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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迷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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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夜晚,各家各户都已陷入黑寂,唯独三皇子外家戚国公府因为一位不速之客灯火通明。

戚国公是宫中戚贵妃的父亲,也是三皇子嬴岚外公。在中宫空缺的数十年间,戚贵妃一直把持后宫事务,连带着三皇子嬴岚的地位也水涨船高,盛宠时风头压了太子嬴风十年,那时众人都说,下一个登上那个位置的指不定是谁。

太子嬴风生母孝德皇后早逝,她的母族李氏也早已没落,嬴风不过空得了个太子头衔,在他最落魄的时候谁都能踩上一脚。谁料他蛰伏十年,一朝复起,将戚贵妃连同戚氏连连打压,连同皇帝都不敢随意拿捏。

陪着笑脸送走礼部张尚书后,戚国公沉下脸,他转头问嫡子戚柏:“如今顾今月究竟是死是活?”

戚柏信誓旦旦:“她必死无疑,从那样高的地方连人带车摔下,九死一生。”

戚国公呵斥他:“那尸首呢,为何到现在都找不到尸首。”

戚柏语塞,过了半晌讷讷道:“或许被什么野兽叼走了也说不定。”

戚国公指着他一顿劈头盖脸骂道:“或许,或许,我要的是或许吗?那你告诉我,张尚书说他儿子被山匪抓走了,这又是怎么回事?”

戚柏梗着脖子争辩:“张玉衡是跟太子出去的,他不敢去问太子倒来问我,算什么好汉!”

戚国公恨铁不成钢:“你倒是好汉,那你去问太子。”

戚柏不说话,憋得一脸通红。想到太子嬴风那双阴戾的冷眸,心里不禁打了个寒颤。不由记起当年百越有人借机作乱,太子嬴风率领三千羽林卫亲自绞杀,一一砍下他们的脑袋,又撒上特质药粉保证不腐,装满十车一路运回京城。

最后那一千多名逆贼头颅堆在午门整整一个月,满城都弥漫在恐怖的气息中,路过的人无比骇然,小儿看了一眼后夜夜啼哭,引发京城百姓极度恐慌。

他们找了个人趁机参了太子一本“残暴不仁,难当重任”,那人话还没说完就被当场嬴风一剑斩下头颅,脑袋掉在地上时嘴还在动。

太子嬴风拎起他的头冷笑:“此人同情逆贼,等同谋逆,还有谁要替那群乱臣贼子说一句的?”

他举起手中血淋淋的,眼睛还未阖上的脑袋环视众臣,被扫到的人无一不惊恐,死死将头埋在胸前。

戚柏当时离得最近,受到惊吓噩梦连连,月余才好转。

“太子现在如此猖狂,难道就不怕皇上心生忌惮吗?”戚柏怒道:“他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戚国公扫了眼看不明白形势的嫡子,心中大失所望。皇帝现在一心寻仙问道丝毫不理朝政,连后宫都少有涉足,太子嬴风独揽大权,谁敢去触那个杀神的眉头。

戚家的未来只能靠三皇子嬴岚才有一线生机,所以顾今月必须死。

只有她死了,嬴岚才能名正言顺地娶其他的高门嫡女,一个父母双亡的女人可帮不上什么忙,前任首辅又怎么样,半截身子埋在地里还能掀起多大风浪。

戚国公也不再纠结顾今月的死活,只要她不霸占嬴岚正妻身份,是死是活又有什么干系,现在的难题是如何给张尚书一个交代。

*

顾今月到底没等到嬴风回来。

他走后不久她就发起高热,头晕沉沉的,脑子里一直有个声音在嗡嗡嗡地叫,但她听不清。

“怎么回事?”嬴风冷声质问,心疼地看着躺在床上满头细汗的顾今月。

碧柔神色紧张,小心回道:“回主子,夫人下午淋了雨后受了凉,所以才会突发高热。”

他眉头一皱,一屋子的人都战战兢兢,惶惶然连大气都不敢出。

嬴风暗骂自己疏忽大意,傍晚在耳房光顾着逼她跨出那一步,忘记给她添衣。

转头吩咐从三再去催催李太医,他自然而然接过碧柔的手帕,亲自坐在床边给顾今月拭去鬓角的冷汗。

她仰面躺在床榻上,小脸发白,嘴唇也失去了往日的娇艳,整个人看上去楚楚可怜,嬴风恨不得能带她受过。

怪他太着急了。

焦急地等着李太医诊断完,他请嬴风到外边表示有话要说。

嬴风叮嘱碧柔看好人,有动静随时来报,旋即跟李太医到隔间。

“太医有话直说。”嬴风眉头自听见顾今月病倒后就没放松过,心里时刻惦记隔壁床上的人。

李太医踌躇片刻,恭敬道:“太子殿下,夫人现在服用的药中有与治疗发热症状的药方相克之物,您看……”

嬴风毫不犹豫:“那就先停掉之前的药,以她身体为重。”

李太医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在良心的谴责下谨慎道:“夫人病愈后,之前的药还继续给夫人服用吗?"

嬴风轻描淡写地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为什么不用。”

李太医心中慈悲占据上风,直言不讳:“那药虽然能减轻失忆带来的头疼之症,但长期服用恐怕会影响夫人的记忆。”

记忆混乱或者再也想不起从前的事情。

嬴风听后眼神古怪:“她只要从今往后记住我是她的夫君就行了,其他的不重要,只会徒增烦恼。”

李太医还想劝却被嬴风不耐烦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你照做就是,当下先停掉药,等她的病治好再换回去。”

说完他大步走出房门,急匆匆赶到顾今月床前。

药端上来,顾今月在昏迷中也本能排斥药的苦味,碧柔不敢强灌,对着药碗一筹莫展。

嬴风夺过喝下一口口渡给她。

顾今月迷迷糊糊间察觉嘴里很苦,想躲开却被什么禁锢住脑袋,难受叫出声,却给入侵者可乘之机。

她想睁开眼看看是谁,却发现眼皮子沉重得像压了千斤石一般,全身发烫,烧得她脑子晕乎乎的弄不清发生什么事,没有力气多想,清醒不过一瞬又沉沉睡去。

这场病来势汹汹,她整整昏迷两天,再醒来的时候发现床边有个人趴在她床前,一只大手隔着被子揽住她的腰。

她一动,放在身上的手掌也跟着抽了一下。

“夫人,”风轻妄半抬着头,睡意朦胧没有焦距,发出的声音含含糊糊:“总算醒了,你都昏迷两天了。”

顾今月身体一僵,还以为他在暗示“三日之约”,立刻两眼一闭装作还没睡醒,耳边传来一声轻笑。

她当没听见,可颤动的眼睫出卖了她。

头顶上方好像有什么东西靠近,迎面而来的压迫感促使她的嘴不自觉紧抿。

下一秒,她听见风轻妄的戏谑声在上方响起。

“咦,没醒。我是在做梦么?”他的鼻息逐渐加重,喷在她脸上漾开痒意,顾今月悄悄攥紧身下的床单,强忍住不动。

“那梦里,”他故意把声音压得很低,声音模模糊糊的听不真切:“我是不是做什么都可以……”

顾今月一听吓得魂不附体,蓦地睁开眼,对上他满含笑意的双眸。

顿时又怕又羞地盯着他,也不敢出声,默默压紧被子边。

他又故意打趣:“梦里的夫人睁眼了,她是不是知道我担心得紧所以赶紧来给我报平安。夫人果然还是心疼我的。”

说完就要凑近来吻她,顾今月连忙用手捂住嘴,瞪着她闷闷道:“不是做梦,我醒了。”

“真的吗?”风轻妄露出疑惑,“我不信,你要证明给我看。”

顾今月警惕道:“怎么证明?”

她无辜又单纯的眼神引得风轻妄心里痒极了,像是一只随便欺负的小兔子,勾起他心中盛人的恶念。

他眼眸微闪,头又往前凑道她耳边,低笑道:“你亲我一下,我就信你醒了。”

听到这里她的脑子骤然清醒,这人就是在逗她玩儿,恶劣极了。

她假咳一声,放软声音:“你过来点。”

风轻妄听见她的话后还以为自己在做梦,他不可置信问她:“你说什么?”

“我说——”顾今月故意拖长尾音,“你的脸凑过来一点。”

风轻妄没想到即兴的逗弄还能碰上这等好事,没什么防备地把脸凑到顾今月唇边,等待佳人一吻。

顾今月眼里闪着狡黠的光,微微仰起头,对准他没什么肉的俊脸一张口,咬了下去。

倒吸冷气声从头上方响起,风轻妄捂住脸瞪着她,眼里好像有薄怒,但更多的是她看不懂的深沉。

“疼吧,”她虚张声势回望他,手却不由自主地攥紧被子,清了清嗓子:“碧柔那天跟我说,如果分不清梦里梦外的话就用疼痛区分。”

风轻妄静静凝视着她不说话,看得她心虚异常,又小声补充一句:“这下你该信不是在做梦了。”

冷笑声突兀地出现在房间里,她把被子攥得更紧了,生怕下一刻他报复回来。

最终他只恨恨说了句:“你喜欢咬人这点真是从小到大都没变过。”

顾今月撇撇嘴,非常识时务地没有接话,反正她也不知道自己小时候什么样。

碧柔进来为顾今月梳洗时看见主子脸上有个不明显的牙印,惊得下巴都合不上。

我的乖乖,夫人可真是第一个敢在老虎头上拔毛的人。

顾今月收拾好后来到桌前,入目是一桌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佳肴

风轻妄早已端坐在正中间,等她来后将人扯在自己身边坐下。

“来,这些都是你爱吃的。之前受伤有些东西不能吃,我昨天问了大夫,你现在好多了,尝尝看。”

风轻妄夹了一筷子松子鳜鱼放到她嘴边,张口哄道她吃下。

一入口,酸酸甜甜的滋味蔓延至舌尖,心头涌上熟悉的感觉,还没细想第二筷子的肉又送到嘴边。

“怎么样,好吃吗?之前的厨子有事回乡,这是我新找的。”风轻妄拿起帕子为她擦拭唇角。

“嗯,”顾今月想了想,回道:“和记忆中的一样。”

风轻妄手顿了一下,不动声色收起帕子:“记忆中?你想起什么来了?”

顾今月老实回答:“只是味道很熟悉,好像以前吃过。”

风轻妄挂着淡笑:“你以前最爱吃了,隔一日就要吃上一条。”

顾今月冲他不好意思笑笑,暗忖他对自己口味如此了解,想必以前对她十分上心。她忽而开始对风轻妄夫人这个身份产生几分真实感。

吃到一半忽然对风轻妄说了一句:“对了,我在昏迷时做了一个梦了,”她没注意到旁边人动作一顿,继续道:“我梦见小时候,有个人拉着我的手走在一片荷花池里,我们好像很亲密。”

偏头望着身旁人迟疑问:“是你吗?”

风轻妄猝然丢下筷子把她抱进怀里,胸膛剧烈起伏。

他语气激动,气息不稳:“当然是我,你终于想起来了。”

顾今月心想果然是他。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风轻妄眼神狠戾,嘴角泛起扭曲的冷笑。

以前不是他又怎么样,以后只能是他。

作者有话要说:嬴岚:是我!

嬴风:是我。

顾今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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