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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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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太子姬琰阔步离开思政殿,外头的内侍和侍卫们听着脚步声迅速低头,眼都不敢抬。

这一个月见多了太子所向披靡到皇帝都弱了气势,太子似乎没什么不敢做的,这就可怕了。

连川都要小心再小心的,他们这样的就更要小心翼翼了。

皇帝近身的人这是头一次对皇帝之外的人战战以对。

西岭小跑着跟上太子,随着太子威名远扬,他的地位也水涨船高了。

到皇帝殿中,别说下面的内侍侍卫们都要捧着他,就是原来高不可及的连川都跟他和言悦色起来。

原来哪敢想啊,那可是连川,大邺朝内侍第一人呢!

原来太子出行都要提前跟皇帝禀告,出行时要提前静街,全部仪仗随扈都摆出来,很是繁琐麻烦。

之前太子不想劳动太过,所以出宫的时候不多。

半个月前却变了样,太子开始频繁出宫。

第一回还依着规矩通禀了陛下,全副太子仪仗出的宫。

可回来他就嫌麻烦,隔两天连通禀都不曾,弃车驾和大队的护卫,只点了几个东宫影卫跟着,一行人策马就出了宫。

之后就一发不可收拾,太子想出宫就出宫,再没了顾忌。

开始西岭还胆战心惊地怕陛下责罚,可陛下拍桌子跳脚都来了数遍,太子还好好的油皮儿都没破,这让东宫随侍的人都长出了口气。

太子这样行事,也确实痛快淋漓,什么主子带什么样的奴从,这不越发都放了胆,横了心跟着太子一条道儿走到黑了。

仍旧是一行八人,六名影卫和西岭跟着太子出宫,一路往荣安恩侯府纵骑而去。

——

荣安侯府这次摆宴可说是以往没有的规模,朝中能请的人家这回是都请到了,就是为着让人都瞧着周家歌舞升平上下都稳着呢。

虽然太子放了那样的话,暗里看笑话的是不少,可皇后还高坐着呢。

太子这阵子出格的言行多了去了,比起来,他说周家那些已是柔和婉转的了。

这么一瞧,已是念着舅家了。

荣恩侯府既没有失势,除了最顶上那一拨儿,长安排得上号的士宦人家都来了。

时候还早,荣安侯府前的巷道里各府的车马已排起了长龙。

大门洞开处,荣安侯世子周大郎带着下头几个大的弟弟在门口迎客,热情地往里让着客人们。

荣安侯府的地位在这里,位高权重的的几家客人已经被荣安侯亲自迎进去了,剩下的就劳动不得他了。

男女管事们仆从一路排到巷子口,忙碌地来回通禀并引领车驾前行。

跟管家对了,该来的差不多都到了,剩下的都是无关紧要的,周大郎吩咐了周二郎几个,自己也要进去。

正在这时,巷子口那边马声嘶鸣,气势惊人。

只听动静,就知这些马不是凡品。

而且敢在荣恩侯府由着马嘶叫的,必也不是一般人。

周大郎不敢掉以轻心,回身看去。

正好见到迎出巷子的一个管事急慌慌地往里跑来。

心里一凛,猜着会是谁,周大郎带着弟弟们迈脚迎上去。

双脚的哪跑得过四蹄的,管家没跑出五步,就被一行八骑威风凛凛的黑骏马呼啸掠过。

当头的一骑连马带人都是那么睥睨凌然,只远远看着就要腿脚发软。

竟是太子,“赶紧回去通禀阿爹来迎太子!”周大郎急切吩咐后,急跑着迎上前去。

没多会儿荣恩侯兄弟几人小跑着迎出来,见礼后一群人簇拥着太子入了府中。

近距离接触,太子说话如常,似乎还是原来那个温润有礼的太子,进门先尊老,提出要去给太夫人请安。

时下虽不像前朝那样讲大女大防,一家子亲戚男女欢坐一堂叙话宴饮都是有的,未婚的小郎君和小娘子们也都可以呼朋唤友相伴游玩。

可今日这样正式的宴会,却是要分男女坐席的。

宴毕,未婚的男女可以一处游戏赏园,已婚的男女仍旧要避开两处的。

太子尚未娶妃,去女眷处是不需避开的。

今日他不请自来,荣恩侯上下俱又鼓舞起来。

当他自悔之前的语出无状,这趟来是帮着周家挽回颜面的,不免又想他这是准备允了周五娘进东宫。

太子也不需如何做,只要在女眷那露个脸,再到男宾处坐下略饮几杯,周家的脸面全挣回来不说,五娘更会被人高看一眼。

荣恩侯父子一路陪他往女眷处给太夫人请安。

女眷们的宴饮处设在侯府花园的枕霞轩,那里最轩阔敞亮,带着能开合敞窗的连廊四面延伸得幽远,四季都能赏景设宴。

轩外遍植名贵的花木,其间点缀着精巧玲珑的山石,一脉清澈的细水时隐时现,海棠和牡丹开得正盛。

今日太子纡贵降尊到此,这一方姹紫嫣红更添富贵绵长。

不想太子却停了脚:“劳动舅父请外祖母移驾到清静处,我去那里给她请安。”

太子如此要求,荣安侯周嗣德才知自家似自作多情想多了,试探问道:“内里都是朝中臣子家里女眷,往前倒没见殿下避人,可有什么不妥?”

“我去了,后面不是又要传我允了五娘入东宫?到时舅父要如何说?”太子似笑非笑道。

周嗣德父子一起僵笑在那里,不像兴元帝隔两天就来一遭已经越来越适应了,对这样的太子他们很是反应不能。

太子本就不大和家里亲近,虽是舅家,在他面前也都是守礼小心应对着。

如今他这样喜怒不定的,就更不敢触怒了。

认识到太子想给的面子只有那么丁点,周嗣德父子也端正了态度。

吩咐周大郎去请太夫人移步,这边周嗣德也陪着太子往枕霞轩后边儿,置出来给太夫人歇息之处去了。

女眷们都听说了太子的到来,不约都看向了周五娘,这下太子良娣是跑不了了。

有这么个是太子表妹的良娣在,将来的太子妃怕是难以施展了。

有些知机会来事儿的跟徐夫人说话就带出了恭喜之意,虽克制,太夫人起,周家上下的女眷们脸上都带了些自得之色。

一些有意无意的眼神开始飘向裴家几位女眷。

身为八姓世家门阀之一,虽已开始放低姿态,可除了王族公卿之家的宴,八姓嫡支还是少有现身。

如荣恩侯府这样次一等的,都是八姓里的旁支才过来。

裴家嫡支这趟本是来示好的,有皇后在,裴家也知道周五娘这个良娣落不空。

想着太子那般不给脸面的说了,周家和周五娘正不得劲儿时,他们来给做场面子,等之后都进了东宫,周五娘总要记着些,能和裴六娘井水不犯河水也好。

故这趟家里裴家长辈们虽没来,却是兄嫂们伴着裴六娘来了。

转头太子却来这么一出,现在没脸的反成了裴家。

这时就显出了世家风范,裴家几位女眷和裴六娘仍是言笑自若,不见丁点错乱。

世家和新贵,高下立见。

正心思不定时,有婢女悄悄过来通禀,太夫人随后就扶着婢女出去了。

早有坐窗子边的朝外看见,恰看到玉冠紫袍的太子殿下由荣恩侯陪着往后去了。

随之就见荣恩侯府世子等在外面,迎了太夫人,祖孙俩相携着也往后头去了。

再看到徐夫人妯娌几个并周五娘脸上都不自在起来,就有几家夫人遣了婢女去悄悄打听回来,才知道太子特意避开了,另请了太夫人单去请安了。

都是高门大户出来的人精子,稍想想就差不离明白了,这就值得推敲了!

再瞧仍是波澜不惊的裴家人,都带了钦服!

那边太子给太夫人请了安,又送出了门外,就算全了礼数。

后随荣恩侯至男宾处坐了不过片刻,太子起身对荣恩侯道:“刚瞧着园里春景颇雅丽多姿,我略去转转。”

周嗣德父子能如何?天家的外甥跟祖宗也差不多了,还不是太子说啥是啥。

且太子能来,也算表明他还愿意看顾周家,

有刚才的前车之鉴,忙要遣人叫园子里人退避。

太子却说:“岂能因我搅了舅父家的宴,我避着人就是,无碍。”带着西岭自顾离了席。

别说荣恩侯父子,就是在坐的男宾们都被太子弄得无所适从了。

前面避开女眷要清静是他,后面不介意打扰又是他,这……这也太反复无常了。

或者太子是对哪家的小娘子有意,故来了这一出迂回?

自觉家里小娘子丽质无双的几家渐坐不住了。

太子进了园子一路乱走,西岭和影卫们呼啦啦后面跟着。

走到最深处的一处清风阁,太子回头道:“乏了,我要歇会儿,西岭守着,你们都散了吧。”

领头的宗五领命带几个影卫找房前屋后的树上避了。

太子推门直上二楼,瞅准了临窗的那方雕花紫檀大榻而去,都没容西岭反应,已和衣卧上去了。

看着已经合眼的太子,西岭也不打扰,只悄悄退守到一边。

太子这几日夜里常走困难眠,脾气越加躁急,如此白日里只要有了倦意,不拘逛到哪里,他都要找地儿立时躺下试着睡一觉,竟真能小睡片刻。

只几日,太子已经在各样地方休憩过了,西岭和影卫们已经见惯不怪了。

姬琰闭目仰躺那里酝酿着睡意。

他哪里是走困睡不着,而是想试试换个地儿能不能把梦再接上呢。

近一个月的梦,却到关键处停了再没了。

这不,只要梦里出现过的地儿,他都去试着睡了,还是无所得。

荣恩侯府已是最后一处了。

太子一向好眠,合眼不过片刻,就已沉沉睡去。

直到半个时辰后,太子才起身坐起,脸上带着丝郁气,显见是心情不好。

西岭静静候着,这一向太子睡起都是如此,等着他平复过来就好。

屋里针落可闻,忽然西侧帷幔后窸窣声响起,跟着帷幔拉开,隐约见一方贵妃小榻。

惊鸿间,水红衣青罗裙的女子袅袅娉婷的映入眼中,如云乌发下雪肤花容,是宫里都难寻的绝色佳人。

美人似也刚睡起,云鬓微乱,衣襟也些微松散开,莹白如玉的美颈直入眼底,太子殿下因又没接上梦的郁气瞬时没了。

西岭都呆那里了,这屋里竟还有人!

好在那美人还迷糊着,揉着眼睛木呆呆下了楼,隔不远的两个大活人,她愣是没看见!

姬琰这会儿已认出了人,竟是他短命表弟周三郎的小寡妇?

好端端的自己屋里不睡,跑园子僻静处自己躲起来睡,连个婢女都不带,这是什么古怪毛病?

忽听外头说话声渐近,却是有人过来了。

太子更不耐烦,他对女人从无怜香惜玉之心,就要喊窗外树上的影卫一遭儿都打发了。

却被西岭忙忙拦着,抢先向外头的影卫示意不用管,才回头对拧眉不耐的太子压着嗓子解释道:“殿下,你可看看你的袍子都皱了,刚那位小娘子也是,这叫人撞见了,还是一个屋里呆着的,说不得殿下就要纳回东宫了。”

好在因着太子随处睡,西岭已驾轻就熟。

随身的包袱一打开,和太子身上同款的袍子他早备了一套,随时都能换上。

姬琰却挥手退开不肯换,他随意坐到案边的椅子上,显然也是不打算走了,西岭就有些摸不着边儿了。

对于太子的心思,他之前还能揣摩出个一二来,这一个月来,却是根本辨不出南北东西。

楼下开门声响起,却是那小娘子的两个婢女找来。

随后搬动椅子的声音传来,却是俩婢子也在给小娘子收拾呢。

西岭放了心,只要不再上来就成。

姬琰轻哂,撞见了又如何,他照样明公正道地来去。

下面冯妙嫦主仆一无所觉,沉香给她重新梳着发,嘴里也没耽误回话:“娘子,按着你说的,那几家的仆妇我们找机会说了话,可年头隔太远,提起老娘子,都说不晓得。

也不知桑枝和忍冬两个能不能打听出来些,要不我们再去一趟?”

“这么久也什么进展,看来咱们问错方向了,罢了,待我再好好想想。”冯妙嫦也知隔着太久不好打听。

沉香两个答应着,虽她这么说着,却知她心绪还是郁堵的。

找话道:“娘子,今儿园子里格外古怪,小娘子们在园子里扫扫探探的,说话也拿腔拿调着,我鸡皮都要起了,往前办宴也没见她们这样呢。”

“太子来了呗,想是等着太子进园子,好懈逅一番呢”冯妙嫦仍是提不起兴致。

“太子不是在男宾处吗?”茯苓问道。

“五娘显见不得太子意了,别家必是磨拳搓掌想要大显身手的,万一哪家胆气壮的入了太子的眼,这不就是泼天的富贵来了?小娘子们是不是都往挨着男宾处去了?”冯妙嫦说得促狭,心绪也开阔了些。

“对哦,还真是都挤在那头,这边反一个人都没有。只是,娘子我还是不懂,这些小娘子哪个不是富贵娇养的,不说聘则为妻奔为妾吗,这样巴上去是做不了太子妃吧?

嫁个家世相当的小郎君做正头娘子不好吗?为啥都要抢着给太子做妾呢?是宫里住得更好吃得更好?不都说太子喜怒无常的,那不得日日担惊受怕的,日子多憋屈呢?”

楼上,西岭看着闭目养神,不知听没听着的太子,想着这两个婢女不是一般的好奇多话,搁东宫,这样多嘴多舌的一天都留不得。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咱们过好燕雀的日子就行了,茯苓呀,就不操那个心吧。再者,你家娘子我不也是巴着嫁到这里了吗,各有所求,都差不多。”

西岭被小娘子的大胆之言惊得差点没坐稳,再看太子虽还闭着眼,眼角却似在抽动。

“还是不一样,像娘子你这样一心想做寡妇的满天下再没第二个了,那会儿你可把我们几个唬到了。”

西岭也被唬到了,揉着耳朵怀疑自己听岔了?

“扒开来还不是一样的富贵眼,当你家娘子我谁家的寡妇都肯应么?不用晨昏定省立规矩,富贵有闲,出门不必看眼色,能周济娘家,给娘家撑腰,这几样少哪一条都不行呢。”小娘子不已为然的语气。

西岭听得嘴巴一个直合不拢,竟是真的专等着做寡妇?

再瞧太子,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睁了眼。

作者有话要说:加了字数,看过的宝们再看一遍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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