逮着空闲的时间,言最喘口气休息。
陈涛不打招呼从后边一把搭住他脖子,胳膊穿过后颈把手放在他的肩头。
“哎呦喂,你可以啊,这么招小姑娘们喜欢”
言最不满的别了一眼“你干嘛,吓我一跳。给我撒开你的狗爪子”
陈涛才不理会他的话,调笑着“‘帅哥,你笑一个好~帅~的~呢~’你这魅力可以啊”
“你给我起开,我来回转悠着热死了。”言最推开陈涛接着开口。
“人家都跟我开玩笑呢,我喜欢谁你又不是不知道”说罢,端着杯子喝着水。
“你这几天没联系他吧”说着,故意往言最身边凑近了点。
“没,我手机还没找着呢,不过今天我带着银行卡呢,今天下班去买个新的。”
“别啊,你就听你姐的别急着买手机,过几天她肯定给你找到,我还想今天约着你打球去呢”
“不行,今天晚上我要见哥去,好多天没见了”
“你怎么就不听劝呢。”
言最有些气,把杯子重重磕在桌子上,又紧张的看一眼坏没坏。
“你跟我姐到底捣鼓什么,你说,你们俩是不是串通好了不让我去见他,我跟你说这对我没用。”
陈涛摸摸鼻子“反正手机你先别买,这两天手机肯定能给你找到”
“搞什么,真烦死啦,我这天天打车吃饭的什么都不方便”
“不还有我吗,我一有空就来找你了,你个没良心的谢谢都不说。”
言最一阵吐槽“你别昧着良心说话,你掰着指头数数这几天我跟你说了几遍感谢了?”
陈涛看了一眼咖啡厅外面,言最狐疑的顺着他的目光扭头看向外面的街道。
天气萧条,车辆匆匆,并没什么特殊的。
扭头继续和陈涛说话。
淡薄的天色寂寞无边,天凉风冷。
傍晚言最和陈涛打完球一块回公寓,身上的汗早已干透,吹在身上的风带着一股凉气浸透四肢。
言最不舒服的耸耸肩。
陈涛撇他一眼“冷吗”
“冷倒还好,背疼。”
陈涛心虚的摸摸鼻头,今天打球好像是不小心误伤友军了。
拍拍他的背“回去我给你揉揉行不行”
言最没理他,突然停住脚步。
“怎么不走了?”他先走一步回头看着言最,而后恍然,这里刚好看得到经历家。
“我好几天都没见到哥了”言最眼神不聚焦,显得有些呆楞。
“你不会想现在去找他吧”
言最斜着头直勾勾盯着经历家门口“嗯。”
陈涛没好气的回怼“你想人家,人家未必想你。”
言最翻了个白眼“你喝风油精了啊,净说风凉话”
陈涛凑近他,像个狗一样闻了一圈,言最表示很嫌弃“你干嘛呢”
“你知道你现在多臭吗?我们打球打了快三个小时,你出多少汗自己不知道啊”
言最脸色肉眼可见的垮了下来。
“明天再去,走,回去洗澡”说罢,还毫不嫌弃的揉了揉他的头发。
“你是有什么毛病。”
陈涛咧着嘴不怀好意的凑近,言最阴着脸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
“打篮球汗都进脑子了是吧。”
下一秒陈涛哈哈笑着退后,把他手中喝了一半的矿泉水顺走拧开喝了一大口。
“渴死我了,水给我喝点”
贱不贱啊!好想打人。
言最理都没理他径直走了,越想越气,捡起地上一个石子就往他身上扔。
当然是不可能真砸的,留陈涛嘻嘻哈哈笑得颠三倒四的在后边跟上。
远处咖啡乖顺的蹲在经历脚边垂拉着头,尾巴在地上扫来扫去。
经历迈动停留了半天的脚,拍拍咖啡的头“回家了。”
沙哑的声音飘在风里散开。
第二天下班时,经历照常开着灯在阳台练字,速度比之平时慢了不止一星半点。
收了笔,皱着眉头似有所感的扭头仰视窗外。
言最挂在树上正望眼欲穿的看着他,明明距离不算近,经历好似能看到他的眼睛。
见他回头言最惊讶的情绪浮于表面。
这怕不是背后长眼了吧,怎么每次都能被发现。
发个呆的功夫,经历已经出来站在树下了。
“哥。”言最有点尴尬。
“下来。”慢慢张开双臂,呈要接他的姿态。
言最换了个姿势毫不犹豫就往下跳了。
树本就不高,跳下来俯冲着往前,正正好好扑在经历怀里。
两人一块往后退了一步,被经历稳着站定了。
言最有些舍不得松手,低头埋在经历的肩上,抱着他一时半会儿没动弹。
“哥,你身上凉我给你暖暖。”
声音瓮声瓮气。
因为在家里经历穿一件单薄长袖,虽然不厚却也真算不上冷,身上凉更是没影的事。
经历垂着眼没作答,在空气中嗅到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气,很淡很淡。
带有泥土,草木,花果,很杂乱说不清的味道,因为很淡,尽管杂糅并不难闻。
“说跳你就跳,也不怕摔着。”
“哥在这儿,摔就摔吧。”
言最留恋的脱离他的怀抱,退了两小步。
“最近我姐开了一家调香工作室,把我叫去帮忙,还把我手机搞丢了,我都气死了。”
经历哑然,不知怎么接话。
“哥”
“嗯。”
好想你。
“哥请我进去坐坐吧”
“来吧。”几乎是下意识的回答,脚步已经不受控的往屋里走。
言最立刻笑嘻嘻的跟上,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一个被袋子裹着的小杯。
“哥,呐,我从我姐那儿顺的”
经历侧头看他“什么。”
“晶石香薰”
透明玻璃杯中放着几块绿色的晶石,挺漂亮。
经历表情很微妙“你从你姐那儿给我顺的。”后两个字咬字清晰。
“我给她帮了那么久的忙,这个算报酬,报酬!”
经历接过来打开闻了闻,味道他闻不出来什么,总之还不错。
言最还在担心他拒绝,思考着怎么说。
“很好闻,谢谢。”
言最呲着牙笑得眉眼弯弯。
经历低头又闻了闻,余光撇了一眼身边的言最。
没他身上的好闻。
他这样想。
言最盘腿坐在沙发上嘴角抿着笑,自如的靠在沙发背上。
经历从沙发后边低头递给他一个指甲钳。
言最歪着脑袋看他,眼睛睁的很大,脸上疑惑不解“要我给你剪指甲吗”
好像有点呆。
经历眉眼晕开笑意,伸手敲敲他的脑袋“自己指甲劈了都不知道。”
指尖圈在手心上方,言最低头这才看到自己右手拇指指甲从中间横着劈了一半。
拿手按了一下,指甲与肉的分离传来细微的刺痛。
一道浅浅的白肉裸露在指甲中。
言最愁着脸回头看向经历“我都没发现”
“不疼吗。”
“现在有点疼”
经历想到什么,伸手把言最的头发揉的乱七八糟的。
顺手的在收手时冲着头顶又拍了又拍。
顶着一头炸毛的头发,言最凌乱了。
把他当咖啡了?
“哥”瞳孔缓慢放大。
经历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淡定的绕过沙发坐到他身边,拿走指甲钳。
“左手不好拿,我给你剪。”
言最被幸福冲昏了头,乐呵的能飘起来“好啊!”
明晃晃的大牙裸露在空气中,眼睛笑成了月牙。
经历垂着眼拉过他的手。
言最侧过身脚踩在沙发上收腿放在身前,胳膊搁在膝盖上,眼睛一刻也不离开对面的人。
经历抬眼撇他很快收回目光,遮掩了眼中星星点点的笑意,顺带着把他其他指甲都一并修剪了。
在手指上贴上创可贴,经历嘱咐着“不要沾水,过几天指甲就长回来了。”
“好”
本来距离就足够近,经历冷不丁的又凑近些他的脸瞧了瞧。
“你睫毛挺长。”
完全不顾后者停滞的心跳与倒吸的凉气。
硕长的腿迈过沙发角去开放式厨房洗手,后仰着腰身慢吞吞眨着眼回头。
“要吃苹果吗”
经历没有得到言最的回应,抽张纸巾悠悠的擦干手靠在门栏边看向沙发上的一坨。
抱着腿把脸埋在膝盖里,沙发凹出一个不规则的弧,人一动不动的圈在那儿。
头顶炸开的头发欢呼雀跃的翘着,耳骨处避无可避的晕开一片红。
两胳膊交叉放在胸前,饶有兴趣的看着这幅场景。
原来,害羞了。
好不经撩。
他甚至还不算太过刻意,被撩的人便已经方寸已乱。
拿着洗好的苹果走上前,食指和中指并着弯曲敲敲言最的头“问你呢,吃苹果吗。”
言最掩耳盗铃般避开他的视线“啊?谢谢哥,我不吃。”
经历啃了一口苹果,一边慢条斯理的吃一边不经意的问“手机找不到这几天很不方便吧。”
“还好”顿了顿又补充
“我姐让陈涛天天没事就跟着我,管我吃还管我路费,就是我之前没发现他话这么密”
经历睨了他一眼“嗯,健谈嘛,好事。”
“好个屁,也不知道他这几天抽什么风…”
言最就要吐槽,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语气重了又掖了回去。
经历没追问下去,而是轻飘飘的看着他问“你们之前是认识的吗。”
“也不算认识吧,他哥是我姐男朋友,我之前见过他,我姐把他介绍给我当合租室友才认识的。”
言最只顾着胡思乱想根本没怎么注意自己和他的对话有什么怪异之处。
耳朵的颜色还没淡下去,不时看向经历,对上视线又故作漫不经心的看向别处。
看一眼,躲开。
看一眼,再躲开。
随意的坐姿因为几个对视变得有些紧绷,掩饰拙劣的可怕。