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促的脚步声出现在门口，紧接着是开门声，姜珍从沙发上起来，大步走向门口，大门先她一步打开了。

姜文韬一脸紧张地打量她，“没碰到什么危险吧？”

“伯父。”陈稳不知何时出现在姜珍身后。

“先进去，不要堵门口了。”文瑶吩咐道。

他们的东西大部分上午已经被陈止他们带回来了，只剩下一个小包随他们带入酒店，里面就放了两天换洗衣服和一些证件。

文瑶首先选择进入卧室，找还有没有其他失窃的物品，找了一圈并没有任何发现。

“砰”地一声，客厅的门突然关了，姜文韬拉着门把手看着文瑶看过来的诧异眼神，讪笑道：“没事，关门时没控制好力度。”

文瑶摇摇头继续开其他房间的门。

趁文瑶转身，姜文韬疯狂朝姜珍使眼神，姜珍突然想起她今天干的事，那一排气球还在墙上贴着。

“爸，你看到了？”姜珍有些心虚，悄悄问。

“赶紧把东西撤了！”姜文韬急得低吼，文瑶还要上面，下面虽然没有什么贵重物品，但也难免她不会下来走一圈，要是看到墙上那些话，他的老脸往哪里搁。

那是他年轻时满腔热情无法发泄时写的情书，里面的内容他已经忘得差不多了，多亏了他的好女儿，死去的记忆开始攻击他，让他想起了情书中腻得牙疼的句子。

“乖女儿，把信还给我，那信搁你手上没用。”姜文韬还是不放心，想哄着她把信交出来。

姜珍哪里会听他的，她把姜爸拉进客厅，顺手带上门，确保他们的对话不会被她妈听到，“我说爸，多少年前写的情书了，还不敢送出去，你不敢，我这个当女儿的帮你一把。”

“我还没做好准备。”姜爸有些气短。

“这都多少年了。”姜珍看着他连连摇头，“爸爸，你不行啊。”

“小兔崽子，敢这么说你爸。”姜文韬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的。

“伯母，你过来了。”门外的陈稳突然大声说。

接着是文瑶的声音，“小稳，你怎么守在这里，你伯父和妹妹呢？”

门内的父女两人对视一眼，姜爸先一步动手去扯墙上的气球，姜珍连忙去拉他的手臂，“别扯，我花了好多精力才弄好的！”

“里面好像有什么声音？”屋外的文瑶听到动静，声音有些迟疑，接下来是大片的沉默。

姜珍和姜文韬被吓得不敢动弹，后者更是涨红了脸，鼓着眼睛瞪着对面的人。

“伯母不用担心，里面的人是伯父和妹妹。”

“他们两个？关起门来干嘛，你怎么不进去？奇奇怪怪的…”接着是门锁转动的声音。

姜文韬深吸一口气，迅速地绕开女儿去扯墙上的气球，一个用力，“啪”地一声，一个气球炸了，屋外的文瑶听声音不对，冲进来，对上姜文韬慌张的眼神。

“你是平原上炙热的什么美人，你的身影什么我的梦境…”文瑶慢慢地一字一字念出来，眉头越皱越紧，“这是什么酸诗，怎么贴在墙上？”

文瑶这副表情深深刺痛了姜文韬的心，酸诗…果然，他就知道是这样，然后迅速反应过来，立即撇开自己，“是阿珍在网上看到的，觉得好，从网上抄下来的。”只要他不承认，这“酸诗”就不是他写的。

姜珍幽怨地看了一眼姜爸，然后向文瑶承认事实确实如他说的那般，她没想到这反倒招来了她另外的压力，文瑶直接问她是不是早恋了？

姜珍连忙摇头否认，“妈，我真的没早恋，再说了，我去哪里找早恋的对象。”

“这样吗？”文瑶没说信不信，“把这里收拾一下，我再去别的地方找找。”

“老婆，我和你一起。”姜文韬追上她的背影。

房间里有只剩下姜珍一个人，她口袋里还有一封被她攥紧的情书，一抬头，对上门口陈稳直视的目光。

“我和你一起收拾。”陈稳进来，走到贴有气球的那面墙壁前。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不会成功？”姜珍问。

“为什么这么说？有什么不对吗？”陈稳反问。

“就知道你不会回答我。”姜珍悻悻地继续干活。

两个人清理起来很快，没一会儿，幸幸苦苦打气贴上去的气球被清理了下来，白忙活一场了。

文瑶和姜文韬两个人将整个房子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除了姜珍提到的东西以外，大厅架子上放零钱的格子里面的散钱也不见了。

家里并没有被翻乱过的迹象，贵重物品和零钱却不见了，只有一种可能，这种情况属于熟人作案。

文瑶揉揉太阳穴，沮丧地坐沙发上，她不想怀疑任何一个她认识的人，姜文韬从冰箱拿出一串葡萄洗好给她。

“我不吃，没胃口。”文瑶推开他的手。

“妈，这种情况要不要报警？”姜珍也有些犹豫，开口问。

“暂时不要报警，我和你爸爸先捋顺情况。”文瑶思考着，又问，“最近有谁来了家里？”

“没人来。”这些天家里就她，陈止和孙姨三个人。

“孙姨去哪里了？”文瑶问。

“今天爸爸打电话回来，我让她先回去了，妈，你是在怀疑她吗？不可能的，孙姨在我们家工作了这么久，不可能做出这种事。”姜珍虽这么说，心里其实也隐隐有着怀疑，特别是又想起孙姨一家找过她后，她变得有些不对劲。

“直接打电话问问她。”姜文韬掏出手机就要拨号。

电话拨过去，响了将近一分钟，直到无人接听自动被挂掉。

文韬面色凝重，“孙姨会不会出什么事？”

“我再打一个。”姜文韬的第二个电话直接没打通，对面提示对方手机已经关机。

这下姜珍从隐隐怀疑变成了半分肯定。

“小珍，小稳，你们两个先回房，这些事交给我们来处理。”

“可是…”姜文才说了个开头，被陈稳拉住了胳膊，后者让她先冷静下来，回房休息一下。

姜珍回来后忙着搞了一段时间的无用功，回房后又发现项链失窃，又是一阵忙活找东西，加上心里的猜想，心思有些重，立马反应到了脸上，整个人有些虚。

“阿珍，听你妈妈的话，先回房休息，小稳，你也去陪陪妹妹。”姜文韬跟着应和。

“走吧。”陈稳拉起她的手朝楼梯的方向走去，姜珍脑子变成一团浆糊，被他一扯，身子跟着往楼梯的方向飘去，身后是姜文韬和文瑶的细碎商量声。

回到房间后，身后的细碎声消失不见，陈稳挨着她坐在床边上问她要不要先上床休息。

“不用了，我还不累。”姜珍低头打开和孙姨的聊天框，手指搭在屏幕上，却一个字也没写。

“要不要喝杯温水？”陈稳有些手足无措，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瞟。

“要。”姜珍回答得干脆利索，“帮我在温水里加点冰糖。”

姜珍的心情一旦不好，就想吃点甜的东西，孙姨不在，没人做点心给她吃，她只能喝些糖水缓解心中的焦虑。

陈稳答应下来，把剩下的空间全部留给她。

姜珍重新打开两边衣柜中间的抽屉，她本来只是想拿情书而已，没找到会发现有东西不见了，她重新回到抽屉前，将早已经皱巴的情书重新放回抽屉。

抽屉里还有一本以前的老照片，里面走出来跟多她的老照片，回过神来时，她的手已经翻开了一页。

无意间她翻到了和孙姨的合照，那还是她六七岁时候的事情了，那时候宋繁礼家搬过来不久，他们两个也才相识不久，她一只手握住孙姨的手，另一只手拉着宋繁礼的衣角，冲着镜头笑得格外甜。

姜珍从小就是个人来熟，宋繁礼在照片里还有些小腼腆，她记得当时在照相馆里碰到宋繁礼和宋母两人也过来拍照，当时馆内来了不少人，需要排队，她硬是拉着和母亲排队的他拍了一张。

幼时的记忆定格在照片里，身后冷不丁冒出陈稳的声音。

“水来了。”

姜珍猛地一转身，直接打翻了他手中的水杯，杯中的水散了出来，一大部分水散到了那本相册上，水沿着相册边缘往下延伸。

“不好意思，打湿你的相册了。”陈稳连忙帮她放倒相册，“相册外有一层塑料膜保护，你放心，不会毁了里面的照片。”

姜珍如梦初醒，急忙用衣袖去擦拭水渍，眼眶红了一圈，“都怪我自己我太毛燥了。”

陈稳安慰道：“水没有进到里面，别担心。”

说完他又从她房间里找出一个吹风机，摁下开关后直接把吹风机放桌子上，然后把相册竖起，对着有明显水渍的地方直接吹。

“你在这里吹相册，我去拿工具把这里清理一下。”

“小心，别踩到玻璃伤到了。”玻璃杯掉地上后破了个大口子，碎屑四散。

姜珍听了他的话，绕开这片玻璃渣，下楼时，文瑶问她发生了什么，刚才她听到楼上传来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