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真的，沈灼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心虚甚至达到了后悔没有提早和她讲这件事的程度。

直到凌晨一点多，他在床上又翻了个身还是睡不着的时候，仍然在想这件事。

当时，在顾南音问出那个问题后，沈灼如实答了，就是上次郑希云和他表白的那个时间。

听完，顾南音笑了，语气莫名:“不错啊，沈灼，看来你的狗脾气最近收敛了不少啊，居然还有人和你当面告白了。”

沈灼听得一脸茫然，他以前脾气很狗吗?而且这不是他第一次被告白吗?算不算当面都是第一次啊。

顾南音的指腹按在竹签底部，脸上的笑淡淡的，不达眼底。

沈灼看不出她在想什么，但他看得出来顾南音不高兴，原因未知。

“唉。”

沈灼叹了口气，正想再翻个身。另一张床上的邢召严似乎受不了了一样突然出声:“灼哥，大半夜你不睡觉干什么呢?”

沈灼枕着双臂，于黑暗中仰望天花板，没说话。

邢召严睡不了觉，特别烦躁:“要不然你去找顾南音去吧，让她给你分析分析你睡不着的原因。”

“……”沈灼声音幽幽，“大半夜的，不要害人。”

“尼玛！”邢召严扔了个枕头过去，“你还知道不能害人！那你现在在干什么?”

对此，沈灼不为所动:“出来玩这么早睡干什么?平常熬夜也没见你这样。”

邢召严有苦说不出，平常和现在能比吗?平常他又没有被打得鼻子出血膝盖生疼，他就想好好睡一觉缓缓疼还不行吗?顾南音可真狠啊，就冲这个，他发誓他绝对绝对不会帮她的！沈灼这个不开窍的脑袋就留给她自己头疼去吧！

这么一想，邢召严一把把被子蒙住脑袋躺了下去，坚决不被外物所动。

又躺了二十分钟，沈灼仍然没有困意。他拿起手机，敲下几个字，又删除，反复几次，最后才斟酌出一句符合他正常风格的话发过去:[顾南音，你睡了没?]

没想到对面秒回:[?]

[你也没睡?怎么?你认床?]

沈灼顿时来了精神:[怎么可能?我是在好奇，是谁告诉你我被表白了的。]

房间里，顾南音看着屏幕，默然。

沈灼现在的同学都是她不熟悉的，怎么可能对他在学校发生的事情了如指掌。她只是觉得沈灼最近和之前那副油盐不进的样子相比有些变化，才怀疑有人刺激到他。随口一诈而已，没想到就直接诈出来了。

屏幕上还在蹦出疑问:[还有你真得觉得我之前脾气很差吗?]

当然没有了傻狗，哪有人提起你的时候觉得你脾气差?那当然是她胡扯出来的理由。

顾南音只是没想到沈灼这么受欢迎，从前她和沈灼是同桌，早上进入校园，他会先去小超市买零食，然后才回教室。在他比她晚来的几分钟里，足够顾南音清理掉两人书桌里塞来的所有情书。

她和沈灼出双入对，是所有认识他们的同学公认的事情。在好成绩的面前，很少有老师对此发表意见。

仔细想想，那时的沈灼就已经是被贴上顾南音标签的人，即便有人勇气可嘉，也不会真得冲到面前来坦白心意。

沈灼，是顾南音的专属。

而上了高中，他们学校很少有人知道顾南音和沈灼的关系。她印在他身上的标签变淡了，这是顾南音一升入高中就对沈灼觉醒了兴趣的直接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