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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冤有头债有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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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府大堂

一位老妇人衣衫褴褛,正拿着一把扫帚疯狂的挥舞着,驱赶着向前的侍从,还把宴席上的糕点和酒盏全都扫落在地,摔成若干碎片,地上一片狼藉。

老妇人疯疯癫癫,嘴里还囔囔道;“你们都该死!你们都该死!”

“这疯婆子什么时候闯进来的!还不快点!快点把她抓起来!”贾老爷站在堂上怒斥着命令众仆。

疯婆子佝偻着身子,拿着扫帚一挥一扫,拍打着前去抓她的仆人,贾管家上前几步便被扫帚劈头盖脸唿扫着踉跄而退,吃疼的捧着脸站到了一边去了。

亓乾和慕攸元很快便到了大堂,只见众人围住疯婆子,慕攸元见状赶忙挡在老妇人身前,亓乾也拦下欲上前的仆人。

扫帚迎面挥去,疯婆子看清面前之人后,手中挥舞的扫帚停与半空,目光呆滞的望着慕攸元。

双手颤抖着扔掉了手中的扫帚,抓出自已凌乱的头发,自言自语道:“她回来了...回来了....”

慕攸元边安抚着瑟瑟发抖老妇人,边问道:“她是谁?她是不是你家小姐?贾家夫人?”

疯婆子惊愕目光盯着慕攸元,摇头晃脑,一下点头一下摇头,嘴里喃喃自语着:“小姐...对不起!我不敢,我怕....他们,对不起!小姐,是他们害了你...”

言罢,疯婆子眼神怒意,用手指指向堂上的贾老爷道。

堂上贾老爷似心虚般,恐这疯婆子说出什么,怒斥道:“这疯婆子胡言乱语,还不赶快把她赶出去。”

连忙呵斥着贾管家把这疯婆子赶出贾府。

这时归青和拦住了贾管家,对着众人道:“在风岭村时有遇到这位老妇人,她曾是贾府的丫鬟,此次来太梁镇得知了贾姥爷前夫人投湖一事颇为蹊跷,疑宝岭湖沉尸一事应与贾府有关。”

众修士议论声随之四起。

归青和又道:“令郎死状与宝岭湖发现的几具尸体一样,都是被挖了瞳目,断了两指吞入口腹,同样溺与水中,然道贾老爷不想查明原由?”

贾老爷脸色大变,忙解释道:“此人是我以逝夫人的随嫁丫鬟,先妻逝后,这俾便开始疯疯颠颠,胡言乱语,此后便被赶出府,先妻是自已投湖自尽,贾某对她不薄,尽做出这种龌龊之事。”

说完握拳捶桌以示自已心中愤怒之意。

一旁的吴氏还未从逝子之痛中缓神,撑头握拳顺着胸口,听到有人议论起贾老爷的先妻,顾不得之前还是名门出阁,怒声说道:“是她自已水性杨花,见异思迁,被拆穿后自已投湖自尽! 这等丑事外扬有何光彩的,难不成还要给她立个牌坊。”

慕攸元随之取出袖中手帕道:“贾老爷,你可认得此物?”

贾老爷看到慕攸元手中的手帕,征了征,顿时瞪目结舌,怯怯道:“你...你怎么会有此物...”

疯婆子看到慕攸元手中之物,抢过来放在手中揉摸,囔囔道:“是小姐的,小姐亲手绣的,小姐回来了!小姐回来了!是你们害死她的,就是你们害死她的。”

疯婆子指着正堂上受惊的贾老爷和吴氏。

“此物是在贾少爷身上找到的,绣帕上绣着便是贾老爷先妻靖氏的名字,贾老爷敢问为何你前妻随身之物怎么会出现在贾少爷身上?”慕攸元言辞凿凿道。

听罢一座皆惊,一旁年轻的修士道:“那不成是贾夫人冤魂不灭,索命来了。”

“岂能相信这疯婆子的疯言疯语,若真要寻仇何须等这数十载。”

“也是,冤有头债有主,何须等这么久再来寻仇呢?而且贾大善人如此德善好施,怎可能做出残害发妻之事,切莫听这疯婆子几句疯语便冤枉了好人。”

此时,亓宗吏拿出刚刚亓乾拿给他的符禄说道:“诸位我想原因应该是出自这张符禄,此符乃是鸿皓门的镇宅符,有驱邪化煞,安宅避灾之用,本是应该贴与匾额之上,可是发现它时,已掉落在后院杂草之中,想必才能让这妖邪乘虚而入。”

因念贾家乐善好施,每逢初一十五便在庙外施粥放粮,便赐符箓一张保其家宅平安,本是贴与匾额上面的,不料被家仆忙碌中失手不慎掉落。

不知这算是人祸还是贾老爷大限已到。

贾老爷看到符禄,脑袋只冒虚汗,袖中双手不住颤抖,眼光怒视看向在一旁的瑟瑟发抖的贾管家。

管家被贾老爷这么一瞪,如王八般慢慢蜷缩到了角落,浑身哆嗦,手足无措。

吴氏听着众人这一说辞,抓起坐在旁边贾老爷的衣领使劲摇晃着,哭喊道:“你赔我儿啊!!!是你杀了那个贱妇!!!应该是你去赔命才对!! 你怎么能让贱妇害了我儿啊!!!“

贾老爷扯开吴氏抓紧衣领的手,反手狠狠给了她一巴掌,本应丧子之痛,还被贾老爷打了一巴掌。

倒在地上掩面哭啼的吴氏,跟刚才在正堂上华冠丽服,雍容大方的样子真是判若两人,不由让人唏嘘。

贾老爷勃然大怒,指着堂下众修士道:“你们不是修仙人士吗?一个个在这里待着干嘛,有妖不赶快抓!!!”

亓郝奕听着贾老爷傲慢言语,非常的不爽,悄声跟旁边的亓乾说道:“亓乾师兄,我们要不走吧,这人死了也活该。”

亓乾未做回复,紧握住手中的剑柄,眉头紧蹙,环顾四周。

“郝奕,郝奕!快看你的鸿羽!”亓俞知指着郝弈腰际的鸿羽道。

在场亓家修士们,腰际上的鸿羽闪烁着淡青色微光,大家纷纷拔剑敛气凝神,倾听四方动静。

慕攸元和归青和也顿感有异,在场众修士见状都戒备了起来,在一旁的疯婆子眼神游离的目视前方发出一连串嬉笑声,忽又惊恐万分的后退躲到了慕攸元的身后。

不知何时,贾老爷后面已经站了被附身的吴氏,一双深紫色指骨突兀的双手悄无声息的从贾老爷背后伸了出来,慢慢按住了他的双眼,贾老爷惊恐的想挣脱,可是身体像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一般动弹不得。

慕攸元心中微凛,眉头微皱看向攀附在贾老爷肩上的双手,八根手指,这就是那宝岭湖的妖邪。

细长恐怖的手指像利刃一样刺入贾老爷的右眼,猛的挖出右眼珠子放入口中咀嚼吞咽,呷噬声在贾老爷耳边愈加清脆,仿佛在享受美味的食物。

被附身的吴氏歪着头狞笑着,诡异的角度让人不寒而栗,靠在贾姥爷耳边低语道:“郞君,你可有想我?

贾老爷的哀嚎声响彻整个贾府,被附身的吴氏舔了舔喷溅到手指上的血液,血红的眼睛瞪着堂下的修士们。

旁边的仆人和贾管家纷纷惊慌失措的四处乱窜开来,奔跑中猛的互相撞到了一起,当场眼冒金星,昏阙到地。

宾客和一些修士们惊骇万分的看着堂上的妖邪,恐自已会变成下一个目标,纷纷四散开来想赶快逃离此处,唯有亓家修士们方寸不乱,以亓乾为中心,左右散开把贾老爷和妖邪围聚了起来。

附身的吴氏趴在贾老爷身上,贾老爷疯狂想要挣脱着都无济于事,身体像被束缚的动不了,脸色煞白面露恐惧的怒喝道:

“快快快! 杀了她! 你们都是废物吗! 还不快来救我!”

吴氏头部弯曲成诡异的角度看着亓家修士们,按着贾老爷头部的诡手因他的凄喊声更加有力挤压,好似若他们敢前进一步,便马上要用双手扭掉贾老爷的头颅。

亓郝奕对着身旁的亓乾愤然说道:“亓乾师兄,此人出言不逊,要不直接上前擒了这妖邪再说,不然等下妖邪逃跑就麻烦了。”

被附身的吴氏,歪着头以诡异的角度看着众人,面目狰狞的狂笑着,嘶哑咆哮道:“你们要救他,就一起去死吧!"

随后那双深紫色指骨突兀的双手就将贾老爷的头猛力反扭,咔的一声,鲜血四溅,头颅甩了出来滚落地上,头颅上面容扭曲的脸还残留着生前恐惧的表情。

顿时大堂妖风乍起,附身的吴氏张牙舞爪的扑向亓家修士,此时,刚才调侃鸿皓门的年轻修士持剑跑到妖邪后面,挥剑往后背一刺,吴氏猛然倒地。

年轻修士收剑放声大笑,鄙夷不屑的看向亓家修士们,傲慢的走向同门老者又调侃着:“哈哈!什么玄门世家,这等低级妖邪都不能降服,真是可耻可笑。”

年轻修士还在怯怯得意的时候,竟不知一双深紫色的手已经悄无声息伸向他脖颈,老者惊恐的看着那个年轻修士后方。

还未等年轻修士反应过来,那双手已经伸进他的胸腔,血红的指甲如利剑般将人撕成两伴,血溅三尺,溅了老者一脸。

老者汗毛咋起,脊骨发凉,两腿发颤瑟瑟发抖般走不动道,年轻的修士也为了他的狂妄无知付出了代价。

妖邪慢慢走近靠着老者耳边低语了几句,他似着了魔一样,眼神涣散的突然转身拔刀向着其它修士疯狂砍去。

慕攸元不由一怔,暗忖道:不好!被魔障了!

妖邪控人心智让他们互相残杀!

慕攸元见势想上前去帮忙,谁知被疯婆子死死抱着身子不能动弹,回身想解开疯婆子的双手,可她抓的更紧,他蹙眉无奈的说道:“她已经不是你家小姐了!”

疯婆子双手紧箍抱着慕攸元腰身不让他向前,她不理会面前的是人还是妖,她只知道现在这个人就是她的小姐。

众修士见状连滚带爬纷纷都逃走贾府。

妖邪舔食者指甲上的血迹,血红的双瞳看着亓家修士,伸出利爪向亓乾扑去,亓乾腾空而起,敏捷的躲闪了妖邪的攻击,妖邪见扑了空,又转身挥舞着利爪向身后的亓家修士而去。

亓宗吏号召亓家弟子设界念咒困住妖邪,逼出吴氏的身体,亓家修士们每人手持一张符箓,屏气凝神,嘴中喃喃念着咒语,手中的符箓燃烧了起来,几道金色符文在空中瞬间凝聚。

符文蔓延到地上也形成了阵图,蜿蜒而上在附身的吴氏头顶顿时形成了泛着金色光芒的结界。

此阵法叫伏罡阵,是鸿浩门的创派者玄皓上仙所创,由施法者的灵力内力贯注而成,施法者必须声息相通,彼此呼应,里面混聚的灵力才能流转不息。

以静制动,以夷制夷,将其困住,若是越挣扎,便会灰飞烟尽,魂魄消灭。

厉魂执念不灭,怨气较大,若不度化便不可轮回复堕恶道,伏罡阵也可度化,不过必须先将其附体身躯逼出。

附身的吴氏见势不对,妖风乍起,周围石桌石椅腾起,纷纷向亓家弟子砸去。

烟尘滚滚,瓦砾四散,亓乾拔剑一挡,凌冽的剑气将石桌劈成两半,妖邪骤然飞起趁机逃出了贾府。

见被附身的吴氏逃走后,疯婆子才松开慕攸元的身子。

一旁的归青和看向疯婆子道:“此人已经不是你家小姐,厉魂怨气极深,切莫执念。”

疯婆子有些惘然的看向慕攸元和归青和,颤动的手紧握着她主子靖氏的手帕放在胸口,唇齿颤动支支吾吾的说道:“不不不......她就是我家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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