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在地上的老人气血翻涌，浑身发抖……

为了消灭证据，江河源将尸体带到镇上一个巨大山洞里火化了，在老人的百般哀求之下，才总算是保全了女儿的骨灰。

唯一的女儿，就这样突然离自己而去，而杀人凶手却逍遥法外，谣言越传越凶，可老人却迫于外孙，无法为惨死的女儿辩驳半句。

过了大概三五天，事情像江河源所预料的那样发展，他本身长得不错，将自己包装成一个被妻子抛弃即将离开伤心之地的男人后，人人都同情不已。

迟迟等不到江河源将外孙还来的老人开始陷入绝望，就在老人打算鱼死网破的时候，江河源将孩子送来了。

他粗暴地将哭闹不止的小孩推到老人面前，老人立马上前安抚。

“反正是个傻的，带上反而影响我的前途，你爱养就养，但是记住不要乱说话，否则……”留下一句恶狠狠的威胁后，江河源再没出现在清溪镇。

沉重的打击终是击垮了这位年迈的母亲，原本和睦的家庭支离破碎，闲言碎语更是不堪入耳……

后来，老人偶然听说那个畜生去了明后市，默默记在心里，希冀着有一天能够为枉死的女儿讨回公道。

……

似乎是母亲在天之灵的眷顾，原本被所有人都认定是个傻子的白狸，却在7岁的时候突然展现出远超常人的天赋，一跃成为学校里的天才儿童。

看着白狸一点点长大，变得越来越优秀，老人感到无比欣慰，但女儿惨死的模样又时不时出现在梦里，浑身是血的女儿与带着稚嫩的笑脸的外孙交替闪现在老人的脑海里，时常撕扯着她的神经。

长此以往，终于在白狸刚上高中的时候，老人的身体开始变得不好，但她还是每天出去做小工贴补家用。

白狸见外婆生病了又不肯去医院，书都不想读了，倔强的说要去挣钱给外婆治病，但老人坚持一定要白狸好好读书，白狸从小就是个听话的乖小孩，只能流着泪乖乖点头说“好”。

……

云栖也在这时加入了这个他18年年来唯一能称之为家的地方。

他救下了在校园外的巷子里被人围堵的白狸，并好心地将人送回了家。

老人这才知道白狸为了挣钱去帮其他小孩写作业，由于白狸的作业质量高，收费合理，导致原本凭借着自己高年级身份想赚低年级作业费的人心生不满，于是在放学后围堵白狸，并出言威胁他，威胁不成，就准备动手，刚好云栖出现，几个高中的学生当然不是云栖的对手，云栖很快吓退了几人。

老人心疼地看着白狸，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白狸笑着说自己没事，他一点也不怕，又想起刚刚云栖在路上聊起自己刚来清溪镇还没地方住，转头看向云栖，问他能不能在自己家住下。

云栖本就是个随遇而安的人，养老生活有个漂亮小孩陪着似乎也不错，于是很爽快的答应了。

云栖住下后，时不时帮白狸打跑来找麻烦的人，有一天白狸突然说要跟他学打架，要变得凶一点，以后就不需要他保护了。

面对双手拿着钱递到云栖面前说是学费的白狸，云栖轻笑出声，答应了白狸的要求，至于钱嘛，就留给小孩买糖吃啦！

云栖不仅没收白狸的钱，还每个月给外婆一笔房租钱，最终连外婆急诊住院的钱都是云栖出的。

……

云栖轻轻抚掉白狸脸颊上的泪水，将人抱在怀里，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外婆……从来……没说过……这些”白狸哽咽出声：“小的时候……我也听说了……，我去问外婆，外婆……只是说……是爸爸抛弃了妈妈跟我，妈妈思虑过度才会去世的，还让我……好好读书，不要管别人的胡说”

“外婆很爱你”云栖说。

“嗯，我知道”

哭了一会后，白狸抬头，抹了抹眼泪，望向一旁，斗志昂扬的说：“我会好好读书的，等我变成很厉害的人了，再去找那个人渣报仇，这次是真的！”

“嗯”云栖重重点头，表示支持。

又猛的转头看向云栖，“还有，你也要好好学习，别……别摸鱼了”

“呃……”为什么会扯到他的学习上啊！

云栖感到肩膀一重，小孩儿又趴在他肩上小声地说：“其实不想学也没关系，我会以后养你的，哥哥”

像你保护我那样，保护好你这个明明只比我大两岁多，却总爱老生常谈的哥哥……

肩膀上的人呼吸渐渐平缓，云栖扭头看去，发现人已经睡着了，长叹一声后，将人抱回房间去了。

……

第二天就正式开学了。

两人各自去了自己的教室，白狸选的“软件设计与机械制造”专业，一般都在特殊教室上课，云栖选的“家族文学分析与鉴赏”专业，在正常教室上课，隔得不是太远，但也有一段距离。

云栖今天本来没课，但班助组织了个班会，让所有人都不能缺席，说是让大家互相认识一下。

来到教室，人差不多都到齐了，人与人的对话声窸窸窣窣的，云栖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无聊得打着小游戏。

云栖其实一直不太喜欢这种环境，当时被白狸拉着去镇上高中办入学，每天坐在教室里的时候，都如坐针毡，但白狸小老师时刻盯着他，他只能认真听课，做一个好学生。

现在再次坐在教室里，云栖没太多感觉，毕竟他选得这专业，一周才四五节课，也没其他学分要求，自由得不行，云栖觉得简直是天降馅饼。

“同学，到你了”前面的女生，轻轻拍了拍他的桌子，小声地说。

云栖这才意识到，应该是到自己自我介绍了，连忙上台。

“大家好，云栖，天上的云，地上的栖”

快速说完，云栖继续回到座位摸鱼去了。

散会前，班助说晚上邀请大家一起去贝阙宫聚餐，能来的尽量都来。

云栖倒是无所谓，正好节省一顿饭钱，云栖一边走出教室，一边掏出手机给白狸发消息。

云栖：“今晚班上聚餐，听说是个好地方，等我带好吃的回来。”

小狸猫：“等待投喂.jpg”

相比于云栖的专业，白狸的专业显然不太轻松，开学第一课直接进入授课状态，俨然一副高三再临的景象，回完消息，白狸很快进入学习状态。

……

离午饭还有一段时间，云栖无所事事地在校园里闲逛。

走到池塘边，有点累了，就顺势坐下，从旁边取出自动投喂箱里的鱼粮，一手撑着地，另一只手靠在曲起的膝盖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抛洒着鱼粮。

看池塘里的鱼渐渐在他面前聚集，云栖觉得还挺有趣的，脸上的笑容逐渐放大。

“别急，别急，都有，都有，哎！那只大红鲮鱼，你吃太多了，应该让让小鱼”

云栖背着光坐着，阳光照得他的脸有点透明，似乎还能看见绒毛，他一会儿低头喂鱼一会儿抬头看看不远处几只戏水的天鹅，光投射在池塘里，除了他身前的一小块地方，整个池塘都波光粼粼，远处的天鹅摇摇头，晶莹的水珠飞溅，配上它白的晃眼的羽毛，阳光下，好看的过分。

“小同学，你好”清列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云栖漫不经心地站起身，转过头，打量着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