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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夜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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浔麟宫此刻被白师一队围得水泄不通,士兵们身披白甲,刀鞘半开、刀光森寒。

偌大的宫殿安静得落针可闻,几个宫女挤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噤若寒蝉。

如今哪怕废掉侧妃也无济于事,但晏长琛必须要给晏离一个威胁,一个让他如鲠在喉、如剑悬顶的威胁。

宫殿静悄悄的,一丝风声也没有,只余长靴踏地声。骑兵都穿这种靴子,它们坚硬、牢固,但也很沉重,晏长琛花费了很长时间才适应。

女人在力量方面天生劣势,晏长琛不是例外,或许也是例外。她懂得扬长避短,在战场以出神入化的兵法和鬼魅的行踪出名。

军营中常有调侃,说白师才是将军的亲生儿子。京都不喜她也是因此,他们常说这不是磊落的做派,靠偷袭和诡计取胜非大将之风。

可那又如何?谁敢在封将一事上提出任何异议?

她既然已经品鉴过权力的美貌,就不会再将它拱手于人。

今日,抑或未来。

内殿灯火熹微,红烛罗账后,晏离扶着桌案缓缓起身,手边搁了一碗汤药,还冒着热气。

一阵猛烈的咳嗽过后,气血上涌,他脸上泛起了不正常的潮红:“长姐深夜造访,所为何事?总不至于是来我殿中讨杯茶喝的吧?”

“若我当真是来讨茶喝,三弟给还是不给?”

“长姐开口,岂有不从之理。茶自然是要给的,不过么……长姐不若过几日再来,届时我便可将库里那坛觥夜春拿来了。”

“说起茶,我想起一个人,叫唐浪,认识吗?”

晏离不动声色道:“断水刺客首席,略有耳闻。听说武功稀疏,是靠关系上位。自从他接手组织,下头就越来越乱了。”

晏长琛抱肩道:“知道挺多啊,不是说平日里只看奏折吗?”

“天底下哪个做母亲的不希望孩子功成名就衣锦还乡呢?母妃不过是太高兴,一时夸大其词罢了,还请长姐莫要放在心上。”

“母慈子孝固然是好,兄友弟恭也不失为一桩佳话。为何前者你乐在其中,后者却不肯呢?”

“长姐这话怕是说反了吧。带兵围我宫殿,反而指责我闹得兄弟阋墙?”

“三弟何出此言,我收到消息说今夜有贼人闯入王宫,往浔麟宫方向来了,我担忧三弟出事,立刻调派人手前来护驾,怎么到了三弟口中,就成了兄弟阋墙?”

晏离道:“原来如此,是我误会了。贼人倒是没瞧见,想必燕云卫也不是干吃白饭的。不过,如此兴师动众,我还以为长姐要造反呢。”

晏长琛道:“我若是真想造反,第一个要死的人就是你。就像你第一个要杀的,不也是晏起一样吗?”

晏离眉梢微抬,晏长琛眉头微皱。

那种被蛇盯上的毛骨悚然、不寒而栗之感,又来了,仿佛置身沼泽,毒虫蚁兽环伺。

“原来是因为这个。”晏离轻轻地说,紧接着,他居然笑了,“可是,没有价值的废物就应该去死。难道不是吗?能当我的对手的,一直都只有长姐一个人。”

晏长琛目光沉冷如渊:“很好。”

她点头,“希望你待会儿还笑得出来。”

晏离轻声道:“我拭目以待。”

不多时,青荣扣押了一名女子入殿,习武之人动作自然不会如何轻柔,那女子被她一脚踢在膝弯,顿时跪倒在地。

蒙面的纱巾飘然落下,露出一张布满狰狞烧伤的脸。

侧妃总不至于和女人偷情,退一万步来讲,就算是,她也不可能怀孕,小产的猜测不攻自破。晏长琛半蹲下身,捏住那姑娘下巴仔细打量,心下寻思对策。

晏离道:“莫非长姐随意从我殿中抓了个侍女,就能说她是贼人了?”

晏长琛意味不明地说:“侍女?我看未必吧。这根簪子能抵我军中五日军饷。碧水天纱罗绣,江南第一老字号。浔麟宫若连一个侍女都如此穿戴,晏饮冰,国库怕是被你贪光了吧。”

“……”晏离强迫自己不去看萧兮的脸,否则他很难完美地掩藏住所有情绪,袖中的手已经死死攥作了一团,脸上还要装作风轻云淡浑不在意,“不是侍女,那依长姐之见,她是什么人呢?”

“她是什么人跟我有什么关系,送去大牢挨点苦头三下两下不就全交代清楚了吗?”晏长琛无所谓地说,“青荣,带走。”

晏离脸色真真正正变得难看了:“无故拿人,私调重兵,长姐眼中还有王法吗?”

“你的意见,明天再来跟我讲。”晏长琛道,“明天你还能把觥夜春拿去大牢和她一同品鉴呢。哦,我忘了——到时候人可能没了,哈哈。”

哈哈二字,极其敷衍,极其嚣张。

“惊寒殿下。”一个蓝衣男人袖手跨进殿中,那只蓝莹莹的耳坠子在烛光下分外夺目,“您身居高位,又何苦为难两个孩子呢?”

晏长琛回眸,江凶年一派气定神闲,不似突然接到消息后匆匆赶来:“你倒是消息灵通。”

“不敢,凑巧罢了。”江凶年朝她行礼,眼神却冷冷地瞪向晏离,暗含警告。

晏离垂下了头,那是个乖巧而诚恳的认错姿态。

晏长琛道:“什么为难不为难的,我也只是例行公事。贼人逃进了浔麟宫后就失去了踪迹,有嫌疑的自然都要带回去调查。”

江凶年道:“刑部职责,就不必殿下劳神费心了。殿下天之骄子,手握重兵,更当谨言慎行,莫要骄纵自大,插手外事。”

青荣倏然插话:“这贼人偷袭我姐姐,蓄谋已久,目标极有可能是殿下,还算与自己不相干的事情吗?”

江凶年道:“看来殿下不仅恣意妄为,对手下人也管教无方,连一个婢女也敢出言顶撞,倒是让臣忧虑黑白师的军规军纪了。”

晏长琛道:“青荣,军棍二十,回去领罚。”

青荣立刻应是,扣押着萧兮离开。晏离的呼吸刹那间错了一拍。

江凶年又道:“贼人能避开众多耳目潜入宫中,燕云卫也有责任。不知这玩忽职守,当治何罪?”

晏离几乎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按律当斩。”

“是,”江凶年笑意吟吟,自外唤来一名燕云卫,“今日轮值的是谁?”

燕云卫低着头说:“是楚明孤楚护法。”

晏长琛道:“小楚一向不管事,护法往下一位呢?”

那燕云卫迟疑着:“……是白大人,但他近日在养伤……”

晏长琛抬眼望着江凶年,丹凤眼冰冷如雪:“丞相以为呢?”

江凶年笑意微敛:“殿下当真冷血。”

晏长琛轻笑一声,转身离去:“至少比情种好。”

这话讽刺的是晏离,他和那姑娘的关系傻子都看得出来,江凶年却也脸色一僵。

为了不被赶走,为了讨好晏起,白十夜不再是敌人,而是重新得到世子宠爱的踏脚石。

楚明孤负被请罪,死活要跟白十夜睡一块,天天替他打水做饭换药洗衣,就差把饭喂进人嘴里了。

白十夜屋中摆设简单,雪洞一般,连椅子都只有一张,让他自己占了。

楚明孤垂头丧气:“好烦啊。世子每天都少爱我一点。”

路饮溪道:“要听话。”

楚明孤瞪眼说:“我听话啊!我够听话了吧!江湖背地里都说我是世子养的狗,狗还不够听主人的话吗?我真是服了!”

“你,是,鱼。”

“当狗挺好的,我不要当鱼。”

“狗,水里,会,淹死。”

他们叽叽喳喳,白十夜却一直如木雕般任由对方摆弄,被弄疼了也默不作声,不知在想什么。

青蟒忽然警觉地抬起了身子,足有半人来高,瞧着甚是可怖。紧接着院外一阵喧哗,数名禁卫粗暴地推开屋门,大步跨入,喝道:“谁是白十夜!”

白十夜刚要说话,就被楚明孤挡在了身后。楚明孤不客气地说:“你他妈也算个东西!”

“刺客夜入王宫,按律追责!”禁卫出示令牌,“王宫办事,闲杂人等——哎呦!”

“追责?我看你是来找死!”楚明孤一脚把他踹出数米远,其它几人纷纷拔刀,向他扑来。

寒光乍现,映照出少年眼中嗜血的兴奋。

无论何种责任也落不到抱病告假的白十夜头上,他心知肚明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任由楚明孤上去冲锋陷阵,但怎么也没想到他下的竟然是死手。

开膛破肚、分尸碎肉,鲜血倾盆般瓢泼,令人作呕。院中无人幸免,楚明孤满身是血,蹲在尸体前用指甲捡内脏吃。

混血种保留了鲛人的部分习性,路饮溪见怪不怪,早就习以为常,拿剩下的尸体喂了蛇。

不久,禁军统领来找影宫主要说法,被一句“有本事就打没本事就滚”给堵得火冒三丈,他咽不下这口气,马上带来了浩浩荡荡的人手寻衅滋事,宫主冷笑着喊回了所有不执勤的燕云卫,双方硝烟弥漫,战争一触即发。

这架势看得晏起一脸懵。

他干脆无视了禁军统领和影宫主,走过去一手拎楚明孤一手牵路饮溪,又冲白十夜笑了笑:“你也跟我来。”

周衔冰抱肩道:“你还真招漂亮蠢货喜欢。”

晏起笑道:“脑子好的人也不会看上我啊。”

周衔冰落后了几步,看着他左拥右抱的背影,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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