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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六)真的有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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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已经埋葬的记忆又一点点爬上来,生根发芽,迅速占据了整个思想。志超,那个总是活跃在操场上的阳光男孩,那个总是会对她会意微笑的男孩,她本来以为一切都是明了的。然而思琪突然告诉她:“我知道你喜欢志超,我也喜欢。别的我可以让,但爱情不能,我们竞争好吗?我们约定,不管志超选择和谁在一起,都不影响我们的友谊,可以吗?”小忧木呐地点点头,她还在思考爱情要怎么样来竞争呢?然后突然有一天她看见思琪和志超在一起,思琪开心地跟她打招呼,而志超的眼神却一直在躲闪。她明白了,完全明白了,很长一段时间她不会抬头,不会再对谁微笑,而从此志超没有再看过小忧的眼睛。思琪说:我们约定好了,你不能生气哦。小忧摇摇头说不会,即使没有约定也不会生气。再后来他们分手、复合、分手……这都是很遥远的事,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小忧擦擦眼泪,闭上双眼。

第二天小忧很晚才起来,走下楼看见餐桌上已准备好早餐,还留了张纸条:

亲爱的小忧:

我去机场送志超,下午回来,没事出去转转,不要整天呆在家里。

思琪

小忧随手扔掉纸条,这才记起要给陈风回电话。她刚拿起电话电话就响了,说曹操曹操到:

“喂,陈风,我刚要打电话给你。”

“是吗?你在干嘛呢?”

“刚起床,在吃早餐。”小忧边说边拿起一块面包啃起来。

“都快12点了你刚起床,真厉害!中午有事吗?”

“见你啊!”

“我们去长风公园转转吧,我在公园门口等你。”

“好的,我马上到。”

挂了电话,小忧匆匆吃了几口,穿好衣服,飞奔出去。

公园里很多小孩在一起玩耍,大人们就站在旁边看着守护着。孩子开心,父母也开心,要是孩子突然不见了,父母要承受多大的悲痛啊!陈风不由皱紧眉头,快过年了,明年是不是还会有个小女孩失踪?陈风感到一种莫大的无能为力。

“喂,想什么呢?”小忧猛得拍了下他的肩膀。他回过头笑笑:“你看这些小孩玩得多开心啊!”

小忧看着他们说:“是啊,他们不懂得什么叫烦恼。我们都应该像他们学习,学习简简单单的开心。你也不要总是绷紧神经,要适当放轻松,调节好自己。”

“恩,我知道。”

“对了,那个女尸查的怎么样了?”

“已经联系到家属,锁定了几个嫌疑人正在跟踪调查。”

“哦。”小忧点点头。他们一直延着湖边走,偶尔说几句话。此时很多游客来来往往,陈风在想这么多人里,说不一定一个罪犯正隐藏其中。他杀了人或者犯了别的罪,可是没有人知道,他就隐藏在人群中,在我们身边。而小忧想的却是影子,是的,她始终感觉到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像在脑海里浮现,那个人是谁?是做什么的?为什么出现在她脑子里?那个人在空气里,在周围,可是她看不清楚,看不清相貌,看不清体态……小忧底下头,同样感觉到一种无能为力。

“我们去坐游艇吧!”

“啊?……好啊!”小忧回过神,高兴地点点头。

他们今天玩的很开心,晚上一起吃了饭陈风理所当然充当护花使者。小忧走到家门口时下意识瞧了瞧旁边二楼的窗户,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见。她突然想起了什么,思考半天,好像在组织自己的语言,然后决定好要怎么开头了,才问:“陈风,你相信有鬼吗?”

“哦……我得想想。”陈风抓抓头发,一副比较为难的样子:“这真是个深奥的问题,应该没有人坚定的相信或不相信吧,这是一个人的信念问题。看他相信什么,偏向于什么。小丫头怎么问我这么无聊的问题?”

小忧郁闷了:“你刚刚还不是说深奥吗?怎么又无聊了!”想了想,小忧又换了种语气,压低声音,很神秘地说:“那你相信阴阳眼吗?有的人有某种超自然的能力,他们能看见普通人不能看见的东西,听到他们不能听到的话。”

“大晚上的说这些干嘛?自己吓自己啊!”陈风伸手想模模小忧的头发,小忧躲开了,脸阴沉下来,继续冷冷地说道:

“我没有吓你,也没有吓自己。我就是这种人,我有一双阴阳眼,我能看见它们。到处都是,地铁里、公交上、马路上……看!你背后就有一个,她正向你走来,靠近你,近了,近了……”

陈风立马要转过头又及时被小忧拉住:“不要回头,他们的相貌会吓死你。”

“我是警察!\"陈风脱口而出,然后瞬间转过头。

什么都没有。

还是什么都没有,空气,虚无……

“哈,哈!”小忧大笑起来,“骗你的啦,这叫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谁让你第一次见面就吓我呢!”

陈风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小忧觉得是不是玩笑开的太过火了,又抱歉起来:“真吓到你了?开玩笑了,别生气啊!\"

“我不是生气,我只是担心你。不管怎么样,我都会保护好你。”陈风声音很沉着,并没有因为恐惧而变得颤抖或怎么样。

听完小忧突然觉得心跳加速,面红耳赤,幸好晚上看不见。“没生气就好,那我回去了,你路上小心!”小忧害羞的说。

陈风点点头,又说了些嘱咐的话,才放心离去。

推开自家的门,一股香气扑面而来,思琪正在房间里忙上忙下。小忧放下皮包,懒懒地靠在厨房门前,问:“思琪,你在做什么呢?”

思琪已经知道她回来了,忙得来不及回头:“我在熬骨头汤,给我们俩补补身体。”

“这么晚才熬啊?”

“就是要晚上熬,明天早上喝。你是不是跟那个警察约会去了?你们发展的怎么样了?什么时候介绍认识下……”

“进展不错!”小忧甜蜜笑笑,继续说:“我去睡觉了,你熬完早点休息吧!”她想也许是因为思琪感觉愧疚才这么晚熬汤给她喝,又想她为什么要感到愧疚呢,没有什么事,没有谁亏欠谁。

“等等!”小忧正要上楼被思琪叫住,“这么着急干嘛?先给你盛点汤喝喝,女孩子要懂得养生嘛!来,让你吃点顶级美味。”思琪一边说一边拿碗盛汤。小忧感激地看着她:“谢谢!”

思琪小心翼翼端着碗走过来,“谢什么,我们谁跟谁啊……”

思琪嘴里还在不停地说着什么,小忧却渐渐听不清了,她只觉得思琪的声音变成一条条混乱的音符在空气中旋转,她芊瘦的身影渐变渐大,分明是一个男子的体态。然后走到小忧面前,用汤匙舀起一点汤送到她嘴边,“喝吧!快喝下去。”可是对面的人发出的却是一种男人般粗狂声音,脸渐渐变形,扭曲起来。小忧的瞳孔慢慢放大,双手无力地扶住门,她试图看清对面这个人的长相,可她此时就像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她只感觉到他扭曲的脸是要做出微笑的表情,天啦,她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难看的笑容,就像刚吃过人肉一样。此时这个不像人的人距离小忧只有一厘米,她感觉自己的鼻尖都要快碰到他的鼻尖了。“你是谁?是谁?……“小忧用尽力气说出这几个字终于支撑不住,滑向地面。

“小忧,小忧……”思琪大叫着,她被小忧的突然反应吓傻了。

听!什么声音?除了流水的声音,还有什么声音,谁在轻轻地哼着歌?小忧神情紧张的盯着镜子,慢慢关掉水龙头,声音还在,不是思琪,是谁?小忧的心快要跳出来,她抑制住恐惧小心翼翼寻找声音的来源,对,就在这个房间里。

她走过厕所,走过客厅,走进书房,一个小女孩正蹲在地上画着什么,穿着像睡衣一样的白色衣服,长发披散下来。小忧震惊地看着她,她也看见了小忧,歪过头咯咯地笑着。然后她慢慢站起来,向小忧招手,用稚嫩的声音说:“姐姐,过来,过来……”小忧被她的可爱吸引,伸出手想去抱她,可小女孩突然转过身向别处走去,小忧跟在她后边,一直走,她们穿过一条黑黑的暗道,来到一个花园里边。花园里很多小女孩在玩着游戏,她们追逐着,跳着,笑着,快乐得无与伦比。小女孩拍着手也加入到她们的队伍里去,小忧觉得眼前的景象真像进入了天堂,她也想加入她们,于是也像小女孩一样拍着手朝她们走去。可是突然,所有的女孩同时停下来盯着小忧,她们天真快乐的脸瞬间开始腐烂,蔓延到身体,到树林,所以的一切都开始腐烂……

“啊……”一声长长的尖叫,小忧猛的一头坐起来,大汗淋漓。

“小忧,小忧,你怎么了?不要吓我啊!”思琪摇着小忧的身体,吓得哭个不停。

小忧抓住思琪的手就像抓住救命草一样,她说:“思琪,是你吗?你还活着!”她激动地一把抱住思琪,紧紧地抱着:“我以为你被他吃了,我们快走吧,这里有鬼,我看见很多次了,她们要吃了我们!”

思琪呆呆的看着小忧,她怀疑她是不是疯了,“对不起,小忧,是我不好,你不要这样,我不该抢走志超,他一直喜欢人的是你,是我骗他说你已经有男朋友了她才跟我在一起的……”思琪哭得很伤心,她真的吓到了。

小忧被她说的这些惊住了,原来她以为自己看到志超后受到刺激精神失常。她知道她没有疯,如果刚才脑子是迷糊的,那现在清醒得很,她没有说话,该说什么呢?

“我骗他说你有喜欢的人了,还拿你跟你表哥的照片给他看,还编造你们的情书给他看,对不起……我真的喜欢他,你知道他有多么优秀。小忧,你醒醒吧,我已经跟他分手了……”思琪还在不停地哭,她真怕自己的过错毁了小忧的一生。

这时外边想起了救护车的声音,小忧这才反应过来:“什么声音?”

“啊!”思琪也惊醒,“救护车来了,你晕倒的时候我打电话叫救护车,去医院就好了,就没事了。”看见救护车来思琪大大松了口气。

小忧却感到很生气,自己又没有病去医院做什么,但刚才的确晕倒,思琪也是担心自己。她突然觉得自己一下子镇定很多,也许是思琪刚才的话把她从恐怖的环境中拉出来。这时医护人员已经来按门铃,她整理了下衣服和头发抢在思琪前边去开门,然后礼貌的对医护人员说:“不好意思,我刚才因为太疲劳晕倒,现在已经好了,我会多注意休息,麻烦你们了……”

思琪看着小忧把医护人员打发走,小心翼翼地问:“你,真的没事吗?”

小忧笑笑点点头,她知道她现在跟思琪说什么她也不会相信,她需要好好休息下,好好想想。

“那,我刚才说的话?”思琪又问。

“说什么?”小忧不解地问,“我刚才有些发晕,这种情况你也见过的,我上学的时候就晕过一次,休息一会就好了。而且你也知道我最近老做恶梦,脑子一直是恍恍惚惚的状态,你刚才说什么呢?我没注意听,我一直在想我的梦呢!”只是一瞬间,小忧决定忘掉这件事,也许自己早就放下了,毕竟思琪是自己的好朋友,她不想失去她。说完,小忧过去抱抱思琪,“看把你吓的,快去熬你的汤吧,我明天早上喝,早点休息。”

思琪呆呆地看着小忧上楼的身影。

过去了,都过去了,什么都不重要,现在最重要的是:我到底怎么了?小忧不断对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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