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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 3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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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完招呼,栾睿带领着众人向后院的小花园走。任迪磨蹭了一会,和蔺暖阳并肩走着,小声说:“杨爷爷的父亲也来了,在小花园里转悠呢!栾睿那会儿要不是忙着布置会场,感觉就要扑上去了。”

蔺暖阳扑哧一笑:“还想着要点拨呢?”

“可不是吗!非嚷着什么偶像的爸爸就是偶像的偶像,是偶像二次方,只要一见到他老人家他就跟丢了魂一样,追女孩也没见他这么上心过。两位偶像每次来他都没机会,这次发了誓一定要请教一二,看他着急的样子。”任迪笑着,指了指跃跃欲试的栾睿。一伸手,恰好碰到沈落蕊回过头看他们,看着她审视的目光,任迪下意识地将蔺暖阳挡在了身后。沈落蕊皱皱眉头,翻个白眼扭头把脸转了回去。

蔺暖阳曾经见识过一次,栾睿的热情把九十多岁的杨太爷吓得撒腿就跑,差点跑出十九岁的速度,她曾开玩笑解释说是因为太爷不常来的缘故,要是经常在这栾睿肯定就不会如此稀罕了。杨太爷就笑,说要不是云澈那小子让他时不时看一看她,他懒得走动。她知道他是故意这样说的,每次院里有病人往生,只要家属一句话,无论多远他老人家都会过来送逝者一程,再劝解一下生者。院里所有人私下都称呼他老宝贝,不是昵称,是珍宝一样的宝贝,而那些家属也似乎把他当成了精神支柱。院长开玩笑说院里收治的病人有一半是冲杨太爷来的,这话虽然有些夸张,但也并非全无道理。

趁着院长与杨太爷说话的空档,沈落蕊蹭到钟守意身旁,堆了满脸的笑,说:“还以为你妹妹走纯情人设呢,瞧,任迪多目中无人的一个人,看这个样子也给拿下了。”

钟守意装作没听到,仍旧看着仪式举行的方向出神。倒是隔了两个人的杨秥,视线刷地一下转向了沈落蕊,冷峻的脸上写满了不满。杨爷爷不动声色地拽了他一下,他这才收敛。沈落蕊被杨秥的视线吓了一个激灵,瞬间想起了学生时期教导主任的震慑力带给她的心理阴影,嘴立马闭上了。

钟守意这才转向沈落蕊,睨了她一眼:“看不出来,你倒是个欺软怕硬的。”

“那你倒是硬啊!”

钟守意听着这句话,若有所思。

怕影响病人休息,仪式办得非常简单。如果不是蔺氏外宣需要,其实这个仪式完全可以不办,而疗养院配合这场演出一样的仪式更多的也是给予捐赠者尊重和感谢,他们非常配合,这种配合让钟守意有些汗颜,再一次想起了蔺暖阳讽刺蔺氏外宣都是摆拍和作秀的言论。

午餐是在疗养院解决的,没有特意的招待,吃的是和医生、病人一样的饭菜。沈落蕊的胃比较娇贵,吃不惯药膳,没两口便放下了筷子,钟守意对吃一向不讲究,一边和院长聊着天倒是吃了不少。

饭吃到一半,杨爷爷和杨太爷走了进来,院长赶忙起身去打招呼。

杨太爷的一身苗装卸去了头饰,步伐稳健腰挺背直,让人瞬间想起了在电视上看到的那些老军人,只要看一眼便会让人不由地生出肃然起敬的感觉。其实杨秥也有这样的气质,不同的是他的面色远不如杨太爷温和,闭嘴不言的时候过于生人勿进。

听完杨秥说完逝者的情况,院长的脸上并没有露出看惯生死的漠然,庄严肃穆双手合十向杨太爷躬身行礼。杨太爷面色平淡,说一句“受人之托”与院长并肩向考察团所在的方向走了过去,路过蔺暖阳的时候,手指在她面前的餐桌上敲了敲,说:“幺妹,跟我来。”

蔺暖阳再一次在众目睽睽下起身,与杨家祖孙三代一起走到了一侧的空位。杨秥从随身的包中拿出一个脉枕,蔺暖阳很自然地将手腕放了上去。

“就她特殊。”沈落蕊嘟囔了一句,下意识地看向对面的钟守意,就想看他听到这句话的反应,眼神中表达的意思再明显不过:“看,讨厌我张扬,蔺暖阳也不遑多让,不止我一个人看不惯她的随心所欲吧!”

钟守意的心思却不在这方面,小声问身旁的院长:“这位是?”

院长回道:“杨医生的父亲,了解苗医的人应该都听过这位的大名,只不过这些年他已经不坐诊了,经常来院里帮忙。”

“杨神医的父亲,神医中的神医,苗医中的活化石,我的偶像!”小透明栾睿突然开口。

院长越过几人看向栾睿,笑道:“他若是听到‘化石’这个称呼会敲你脑壳的。”

栾睿难得不再矜持,一双眼睛充满了崇拜:“听说他的针灸无人能比,不过老人家早就不收徒弟了,不然哪怕得他一句点播,我的医术肯定突飞猛进!”

“夸张了吧你!”沈落蕊从不信中医,更不用说极少接触的苗医。

“年轻人的话不夸张,云澈就是个很好的例子,他虽然名义上是杨医生收的最后一个关门弟子,受杨太爷的点拨也不少,每年探亲时来我们医院做义工,总有来慕名求诊的人。”

“陶云澈这小子真够幸运的!”栾睿无比嫉妒地说,“蔺姐也幸运,祖孙三代为她一个人诊病,我都恨不得病一场了。”

沈落蕊静静地听着,心一痒又坐不住了,装作不经意的样子绕道栾睿身边,一副为他痛心的样子:“照理说你天赋也很高,成绩比陶云澈还好,怎么他就能处处压你一头呢,留市中医院比去馨阳好吧?拜师都不例外!”

栾睿收回目光,一脸懵懂:“他压我?没有吧,我们两个就实习的时候共事过,还不在一块。医院是我不想待,跟活人打交道多累,上学的时候好事儿也都没他的份儿,我压他还差不多。”

沈落蕊微微有些恼火:“那你怎么就没给这么牛掰的师傅当关门弟子?”

栾睿笑道:“拜师也要讲究缘分的,缘分不到强求不来。而且我听说杨爷爷现在已经不怎么管活人了,他们祖孙三代能给蔺暖阳治病是缘分也是因为喜欢她这个人,别人重金都求不来的。”

“缘分?搞起玄学来了怎么着?”沈落蕊冲蔺暖阳的方向翻了个白眼。也真就奇怪了,蔺暖阳好像是有种魅力,特别招一些怪人喜欢!

一听这话栾睿立刻神秘兮兮地说:“知道杨医生为什么不怎么管活人了吗?因为他还有个身份是巫师。”

沈落蕊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我是无神论者!”

“这跟有神论和无神论没任何关系。苗医讲究的是……”沈落蕊的脸上露出了不耐烦的表情,联想起每次向他讨教医学方面知识时蔺暖阳那求知若渴的样子,栾睿突然截住了话头,心想跟一个存有成见的外行解释纯粹白费口舌,笑了笑继续看他的偶像去了。

沈落蕊如蒙大赦,又绕回到原先的位置上,继续听钟守意和院长聊天去了。但听来听去,他们围绕的也是什么中医、苗医;中药、苗药,她的表情越来越不耐烦,以至于引起了钟守意的注意。

“原本总集团的活动你没资格来,来了就应该明白考察的目的是什么。”趁着院长送杨爷爷和杨太爷的空当,钟守意说。

“目的?考察疗养院还能有什么目的,学习他们的经营模式呗!”

钟守意深吸了一口气:“同样是外行,你真的过于‘外’了!”

沈落蕊冷笑:“总比不懂装懂光想着出风头要好!”

“这里没有人的风头比得过你!”钟守意突然提高了嗓门,引得一旁的蔺暖阳也忍不住看了过来。

沈落蕊扫一眼周围的人,知道她的身份容不得对钟守意任性,现实就是这么残酷,蔺暖阳顶着妹妹的头衔发起神经来可以不管不顾,她就不行,这就叫名不正言不顺!

蔺暖阳扫一眼沈落蕊的表情用询问的目光看向钟守意。钟守意懒得提,拉着她的手腕让她在身边的空位上坐了,关切地问:“医生怎么说?”

蔺暖阳扫一眼对面的沈落蕊:“说了一大堆术语听不太懂,就记住了一句:怒伤肝,喜伤心,悲伤肺,忧思伤脾,惊恐伤肾,百病皆生于气,说我要是继续生气早晚气死,到时候华佗再世也百搭。”

“你可真能夸张。”一天不怼蔺暖阳几句就不是沈落蕊了。

蔺暖阳盯着沈落蕊,似笑非笑地问:“你心虚什么?”

沈落蕊立刻反唇相讥:“关我屁事!你自己作的!”

蔺暖阳煞有介事地想了想:“还真关你的屁事,没你恶心我我还能多活几年!”

幸好其余的人都到洗碗区放餐盘去了周围没人,不然钟守意真的要急眼了。他揉了揉突突直跳的额头,苦笑道:“杨太爷走了吗,能不能也给我看看我什么时候会被气死?”

“你放心,你死了杨太爷还能一并给你超度了,多省心。”蔺暖阳轻飘飘地说。

钟守意咬牙:“我就多余关心你!听医生的话吧,我死了不要紧,但在死之前我不想麻烦杨太爷去超度你!”

蔺暖阳这才一脸得意地看向沈落蕊:“瞧见了吗,现在还以为你那破嘴几句话就能挑拨我们的关系?”

钟守意飞快地看一眼蔺暖阳,原本生气的脸立刻多云转晴。

沈落蕊的破嘴说不出话来了,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蔺暖阳,像要吃了她一般。

下午,考察团还有别的行程,离开了疗养院,钟守意没走,他对旅游观光不感兴趣,更何况他心里还有事。这下倒乐了沈落蕊,终于可以不用看别人脸色自由发挥她的交际花优势了。

蔺暖阳和任迪刚坐回到办公室,钟守意悄无声息地进了门,视线在两人脸上游离一番,冲任迪说:“麻烦回避一下。”

任迪很快消失在门后,办公室里就剩下了她和钟守意两个人。没有亲人之间小别重逢的喜悦,也没有仇人之间的分外眼红。蔺暖阳盯着钟守意慢慢靠近,目不斜视。他每近一步,她的记忆便会回归一点,好的、坏的,高兴的、痛苦的,等到他走到面前的时候,那些原本刻意忘却的事全部回到了脑海中,就像一部漫长的电影,跌宕起伏的喜怒哀乐,好不精彩。算起来,他也有三十五岁了。十年前,他是个前途无量211大学电子工程的博士生,而蔺暖阳擦着一本线刚考上大学。曾经,他是她的动力和榜样,她以为他是正直的,可事实上,他和蔺家的人一样,为了钱和利益一切都可以抛弃。

“你和肖卓的事,我还是劝你好好考虑一下。我已经知道沈落蕊和他的关系了,这样的人渣不配和你联姻。”

蔺暖阳平静地看着钟守意:“你知道吗,十年了,肖卓一有机会就会跟我道歉,他在乎我的喜怒哀乐也在乎我是不是又遇到了什么不公平的事,他会跟着我骂我讨厌的人,会耍些小聪明替我初期,所以我的确不排斥与他相亲,最起码他知道曾经伤害过我。我问问你,你呢,我的亲哥哥,你知道吗,你又为我做了什么?”

“你拿我跟那个人渣相提并论?”钟守意气道。

蔺暖阳轻笑:“怎么,你觉得你不配?”

钟守意尽量让自己看上去不受这些恶毒的话影响:“我不是来和你吵架的,我是……”

“那我们之间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那段隐秘的往事是蔺暖阳生命中的一块疖疤,丑陋又碍眼但却怎么也去不掉,偶尔,这疖疤也会有好转的迹象,时间为它蒙上一层尘,外面看上去似乎掩盖掉了,但一有风吹草动,那层薄尘便会被吹散,露出来的疤痕更加丑陋和肮脏。十年前钟守意虽然不是始作俑者,偏偏却成了帮凶。蔺暖阳不怕伤疤,怕的是这位只识大体的亲哥哥以亲情的名义撒的那把盐。

钟守意深吸一口:“别任性,必须谈。”

蔺暖阳斜眼去瞪钟守意,瞪着瞪着,突然就改变了主意。她知道他肯定有特别重要的事,这事儿必定会关乎蔺家或者公司。她双手抱臂:“有话快说。”

“你和陶医生那晚在一起的事家里人已经知道了,但二叔没有告诉肖家,估计是怕投资的事会黄,反而将沈落蕊和肖卓的事给抖了出来。肖董知道后直接气病了,于是二叔给他出了个主意,让你们赶紧结婚,以免夜长梦多。”

“那就结。什么时候投资到位,当天结都没问题。”

“你不觉得这事儿很蹊跷吗?二叔为什么一直防着你,是因为爸爸再加你的能力,这都让他疲于应付了,等你和肖卓结了婚,有了肖家你就会如虎添翼,到时候他还怎么控制你?这些你应该都想到了吧,那他那么精明的人怎么可能想不到?这里面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你就不想沉下心来先搞清楚吗?”

“谁都发现这是个阴谋,可偏偏我还不能拒绝,为什么,因为你们已经把我架上来了,我一旦回头就是弃危机中的蔺氏于不顾!蔺元舟也捏着我的三寸呢你知不知道?”

“你可以不顾,真的。我和爸爸都理解。”

“所以,因为你们的理解,我就可以放弃我的梦想,让爸爸几十年的心血毁于一旦,心安理得地对那几千名职工和家庭不管不顾?钟守意,咱能不能显示一旦不要再车轱辘话来回绕了?既然这是唯一的路,那你要考虑的是怎么让这个阴谋的伤害降到最低不是吗?”

“可我不知道怎么降低啊!”钟守意快要控制不住了,异常焦躁地在办公室里转着圈。一个是亲妹妹,一个是整个蔺氏和爸爸,让他怎么选?倘若他能选的出来他就不会如此焦虑了。

“我们联姻的目的就是为了救活蔺氏,现在回到最初。不管沈落蕊也不管肖卓,更不管他们之间那些乌七八糟的关系,你要做的只有一件事,就是把联姻换来的钱把控好,用到刀刃上。蔺元舟这么积极地促进这件事,肯定是盯上这笔钱了,前端时间在爷爷家他的态度你应该很清楚了,时候我猜想,他应该想把钱用在他那两条保健品的生产线上,我真心劝你,不要,以我对他的了解,生产线需要一分钱,他肯定要五分去,到时候你如果想用钱为总集团做什么,那就难了。”

钟守意看着蔺暖阳,几次想说什么又欲言又止。蔺暖阳看不下去了,眼睛一蹬:“有话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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