的秋椋,开口说:“是为他分忧才对。”
姚庄参轻笑出声。
秋椋脸色一沉,问他,“你笑什么?你是觉得我们不自量力?”
姚庄参摇摇头,“本想着要是你们对师叔不利,就杀掉好了,没想到你们居然有为师叔分忧的心。”
秋椋语气凶狠,对他说:
“我可告诉你,师叔很信任我们,要是我们出了什么事,他一定不会饶了你。”
姚庄参笑笑,“我可是他亲师侄,我们对上,师叔可不一定向着你们。”
秋椋张张嘴巴,缓了好一会儿,才满脸沮丧,闭口不言。
景语阗看看他俩,“都是向着师叔的,就不要起内讧了。
姚师兄,你也会加入我们吧?”
姚庄参点点头,开口说:“勉为其难。”
景语阗把纸往中间推过去,眉眼带笑:“那咱们先分析一下情报。”
众人都看向那张纸。
李言指着第一条,问,“人体重塑,这是什么意思?你们可有谁知道?”
几人都摇摇头。
秋椋说,“既然是师叔写的,那他身边应该有一个收了伤或者已经死去的人,他想给那人重新造个身体。”
姚庄参接口,“我曾听师尊与四师叔闲谈,说小师叔房里还是只放了一个人的画像。
估计那人非死即伤,这条该是小师叔为他写的。”
秋椋一脸惊讶,“你居然知道这么多?”
姚庄参冷哼一声,没有接话。
景语阗皱着眉头,问他,“你可还记得在巫邻镇,跟着列川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