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仰不紧不慢地从桌底找出试卷,除了语文试卷比较耗时间以外,别的对他来说不过就是二三十分钟的事,他写完一张就丢给江闲一张,就算他不想写大题至少把选择题的ABC填完了。
江闲落下最后一笔时刚好响起上课铃,见各科代表在收试卷,他把两份试卷分别捡开,等他们过来收。
孟冬在江闲身侧站定,心里酝酿着似乎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江闲把两份卷子递过去,她小心翼翼地接过,暗暗松了口气。
“看你给人家吓的。”谢仰见证了全过程,有些好笑地说。
江闲浅浅抬眸看了他一眼:“他们是他们,你不照样黏着我不放?”
“那我和他们不一样啊。”谢仰顿了一下,然后笑了起来,“我不要脸。”
江闲略一迟疑,半带无奈:“别骂自己。”
谢仰正想说什么,身后的唐书云拍了拍他的肩膀:“诶谢仰,篮球赛除了我们四个还有谁啊,我看你也没有培养别人的意思。”
谢仰下巴点了点江闲:“你在说他不是人?”
“哦,嗷,啊?!”唐书云手里的水性笔啪嗒一声掉了。
谢仰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你才反应过来?他刚不还陪你对练了吗?”
“我以为,他就是个对练的。”唐书云眼里透出丝丝幽怨,又磕磕绊绊地吐出接下来的话,“江、江哥,你真要上啊?”
“嗯。”江闲轻声答应。
知道了答案的唐书云反而不淡定了:“不是江哥,你要是被威胁了就眨眨眼?”
听到这话,谢仰反手就掐上他的后脖子:“你江哥什么人啊?我能威胁得了他?”
“能。”江闲不适时开口。
然后谢仰的手就掐到了他的脖子上,江闲对后面的唐书云使了个眼色:现在你信了?
唐书云视线在两人身上流连,一张嘴张得可以塞下两个鸡蛋了,这和他印象里的江闲明显不一样。
谢仰抬头看到他这幅模样,伸手把下巴给他摁了回去:“口水都要掉了,你看到美女了?”
唐书云摇了摇头,下意识想去擦口水:“这比看到美女还让人震撼好吧?”
谢仰一头雾水,唐书云凑向江闲:“江哥,你别告诉我你俩刚认识?”
谢仰:“是啊。”
江闲:“不是。”
唐书云:“……”
江闲瞥了一眼谢仰,继续对唐书云说:“想知道?”
唐书云小鸡啄米似的疯狂点头,按耐不住想要八卦的心思。
“去问他。”
谢仰:“……”
唐书云听话的来问谢仰,谢仰没想好要怎么回答,给他丢了一句“小孩子别打听”打发走了。
桌底的手机传来震动的音效,谢仰当即掏出手机。
江闲:怎么不告诉他?
谢仰愤愤地打字。
绝弦:我还没说你呢,你怎么不和他说?
江闲:我这不是怕你不想让别人知道,所以想让你自己说。
绝弦:你就在这忽悠我吧。
江闲:我没。
谢仰没再理他,把手机塞回桌肚,没收到回复的江闲也不恼,想着要怎么哄好他。
很快就迎来了下课铃声,谢仰看了眼下节的课表掏出化学书,他还是蛮喜欢听化学课的,主要是听唐书云说这个化学老师很有意思,所以听化学老师和他们吹牛逼。
这次课间江闲难得没有乱跑,反而在一边撑着头百无聊赖地盯着谢仰,他想要什么就给他递什么,这下谢仰先憋不住了。
“我们现在在吵架你知不知道?”
江闲神色从容,若无其事地接话:“那是你单方面要跟我吵。”
谢仰:“……你也这么不要脸?”
“学你的。”
“别学我。”谢仰丢下这么一句话后又开始了“单方面跟他吵架”。
课间的时间很快过去,在第二遍铃声响起之际,化学老师带着书本踏进了教室,脖子上一抹艳红引人注目。
“咳,老师你的脖子是被蚊子咬了吗?”顾屿调侃道,显然很多人会意,不动声色地笑出了声。
“你昨晚对我做了什么你心里没点数吗?”化学老师翻开课本,一边还不忘做戏。
谢仰觉得这个化学老师怪有意思的,他和别的老师不同,你玩手机他给你打掩护,你谈恋爱他给你助攻,平时在课堂上也是谈笑风生,这也是他讨喜的原因之一了。
“我哪有对你做什么,你别乱讲。”顾屿很早之前和化学老师有过一段纠葛,他平时爱睡觉,而学校抓这方面又比较严,导致化学老师每次都要叫他起来,久了他也就成了化学老师的“小心肝”了。
“啊对,吃干抹净了就不认账,我都叫你慢点了,这种人就是反面教材啊,女孩子们看清楚了,以后找男朋友不能找这样的,长得人模狗样,实际上,心黑得要死。”化学老师煞有其事地说,课堂上一阵阵笑声此起彼伏。
另一边顾屿懒得再反驳,他也不是第一次被化学老师传谣言了,早习惯了,干脆又低头睡觉了。
讲台上的化学老师写完题目,粉笔准确无误地落到了顾屿的脑袋上:“是我给你的承诺太多了是吗,所以你现在就这么任性妄为?”
班上哄笑声不止,谢仰跟着起哄:“还不是老师你给他的安全感太多了,所以开始作了,你要给他点危机感。”
顾屿不太友善地瞪了一眼谢仰,如果不是因为他在一边推波助澜,不然还不至于让他沦为众矢之的。
“得啦得啦,看黑板上来。”化学老师敲了敲黑板,把人们的视线吸引过去,“现在我们开始讲课,都给我竖起耳朵认真听,等下哪个写不出来的,全班给我留下来啊。”
大家“嘁”了一声不以为意,他每次都这么说,但没哪一次是这么做过,毕竟快下课的时候,他跑的比谁都快。
谢仰难得听完了整节课没开小差,下课后被身后的人扯了一下衣服,他回过身,江闲趴在桌子上:“没听懂,年级第一给我讲讲?”
“别没话找话,你听不懂我表演吞刀子。”谢仰丝毫不给面子,江闲只当他还在生刚刚的气,只是现在在教室,他不好表现出过多的动作。
“晚点。”
江闲只说了两个字,谢仰或许知道他想表达的是什么,只不过在学校,每个角落都是监控,都有人来往,量他也做不出什么过分的举动。
这么想着是很有道理,但很快谢仰就发现好像也不是这么有道理。
“诶谢仰你也来上厕所啊?”
“嗯。”谢仰只淡淡应了两声,打开水龙头洗手,对于他这种有轻微洁癖的人来说,上厕所是必须洗手的,还要搓好几回。
“那我先走了啊,回见。”
“行。”谢仰关了水龙头,随意甩掉手上的水渍,刚走出去半步便迎面撞上一个人,他还没来得及道歉就被人推进了厕所隔间,随即厕所门与锁芯相撞,轻松就上了锁。
谢仰被抵在门上,身后的门板似乎有些凉,他不自然地挪了挪身子,两人的呼吸交织,他只觉得氧气快要消失殆尽,略微抬头透口气,露出光滑的下颔线以及滚动的喉结,许是呼吸太过急促的缘故,他的脖颈有些许泛红,蔓延至耳后。
“你就这么放心把你的脖子暴露给我?”江闲轻咬着谢仰的耳垂,对着他耳语,说话时带着不易察觉的喘息声,眼底的欲望透过那双好看的眼眸,丝毫不加掩饰,他的视线所到之处,皆引得身下之人阵阵燥热,隔着衣衫都能清晰地感觉到。
“你起来。”谢仰抬手抵在江闲的肩膀上,他天生的硬骨头,长大后更像是一堵墙一般,无论怎样使力都无法推翻。
“阿谢。”江闲喃喃地叫着他,声线低得只有他才能听见,“我记得,你的脖颈和耳朵是最容易敏感的部位,对吗?”刚说完江闲就抓住谢仰的双手举过头顶,按在门上,带着侵略的吻落了下来,他的舌头灵活地撬开谢仰的牙齿,毫不留情地汲取他唇齿间那份美好。
谢仰皱着眉,尽可能地配合他,直到上课铃响,他才勉强趁着唇齿分离的那点空当迅速撇开头:“够……够了。”
“不够。”江闲抚上谢仰泛红的眼角,少年的脸上被一层红色的光晕覆盖,略显急促的喘息声,对他来说无疑是不着痕迹的诱惑,深埋在骨骼里的欲望在这一刻彻底失了理智,犹如一头猛兽,游走四肢百骸。
紧接着江闲的手又落到谢仰脖子上迫使他抬起头,强势地覆上他的唇,暧昧地啃咬他的下唇,舌尖略过他嘴里的每一处,他感受到谢仰的身子在不受控制地轻颤却又不得不配合他,这么笨拙又炙热的回应,让他更想不留余地地占有他的每一处,空气中弥漫着他们的气息,舌尖相触,带有别样的滋味,有他的味道。
柔软的毛发抵着谢仰的下巴处,带着酥酥麻麻的触觉,宛若一股电流,刺激着他每一处神经,温热的气息呼在他洁白的脖颈上,滚烫的吻夹杂着夏日的暖风,一点一点,占据着少年整个身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