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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一屋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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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手,刚刚想要干嘛?”

明明是语气中没有一丝凶狠,像是平常的一个问句,发出惨叫的男人却面如死灰。

柳昭昭原本束起的头发现下披散在背上,固定头发的剑簪穿透男人的手心,几人被这惨烈的画面惊得说不出话来。

男人原本只是想盗取玉佩这种值钱的物件拿去典当些银两。见孟望舒虽年幼但长相清丽,生了拐去柳巷的心思,没成想没掳走人反倒手里多了个血窟窿。

宋观止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立马冲上前去抡圆了胳膊甩了男人一巴掌道:“哑巴吗,问你话呢!”

“我……我……这……这……”男人浑身止不住地发抖,见面前两人像见了阎王夜叉一样,磕磕绊绊地重复一个字。

孟望舒还没看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刚刚有手环在她的腰上,眼睛睁开就看到这血淋淋的一幕。

男人环顾一圈,见不过是几个小孩,想来也拦不住自己,便闭着眼睛把手一抽。正要跑路,就被柳昭昭拽着衣裳往后用力一扯,整个人便重心不稳地倒下去。

幸而是屁股和后背着地,手又撑了一下,没伤着脑袋。

“再被我碰到,我定叫你脖子上面穿个洞。”柳昭昭膝盖抵住男人的胸膛,剑簪悬在他脖颈之上。

威胁完便起了身,男人还来不及倒吸一口凉气,立马连滚带爬地离开了。

几人还没从惊诧中抽身,柳昭昭便面不改色地将剑簪放入河水中划拉两下,等上面的血迹都冲洗干净,拿方巾擦干水迹后盘起头发。

沈清晏注意到这剑簪锋利,缓缓开口问道:“你手没事吧……”

“没关系,只是刚刚没注意,蹭破了点皮,亥时好像有焰火,我们找个楼台看吧。”柳昭昭把衣袖拉低了些,遮住了手心。

“是是是,我知道光锦楼有个临江的露台,赏景最好了,我们去那边吧。”孟望舒一边拉起柳昭昭的手看伤势,一边应着她的话提议道。

几人又寻桥折返到了对岸的光锦楼,还没进去,就看到里头舞榭歌台,烧灯续昼。

“这里人这么多,哪还剩什么好位置。”光锦楼里头的喧闹声如锅炉水烧开一般,宋观止不悦地皱了皱眉。

孟望舒不搭理他,只顾带人顺着弯弯曲曲的楼梯一路走到三楼,径直走到尽头的一间雅座。还未推门进入,已经听到里头有窸窸窣窣的谈笑声。

“母亲,你们怎么也来了?”孟望舒带人进来,看到父母也在这,有些出乎意料。

“本来交代了下人亥时让你们到这来,没想到你们自己就过来了。”

沈清晏见了这么多次孟家大娘子,每次她都是春风满面,语气轻柔得像蜻蜓的尾巴点了一下湖面。

孟父笑眯眯地猜测道:“想必他们几个也是听说亥时有焰火大会,要找个视野开阔的地方看,整个永安河河畔,再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是啊,逛了一圈我快饿得走不动道了,我可不想空着肚子看焰火。”

“你们怎么就点了一壶茶呀。”孟望舒绕着屋子转了一圈,除了小圆桌上的一壶茶水,竟没有半点吃的。

孟父和孟母只管在旁边看着孟望舒撇着嘴找吃的,也不叫人来添菜,等孟望舒到面前来纠缠才问几人想吃什么。

“这光锦楼生意这么红火,来的人都快踏破门槛了,怎么还能找到这么好的位子?”宋观止想了一圈,还是百思不得其解。

孟望舒故作神秘,慢悠悠把手里的糕点吃完了才开口:“这家店的茶叶都是我们家包揽的,他要想生意一直兴隆下去,当然要给点好处,这间是专门留给我们家的,牌子不在下面的管事手里。”

沈清晏这才明白过来,难怪刚刚在楼下拐角处,客人们都亮牌子给领路的小厮看,而孟望舒可以带着他们大摇大摆地上楼,没有一个人来阻拦。

“看不出来啊,我们小孟姑娘还是个富家子弟。”宋观止怪里怪气地揶揄道。

“我看就算再好吃的点心都堵不住你这张嘴。”孟望舒一边说着一边就拿着一块芙蓉糕塞到宋观止嘴里。

“我们放河灯的时候,你用了什么刺伤那个歹徒的,能借我看一眼吗。”宋观止只是对孟望舒出言跋扈了些,柳昭昭平日里就是个少言寡语的,让人摸不透她的性子,今天又出了这一档子事,他更不敢越雷池一步。

孟父正在露台陪夫人看灯山,听到屋里传出“刺伤”“歹徒”这些字眼,立马站不住就要进去问个清楚。孟家大娘子赶忙按住了孟父,让他晚上回去再问问来龙去脉。

“人家的东西你看什么看!”还不等柳昭昭回答,孟望舒就把她护在身后。

“没什么,就是一个簪子,抽出来之后是一柄未开锋的剑。”柳昭昭本来不愿拆下,又怕这两人又要闹上一场,便拿桌上的木筷固定住头发后取下。

柳昭昭刚把剑从簪子中抽出,两人便搬着椅子坐了过来。

“真漂亮……”孟望舒不敢上手拿,只能把脑袋凑近看。

“这上面为什么还刻着个柳叶啊?”宋观止问完又突然反应了过来,“噢……柳……”

孟望舒闻言,顺着剑身一看,这支簪子的剑锋上果然刻着一片柳叶。

“一个原因是姓氏,另一个原因是说这个剑连柳叶飞下来都会切断。”柳昭昭在一旁补充道。

宋观止立马从盆栽里摘了两片叶子下来,放在剑上方,松手落下,果然断成两半,连一点毛边也没有。

宋观止又翻来覆去看了好一会,才恋恋不舍地将剑簪双手递给柳昭昭。

“是不是要开始放焰火了。”听到外面零星几声爆炸声,孟望舒兴致冲冲跑到露台,果然看到远处有焰火升空。

“快过来快过来,马上开始了。”孟望舒一边指着远处,一边冲屋内的几个人喊道。

焰火大会开始之前,会先在城中四角各放几筒来提醒百姓,一刻钟后,便是漫天烟火,灿若星河。

各色烟雾如祥云团团缭绕在放焰火的高台上,霎那之间火树银花满天星,响声乱作穿空来。

孟望舒一面捂着耳朵欣赏焰火盛景,一面对着身旁人高声庆贺道:“各位,中秋快乐!”

“中秋快乐!”沈家兄妹两人异口同声地应道。

“现在要是有月饼就好了,可惜程夫子给的一下就被我吃完了。”孟望舒属实是想一出是一出,刚刚才吃的一桌子点心,现在又惦记起月饼。

“我的还没吃,你和晏晏分一下吧,这个月饼还挺大块的。”沈怀安从衣袖里掏出方盒递给孟望舒。

孟望舒当即喜笑颜开:“今天还真是心想事成,晏晏,给你一半。”

孟望舒把月饼掰成两半,露出了黄绿色的内馅,沈清晏接过来闻了闻,果真有一股桂花茶的香气。

尝了一口,程夫子的手艺了得,连月饼都比鹤来楼的还好吃,沈清晏又琢磨起下午突发奇想的计划。

“今天天色不早了,明日也不必上学堂,府上客房很多,每天都有专人清扫,不如今晚就留下吧,明天带你们去青石河捕鱼。”孟父上车前提议道。

“放心,我会差人去各位府上说明,不会叫各位家里人担心的。”孟父补充了一句。

沈清晏有些心动,但又想到父亲前两天说的那番话,有些犹豫不决,偷偷转头想看看沈怀安的意思。

沈怀安没有直接表明态度,只是把决定权交给沈清晏:“你要是想的话,我们今晚就留下。”

沈清晏点点头,其他几人也表露出留下的意思,孟父见状大手一挥,示意车夫打道回府。

孟望舒一到家,便举着被褥和枕头跑到沈清晏和柳昭昭的客房,扒拉到沈清晏的身上,说什么也不动弹。

客房是通铺,旁边摆着一张可以移动的小茶几,上面放着茶具和包装好的茶饼。

“今晚我们三个一起睡,我要睡中间!”孟望舒吹灭了房内的灯,摸着黑便滑溜溜地就钻到两人之间的缝中。

宋观止和沈怀安同屋,房内只点着两盏烛火,忽明忽暗,三个姑娘睡在隔壁,时不时还会传来一阵轻轻的笑声。

宋观止躺在床上毫无睡意,转过头看沈怀安已经闭上了眼睛,规规矩矩地平躺着,也不知道睡着了没有。

“诶……”宋观止试探着出声。

“嗯。”几乎是同时,沈怀安便沉沉地应了一声。

“我还以为你睡了呢,没睡着不如起来聊会。”宋观止从床的一头爬到了另一头,一把把沈怀安的被褥翻了起来。

沈怀安坐了起来,即便被人打扰,睁开眼睛竟也看不出一丝怒意,平静地开口道:“聊什么?”

沈怀安看面前人欲言又止,刚要开口却又泄气一般将药枕摔到床上。

药枕是孟望舒拿过来的,现在被宋观止拿来当作出气包。

“还说什么药枕安神,我根本一点也睡不着嘛。”宋观止将头埋进枕头里,一股中草药味钻入鼻腔,苦得人更清醒了。

“你说那个孟望舒那么聒噪,一天天的像只蝉一样叫不停的,你妹妹还和她玩得那么好。”宋观止闷闷的声音从枕头里传出来。

“孟家姑娘天性直爽,我家妹妹平日在家总有些缩手缩脚,但和她在一起时整个人都开朗起来了。”

沈怀安平日里不善言辞,可他看得出孟望舒对沈清晏像对自家妹妹一样偏爱,对她一直有个好印象,听到宋观止的话不免为她辩驳。

宋观止一时竟被噎得说不出话来,胡搅蛮缠道:“你不觉得她刁蛮任性吗,往日里程夫子的课也不认真听,遇到什么好东西还都抢着要。”

“动不动还拿小纸条砸我……”宋观止数落起孟望舒的“恶行”就像给嫌犯添罪状一样,生怕落下一条。

“你怎么对孟家姑娘有这么多不满。”沈怀安侧过身,抬眼将宋观止上下扫了一遍。

“我……她太吵了,看她不顺眼!”宋观止发现自己说不出自己为什么讨厌孟望舒。

“那你还天天凑到人家面前。”沈怀安见他不知在别扭什么,也不想点破他。

“我……我……我……”宋观止像只鹅一样叫了半天也答不出来。

“我先睡了,你慢慢琢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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